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玻璃————浅野 笑
浅野 笑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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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寞等待的日子里,卫轩每天都坐在窗前看天空、看日落、看初云细雨,他假装自己看得见,真的很用心去假装自己看得见,可是......
卫轩捂著心脏的位置,像是什麽东西抽离了般,空空荡荡的,是否昔日一切的欢乐,从此以後都将离我远去?
轩妈站在卫轩背後,泪眼看著自己的儿子一天天消瘦下来,老天啊,把以前那个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轩儿还给我吧,他要步他爸的後尘和男人相爱我都认了,只求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十) 纠缠不休

又是一个阴雨天气,简单又像往常一样带著七七八八的高级补品往卫轩家里钻.
轩妈临走前深深看了简单一眼,这小夥每天都来似乎当这是他家开的店铺了,不过轩都没说什麽她自然也不好赶人.
" 卫轩,我在这儿. " 简单懊恼地把卫轩的头转向他.
" 不好意思,我又走神了. 简少爷,你坐吧. "
" 叫我简单. "
" ...... 恩,简单,你不用每天都送这麽多东西来,真的不用. "
" 我也是想你的身体赶紧好起来,说到底这也是我... "
" 简少...... 简单,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再自责. "
" 那你怎麽不吃我拿来的东西?" 简单挫败地看著堆成小山高的桌子.
" 那是...... 我不是猪...... "
" 可是猪也要吃啊...... 啊,我不是说你是猪,我的意思是猪也要吃可你什麽都不吃...... "
" 那就是说我连猪都不如?" 卫轩挑眉‘看著'简单.
"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简单委屈地拉著卫轩的衣角,像讨不到糖果的小孩.
" 没事,我逗你玩的. " 卫轩拍拍简单的手,摸到桌上随便拿起一样东西就开封.
" 我来、我来. " 讨到糖果的小孩立即欢天喜地的挑著桌上好吃的东西.

(十一)梦魇
卫轩穿过重重迷雾,来到了一间空空的房子,房中有几个人围著一个人殴打,那个人好熟悉,好像...... 子夜!!!
卫轩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冲过去扯开那几个人,可为什麽那些人竟像是透明的一样,看得见摸不著.
" 子夜!子夜!!" 卫轩围著那群人团团转,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 那几个人不正是绑架他的绑匪吗? 中间打的最疯狂的不就是布仁仪吗??为什麽会这样!!!
" 子夜...... " 卫轩眼睁睁地看著子夜被打破嘴角,想覆在他身上代替他受苦,却一次又一次从他身体里穿过,最终只能跪在地上无能为力.

以布仁仪为首的几个人使出全身力气,似乎要吧所有怒气所有怨气都发泄在阎子夜身上.
等打得实在精疲力竭抽不出一点力气後,布仁仪才停手,从後腰抽出一把匕首直向阎子夜腹中刺去.
" 唔...... " 子夜闷哼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捂住小腹,另一只手强撑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去.
鲜血从手缝中缓缓流出,淌过长裤低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血圈.
" 不── !!" 卫轩扑向子夜,却再一次和他擦身而过,绝望地看著布仁仪抓住子夜的头发吧他提起来,连捅七刀,一刀一刀深深捅进卫轩的心里,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 你替他死,不过我也不会就这麽放过他,你放心去吧,我会送他来陪你,不会等太久. " 然後抬起脚狠狠地踹向子夜的腹部,撞飞在窗户上,玻璃碎了一地,被撞碎的玻璃直直插进他的後背.
" 子...... 夜...... " 卫轩捂著心口,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子夜笔直地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骨头碎了、戒指碎了,心碎了、碎了,一切都碎了.
血、满地的鲜血,模糊了卫轩的双眼,天地血红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了,唯一印在眼帘的就是孤孤单单躺在血泊中的身躯,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和碎了一地的思念......

