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强强+生子)————se如空[下]
se如空[下]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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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离不说什麽,但有时露出的幸福笑容也是从前谁也没有见过的。
但人总有好奇心,某日莫离缠著莫语上山摘果子,离莫便很好地利用了这个空隙,找到了自己的爹爹,有些事情,他要问个明白!
"爹,你真的不恨他?"
正在洗碗的锺离被忽然问到,也有些惊异,"离儿,为什麽那麽问?"
离莫站到一边的小凳子上帮忙边道:"虽然我不知道出生前,你们发生了什麽事,可是你以前每次发病提到‘莫语'的时候都是很难受的表情,所以......"
闻言的锺离不禁放下手上的活儿,轻轻拥住儿子,"对不起,离儿,让你担心了那麽久。"
"没什麽。"靠在爹的肩膀上,离莫舒服地磨蹭,"爹爹对我一直很温柔,可这样下去真的没有关系嘛?"
伤害了一次,也会伤害第二次,那个人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再"误入歧途",早熟的离莫不是天真的莫离,他不相信莫语,他只承认事实。
"离儿,我也不信他,我只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锺离对他微笑,"要不要听听你来之前的故事?那也是我原谅他的理由......"
......
人是脆弱的生物,被伤害成支离破碎的心要恢复完整......
很难......
"滚开,你滚啊!"
谩骂声不绝於耳,随後是东西破裂,巾布扯破的声音,小石屋以前的平静不再,每天都是惊天动地的声响。
要医治身体上的疾病和心中的病痛使完全不一样的,绯姬有办法治身却没有良药医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
留下这句话,绯姬带走了十岁的莫离,留下莫语独自面对记忆逐渐恢复,却日见疯狂的锺离。
莫语不曾想像两人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每日每夜,只要一见到莫语,一提到莫语都会发疯似的辱骂毒打,要不就是拼命捶打痛骂自己,而这对莫语来说也是最大的折磨。
锺离对他的拒绝非同寻常,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怪物,他连靠近都不行,更不要提做什麽了。
每次只能等锺离骂累了,沈沈睡下,莫语才有机会接近他,替他擦身换衣。
这些日子,他清清楚楚看到了锺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许是故意的,绯姬治好了锺离的病症,却留下这一道道痕迹,仿佛是想让莫语看清楚自己以前是多麽可恶。
"哈......哈......"
累了,锺离会喘著重气,蜷缩在石床上的角落里,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受惊地看著床边的莫语,眼神害怕且悲伤。
"不要过来,我这次什麽都没做......真的......"语速逐渐变弱,莫语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
"放过我......"随著最後一句道出,锺离默默靠在墙角昏睡过去。
莫语这时才敢靠近,轻轻拂弄他散乱的长发,眼神忧郁不甘,喉咙沙哑,略带一丝哽咽:"对不起......锺离,我真的不知道......"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将他伤害地如此深刻的地步。
把锺离拥入怀中,感受那体温,想起从前两人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生活,莫语缓缓闭上了双眼。
"白色的花朵,翠绿的草地,蔚蓝的天空,平静的生活......哥哥,我们回去吧......"
"去不掉你脸上的字,不能带你回宫,那我就不要王位,我们回去以前的生活吧......这次我真的会听你话,很乖很乖......不会打架,也不会让你失望伤心。"
"我真的会悔过自新,让我们重新开始......真的,不是骗你......所以原谅我,一起回去吧......"
低诉到这里,莫语已经泣不成声。
以前的回忆伴随著话语一齐涌上,好的、坏的、幸福的、悲伤的,宛如雪花一片片落下,堆积成的各个画面展示在莫语面前,触及他心中最柔软的那个部分。
"我是锺离,不要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很漂亮的白花,谢谢你,莫语。"
"没事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都会在身边......
莫离嘛......

