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到。"其实楚尤蓝也很想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现在是越发的大胆了,居然敢小声念叨了。
"岁数大了自然耳朵就不好使了。听不到就不要听,自己说说过过瘾得了贝。"云陌也是一直佩服自己的勇气的,但如果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来,恐怕他堂堂一朝太子不是被这个阴险的摄政王吓死就是会被自己的怨气憋死。
楚尤蓝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正好将桌边的茶杯碰到地上摔碎了。那可是太子自己动手做的最好的杯子,今日拿来本想送给池春的,谁想现在竟然摔碎了。十九年来没出现过的怒气蒸腾而上。
"本宫就是将来的皇帝,你一个小小摄政王凭什么打碎本宫的杯子还要管本宫的闲事。我就是封三甲的官职了怎么样?我就是喜欢池春了怎么样?人家也是被要挟的才说错话,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赶尽杀绝呢?我不但策封他的官职我还要全天后保护他给他加官进爵呢。怎么样?本宫我乐意。我,我,我没话说了。气死我了。"太子一气说完看着脸色由红变白在变青最后变黑的摄政王,心里大叫不秒,他现在多希望烦人的父皇还活着,多希望在看一眼小春春。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已经吓的要哭出来了,尤其是看到摄政王挑起一条眉毛的样子。
楚尤蓝本就一肚子火气没消,又听到太子对自己大放厥词,心里更加不爽。本想听听他在说什么,结果一句也听不明白,白白当了他的出气桶。双目仿佛喷火般注视着眼前胆敢惹怒他的少年,太子深感不好,殿内的宫女太监早都静悄悄的撤退的没影了。云陌心中大痛,这帮没良心的奴才,幸好门还没有关,心里一丝窃喜,就像章鱼一般慢慢挪到门口。就在快要到的时候,不知道是太监小六还是宫女琥珀邦的一声将殿内的大门关上。所有的希望化成碎片。太子此时欲哭无泪,是不是摄政王又要用那种惩罚人的方式了。还没有缓过神,人已经被强行抱在了强健的怀里。看着自己怀里如一尾不安分的小泥鳅一样扭动的东方云陌,楚尤蓝就决定好好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人。"看来我还要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不听话的结果。"
"啊,啊,救命啊。不要,我怕疼。救命啊。"一边进行无谓的大声哭喊一边想办法,在楚尤蓝经过内屋的花栏围屏时,太子看准机会用力抓住围屏的边缘,可惜围屏是中看不中用的竹子作成的。没坚持一会儿被摄政王的内力一震,围屏被太子撕下来大半边。可他依旧不死心,用仅有的半边围屏猛力打摄政王的头。摄政王一阵烦闷,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每回都跟上刑一般能闹。干脆敲晕了省事。心动不如行动,立掌朝他后颈一劈,东方云陌应声而倒。摄政王将他放到四龙缠珠的金顶大床上,看着龙袍下那蜜色结实的肌里,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每次和云陌做爱都是充满了激情。他像是一头随时都准备反抗的小豹子,小嘴香甜,身体健康。和仲谨完全是两个类型。他脸上总是有丰富的表情,身体也有着诚实的反映。敏感的身体光是被抚摩两下就已经微微泛红了,好久没找他做了,真有些想他了。光是对着眼前被击晕的人儿就已经浮想联翩了,此时的楚尤蓝双眼泛光,迫不及待的褪去了自己的衣服。但却不不急着享受,他喜欢看他慌张的神情和享受的姿态。天还长着呢,他要慢慢品尝美味。
刚刚听完谢池春的情况,这孩子果然不一般呢。是一个可以用的人才,因为他也是有野心的人。楚尤蓝进宫必然是找太子问罪去了,一时间还回不来。正好刚答应谢池春代为照料他的哥哥,那个谢仲谨凭什么让这么多人宠他护他?不过好久没去看他了。一想到这个人九王爷突然心情大好,换了一身白色织锦饕餮龙蚊长袍,头发随意用一根长长的纯白发带束起,脚踏沧云白锦官靴,翻身骑上勇猛非常的白色狮子骢,一路骑马进摄政王府直到相思阁的小院里才翩然从马上越下。
