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相手————春从春游[上]
春从春游[上]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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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珏,林天不是个会把感情当游戏的人,你至少也认真一次吧。"
陶步昔说完,没有等对方回答,挂上了电话。
和弦铃声又响,陶步昔皱眉。
低头看了来电显示,顿时一怔。
"喂......"
"老婆,你在哪儿?!"虞君流的声音很大,陶步昔不得不把话筒拿远了些。
"老婆,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啊。"
陶步昔眼神瞬间柔和,"你们在哪儿?怎么这么吵?"
"嗯......在街道拐角的自助餐厅!你快点来!"
"好......"
"十分钟......不,五分钟!总之不许迟到......"
"知道了,你废话好多。"
陶步昔不觉哑然失笑。

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
I Am Sorry Please Forgive Me, Sorrow

在那次虞君流被叫去谈话之后,事情忽然平息下来。
没有所谓的警员再来问奇怪的问题,校方也没有任何要给予处分的表示。
可是倒霉的事情却没有因此而停止。
有好次在街上差点被车撞倒--其中有一次几乎就要撞上,幸亏旁边有人及时拉了一把,所以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然后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混混,时不时地聚在校门口扬言要和虞君流单挑,这还算是光明正大的,有些不上道的猛地出手就是偷袭,如果不是有陶步昔在身边护着,估计虞君流有十条命也得搭上了。
陶步昔几乎把全部家当都转移到了虞君流宿舍,全程看护,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在教学楼、宿舍楼,还有食堂之间转来转去,保护工作可谓是做得密不透风。
时间一长,虞君流受不了了。
"老婆,每天除了宿舍就是教室,你不觉得无聊啊?"
陶步昔由于一直和虞君流在一起,落下了不少功课,现在借了陈臣的笔记在狂补,所以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不会啊,反正再熬半个月就放暑假了,到时候要去哪儿玩我都奉陪。"
"还有半个月啊......"虞君流沮丧的把手背枕在后脑躺到床上,"你们都在忙考试,我会闷死的。"
"流,你有空也看看书啊。"
"不要。"虞君流回得相当坚决,"反正有黄毛罩着,不会有问题的。"
陶步昔不置可否。
"老婆,我明天想去跳蚤市场逛逛。"虞君流说。
"不行。"陶步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就在学校待着,哪儿也别去。"
"老婆,我闷死了怎么办?"虞君流颇觉委屈。
"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陶步昔一声叹息,无奈的把笔放下,"对方是在黑白两道都很有势力的林正豪,对付你简直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现在在学校他都可以给你制造麻烦,更别提你要离开学校范围了。"
"他凭什么对付我?没凭没据的就说我害他儿子。"虞君流气急。
"就凭你姓虞,是虞君珏的弟弟。"陶步昔冷然开口,"林正豪早就想要搞垮珏了,只是碍于林天的面子才一直没有动手,这次林天出了这种事,生死未明,又恰巧牵扯到你,你以为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么?有危险的不只是你而已。"
虞君流嫌恶的皱眉:"又关那家伙什么事?"
"珏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困扰了,还要费心来保护你,我们尽量不要给他添麻烦好不好?"
虞君流还想要反驳,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那个家伙自己不好?说什么费心保护,如果不是因为那家伙的关系,麻烦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可是看着陶步昔的眼睛,所有的话都瞬时堵在了喉咙,哽得厉害,可就是说不出口。
"对不起......我刚刚态度不好。"陶步昔察觉到虞君流的情绪不对,立刻道歉。
虞君流从床上爬下来,望着陶步昔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陶步昔一怔:"什么?"
"你会这样照顾我......该不会是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弟弟吧?"
陶步昔完全没有想到虞君流会这么问,所以有片刻失神。
"果然是吧?"虞君流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我们认识不过一年,最初那次见面也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可是你却对我那样照顾,从来就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
"流,你在说什么?"陶步昔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不由眉心微皱。
"我在问你,你对我好,是不是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弟弟?!"
"我......"
"‘是'或者‘不是'?"
虞君流一眨不眨的望着陶步昔。
"是。"陶步昔眼神清峻,"可是......"
"够了!"
"流!"
"我讨厌他,我说过我最讨厌那个人了!"