" 轩?...... 轩?轩?"
卫轩猛地惊醒,发现妈正在床边叫他.
" 你怎麽了?一直大哭小叫的. " 轩妈焦急地摇醒卫轩," 怎麽哭了?"
" 哭?我...... " 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传出,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 梦见什麽了?瞧你满头大汗的. " 轩妈细心地擦著卫轩额上的汗珠.
" 我梦见...... " 卫轩抬起手遮住眼睛,却止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 轩!" 轩妈抓住卫轩惨揉眼睛的手," 你到底梦见了什麽,不管是什麽都是假的!"
" 不、不!!" 卫轩甩开轩妈的手,抱头猛烈地摇晃," 我就站在他面前,就站在他面前啊,却什麽也不能做,他在叫我,我听见他在叫我,他问我为什麽不救他,好狠的心. 我没有、我没有不救他!" 卫轩哭得喘不过气,却停不下来," 我想救他的,我是真的...... 没有,我没有不爱你了,我是真的爱你的. 不是、不是不是!我没有!!我不、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别走,别离开我...... "
" 轩,不会的,阎...... 他不会离开你. " 轩妈看著儿子心碎的神情,算了,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吧.
" 不、不要!不── 不要走!!!" 卫轩突然从床上站起来向前扑去," 唔...... "
" 轩!"
" 子夜,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 卫轩无力地趴在床上,伸出手,绝望地向著远方," 带我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
" 轩!" 轩妈急忙拉住卫轩的手," 只是做梦而已,别想太多,子夜应该活的很好,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别这样. "
" 梦...... "
" 梦与现实都是相...... 反...... 的...... " 轩妈突然看见断在床单上的戒指,和阎子夜手上一摸一样的戒指,现在竟然...... 断了.
" 相反的...... 我明白了. " 卫轩擦干满脸的泪痕," 我明白了,子夜不会丢下我的,可是我刚刚看见他向我道别...... "
" 幻觉幻觉,你是太想他了. " 轩妈颤抖著声音把短碎的戒指捡起来捧在手中,默默看著卫轩空洞迷茫的双眼,天哪,这千万不要是真的. 老天,让我儿子幸福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十二) 隐情

两天後的一个下午,正是吃饭时间,饭厅突然铃声大作,震得低气压的屋子更加诡异.
" 喂,你好,找哪位?" 轩妈放下碗筷走到客厅接起电话," 是、是,好,我知道了. "
轩妈挂了电话後便回到饭桌上,却一个子也不肯说.
" 妈,怎麽不说话?" 卫轩疑惑地停下筷子," 谁打的?"
" 没什麽,同事而已. "
" 出了什麽事吗?"
" 恩,也没什麽. 一会儿我出去下,晚饭我给你热好放在微波炉里. " 说完,轩妈含在眼里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却又咬著嘴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 轩...... " 轩妈张了张嘴,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 什麽?" 卫轩侧头倾听.
" 没、没事,吃吧. "
轩,原谅我不能现在告诉你......

半夜过後轩妈才回来,看见卫轩倒在沙发上睡著了,也不盖被子,著凉了怎麽是好.
" 轩?轩...... " 轩妈用力地把卫轩摇醒.
" 恩...... 妈. "
" 去房间睡,小心著凉了. "
" 怎麽这麽晚才回来?" 卫轩扶著轩妈的手一步一步小心向前移动.
" 有事耽搁了. " 轩妈把卫轩扶上床後拿了个东西塞到卫轩手里," 你不是很想阎子夜吗,我帮你带了他的像回来,你以後要是想他就摸著这个相框,就不会寂寞了. "
" 谢谢妈. " 卫轩用力抱紧轩妈," 谢谢,谢谢. "
" 好了,快睡吧,明天要去医院上药呢. "

关上房门,轩妈缓缓滑倒在地,掩面痛哭.
老天,我自认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何如此待我!如此对我儿!!!

门内,卫轩把相框抱在怀里,手指在子夜的画像上轻轻摩擦.
子夜,你不会嫌弃我是个瞎子的对不对?为什麽好几天了都不给我电话,连一分锺都抽不出来吗?如果你不再爱我就直接告诉我,不要这样躲著,我心里很难过. 子夜,你没有嫌弃我没有不要我对不对?不要离开我......

(十三) 戒指

轩妈一直是个脆弱的女人,她每次看见卫轩痛苦也跟著痛苦,卫轩一直都不知道她每次都躲在厨房门边看著他,难过地捂住脸悄悄哭泣.
" 子夜不会变心的,对不对,妈?" 卫轩坐在床边对著子夜的画像,憔悴地问到.
" 不会的,他不会变心,你要相信他,就算全世界都不理你了他也不会不要你. "
" 可是我的心...... 都快碎了. " 卫轩低下头,吻落在相框上,轻轻柔柔.
轩妈抚摸著他的头,擦掉他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你现在觉得什麽都失去了,就只有他,可你也不能全依赖他啊,要学会独立,明白麽?" 轩妈激动地摇著卫轩,几近疯狂地吼到.
" 子夜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卫轩突然站起身推开轮椅急走几步,撞到床脚狠狠摔倒在地," 唔...... "
" 轩!轩你做什麽?"
" 我的戒指呢?看到我的戒指了吗?不见了!不见了!!" 卫轩跪在地上到处摸索," 为什麽,为什麽!哪儿去了!!"
" 轩,在我这儿,在我这儿!" 轩妈赶紧从荷包里摸出戒指," 那天我收拾床铺看见你落下的. "
戒指已经完全修复好了,断层间被镀了一层金,不过仔细摸还是能感觉出来.

