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气势
却另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娇媚别致。
撒菲尔在他的身后搂住他,为他加上一件薄衣。
轻轻地抱起他,在春夜里缠绵在华丽的宫殿里。
岚突然脸色苍白地坐起来。
"卿怎么了?"撒菲尔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有毒!下午端过来的鸡汤里有毒!"
岚发抖的手搂住撒菲尔的脖子颤声说。
"来人,午膳是谁负责的?"
不一会儿,御膳房的厨子,连带着短汤的宫女都跪在了地上。
"冤枉呀,奴婢真的没有。。。。"
"嘴硬,拖出去斩了!"
岚靠在月华殿的锦背上,脸色似乎不像刚才那样苍白。
眼睛在昏黄灯烛照耀下闪亮得异乎寻常,如同暗夜的妖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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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日的余晖中
你我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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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飘零的晚春
岚站在兴岚宫的御花园里
白玉兰树下,白色的玉一样的花瓣洒落了一身
有一个人从他的背后靠过来,他不回头就知道是谁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他,紧得让他窒息,他能感觉到那人的异乎寻常
"耀日大军要攻打到城下了"他听见那人沉闷的声音
"君不见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岚似乎像是在喃喃自语的吟着
"你早就知道有这天了,对吧"
撒菲尔扣在岚腰肢上的双手越来越紧,猛地晃着他如风中落叶般纤细消瘦的身体。
岚没有说话,只是吃吃地笑,
那笑声在晚春的风中似乎分外的不合格局,分为地妖冶不似真人。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
"你的弟弟们带着埃兰军投奔了耀日,并引耀日大军攻进暗月的要塞,这也是你授意的吧!"
撒菲尔也笑起来,但那笑声却是绝望而阴历的。
"你狠!你一边在这里魅惑我,让我为你修宫殿,杀功臣,砸龙玺,另一边却暗中让你的弟弟们引耀日军攻打城池,你!。。。你!。。。"
撒菲尔像是被愤怒哽住"你。。。。好。。。。狠。。。心"
突然间又像是疯了一般对着天际狂吼起来
"你好的的本事,最后到头来,还是你赢了对吧"
撒菲尔的手紧紧地卡住岚的脖颈"你现在开心了,对不对?"
岚粗喘着,在他的身下挣扎着,脸上却带着倔强的笑。
"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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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报,敌军攻破延平关要塞,正从西北突进。。。。"
"。。。报。。。敌军攻破孤星城,孤星城主被杀,我军死伤无数。。。。"
"。。。报。。。延蓝关破。。。。。。。。"
"。。。报。。。。。。。。。"
银月京华 * 金銮殿上
撒菲尔从宝座上站起来,来回的踱着。
殿内寂静,群臣伏在地上没有一个敢出声。
"臣推举索峦擎为大将抵御耀日军"
大殿中想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撒菲尔去看时,见是老臣伊都"
"爱卿快快请起"
"索峦擎是先世大将索峦英的嫡孙,天生聪敏善战,或可抵挡此次暗月大劫"伊都略微顿了一下接着说"另外一方面,臣可带领使团去耀日求和,耀日向来与我暗月互不相犯,这次乃是听信奸人的挑拨,臣带我国的稀世珍奇,或可求得耀日的退兵"
撒菲尔上前扶起老臣伊都。
"烦劳爱卿了"
伊都却在这时神态一转,脸上现出阴历之色。
"在老臣出使前有个不情之请?"
"爱卿不必犹豫,凡是朕给的起的,都应允"
伊都又一次跪倒在金殿上,声音洪亮,语气坚定。
"臣请杀了那祸国祸民,迷乱君主的狐狸精"
在他身后,千百朝臣也纷纷跪倒在地。
"臣请清君侧"
群臣的呼喊声响彻了大殿
撒菲尔脸色立变,他早应该想到这些人不会这么容易应付,伊都与被杀的老臣致和素来交好,为婚姻之亲,看来这次不是他一人之力就可以扭转局势。
"爱卿此言莫非当朕是昏君不成"
"臣不敢,臣为江山社稷着想,自从出了那个狐狸精,暗月一片晦暗,臣是为百姓请命,为朝廷请命,为社稷请命,如今已兵临城下,陛下不能再沉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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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菲尔怒气冲冲地会到兴銮殿,却看见岚斜倚着窗子,巧笑倩兮。
平日里如果看见岚这样笑语盈盈的样子,必定开怀,今儿却觉得分外地刺眼。
想起在朝廷中受的那些气,就更是觉得这笑容像根刺一样刺得他闹心。
"在笑什么?"撒菲尔问他。
"没事就不能笑吗?"今儿岚脸上的笑容不只甜得腻人,更是妖冶得过了火。
"你!"难过的时候,看见别人的笑颜原来是一种痛苦。
而且撒菲尔越来越觉得岚近日诡异不似寻常。
"你知道不知道,今日上朝,有多少臣子请命要杀你?"