虞君流蓦然转身,"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陶步昔起身追了几步,无奈想到宿舍里没人,只好折回来把门锁上,等到下楼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虞君流的身影了。
虞君流沿着学园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现在是上课时间,马路显得有些冷清,安静得让人心烦意乱。
虞君流站在公交站牌下,心里默念着随便哪辆车都好,只要能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不时有私家车从眼前飞驰而过,公交车却连影子也没见到一辆。
虞君流不耐的低头看表,眉头紧蹙。
蓦然有车在面前停下的时候,虞君流本能的抬头。
黑色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两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人。
"喂,你们......"虞君流警觉地看着他们,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姚亮和韩伶并肩从学校出来,两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伶,怎么办......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连书都没翻过。"姚亮抱怨。
"那就不要看啊。"韩伶不以为意。
"也?可以吗?"姚亮瞪大了眼睛。
"嗯,只要你不介意挂科的话。"
"废话......"姚亮猛翻白眼,"就是不想挂啊!你这个家伙,到底都是怎么想问题的啊!"
韩伶不置可否。
"喏,来试试我刚买的机车吧!"姚亮笑嘻嘻的走到停车场的位置,洋洋得意的掏出钥匙。
"喂,颜色好丑啊。"韩伶皱眉。
"你说什么?"姚亮瞪着韩伶,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这款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橙色系列,你到底什么眼光啊?......"
韩伶听得有些不耐,随意往对面公车站的方向瞥了一眼,顿时怔住了。
姚亮说到一半,见他神色不对,便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到空荡荡的站台边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从面前疾驰而过。
"车借我!"
韩伶不由分说抢过姚亮手里的钥匙,翻身骑上机车。
"喂!怎么这样啊?我才刚刚买......"姚亮在一旁哇哇大叫。
"我会还你的,就这样。"
韩伶取过车头的安全帽套上,下一瞬间已经疾驰而出。
"伶!等等我!"姚亮大喊着追上前去,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搞什么啊......"
黑色凌志穿过闹市的街区,渐渐往偏郊行去,韩伶不紧不慢的和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为了不至于使跟踪的意图过于明显,不时的减速慢行。
一个小时后,黑色凌志在一个大型仓库前缓缓停下。
韩伶把车子停在相隔很远的一块林地里,从这里可以看见前方的情形。
有两个中年人先下了车,隐隐可以听见从车内传出了一阵嘈杂声。
少年的双手被反绑着,下车的时候是被人一把推下来的。
韩伶目光冷峻,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把少年带进了仓库。
是绑架吗?......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实在很难相信这种事居然真的会发生。
如果不是碰巧遇见的话......韩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仓库里面堆满了集装箱,有包装完整的,也有空空如也的,看起来显得拥挤而且凌乱。
虞君流背靠着一堆杂货坐在地板上,过了许久才勉强适应了室内昏暗的光线。
"你就是虞君流?"之前负责开车的那个人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废话......"虞君流要崩溃了。
"嗯......看起来和哥哥真是一点也不像啊。"那人说着,嗤嗤的笑了起来,浑厚的男中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谁要跟他像?!"虞君流眼角瞪得通红。
"哟,生气啦?长得这么可爱,想不到脾气却这么火爆。"那人调侃。
"......神经病!"虞君流破口大骂。
"啧,你哥哥跟你可是一点也不一样啊......说两句就发火,定力比他差远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烟薰黄牙,"老板上次也有交待过一样的任务,那时候你哥哥和你一样,坐在这个地方呢。"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虞君流觉得有些反胃。
"怎么,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那人从兜里掏出烟盒,叼了一口烟,"你哥哥真是个大美人,难怪小少爷会这么喜欢他,真的是连女人都给他比下去了,可惜是个同。"
"你给我闭嘴!"虞君流像被激怒了的狮子,眼睛赤红得可怕。
"......我还记得,那天你哥哥笑起来的样子,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啧,印象深刻。"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虞君流咬牙问。
"你想知道?"那人低笑,"我敢保证,你不会喜欢听的。"
"无耻......你这个变态!"对方的眼神和语气实在是过于下流,虞君流之感到脑海里有一波洪流汹涌而上。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们可是没有得逞哦。"那人玩味的笑,"少爷在关键时刻可是挺身而出了呢,真是遗憾啊......本来可以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美人的。"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不想听!"虞君流扭过头去。
"没办法......是老板吩咐的啊,老板说要让你听清楚,不管是你,还是你哥哥,都只是两个废物罢了,以前有少爷给他撑腰,现在少爷出了事,他恐怕自身难保了。"
"你要做什么?"对方的口吻让虞君流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不做什么。"那人耸了耸肩,"我只是在等待指示而已,当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怎么,你知道?"