62
可能是很少感受异样的体温,本应该昏昏沈睡的锺离竟然醒了过来。
熟悉的味道,柔软的触感,刚刚睡醒的锺离有些木纳,靠在这个怀中静静思索,清晰的记忆却再次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
他付出的关爱与疼惜,被少年视作无物。
他拼了命为少年铺平面前的道路,换来的是不屑与冤屈。
他牺牲了一切,隐忍了全部,得到的是满身的伤痛和奴隶的屈辱。
他爱他,可他恨他,不明原因,不知理由,但他知道他确实恨他!
"啊啊啊!"痛苦的记忆涌入心头,锺离不能自已地叫喊出声。
"放开我,快放开我!"他挣扎著要离开莫语。
可莫语此次却是狠了心,不让他再离开了!
"锺离,锺离......听我说,你不要再躲了。"紧紧抱住锺离,不给他挣脱的机会,"这麽躲我一辈子,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话音一落,锺离宛若失去了生气似的一下子瘫倒在莫语怀里。
是啊,对方是韬潋王,他要如何逃出他的国家?只要有这个印记,天下之大,就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不光是他,还有孩子......
对了,孩子......
"莫语。"十年来,锺离第一次用正常的音调念出这个名字,"你知道了?"
"知道,知道,我全都知道!"莫语心疼地搂住他,身体微微颤抖,"你的事,玲珑的事,还有孩子们......我都知道。"
他知道了?他知道他生下了原本该是王後嫡出的王子?他知道了自己违背了伦理?他都知道了......
神色黯淡下来,锺离的表情近乎绝望。
"既然知道了,那然後呢?"
要再怎麽折辱他?带他回宫?听玲珑和宫人们的冷嘲热讽?过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还是另想他法?
算了,他已经无所谓了,十年前的锺离已经清楚地明白,莫语是多麽鄙视著自己,不过......
"若是你要泄恨,锺离无话好说,贱命一条,王尽管拿去,可是请你放过我的孩子。"锺离真诚地恳求道。
虽然他们是不被希望的王子,但依旧是锺离最爱的孩子,若是莫语不愿接受,锺离也期望能找个好人家收留他们,毕竟孩子是最无辜的。
这话听进莫语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他想解释,他想告诉他,自己知错了,希望锺离能原谅自己,然而看见锺离这样的言论,莫语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锺离畏惧他,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而造成这道鸿沟的人就是自己!?
要怎麽做才能留下他?要怎麽样他才能相信自己不会伤害他?要怎麽办?
莫语渐渐松开手臂的力量,却见锺离因为自己的远离而逐渐安心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阵痛感。
"锺离。"下床走到旁边的炊太上,拿来一把刀再次回到锺离面前,莫语慢慢抬起手臂,将刀子放到了锺离手上。
锺离机械似地接受了刀子,正听闻他的下一道命令。
可只见莫语跪倒在床边,严肃悲伤地看著他,语气认真地说:"请你杀了我吧。"
"......!"锺离浑身一怔。
莫语抬起头,两人的眼睛十年之後的第一次相对。
杀了我吧,如果我的存在真的让你那麽难过,那麽这条原本就属於你的性命就拿去吧。
杀了他?杀了这个我曾经誓死保护的人?是啊,他是所有痛苦的源头,如果杀了他,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解脱了?
抬起手上的刀子,锺离颤抖著双手将尖锐的刀刃对向了跪在自己眼前的人,而莫语则默默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刀子渐渐靠近,锺离紧咬下唇,瞪大了双眼,一个使劲用力将刀子落下,然而......
"哥哥,哥哥,你看!送你,小白花,很适合哥哥噢。"
"哥哥,你好能干噢,将来等我长大娶你啊!"
"哦,我才不要其他人,我只要哥哥,哥哥你会一直陪我的是吧?"
"呵呵?真的,不能耍赖噢,我们约好了哟!"
稚嫩的童声一下子在耳边响起,年幼时的莫语不停出现在锺离眼前,让锺离手上的刀一下停住了。
他要杀他?他怎麽可能杀得了他?杀了他不是痛苦的终结,而是另一个痛苦的开端啊!
"乒乓"松开的刀子从莫语耳边滑落,削下了一缕发丝,感受到异样的莫语睁开眼睛,见到的是锺离盈满泪水的清澈双眸。
"我做不到,为什麽?"锺离看著他喃喃自问,"我如此恨你,可为什麽却杀不了你?为什麽?莫语......为什麽要我如此恨你?"
"锺离。"莫语不禁再次环抱住他,任凭他的眼泪滑落在自己的肩头。
"没事的,一切已经过去了。"低声地安慰,安心的话语,一遍又一遍,莫语不厌其烦地重复,"你恨莫语,那就恨吧,可是从此以後莫语会很爱你,不......一直以来,莫语最爱的就是你......哥哥,所以请你不要离开。"
"爱"如此可贵,经过了十年,却依旧执著难忘。
"情"如此艰难,错过了十年,却依旧炙热坚定。
"爱情",人世间最难懂的情感,又有多少人真正体会到它的真谛?
相爱的人们啊,希望之後不要再放开彼此的手,把握住属於自己的那份完整的幸福。