撒菲尔的声音焦躁急切,他从来没有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
不杀他,不足以平朝臣之愤,杀他,他真的下不了手。
他这次是错了,错得彻彻底底,帝王本就不该有感情。
而他对这个妖人竟然娇宠溺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不是不明了,杀了这人对他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在他的心里岚已经成了成了不可缺少的部分。
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而他现在竟然会犹豫不决。
这不是他的性格,他变了,在这种兵临城下,国之将亡的时候他还在犹豫。
如果可以让他选择,他宁愿永远都不遇到这个妖人。
"哦?那你就杀了我呀。"
岚的神态没有半点变化,仿佛刚才的话一点没有听在耳朵里,仿佛那个要杀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不相识的人,他的眼底依然带着那抹利剑一样娇媚又讽刺的笑意,让撒菲尔想要抓住他,一把撕掉他脸上的笑。
"你没有心吗?还是你的心是铁铸的?"
撒菲尔抓住岚的手臂将他扑倒在兴銮殿的华丽的大床上。
"还是你根本就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狐狸精变得?"
"你就当我是狐狸精变的了"岚依然巧笑倩兮,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分为地妖娆。
"你!"撒菲尔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焰。
"你没心,没肝,没肺"
"我是呀"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撒菲尔紧紧地压住岚,像是要将他揉进骨头里。
缠绵着在凌乱的猩红色的大床上。。。。。
痛苦,只剩下了痛苦。连缠绵都变成了痛苦。
寂静的深夜里,兴栾殿里传来诡异的笑声,
仿佛妖魅一样缠绕在空中,蛊惑着人心
"听说皇后是妖怪变的"小宫女有些颤抖跟旁边的宫娥说。
"可不是吗,根本就是狐狸精,人哪有长成他那样的。。。。"
"嘘。。。。。。。。小声点。。。。陛下听了,可是要砍头的"
"。。。。。。。"
兴銮殿内
岚细瘦的身躯裹在猩红色的被子里。。。
承受了撒菲尔一次比一次猛烈的穿插。。。
"你这个妖孽!"撒菲尔突然箍紧了他放在岚颈上的手,狠狠地掐下去。
"唔~~~~~~~~~~"好难过,岚在他身下挣扎着。
撒菲尔还是松开了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撒菲尔的声音里带着苦涩。
"很简单。。。杀了我!"岚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冷凝起来
刚才的挣扎让红色的锦背滑落在地上,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白皙的身体被灯光照得玉一般地呈现出半透明的颜色,仿佛不似真人,而是一尊玉琢的雕像。
"你真的是妖吗?"撒菲尔紧紧地盯着他闪着妖冶光芒的紫眸,没有人能长成他这副模样,也没有人能像他一样有这样森冷的心。撒菲尔不禁有些惶惑。
"我就是妖,也是被你们逼的"岚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厉起来。
"你是在怪我吗?"撒菲尔压住他发抖的手臂"你不应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要怪就怪你生成这副妖孽的模样,就是没有我,你照样也会坠入魔道,照样也是妖人,你逃不掉的"
"怪我的命。。。。怪我的命。。。。。。。。"
"你以为我想生成这样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能改变?为什么有人生来就是王侯,有人生来就是贱民,不是这样吗?有人生来享福,有人生来受苦,而我生来就是妖孽,这是命吗?我不服气!"
"你们这些人除了会投胎,哪样比别人做得多?凭什么就生来可以一生的荣华富贵。而我们这些贱民就天生要被你们踩在脚下,肆意凌辱!"
岚的声音变成了疯狂的嘶吼
"我对你肆意凌辱?!"撒菲尔气得发抖"好个不识抬举的妖人"
"来人!"
"在,陛下有什么吩咐?"
"去把玄铁所铸锁链拿来,再拿倒刺鞭过来"
"是"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可不要怪我无情。"
撒菲尔的声音变得阴历起来。"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重重的黝黑的铁链挂在岚纤细白皙的身体上,黑白的对比分为的鲜艳刺目,猩红色的绸衣松松散散地披在身上,露出雪白的胸膛,男人不该这样美,不该美得这么妖冶。
撒菲尔扣住岚身上的重重的铁链拽起来,将他在空中悬成一个大字,岚的脸上似乎没有惧意,仍然挂着那副让他想要一拳打掉的吃吃的笑意。那笑容就像是在讽刺他一样。
带着倒刺的鞭子重重地甩在岚白皙的身体上,一阵火焰一样灼热的刺痛,岚转过头,不想让撒菲尔看到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只是才抽了一鞭,撒菲尔就再下不了手,他变了吗?以前的他根本不会这样,撒菲尔不停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大胆违抗他的奴才,他抓着鞭子的手却怎么也抽不下去,最后还是重重得扔在地上。
"咯咯。。。。"岚竟然转过头又笑起来,这笑声在撒菲尔听起来像荆棘一样刺着他的心。
"你!。。。。。你笑什么?"