在阁楼上忙着晒书晾字画的谢仲谨一抬头就看到了华丽丽如九天玄女一般白衣白马的九王爷,以翩然之姿站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美颈如玉,朱唇艳艳,点漆乌眸幽似海,容貌俊美如月中仙子,让人不敢逼视。即使当日有多恨他,谢仲谨仍为他的天成的傲人之姿感到震撼惊艳。一时间手中的画卷掉到了地上,那副画上的人正一身白衣,虽是绝色世间却似万里冰雪一般。这就是当初楚尤蓝不让自己穿白衣的原因吗?心里微微感到一阵隐痛,果然,全天下也只有这个人可以理直气壮的披锦衣白。带着几许自嘲,谢仲谨的眼睛在阳光与白衣的刺激下微微发酸。
而立在下面的东方少君也为这几日不见的谢仲谨感到惊讶。阁楼上的人真是当日历经大悲浴血满身的倔强少年?一身鲜红惊醴的百凤朝阳织锦长袍盖过纤足,样式非男装亦非女装,既不显娇气却也将他纤细的身材烘托到极至,若隐若显中引人无限遐想。一头墨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瘦小的脸由于长期见不到阳光而略显病态的苍白,一双大眼睛冲满了惊羡,疏淡的眉却是黑泽纤长并斜斜向上挑,为整个人增了一分气韵。最惊人的是那眉间耀眼的朱砂痔,鲜红的似要滴血般摄人。只有那双似枯柴一般干瘦的手破坏了整个意境,粗糙的十指无力的扶住阁楼上的美人靠。那些侍女图就是出自这样一双手。不知不觉的九王爷的全部视线都被谢仲谨那双略显丑陋的手吸引了去。
解鬓钿花绕指闲,朱砂一点颜笑艳,独倚江栏望千帆,难有青鸟为探看。蹙眉泣问归期无?离人不解相思泪。
看到这个人让东方少君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教坊里的一首广为传唱的诗叫做相思泪。而这样的谢仲谨活像一个宠物,不能用漂亮或是美丽来形容,只能说他妖媚。
两人对望良久,下人们是知道这个厉害的九王爷的,所以谁也没敢多嘴,能跑的就跑了。先反映过来的是仲谨,因为屋里的秋千和流苏那两个丫头被吓的牙齿直打颤。他收了收神,知道这样的美人也是一朵催命的罂粟花,看多了也要中毒。按着摄政王平日对自己的要求,缓慢妩媚的沿着狭窄的流离楼梯走下阁楼,抬脚投足间少君可以看到他雪白的赤足上各带了两串红色铃铛,铃铛并不小巧,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了动听的声音。那铃铛的红色钢圈是被烙死的正好将弱小的足踝缠紧。九王爷一皱眉头,没想到自己的舅舅还真会玩。
"九王爷东方少君大架光临,相思阁蓬壁生辉。"缓慢的语调让他想起了教坊里的小倌,只是小倌也没有他妖媚。虽然他不好龙阳但也知道被调教后的男妓应该就是这副德行。心中不免露出一丝鄙夷,现在的少年连一个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九王爷现在是在鄙视我吗?鄙视我的下贱,和没有尊严?"仲谨轻笑一声,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高高在上掌控人生死的人,然而奇怪的是仲谨可以一下子看出他在想什么。
"你可不像池春,他的话就少很多所以也就活的更长。"对于仲谨挑衅的语气他并不在乎,会更让他认为仲谨的无能。
"池春,你怎么叫的如此亲密?你,你把他怎么了,他才只有16岁,"激动之下,谢仲谨在也维持不了自己的幽雅了。事关弟弟的下落他怎能不着急,上前双手抓住了东方少君的衣领,只是发现这人怎么长的比自己都高了,
"东方少君,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f
东方少君毫不废力的拧开了他的双手,伸出有力的一臂紧紧的搂过仲谨瘦弱的腰,仔细并略带残忍的看着他愤怒的眼神,一字一字的说,"你以为池春会和你这种人一样吗?为了活着连尊严都不要了,他可是个有用之才。他有才华有手段有头脑,这样的人比你强千倍万倍。他的一切你比的上吗?可耻的男宠?"猛的推开了伤心欲绝的谢仲谨,看他因为站立不稳而跌到在地上。豆大的冷汗沿他的额头流下,第一次被人当面羞辱句受不了了?仲谨一直都知道自那夜后自己在外人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只是想要活下去寻找一丝生机,为了池春和梦里母亲尚未说清的话。要活下去,要活下去。生生将要到眼眶的羞辱的泪水咽了回去,慢慢站起来。
"你不要害池春,他不会和你们狼狈为奸。你放了他,我做什么都行。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现在就来取吧。"谢仲谨一阵释然,转过身看向院子里的大树,但愿来世不为人不知情仇苦。
