一切如初。
仿佛自己,从未离开。
朱宏愣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真的没有离开很长时间......
一天,或者两天?
而回过神再看向这屋子,它却又仿佛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床单整洁干净,被子叠得好好的。
桌子上的酒杯不知收好放在了什么地方......
这里单纯无害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朱宏把目光从那些不相干的地方收过来。
捡起地板上的书,像自己那天做的一样。
这个地方,满满得充斥着他的气味。
胸腔中,却空荡荡的。
余辉送自己的流氓兔上积了一层灰。
自从那家伙说什么它和自己很像以后,这东西就被自己冷落了。
朱宏看着它,想了想,拂掉上边的灰尘,塞进袋子。
自己就这么走了,就拿它留个纪念吧。
只是自己却从来没有给余辉买过什么礼物。
反正是白白花钱,又不能当饭吃。自己总是这么笑着打发他。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曾几何时,余辉就是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的,朱宏微笑起来。还以为自己都忘了他的口气了呢,原来人的幻觉这么强大,这声音仿佛来自身边一样。
"想赶快去跟赵与翔团聚吗?"声音依然很温柔。
朱宏回头。
余辉靠在门板上。
他脸上的表情太熟悉了,正如那夜的,狂怒到极致的平静。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离开我吗?怎么不听话。"来人仿佛在自言自语。
朱宏注意到他的眼睛红的吓人,似乎几天都没有睡觉。
"你昨天一直跟他在一起?"
他走过来,声音温柔地如同对情人的低喃。
可是他撕扯自己衣服的动作却表明事情全然不是那样。
"你疯了吗?这是在白天啊!"
朱宏一边挣扎,一边生气的喊。
可是当他感到身后在自己臀间磨蹭的炽热时,就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一切声音都湮没于那人困兽般的低吼中了。
"放心,我会温柔地对待你的。"
余辉的双手轻抚自己的身体,炽热的欲望难耐地在自己身上颤抖。
和那晚醉酒后的狂暴不同,他压抑着欲望的喘息听起来有难以言说的脆弱。
朱宏绝望的发现,自己,自己竟然无法拒绝这样的余辉。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除去裤子,然而隔着布料反而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彼此间那一触即发的热度。这种让人窒息的疯狂感觉,是朱宏从未体验过的。
余辉的手拉开他外裤上的拉链,隔着底裤覆上自己的前端。在若有若无的轻碰下,朱宏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勃起了。
余辉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自己耳根处舔舐著,笑道,"你的身子比上次还要敏感啊,是因为开发过的原因吗?"说着又将手探入裤中,梳弄那如丝的毛发,"据说这遮丑的阴毛附近也是敏感带呢......有的人就喜欢被人扯住那里......你觉得呢......"
朱宏不做声,羞耻感一阵强过一阵。可自己的分身却丝毫不了解主人的感受,反而是越发的精神了。
朱宏没有品尝过女子的滋味,自己也几乎没有DIY过,情事上真正意义的经验根本就只有余辉那次的"强暴"。
而这样被人温柔地爱抚,真是想控制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
"啊......"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伴随释放的液体而出。
余辉抽出手,检查似的看了看残留在上边的粘稠,声音里满是赞美,"小朱......你真是有做gay的潜质......"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刺耳。
"不知道敏感的小朱只接受后边的爱抚......会不会兴奋呢?"余辉摸着朱宏已经软下来的分身,发出淫靡的"滋滋"声,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撑大他的腿从前端一路向後探去。
"住手......不,不要......"尽管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可是想起那天的待遇,朱宏不禁害怕地挣扎起来。
可是他的挣扎在余辉眼里丝毫构不成威胁。
"你这样可是会挂伤自己的哦......"余辉轻笑,同时另一只手捏住朱宏左胸的红点挤压起来......亲吻如同羽毛般轻轻落下,"我会温柔的......乖......"
三根手指,四根......
朱宏清楚地感受到那粗糙的指肚按压的感觉,只觉得火辣辣得疼。
"余......辉,我......我恨你。"
手指突然一顿。
"啊......"朱宏觉得一阵怪异的感觉袭过全身,身体不由猛地一颤,轻呼一声。
痛苦中似带着奇异的快乐。
"是那里吗?"余辉把他反过来。
朱宏知道马上就有什么样的事情等待著自己了,害怕地拽紧裤子死也不丢手。
余辉也没有料到人的求生本能竟然能激发出这么大的能量,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自己那胯下之物早已经肿胀难忍,干脆从桌上摸到一把小刀,顺著那臀部的中缝,切了下去。
伴随著"呲拉"一声响,裤子中间豁然开了一条缝隙,正好露出自己刚刚撑开过的后穴。
"原来你喜欢开裆裤啊,"余辉一面把自己的欲望送入他的后穴一面调笑,"不知这算不算情趣......"
