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轻点了一下头，闭上了眼睛。
"陈医生，你真比镇静剂还管用，下回再有烦躁病人就把你叫来。"护士小张玩笑的说。
"行啊。乐意效劳。"陈蓦林笑起来。
一时间，刚才因抢救而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了。
"陈医生，刚才叫的点心，还热的呢，吃一点吧。"
另一个护士小钱拉着陈蓦林进了办公室，端了一碗点心递给他。
"这点怎么够吃？再去叫点吃的吧。我还真的饿了。"陈蓦林接过来吃了一口。
"你请客哦。"小钱笑着说。
"当然。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叫什么。我反正什么都吃。"
他坐下来，很快却不失优雅地吃着那碗点心。
又抬头补充了一句："多买点，叫大家一起吃。"
"蓦林，不好意思，把你从家里叫了来。我刚才到急诊去会诊了。"
今天二线值班的副教授范朋一跨进办公室就忙着打招呼。
他和陈蓦林一个病房，分管另一个组。也是心外科副教授。
他中等身材，才32岁已经有点发福了，眉目干净，轮廓清晰，有点风流。
"没事。急诊的病人还好吧？"
"不行了。来的时候就已经呼吸、心跳停止了。5年前在外地××医院做的换双瓣手术，前一段时间自行停用了华法林，估计是血凝块卡住了瓣膜，造成的猝死。该用的全都用了，整整按了一个小时，也没能把心跳弄回来，家属放弃了。"
范朋呼了口气，郁闷的说。
陈蓦林垂下眼睛，两道漂亮清逸的眉微皱了起来。
头痛开始了。都是昨晚喝酒的后果。
他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范朋，我睡这吧。这么晚了，我也不想回去了。你离的近，就回家吧。"
"那怎么行? 你前天值班，昨天又忙了一天没休息，明天还要上手术。"范朋摇头。
陈蓦林笑笑。
"就是因为要一早上台，怕迟到，所以，还是睡在这保险。怎么，有约好的人？"
"别胡说。我倒想呢，可谁愿意。"
范朋捣了他一拳，半真半假的说。"那，我回去了。"
"嗯。哦，叫的点心就到了，吃了走吧。"
"叫了什么？"范朋一听有吃的，眼睛就亮了。
"是小钱叫的。你问问她。"
陈蓦林笑着看了一眼小钱。
"范大医生，你什么时候也出点血，请我们吃点什么？"
小钱撇撇嘴说，"今天正好没人请客呢，你来请如何？"
"嘿，有蓦林在，我就不充阔了。"
范朋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有好吃的？"
在南一病房值班的主治医生马海成一脚跨了进来。
他今年29岁，比蓦林高一届，因为出过一次医疗事故，所以去年才晋升主治医生。
他瘦高的身材，五官也都显得细长。f
这时他笑嘻嘻的用狭长的眼睛扫了一下在座的人。
"咦，蓦林，怎么你也来了？是为了25床？"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有点尴尬，陈蓦林一笑。
"我正好睡不着。哦，庆立，今天病房值夜班的护士是谁？应该表扬。明天跟护士长说说。"
"是程宜芳。她平时就很负责任的。我明天跟护士长说。"张庆立点头道。
外面有人叫，小钱忙跑了出去。
陈蓦林也跟了出去，付了钱，帮小钱把外卖拎进来。
"好吃的来了，大家快吃吧！"小钱招呼着。
"小钱，你还真会点呢，看着就好吃。"
陈蓦林漆黑清澈的眸子里笑意盈盈。
他只吃了一块糕，就到值班室去了。
他还要把那两篇论文改一改，答应好的事他是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揉着抽痛的头，冲了一杯咖啡，边喝边看边修改。一直到天亮。
第 6 章
"铃......"手机铃急促的响起。
陈蓦林一下惊醒，抓起手机。
"我是陈蓦林。"
"蓦林，我是庆立。这么晚打电话给你，不好意思。"
"没关系。有什么事吗？"
"是我们25床的病人突然不好，现在正在抢救。范朋正在急诊那边抢救病人，一时来不了。" 张庆立又焦急又抱歉的说。
"是什么原因？"
"还不清楚，是护士巡查时发现病人呼吸不正常，叫他不应。"
"我马上来。病人呼吸还有吗？"
"麻醉科正在气管插管。心跳只有50次，频发室早和室速，氧饱和度80，血气抽了，报告还没出来。"
"注意气管内是否有异物，插好管马上送监护室。按常规上药物。"
蓦林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穿着衣服。
半夜两点。
医院门卫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的凌志快速的开了过来，马上按下电钮，大门迅速的开了。
车子减速通过时，陈蓦林一如往常的放下窗子，对门卫点头致意。
门卫大声问："又是抢救病人？"
陈蓦林笑了一下，"是的。谢谢。"
陈蓦林疾步走进监护室，南二病房值班的主治医生张庆立迎了上来。
他今年26岁，圆圆的脸上一双有点突出的大眼睛在镜片后面闪动着钦佩的目光。
"蓦林，如你所料，病人晚上吃了过多的汤圆，是没消化的食物反流误吸造成窒息，幸亏抢救及时，病人已经醒了。"
陈蓦林点点头，走到病人的身边，翻看了一下抢救记录和化验检查的报告，又看了一眼暂时还保留气管插管的病人。