"这么早就想解脱了?难怪池春还一直挂心你的身体。你想要谢池春现在转身,那转身就是个死。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生则他生,我亡他必亡。"九王爷饶到仲谨面前贴近他小巧的耳朵,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药味,九王爷厌恶的转开头去。被热气熏红的耳朵在微微颤抖着,仲谨突然睁开眼睛直视近在眼前的惊人容貌,"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生他生,你亡他亡。"
"我说的够清楚了没必要和你废话。你现在想清楚是要帮他还是要害他。一切全在你。"九王爷一阵不耐烦。
"我帮他,但我不助纣为虐,我想见他一面。"语气坚决肯定。
"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刚刚用本王给的新身份考上了本朝文考状元,并得到了太子与太师的重用。你若是和他见面,万一被别人知道他不但是个罪臣之后而且还有一个给摄政王当低贱男宠的哥哥。别说期君之罪难逃,就凭他与你及摄政王的关系,也免不了被太子党人灭口的危险。这些你都明白吗?如果你一意孤行害了他,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对了,你的家人在出京的路上就已经被别人暗杀了。池春可是你唯一的弟弟,我想你不会害了他吧?"九王爷的脸上露出了狡猾得意的笑。仲谨是看到他的笑意,满心的愤怒却不敢发,他说的对,自己不该拖累弟弟,至少他现在有清白的过去有似锦的前程,莫要毁了他。仲谨双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脸,手在放下时已经坚定如初了。
"从今以后,我谢仲谨是谢家唯一活下来的人,我不认识谢池春这个人。"他后退一步,恭敬有礼的问到,
"不知谢仲锦能为王爷做什么。"
东方少君又一次对这个男宠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听说全家人都死了居然一丝哀伤都没有,并且在很快明白形势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是个聪明的人,一点也不比他的弟弟逊色多少。养虎为患,却其乐无穷。这就是他比楚尤蓝要强的地方,他东方少君敢用人,越锋利的剑越好用。这才是王者的气度。
"很简单,监视好楚尤蓝的所有动作。你放心,府里有很多我的人。我会让其他人联系你的,不过最重要的是在本王成事之前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东方少君走后,谢仲谨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他当然知道东方少君让他活下去并不是关心他,而是想要以自己为饵牵制池春。让池春不敢报仇,并永远效忠于他。谢仲谨又自顾自的笑了,他将池春想的太没用了。楚尤蓝不知道在忙什么,自那日午后将自己推下床后就一直也没出现在相思阁里。一个人无聊就与秋千流苏说说家常,其实是想要更深入的了解楚忧蓝,东方皇族和外面的事情。流苏嘴严,并不说什么,秋千就很爱说。所以他就经常派流苏外出办事,自己却在套秋千的话。
"谢公子又想知道什么事?"秋千笑的梨窝都出来了。没正形的趴在仲谨对面的书桌上看着他脸上的朱砂痔。
"随便,秋千想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谢仲谨温和的笑着,他从不刻意打听什么都是在聆听然后分辨出自己想要的讯息。
"那就说点让人害怕的事儿。前儿个我和喜茗跑出去给后院的沈厨子买做菜用的香料。赶好碰到有菜市口有砍头的,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当今的状元爷代太子监斩,一家十几口呢,没放过一个。问了才知道,说是一个大官因为收受贿赂被判了连坐。十几把大钢刀挥下来,人头就掉到地上转圈圈,全都血粼粼的,看着真怕人,要不是我家原来是杀猪的,我也就和喜茗一般捂着眼了,哎,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呀,说句话呀?"说的正起兴的秋千刚发现谢仲谨脸色苍白没了人色,瞳人都快散了,双眼呆滞无神,拿书的手抖的厉害。吓的她忙大声呼叫。