那小穴紧致火热,夹的他欲仙欲死,本能地动作起来。
啪,啪啪!
噗噗!
"恩......啊......"朱宏呻吟起来。
原来从后边,也能得到快感!
......
身体被摆成各种姿势,任由别人索取,而意识却渐渐陷入朦胧......
小朱。
是谁在呼唤自己?
那伤心的哭泣是来自于梦境吗?
小朱......
那最后的喘息......是几不可闻的绝望。
"是不是就算我从天台上跳下去死掉,你也看不到我的心!"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起夜的时候,却觉得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起来,眼前的事物也模模糊糊的像隔了一层纱。
自己呆了一会儿,也意识到想必是发烧了。
最近大大小小的折腾不断,现在发烧倒也很......合适......
想着想着,胡乱出了点儿汗,却觉得越来越冷。
朦胧中似乎有人用什么东西擦拭自己的身体。
不要,好凉......
本能的想躲开那冰冷的物体。
冷......
可是却被人强制着,无法避开。耳边似乎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乖,听话啊,马上就好了。"
恩。
毫不怀疑地听话。
同样的内容,同样温柔的语气。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对自己说过......
这样对自己说话的......应该是,关心自己的人吧。
温和的液体碰触到干裂的嘴唇,很舒服。朱宏努力睁开双眼,晃动的人影仍旧看不清长相。
"喝水。"
依言张开嘴,清凉的液体让自己的意识也跟着清明起来。
"余辉......"不敢相信,"余辉?"
对方似乎有点躲闪。
朱宏用力抓住他的衣服,声音里有几分急切,"我不喜欢许颜妍了。"
"恩。"对方掰开他的手,安慰似的说,"我只是去给你找药。"
几分钟后,他又坐了回来。然后是撕开包装的声音。
朱宏又奋力拉住他的胳膊,小声说,"我不是同性恋......"如果你真的那么抵触......
突然感到对方身体一僵,"真的麽?"
朱宏急道,"真的。"
......
"吃药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又打算从他的手中抽出胳膊。
"余辉......"已经重新陷入昏迷的朱宏仿佛感应到了一样,喃喃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会离开的。"
朦胧中,有人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
身边那个人好像再也没有离开......
从混乱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不知道是谁关掉了闹钟......
身体有些出汗,可是却很轻松似的。
连肚子都有饥饿的感觉了。
昨晚的确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梦见余辉照顾生病的自己......
转头看向余辉──
他在对面的床上合衣而睡,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呵,怎么可能呢?朱宏自嘲地笑笑。
想想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吧!
那个烂掉了的裤子是没办法再穿了,朱宏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而自己的身体也被清洁过了。
算他有良心......
正好,也省得自己费事。
昨天基本上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随便打包一下就可以拿走......
快到门口时,他又环顾了一下房间。目光无意识地再次停留在那人身上。
该死的潜意识!
看么那个人还在熟睡的样子──双颊红的可疑──该不会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梦吧......
真想上去抽他几个嘴巴。c
朱宏走过去,酝酿了半天,叹了口气,还是没法下手。转念又安慰自己说,把他弄醒了自己也许又走不了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痛苦地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
......
梦呓罢了。
朱宏关上了房门。
反正上午的课也没法上了,干脆在学校附近游荡了一会,找到了一间出租房。
房主是一个看起来很体面的老人。没什么老年人的架子,对自己蛮亲切的样子。
知道自己是学生,又能够马上入住的情况后,在价钱上对自己很是照顾。
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刚讲好价钱,就收到妹妹的电话。知道哥哥搬出201,她似乎是相当的支持。
"去哪里也好过呆在那个魔窟啊......对了他没有再欺负你吧?"
"哪有啊,很顺利的。"这基本上也算是实话吧......
"恩,我要去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手脚麻利的妹妹帮自己收拾了屋子,看自己精神大好似乎放心不少。
聊了一会不相干的话,她开始调笑道,"怎么美丽的公主还没等骑士救他就自己跑出恶魔的魔掌了啊。"而后又装出遗憾的样子,"让我完全没有机会表现嘛。"
朱宏微笑道,"你才是公主好不好,我这个骑士才是被恶魔抓去......"
"切......少来,恶魔要骑士干什么啊......"
"恩,也许想要要挟公主就范吧......"
"呵呵,你找打......"
"嘿嘿......"
朱宏觉得,自己的笑容并不全然是装出来的。
很久以前,自己不也是这样微笑着面对别人的非议与辱骂的么?