(十四) 一群笨女人

" 老大、" 沈苏伸一个脑袋进来," 嘿嘿,老大我们来了. "
" 老大,你还好吧?" 同之瞳跟在沈苏後面,手里提个水果篮.
" 老大,我也来了. " 心语拉著欣雨挤过来.
" 还有我,还有我!!" 遥未来站在最後大叫.
" 怎麽都来了,不用上班麽?" 卫轩从床上下来,坐到轮椅上.
" 不是,我们只能待半小时就得走. " 同之瞳把篮子放下後蹲到卫轩面前," 老大,好好养身体,我们等你华丽的回归. "
" 是啊,放下心来好好休养,什麽都不要去想. " 沈苏拉拉遥未来,眼睛瞟向床头.
" !!!" 遥未来惊诧的张大嘴巴.
" 嘘!" 欣雨赶紧示意未来不要出声.
" 天,老大知道了?" 心语趴在欣雨肩上咬耳朵.
" 不知道,如果老大知道了不应该这麽冷静才对. " 欣雨轻声答到.
" 对了,你们有子夜的消息麽?" 卫轩突然想起了什麽,转头问众人.
" 没有. " 众人像商量过的回答一致.
" 什麽?" 卫轩皱了皱眉头.
" 老大,阎大人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吗,怎麽来问我们. " 同之瞳边回答边对身边的几个人做著手势.
" 是啊老大,连你也不清楚,那我们不就更不知道了...... " 沈苏连忙附和道.
" 就是,阎大人的事我们都几乎不过问的. " 遥未来伸出半个脑袋," 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嗷~ " 一瞬间,四五个拳头直向她砸来.
" 怎麽了?" 卫轩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 呵、呵呵,没什麽. " 遥未来揉揉发痛的额头.
" 老大,我们该走人了,你好好休息. "

(十五) 真相大白

轩妈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了,剩卫轩一个人独自面对画像,头昏脑涨,眼前时不时出现好多星星,刺的眼生疼,索兴慢慢闭上眼睛,静静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睡了大半个小时,眼睛越发疼痛,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用手揉揉,过一会儿好像真的不那麽痛了,於是慢慢睁开眼睛.
卫轩好像看见了什麽东西,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但直觉告诉他那是非常宝贵的.
揉揉眼睛,使劲睁大看了近一分锺,景象慢慢由模糊变清晰、虚幻变真实.
突然间,卫轩傻掉了,整个身体像被雷劈过一样无法动弹,嘴巴大大张开,却没有呼吸,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著.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惊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头嗡嗡作响,胸口好像被冻结了般,连心脏也无法跳动.
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起手往脸上狠狠一扇,‘啪──'," 呵呵、呵呵. "
取下戒指握在手心,看著曾经裂碎又被黏好的痕迹,伸出手向著面前的遗像," 为什麽,为什麽要骗我!为什麽──!!!"
‘啪'的一声,戒指被捏碎,扎进手心,血液立即涌出来浸满了整只手臂.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呆滞地看著阎子夜的遗像,久久不能清醒过来.

两小时後,轩妈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卫轩傻傻地盯著阎子夜的遗像,顿时什麽都明白了.
" 轩...... " 轩妈走到卫轩身後,想摸摸他的头,却始终不敢放上去.
" 我只是没想到," 卫轩沙哑著声音,毫无生气地说道," 怎麽会睁开眼看清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他的遗像,为什麽?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你们昨天还告诉我子夜他活的好好的,说什麽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们了. 他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不... 咳咳...... 咳咳咳...... " 气急攻心,猛烈地咳嗽起来,喉咙中似乎感觉到了一丝腥甜.
" 咳咳...... 咳咳咳...... 原来,这麽多年来,我一直紧紧抓住的,就只是这张像而已. "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子夜站在他面前,迷人蛊惑地微笑著. 伸出手想抓住他,手刚一碰到幻象子夜便向四周炸裂开来,散成一片片金色的光芒.
轩妈看到儿子的手心里插满戒指的碎片,惊得猛退後几步," 你...... 你...... "
" 这两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与子夜之间的感情,可总是情不自禁陷的更深,在已开始我便知道了,这个人将会是我牵挂一生的、共度一生的人!可是现在,他居然死了,那我呢?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去接受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 不要想他,只要你不去想就没事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 "
" 忘?怎麽忘?用整颗心去爱的人不是说忘就能忘、不去想就不想的!!!" 卫轩扑到阎子夜的遗像面前,失声痛哭," 为什麽要让我看到,为什麽要骗我,你明知道我接受不了,你明知道我一定会发疯,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太久没站立的双腿突然间不听使唤,整个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 轩!" 轩妈冲过去想扶起卫轩,却被他一把推开.
" 为什麽要离开我,为什麽要抛下我,为什麽为什麽!!!"
卫轩抱著黑白画像,缩成一团,把自己封闭起来. 从今以後,世上没有阎子夜这个人,也没有卫轩这个魂.

(十六) 赴宴

‘ 铃~~~ ' 黑暗窒息的房间,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 喂. " 卫轩接起电话.
" ...... "
" 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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