63

"就这样?"
"就这样。"
"......"
离莫有些无力地夸下肩膀,撇过头去,尽量不让爹爹看见自己的表情。
或许他真的该正视一下自己的血统,果然只继承了锺离的一半血统,想如果是他,怎麽可能就那麽轻易地原谅了对方?
把人伤害了那麽深刻,以为简单一句"杀了我"就能解决全部问题?真是天真任性的想法。
将孩子养那麽大,锺离当然明白儿子所想,好笑地拍拍他的小脑袋,让他重新回过头来。
"离儿,不要胡思乱想。"敛起笑容,锺离语气变得有些淡漠,"我只是不追究,既无原谅,又无承诺,现在的莫语与我连朋友都称不上。"
不是朋友会让对方住自己家?不是朋友会让他和自己整天挤一张床?
离莫真的很想反驳,可是看见锺离那不曾见过的幸福表情,还是硬生生将疑问压了下来。
算了,谁管事实如何呢?当事人自己开心就好。
正逢此时,莫语提著一篮子果实,肩头上坐著兴奋的莫离从山上回来了。
莫语一见他们就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麽?那麽开心?"
开心?他从哪里看出他们开心?
离莫不禁暗忖:还真是一个壶配一个盖。
莫语放下肩上的莫离,莫离跑去拉住了离莫的手,欢欢喜喜地将自己和父王摘果子的经历告诉哥哥。
听著弟弟的汇报,又看著莫语献宝似的将果实送到锺离手上,离莫无奈地摇摇头,小大人似的走到了两位爹爹的面前,伸手拉了拉莫语的衣服。
"什麽?"莫语低头看向儿子问。
离莫瞥了爹爹一眼,深吸口气道:"虽然不想承认,可你毕竟也是我爹,记得以後夹紧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又‘干傻事'啊!"
一番劝诫後,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莫语,离莫牵起弟弟的手往外走去。
"哈啊......"被留下的莫语不知如何才好,口中别扭地吐出了两个音节。
倒是一边的锺离,闻言後忍俊不禁,噗的笑出了声。
原本还想追问怎麽回事,可是看见锺离笑成那样,最後还是决定作罢。
管它什麽意思,锺离开心就好......
不久,屋外传来孩子们的欢笑打闹声,屋内莫语帮著锺离准备中午的食材,四人其乐融融,又是美好的一天。
......
可之後没有多久,幸福平静的日子就被绯姬带来的一道诏书给打破了。
这年四月初,原本该是大权在握的太师,不知是何原因,居然亲自行刺了太後,然而事後他却一点自觉都没有,其行为令人不解,却著实惹恼了太後,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毅然赐死。
太师举兵反抗,可兵临城下,主力军忽然一夜之间著了魔似的全体瘫痪,各人都染上了或大或小的疾病,令人费解。
而太後也仿佛有先见之明,不慌不忙地集合了边境的军队前来勤王,太师的计划功亏一篑,作为叛党领军,韩卫被赐死罪,当即斩首示众,其尸体曝尸郊外,任凭风吹雨打,任何人都不得为其善终。
而身为太师之女的玲珑虽居高位,但因其父罪孽深重,牵连进此案,被削去头衔打入冷宫,又过了几天,她的尸体被发现,原因定为自缢而亡......
"玲珑,你後悔吗?"
太後望著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玲珑问。
玲珑勉强睁开眼睛,感到佟嬷嬷手中的三尺白绫已经裹上了自己的颈项,吃力地抬起嘴角,她笑了。
"太後......果然厉害......後宫之中......果然不能心存仁厚......"
瞥她一眼,太後转过身,缓缓闭上眼睛,听著肌肉被慢慢绞紧的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人是自私的,你不犯我,我也不会这样对你......你做的最错的事,便是毁掉了锺离。"
"你......"
似乎还想说什麽,可是玲珑再也没有出声的机会,一条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陨落了。
"太後。"
"佟嬷嬷,走吧,等人发现她,再给予礼葬。"
"是。"
踏出冷宫,望著阴郁的天空,太後不禁眯起了眼睛,"绯姬,哀家知道你在,可否替哀家传道旨意上山?"
"太後请说。"远处传来动听的女声。
"让孩子们回来吧,该做什麽的做什麽,至於莫语和锺离......看著办吧!"
"遵命。"
担任了传话使者的使命,绯姬奉命将孩子带下山继承王位,可孩子们却怎麽也不肯离开爹爹,场面僵持不下。
正在莫语与锺离为难之际,谁也不曾料想,绯姬双手一挥,居然将大家全部迷倒。
而再次醒来之时,只剩下锺离与莫语,独自呆在了小石屋里。

64

转眼春去冬来,又是几番轮回,韬潋太师韩卫垮台後,新王重新掌权,太後在旁辅助,一切在这些年中逐渐走上正轨。
可就在新王执政的第三年春天,太後却因疾病倒下,这年秋天就病逝而去,按照她自己的遗愿,她的遗体并未葬入王陵,而是葬在了韬潋最高山峰的山脚下,这位太後辅助两任新王,功绩不菲,因而被世人传送。
新王恢复执政第四年,邻国亓羿与芒楚的战争宣告结束,以大国亓羿的胜出作为最终结果,芒楚新任国主为了保全性命,自愿成为了亓羿边境的奴属国,亓羿版图也因此扩大。
可众人心知肚明,为了地图上增加的这片土地,多少年轻的将士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战争的意义沈重且深邃,没有人能给与一个真正准确的定论......
到了第五年春天,一切恢复了平和生机,这天,在韬潋最高山峰山脚下的陵墓前,多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摆上太後生前最喜欢的一种鲜花,锺离与莫语一起合掌跪拜。
由於太後喜欢安静,所以没有安排特别人手为她守灵,这也是她自己的心愿,所以每年锺离他们都会来这里几次,整理清扫,让太後能够安息。
"太後就像我的母亲,没有她不会有今日的锺离。"锺离不止一次地这麽告诉莫语。
莫语也明白,若不是太後当时相助,根本不会有两日十年後的重逢,所以对太後,他也有一份独特的情感。
然而也在这天,陵前还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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