"用点镇静剂，让他睡一觉，明天上午再拔管。"他声音很轻。
病人睁开眼睛望向他，陈蓦林勾起唇角，露出春风般的微笑。
"老汪，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好好睡一觉。明天见。"
那天鹅绒样优美的嗓音真的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
病人轻点了一下头，闭上了眼睛。
"陈医生，你真比镇静剂还管用，下回再有烦躁病人就把你叫来。"护士小张玩笑的说。
"行啊。乐意效劳。"陈蓦林笑起来。
一时间，刚才因抢救而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了。
"陈医生，刚才叫的点心，还热的呢，吃一点吧。"
另一个护士小钱拉着陈蓦林进了办公室，端了一碗点心递给他。
"这点怎么够吃？再去叫点吃的吧。我还真的饿了。"陈蓦林接过来吃了一口。
"你请客哦。"小钱笑着说。
"当然。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叫什么。我反正什么都吃。"
他坐下来，很快却不失优雅地吃着那碗点心。
又抬头补充了一句："多买点，叫大家一起吃。"
"蓦林，不好意思，把你从家里叫了来。我刚才到急诊去会诊了。"
今天二线值班的副教授范朋一跨进办公室就忙着打招呼。
他和陈蓦林一个病房，分管另一个组。也是心外科副教授。
他中等身材，才32岁已经有点发福了，眉目干净，轮廓清晰，有点风流。
"没事。急诊的病人还好吧？"
"不行了。来的时候就已经呼吸、心跳停止了。5年前在外地××医院做的换双瓣手术，前一段时间自行停用了华法林，估计是血凝块卡住了瓣膜，造成的猝死。该用的全都用了，整整按了一个小时，也没能把心跳弄回来，家属放弃了。"
范朋呼了口气，郁闷的说。
陈蓦林垂下眼睛，两道漂亮清逸的眉微皱了起来。
头痛开始了。都是昨晚喝酒的后果。
他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范朋，我睡这吧。这么晚了，我也不想回去了。你离的近，就回家吧。"
"那怎么行? 你前天值班，昨天又忙了一天没休息，明天还要上手术。"范朋摇头。
陈蓦林笑笑。
"就是因为要一早上台，怕迟到，所以，还是睡在这保险。怎么，有约好的人？"
"别胡说。我倒想呢，可谁愿意。"
范朋捣了他一拳，半真半假的说。"那，我回去了。"
"嗯。哦，叫的点心就到了，吃了走吧。"
"叫了什么？"范朋一听有吃的，眼睛就亮了。
"是小钱叫的。你问问她。"
陈蓦林笑着看了一眼小钱。
"范大医生，你什么时候也出点血，请我们吃点什么？"
小钱撇撇嘴说，"今天正好没人请客呢，你来请如何？"
"嘿，有蓦林在，我就不充阔了。"
范朋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有好吃的？"
在南一病房值班的主治医生马海成一脚跨了进来。
他今年29岁，比蓦林高一届，因为出过一次医疗事故，所以去年才晋升主治医生。
他瘦高的身材，五官也都显得细长。
这时他笑嘻嘻的用狭长的眼睛扫了一下在座的人。
"咦，蓦林，怎么你也来了？是为了25床？"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有点尴尬，陈蓦林一笑。
"我正好睡不着。哦，庆立，今天病房值夜班的护士是谁？应该表扬。明天跟护士长说说。"
"是程宜芳。她平时就很负责任的。我明天跟护士长说。"张庆立点头道。
外面有人叫，小钱忙跑了出去。
陈蓦林也跟了出去，付了钱，帮小钱把外卖拎进来。
"好吃的来了，大家快吃吧！"小钱招呼着。
"小钱，你还真会点呢，看着就好吃。"
陈蓦林漆黑清澈的眸子里笑意盈盈。
他只吃了一块糕，就到值班室去了。
他还要把那两篇论文改一改，答应好的事他是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揉着抽痛的头，冲了一杯咖啡，边喝边看边修改。一直到天亮。
第 7 章
李晓东的那辆切诺基被撞了一下，刚送去修。只好乘李晓飞的别克一起到医院。
他们长得虽相似，但脾气性格却完全不同。
李晓东总是嘻嘻哈哈的，见到谁都开玩笑，喜欢他的女孩子也多，他也不介意博爱一把。但不会失了分寸。
李晓飞相对要严肃一些，总是温而文雅，举止有度，礼貌周全，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他今年刚被破格晋升，是心内科最年轻的正教授，才满30岁。
晓东比他小两岁，跟陈蓦林同年。
李晓东还没等车子停稳，就开门跳了下来。
李晓飞骂了一句"冒失鬼！"忙刹住车。
李晓东嘻笑着,"晓飞，谢啦！下午如果搭不到蓦林的车，你要来接我，别忘了。"
"嗯，你打电话。"李晓飞点点头。
两人一起从医院的停车场走过来，一路上少不了早已习惯的惊慕的眼光。
李晓东还是一贯嘻笑着打招呼、开玩笑，李晓飞也一如往常的优雅潇洒、彬彬有礼。
"李教授！"一个年轻的女医生从停车场外跑过来。
"高主任临时要去北京，今天的大查房...... "
"哦。我知道，高主任昨天晚上跟我说了。这样吧......"
