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
撒菲尔对左右侍从
诺大的水牢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撒菲尔半跪在岚的身前,将他血淋淋的身体抱入怀中
掀开他已经被血污染得看不出颜色的破碎衣衫,鞭痕,箭伤,各种利器的切口让原本白皙光滑的身体变得惨不忍睹。。。。。他的手轻轻触摸着,手指竟然在发抖
岚突然大笑起来
"现在露出这样怜惜的表情不嫌太虚伪了些?"
"你!"
"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都是你想得吗?怎么,我说错了吗?"
"好。。。好。。。"
岚你不明白吗?一直都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撒菲尔用力将岚压在身下冰冷潮湿的地上
"唔。。。。。。痛。。。。"
岚秀丽的脸蛋扭曲着
伤口被撕裂,灼热的刺痛折磨着他
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
眼前白色的,黑色的星焰火一样闪烁
身体渐渐地滑了下去
"岚!"
他听到撒菲尔的惊呼。。。。。
**** ****
3
景銮后殿
仍然是那样奢华绮丽,奢侈铺张得令人厌恶,却少了份人的气息,
从岚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就没有人住过
只要他自己常常留连在这里,
岚用过的东西还摆在他离开的那一日所放的地方
他甚至不让那些宫女动那些东西
岚躺在床上
红色的丝绒被单下未着寸褛
岚已经昏迷很多天了,到现在仍然发着高烧
撒菲尔将岚纤细的身体搂在怀里
温热的光滑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那样柔软,即使是伤痕累累,也是惊人的艳美动人心魄
撒菲尔的手指滑过岚白皙的胸前,温热的触感让他一阵子的激越
从来没有人可以给他这样的感觉,无比渴望的,兴奋的,如同电击一样的刺激快感
只有岚,即使他仍在睡梦中,像是一个苍白的瓷娃娃
仍然能让他热流涌动
撒菲尔托起岚温热柔软的身体
摩挲着,亲吻着每一道伤痕。。。。。
一阵的激越从下腹涌起,猛得将分身刺进了岚的身体
灼热的体温更是刺激着他愈加勃起的欲望
在岚温热柔软的体内奋力地穿刺着
岚在睡梦中一直听到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温柔的,痴迷的,沉醉的轻唤
是谁在叫他?
好难过,身体灼热得痛,似乎还夹杂着莫名的激越快感
不停地撕裂着他已经破碎的身体
是谁在叫他?
他不醒过来
可是那人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搅动着他,让他无法安宁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撒菲尔,他想起来这个男人还是他的丈夫,即使他逃脱也逃脱不了
"你终于醒了"撒菲尔捧着他的脸
好像他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为什么他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是痴迷和执着
他从来都不相信撒菲尔是会痴迷的人
这个男人的心是冷的
可在一瞬间,他的心里面有些动摇了
撒菲尔的眼光那样的热切,热切到让人快要流泪
岚闭上眼睛,
宁愿相信这一刻在撒菲尔眼里看到的痴情只是一场幻影
撒菲尔紧紧地将岚拥入怀里
这一刻的岚这么温顺,像是乖巧的猫咪
可是岚什么时候不是外表温顺,在内心里面又无比倔强的呢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永远有多远谁也不知道,天长地久也许只是一个虚假的幻梦
又有谁能祈求一份生生世世永远的爱
"红颜未老恩先断"m
从来都不祈求太多,只想在这一刻一起销魂
只想在这一刻把所有的刻骨柔情都揉进情人的心里骨里
凌乱的床被,妖冶的红绸
午夜的时候,奢华的景鸾殿里,只想与卿一同销魂
今生别无他求
黄昏
晚霞映红了天空的时候
景鸾殿内的人才睁开了眼睛
撒菲尔亲手帮岚披上白狐披风
岚消瘦苍白的脸蛋裹在厚厚的皮毛里
有一种落花一样憔悴的,惹人怜爱的美
坐在白玉雕栏前
冰冷的白玉栏杆
天边的红霞血一样的颜色
"在落日的余晖里
你我在彼此的严重都看到了毁灭
暗月已经是一座死城,
在这末日之中,贪恋那一丝的浮生欢愉,
没有长久的诺言,只有这样就已经够了"
4
"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酸如酿酪。"
纤细白皙如同玉一样的手指,一层层地剥落荔枝的红壳,散落了一地,如同晚春里坠落的花瓣
丰润多汁的果肉放进嘴里,一阵的清甜滑入喉
岚的动作很优雅,斜靠在贵妃椅上
莹白的荔枝果肉放入他艳美的红唇,一张一阖的样子也分外诱人
他这样的人不论是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
"八百里疾驰,专门从岭南贡上来的,岚卿喜欢吗?"