也许,像以前一样......
只要不回头,自己就能从余辉的世界里走出来吧。
遗落的心
午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人满足的气味。
兄妹两人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眺望远方。
远方一片模糊,可是看着看着,就神往起来......
仿佛自己希望的一切,都隐藏在那一片模糊的空气里。
也许,走过去后才发现,那片混沌中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远远看去,还是会给人希望......拥有希望,就总还是好的。
难得的沉默的气氛又被快嘴的妹妹打破,"哥哥,你恨那个人吗?"
......
"我不恨。"尽管被伤害了无数次,但说到"恨"字......
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做到吧。
停了一会,妹妹又说道:"哥哥,我真的很佩服你啊。"
"佩服我?为什么?"朱宏自嘲地笑笑,"佩服我看错了人?佩服我总是受伤害?"
朱红摇摇头,"我不受伤害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相信,什么都不在乎。而你不同......哥哥,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你谁都在乎,可是当那些你在乎的人伤害你时,你却能坚强地承受......"
她转过身,背靠著栏杆。
突然,仿佛看见了什么妖怪似的尖叫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朱宏也反射地转身,站在楼梯口的那个身影,仿佛梦魇一般与自己纠缠不休。
"余辉!你想对我哥哥怎么样!"朱红摆出一副老母鸡的样子挡住自己的哥哥,"你这人有完没完!"
李罡在余辉后边见她如此出言不逊,刚想发作。可是想到来之前老大对自己的交代,忙赔笑道,"呵呵,误会,误会啦。我们老大今天不是来找事的,是来赔罪的......"
朱宏不易觉察地一颤,自然是给朱红她赔罪的。
先是许颜妍那档子事,后来又打了她的哥哥......
这样想着,虽然心中的疼痛感一阵强过一阵,目光却仍然忍不住向余辉投去。
只见他脸色苍白,看起来似乎是很憔悴,可是手上却捧着一把娇豔欲滴的玫瑰。
朱宏心里一阵彷徨。
朱砂一般的深红玫瑰......
这本该是三十年代的最滥俗的画面,却无端的让人为之动情......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就足以让周围的人窒息。
仿佛是从童话王国里出现的王子,高大美丽得让人觉得是在做梦。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眼中仿佛有着化不开的情意,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四目相对。
朱宏费力地移开目光。
不能任由他夺去自己的呼吸......
余辉的表情似乎一下子由高兴变为失望。
半晌,他从朱宏身上收起目光,瞟了一眼仍然挡在朱宏身前的人。
女孩警惕地瞪回去,"你想对我哥哥怎么样?"
"我不喜欢许颜妍......"心中有很多话要说,可一张口却是这个。
果然,他是在澄清这件事......
朱宏看了一眼犹自保持剑拔弩张状态的妹妹,暗自苦笑道,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啊......
他爱你......
"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这个,应该是说自己被那帮小流氓教训的事吧。
"朱宏,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好熟悉......
有一种错觉,好象他是对自己说的。
没等自己从疑惑中回神,妹妹已经一马当先地冲过去,抬手打掉余辉手中的花,"谁要你在这里装样!伤害过就是伤害过!告诉你,我哥现在最恨的就是你!"说罢,朝他猛的一推。
妹妹虽然声势威猛,可毕竟是女孩家,手上力气有限。
谁知余辉竟然敌不过,"啊"地叫了一声,踉跄了两步,摔翻在地。
"老大!"李罡忙跑去扶住他。
朱红本来得理,却没想到他这么不经碰。见他摔的不轻,也有些过意不去,气势已灭了三分。
余辉摔在地上,却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只是傻了一样看著朱红,喃喃道:"你骗人。你哥哥他,喜欢我......"
朱红本来不想与他争论,听到这话却不由得冷笑道,"哼,你少在那说梦话了!我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男人?!切!"
她"切"了一声,言下之意,竟是大大的不屑。
而后拉着朱宏就走,余辉却挣扎着拽住朱宏的手,"她,她说的是真的?"言语之间,已然是冰冷的绝望。
朱宏惊异于他手上的热度,吃惊到,难道他生病了不成?
可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讶,马上狠心挣脱开来,决然道:"是。"
满地碎红似被风吹起,然而却又被自己踏在脚下。
那捧被打落的玫瑰,泛着殷殷的红色。
仿佛一颗受伤的心跌落谷底,碎了一地......
往事断章
高中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时年幼,今已成人。从稚嫩到成熟,也不过只是人的一念之间。
故地重游,不免让人心生感慨。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而人事变更无常,又岂是自己可以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