李晓飞和那女医生一边谈着，一边走进内科大楼。
李晓东一进南一病房，主治医生孙至伟忙迎上来。
"晓东，3床的病人出现肺水肿。"
"嗯？怎么回事？！这个病人不是已经准备出院了吗，怎么突然会肺水肿？"
李晓东皱起眉头。
"我问了一下，"孙至伟犹豫着说，"是，是...... "
"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干嘛？！有话就直接说。"
李晓东平时嘻嘻哈哈，可工作起来却毫不含糊。
他转念一想，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不是用了白蛋白？昨天谁值班？"
"是的。"孙至伟点点头，小声地说："昨天是，是马海成值班。"
"又是他！"
李晓东沉下了脸，目光一下变得冰冷尖锐。
"处理了没有？"
"面罩加压吸氧，利尿，强心都上了。现在循环还算稳定。"
"血气报告让我看看。"
李晓东接过病例，看了一下结果。
"二氧化碳还是偏高，氧分压只能算勉强可以，再观察一会，如果没改善或更差，马上气管插管，改用PEEP。另外和监护室联系一下，有可能要转过去。"
"好。"
孙至伟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看看李晓东的脸色，又吞了回去。
孙至伟，27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连五官都长得规规矩矩。
他和范朋组里的于远光是同学。为人一向胆小怕事。
他没敢说的是，马海成还帮病人开了出院带的两瓶白蛋白。
......
"是病人和家属要求用的，他们怕回去营养跟不上...... "
马海成一付理直气壮的样子。
"病人和家属？你是医生还是他们是医生？一切都听病人和家属的，要你干什么？！"
李晓东冷笑着说。
"这样用的后果你不知道吗？！你仔细看过病史没有？你跟家属和病人说过使用的后果没有？！"
"......"马海成张口结舌，脸色阴晴不定。
"如果病人出现更坏的结果，你要负全部责任！"
李晓东直视着马海成，目光锐利，似乎要穿透他一般。
整个南一病房办公室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的人都转头望向他们。
"咳，"汪文波轻咳了一声。他刚才进来时都听到了，他是心外科的副主任，也是南一病房的主管。
"关于白蛋白的使用问题，科里早有规定，只有本床位的主治医生以上的人才能开处方，使用也要根据病人的情况而定。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有力。
这一番话无疑是给事情下了结论。
他用俊朗的眼睛扫了一眼众人，接着说：
"卫生部今年以来一直在查医药回扣和贿赂问题，不用我再提醒了吧？大家好自为之。"
马海成感到背上有冷汗渗了出来，垂下了头。
李晓东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过目光。
"汪医生，那个复杂先心的病人安排在了第二台，你看......"
"哦，我上午要到研究生办开个会，到时候你们先做起来，再通知我。"
"好。"李晓东点点头。
他转过身对手下的两个主治医生孙至伟和付刚，以及一群本组的住院医生、进修医生和研究生说：
"走，去查房。没什么事早点去手术室。"
......
"蓦林，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又头痛了？"
走进手术室，李晓东一看到陈蓦林就叫了起来，陈蓦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还说呢，下次别想再拉我去喝酒了。"
"真对不起，蓦林。我只是想把你的酒量提升一个高度嘛。"
李晓东又上来嬉皮笑脸的劲儿了，拉住陈蓦林。
"来，给你点儿好东西。"
陈蓦林疑惑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充满警惕。
"什么东西？"
李晓东打开更衣箱的门，拿出几罐饮料一样的东西，递给陈蓦林。
"这是晓飞让我带给你的，据说解酒的效果好着呢。你试试。"
陈蓦林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说明，嘴角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李晓东马上活跃起来，"没骗你吧？"
"嗯。"陈蓦林点点头。
正好南二病房的黄海斌、郭大伟、张庆立、贾文奇等人也进了更衣室，看到蓦林手里的东西，嘻笑着一人抢了一罐。
"嘿，这是给蓦林的......"李晓东急得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