"好喜欢"岚媚笑着,咯咯的清脆声响在景鸾殿内
夜里,已经快要冬至了,白玉雕龙的床上微微地带着寒气
岚拥紧红丝暖被,身后炙热的身体烫着他
他轻轻地撩起被子,披上衣衫,移身下床
深秋的夜里已经有些森森的凉
快要下雪了了吧
月光如水一般地照在景鸾殿外的御花园里
映得树上的枝叶明得晃眼
梅花就要看了,小小的白梅花的骨朵儿打在树上,像是一点点的碎银缀在树梢
也是这样的时候岚第一次见到了西
小小的白梅花,他折下树梢一簇正要开的花苞
碾碎在手中,一点点地碎成片再散落在地上
"零落成泥斩成尘,只有香如故"
零落呀,白梅,没有什么不会凋谢的花
明天就是丰秋节了
璎月的祭祠外外的那片林子里埋葬着西
明天他就要去看看西了
人死后不知道有没有灵魂,
西的灵魂又在哪里?
埋葬西的时候有他在一旁悲伤
他死的时候又有谁会为他埋葬
想着想着,他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他毕竟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一件带着体温的白狐皮披风盖上他的肩头,
岚转过头
撒菲尔!
他的眼神在月光中温柔得也像水一样
"夜里冷了,回去睡吧"
撒菲尔将他轻轻地揽他入怀
他的怀里是温暖的
遮住了让他微微发抖的阵阵寒气
妖妃之惑
丰秋节
仍然是女神璎月的祭祠外的广场上,祭拜璎月女神,人头攒动,锦衣如簇
极尽铺张华丽,彩灯高悬,娟花满树,红绸铺地
岚穿着艳红的锦袍,慵慵懒懒地被撒菲尔拥在怀里,
仿佛身体柔软无骨一样斜靠在他的胸前
眼神都是媚的,姿态都是醉的
岚板眯起狐狸一样修狭的紫色妖眸
冷冷地打量着广场上的每一个人
那些阿谀的腐朽的一张张的面孔
看向他的眼神是惊异,是不屑,是憎恶
向他这样的妖人竟然还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
就是从埃兰回来竟然并为失宠
他们算尽机关,极尽逢迎之能竟然还不如他这样一个以色事人的卑微男宠
岚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不是得意,却是无奈
不求名者得名,不求利者得利
有时候命运常常给人那些不想要的东西,他没的选择
却不给那些想要的人
他看到了伏在君主脚下的皱纹满眼的老臣向他投来的愤恨的目光
是他想要这样吗?都说他是媚主亡国的妖人
可他们难道在心里不清楚暗月已经是腐朽的空壳
轻轻一推就会分崩离析
也许他这个妖人就正式牵引的那根绳
岚的身体软若无骨地到在撒菲尔的怀里,轻轻地啜着银杯中血一样猩红色的酒液
斜睨着,妖娆万千地将手臂勾在撒菲尔的颈上
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记得岚卿当时一曲红衣艳舞震京华,那时也是丰秋节,卿在落叶飘飞中的妖冶舞影到现在还留在朕的心间,尽日又逢丰秋,卿可原为朕再舞一曲?"
岚微微得皱了下眉头
在众人面前着红纱衣跳舞是最让他难堪的回忆,撒菲尔怎么现在又提起了
还让他再舞一曲,但看他的神态里带着热望,不想是在戏耍他
他真的那么喜欢一个大人穿着不伦不类的薄纱跳舞吗?
"卿不喜欢就当朕没有提过"
撒菲尔看岚的脸色略变,忙地补上了一句
这个男人竟然会有妥协的时候,岚觉得有些惊讶
"怎么会不喜欢呢"
岚的脸上立即挂上了娇媚的笑容
羞耻是有尽头的,而他的已经用完了
只是着红纱跳舞又有何难?
宫女端过来银色的托盘,盘中放着丝滑的艳丽薄纱,仍然是猩红如血的颜色
只是比那年的略微厚了些,没有那么透明
岚疑惑地看了一眼撒菲尔,那人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
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改变,但什么变了岚却想不清楚
换上红纱衣,戴上银铃铛,丝竹乐声响起
岚当风起舞,就在璎月女神女神之前,落叶纷飞中
艳红色的纱衣被风吹起来,
旋转的身姿如月宫仙子一般
步履轻盈,神采飞扬
娇柔妖冶天下无双
清脆的铃声随着飞旋舞步"叮叮"作响
舞动着,连他自己都忘了尚在人间
旋舞中,岚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撒菲尔,那人已经看得痴了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流光飞舞)
舞完一曲,半晌无一人出声
痴迷的,恍惚的目光
岚自己都些许陶醉,也许是天生的舞者呢
倒在撒菲尔的怀里,撒菲尔用绢巾轻轻地为他擦拭额间的薄汗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那人竟然一点都不在意有失体统
看见离他们最近的地方跪坐在席间的老臣已经手指颤动
那人是三朝元老致和,岚知道他
在这阿谀逢迎的腐朽朝廷中算是少有的耿直忠良
这种人在暗月到现在还活得好好地已经是奇迹
看那老臣的样子像是已经忍不住了,岚不禁轻笑
致和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撒菲尔的面前
"爱卿有何事如此?今日喜庆本当饮酒欢歌,如若爱卿有奏,明日上朝再奏也不迟"
看着致和一副死谏的凝重样子,撒菲尔略微有些不高兴
"陛下!"