仲谨一听到状元爷就想到了东方少君威胁他的话,那状元不就是池春吗?怎的做起了太子的监斩官,真的为虎做伥了吗?他要把自己家里发生的事加诸到别人身上吗。这人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池春吗,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梦魇中醒来时池春身上的温度和他关切的眼神,他不会是那么冷血的人。不要变的和那个九王爷一样。不要,即使是这样说着,谢仲谨也无力扭转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命运的奴仆而已。只是不想池春被仇恨蒙住年轻的眼睛,不想他就这样迷失在权利的旋涡里。
五
"秋千,秋千,你看清状元爷的长相了吗?"他马上焦急的问身边的秋千。
"离的太远了,我根本看不清楚。公子,你刚刚真吓人,奴婢,奴婢还以为您又要晕过去了呢。呜呜呜。"秋千说着说着竟哭起来,不能怨女孩子胆小怕事,当初九王爷的话尤在耳边,当然谢仲谨自是不知道的。
"没事了,不哭了。公子胆子小,连个大花猫的秋千也不如,行了吧。"哄人的语气让原本哭着的秋千破涕为笑。看到这个可爱女子纯真的笑,谢仲谨心里也稍微放心,毕竟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说不定是别人而非池春,九王爷的话半真半假也不可尽信。他微笑着轻柔的为秋千擦着脸上的泪水,说着笑话逗她开心。
"主子不象主子,奴婢不象奴婢。你是天生下贱吗?几日没调教就敢和其他女人动手动脚了?"摄政王又是敲无声息的进了门,谢仲谨估计他是用轻功到阁楼上来的。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秋千突然吓的瘫坐在地上。看着楚忧蓝愤怒的走过来,仲谨忙撑起身要将秋千挡在身后,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秋千已经顺着阁楼的外台飞了出去,这下非死即残了。连叹气的余地还没有,人就已经被扛到了楚尤蓝的肩上。闲到床上废时间,他将仲谨扔到了桌子上直接扒他的衣服。因为他刚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仲谨宠溺温暖的笑容,在加上那妖媚的朱砂痔。一切都让他又有了冲动,其实今天来这本来就是找他宣泄一下的。
"你慢些,不要一来就急色。好不好。"仲谨费力的抓紧自己的衣服。
"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如何听话。"
"你用这种方法教训过多少不听话的人?"怀着好奇和疑问,也为了唤醒兽欲中狂暴的男人。但没想到这句话竟让欲望中的楚尤蓝停下了放肆的动作,眼神也逐渐变的清晰。看到身上那人脸上的变化,谢仲谨心里一紧,不管那人是谁却永远不是自己。无意识的问话,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这样的结局竟然让谢仲谨的心痛的厉害。自己是在为他心痛吗?这个强要了自己却又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也许是错觉,只因为他是第一个而已。
他悄悄穿好自己被撕破的衣服从桌子上下来,铃铛震动的声音打破了瞬时尴尬的气氛。
"王爷,我想知道弟弟的下落。"他想试探性的从楚尤蓝那里问出一些东西,不论是关于弟弟的还是朝中局势的,因为他并不清楚现在池春的真实状况,更不想让九王爷白白利用。要知道与这个厉害的摄政王作对,他们都没有这个实力。
"是那个谢池春吧。他可是长你们谢家的脸。当了状元了,我当初怎么没看到你还有个这么出色的弟弟。但是不管他后面是谁,也不管他的官大到什么地步,他要想为谢家翻案,想要报仇,就根本不可能。只要本王在,他就别想得逞。你也不要想通过他离开这里。在本王还没玩溺之前,你哪也别想去。"楚尤蓝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仲谨,仿佛唯一的希望也就此破灭。自己的弟弟果然当上了状元,而且还处在权利争斗的中心位置。池春现在危险了,他为什么听命于九王爷,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