"你是在折磨我吗?你是在折磨你自己!"
"你!"
撒菲尔拽起岚的锁链,将他重重地仍在床上,压了上去。
没有任何预兆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岚的痛呼在他耳中变成了妩媚的娇吟,刺激着他的神经。
春末夏初 * 兴銮殿前
岚站站在在的御花园的一片梨花林中,雪白的梨花落了满身,
撒在他薄薄的红色纱衣上,如同团团雪花。
一身的清香。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此时他却没有丝毫起舞的欲望,
他的身上和脚上拖着重重的黝黑色的玄铁打造的锁链。
风是暖风,
他的心里却是寒冰封锁。
撒菲尔今日并为上朝,独自在兴銮殿里喝着闷酒。
"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罪名恐怕又要落到他的头上了。
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不甚熟悉。
会眸一看,有一个高壮的汉子穿着武将的铠甲站在他的旁边。
这个人,他知道,就是老臣伊都所推举的索峦擎,如今为大将军,低档耀日大军。
也许是参奏战事,顺路来在这里。
"前方的战事如何?"
岚不经意就问出了这句,可刚一开口就后悔了。
索峦擎的眼里尽是不屑之意
"你这种男宠也懂战事?"
岚没有生气,只是轻笑了声,妩媚的笑颜,比晚春的暖风还要醉人,索峦擎看着,不禁呆住了。
"他不懂战事?"
身后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撒菲尔不知何时也来到御花园里。
"你要知道现在让大军如此头痛的那支耀日的先锋--埃兰军团,就是他一手所建,还会觉得他不懂战事吗?"撒菲尔的声音里带着讽刺。
"哦?"索峦擎倒是一惊,果然人不可貌相。
岚只是轻笑,望着远处堆雪的梨花,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埃兰既然是殿下所建,殿下应有应对之策"索峦擎立刻换了神态。
"既然是我所建,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会告你它的弱点,好让你击破它吗?"
岚依然是与是无关的冷漠。
"你的弟弟们好本事呀,都快要攻打到银月京华了。暗月已将破"
撒菲尔的语气并不见惊慌,只要苍凉。
"难道殿下不是暗月子民,国之将亡也不尽微薄之力。"索峦擎依旧不放弃。
"暗月子民,哈哈。。。在我的眼里暗月早已经是一片废墟。"
"报。。。。伊都大人求见"
正在这时候,令使报信,跪于阶前。
"哦,伊都回来了,快快让他进来见朕"
撒菲尔重新升起了希望。
伊都丝毫还未换去使节之服,满目疲惫沧桑之意。一下子跪倒在圣驾之前。
"爱卿快快请起"撒菲尔赶忙上前扶住他。
"老臣有辱使命,请陛下责罚"伊都仍然执意长跪。
撒菲尔脸上的神色凝固了下来。
"所带去的暗月的珍宝耀日帝根本无动于衷"
"不是说愿意割西北十六郡给耀日,难道他一点都没有和谈之意。"
"如今耀日军入破竹之势,日破一城,月破一郡。。。。"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撒菲尔的神情急躁起来。
"暗月倒是还有一样珍宝,不知陛下舍不舍得"
"都什么时候,你还在这跟我咬文嚼字"
"天下皆知我暗月有美后,色可倾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若献出皇后陛下。。。。"
"荒唐!"撒菲尔打断了他的话
"事关暗月兴亡,祖宗基业,陛下您还是考虑清楚"
已经是初夏的时间,躺在雕龙的白玉床上,仍然觉得冷。
也许是心,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会让人觉得寒冷刺骨。
岚背过身,不想去看撒菲尔的脸,虽然那人紧紧地搂着他的身体,他却已经能觉察到那人心已经动摇,男人,在他们攸关生命的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们最终会选择放弃你,他不想去追究人性的自私,他已经习惯,而且应该习惯,在这么多年被无数男人翻转玩弄之后,还祈求能想象什么超越利益的伟大的爱,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撒菲尔在他身后的手臂搂得很紧,紧得让他窒息,但岚并没有自恋到认为撒菲尔是舍不得他才会这样,这只是他做为玩物的最后的价值。身体紧紧地就缠在一起,心却已经远远地分开了。
空旷的大殿,奢侈华丽的摆设却成了刺眼的负累。
撒菲尔用力地将那些古董珍玩砸在地上,碎裂的响声震颤着整个华殿。
国之将亡,要这些有什么用?
岚只是坐在一旁,柔若无骨的靠着雕龙床,冷眼地看着。
一时,撒菲尔像是疯了一样地拉着他,拖着到了殿前的白玉栏杆前。
日已西沉,仅仅剩下半边还留在宏伟大殿的钟楼一家。
兴岚宫在一片红色的晚霞中更显得苍茫浩大。
天边的红云如血一般地笼罩着无比的苍宇。
血一样的猩红将大地也染成了红色。
余晖。日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