致和匍匐在地下
"这人是狐妖所化,为害人间,妖媚祸国"
他的手指向岚却没敢抬头看
"老臣恳请陛下三思,不能让这妖孽再猖狂下去"
"致和!"撒菲尔怒容已现
可是那个可怜的老家伙还在喋喋不休
"陛下千万不可沉迷于这狐妖,偏宠祸国呀,陛下!"
"来人!"
立刻由宫中侍卫将老臣致和拖起来
岚做势倒下去
撒菲尔立即将岚楼在怀中
"他竟然这样说臣妾,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呀"
岚要知道撒菲尔究竟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
偷笑着却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泪花已经在睫毛上闪烁
撒菲尔轻轻抚着岚银丝一样的长发
"那卿要怎样?"
"我要他的头颅,既然他这么顽固,要头颅何用,陛下叫人将他的头颅砍下来送给陈妾,臣妾就开心了"
"你!"
所有的朝臣都倒抽了一口气
半晌
当血淋淋的头颅真的放在他面前的时候
岚反而晃神了
血!他的眼前全是血
在刑场西的身体倒在血泊里
延平关,无数的将士的尸体,血染红了沙场
"唔~"好痛
岚抱着自己的头
撒菲尔抱紧他,晃着他的身体
"这厮要现出原形了"
人群中有一个声音,撒菲尔怒目圆睁
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
没有人想让自己的头颅也摆在案上
寂静。。。。。。。。
6
岚一个人站在祠堂后面的林子里
那年初见西的地方
"我看到你清亮的眼睛,就知你不同一般
你站在梅花树下
风姿卓越,清雅高洁。。
也像一朵白梅花。。。"
岚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凋零啊,没有花朵不凋零
爱过谁,没有爱过谁,谁又清楚
浮生片刻,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郄,忽然而已。"
也许自己凋零就在明天,谁又能料到
"卿还在难过吗?"w
一个声音,熟悉却又让他不习惯的异乎的温柔
撒菲尔
他这样只会让他更困扰
撒菲尔对他的温柔只是折磨他的酷刑
他并不想要,宁愿他对他冷酷
这份温情他承受不住
7
夜
没有月亮的也完
很黑
天上没有星
白玉雕龙的床上
微寒的床,柔软的被
岚翻覆着难以入睡
生命只是悬挂在发间
顷刻即消逝
他这样活着算什么
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狐妖
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这样地活着
命是什么,运又是什么,谁也说不清,却又不断地被摆布
也许从未见过外面的天空,他会认命
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
纤细的柔软的身体在那手掌中翻转过来
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拥着
那样地紧,像是怕他消逝,像是怕他碎掉
"岚。。。。。"
他听见撒菲尔温柔又似隐忍的声音
低沉的,像是丝一样地纠缠着他
撒菲尔他什么都明白
在他的心里其实是清明的
却又装着迷醉
难道他不知道他要为这付出的代价吗?
不只是他,而是整个皇朝
看似他赢了,其实岚的心里更痛苦
他宁愿撒菲尔但是斩断的是他的脖颈,而不失三朝元老致和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为什么又在这一刻这样的矛盾
他不是一直都想要暗月灭亡的吗?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个胸膛里有力的跳动着的心
难道身体的妥协让他的心也软了?
8
景鸾殿里
重重帘幕,阵阵熏香
岚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织锦躺椅上
从朝中回来,岚看也没看他一眼
撒菲尔一阵的酸楚
究竟要怎样?
难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尼竟一点也没有感觉
错就错在我对你有心
作为君王这样地痴迷本来就错了
心里明白,却这样一错再错下去
我用江山作赌注,要赢你的心
难道这样也不能让你看我一眼?
几上堆满珠玉古玩民间奇珍
岚拿在手上把玩着,却一点没有在意
那个那人不会以为他退化到这种地步
连这些东西也能取悦他吧
"卿还想要什么?"
看来撒菲尔真是极尽全力在讨好他了
岚侧过头,妖媚的紫眸斜睨着他
"我想要听玉碎的声音"
"玉碎的声音?"
"不错,就是把上等美玉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昨儿,我不小心打碎了盛酒的白玉杯子,那掉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喜欢"
"来人,把宫中的玉器都搬到景鸾殿里"
"我不要那些个一般的玉,听说暗月极北之地的冰山上产一种冰玉,质地清澈如冰,清灵似水,我就要那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