"你们这是在犯罪。"虞君流忍着未知的恐惧,强自镇定。
"犯罪?说得好。"那人脸上的笑容似乎有变大的趋势,"我们是犯了罪,大不了坐牢,我们的命本来就是老板给的,老板就算把我们的命拿走也是应该的。"
"......疯子。"
虞君流喃喃道。
"疯子?"那人从容的起身,"对,我们是疯子。"
虞君流抬眸瞪着他。
"实话提醒你......老板估计还在跟你哥哥谈判,只要你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们不会伤害你,可是如果你想逃跑的话......情况可就大不一样喽。"
"......"虞君流想要骂人,可是却感到一阵无力。
"刚才给你喝的矿泉水里放了一点好东西,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虞君流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渐渐模糊。
"乖孩子,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那人浑厚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的,让人听不真切。
对不起......
不知道在向谁道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心脏忽然间揪紧了,紧得生疼。
在意识沉睡之前,又仿佛听见了对方低低的笑声。

恩典
Grace

天色渐暗,仓库里亮着灯。
三个男子围坐在仓门附近的一张方桌上,手上拿着牌消磨时光。
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在外面接完电话后进门,大步向他们走来。
"宗,刚好,你过来搭把手,我去外面解决一下。"说话的是三人之中个子最小的阿杰,此刻他正扬手向中年男子大声招呼。
杨宗道:"就你事儿多,赶紧的,快去快回。"
阿杰嘿嘿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外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
"老板怎么说?"余下的两人是阿龙和阿华,这时都抬头盯着杨宗看。
"对方不相信人在我们手里,老板说等半个小时再看看。"杨宗在原来阿杰的位子上坐下。
"哼,我看八成没戏,围头那么大一个港口,傻子才会把地盘让出来。"
"这可说不准,听说姓虞的很宝贝他弟弟,宗,你怎么看?"阿龙说着,转头望着杨宗。
杨宗笑着摆手:"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还是来打牌吧。"
时间不觉已经过去十分钟。
"阿杰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躲到哪里偷懒了吧?"阿华说着,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牌是玩不下去了,杨宗索性点了一根烟,和阿龙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又是十分钟过去,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宗猛然从椅子上站起。
"怎么了?"阿龙也警觉地起身。
"我们太大意了。"杨宗说着,大步往门口走去。
阿龙转头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少年,有些莫名所以。
"人还在,没有问题啊。"
"他有同伙!"杨宗语调森冷。
阿龙一怔,眼睁睁的看着杨宗拉开大门往外走,令人奇怪的是,杨宗很快又倒退往回走。
"宗,怎么又回来了?......"阿龙的声音在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时嘎然而止。
那是一个身材瘦高的少年,白色的宽松短衫,浅色的牛仔,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
黑亮的发缘遮掩下,仍然可以看出他的眼神清峻而犀利,浑身都透着一股冷冽的气势。
杨宗最初的惊讶转瞬即逝,望着少年的眼神带着玩味的笑意。
"你是他的朋友?"
韩伶没有开口,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已然昏厥的人身上。
"放心,他没事。"杨宗习惯性的咧嘴一笑,"你身手不错,阿杰和阿华居然都不是你的对手。"
"是么。"
"只要我一个电话,马上就会有大批的人过来,你觉得你有胜算么?"杨宗说着,示威一般扬了扬手机。
"来做场交易如何?"韩伶面不改色。
"哦?说来听听。"
"你们一起上,如果你们打输了......就放虞君流走。"
"那你呢?"
"输赢都任凭处置,怎么样?"
杨宗一怔,随即大笑:"我们留你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怕打不过我?"韩伶挑衅的说。
"小鬼,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韩伶仍是一脸平静。
"宗,别跟他废话。"阿龙的眼神凶狠,说话的同时已经从腰间拔出了短刀。
"啧,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要是受伤的话,那就可惜了。"
杨宗叹息一般说道。
"宗?"阿龙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伙伴。
"挺好玩的不是吗?"杨宗微微眯起了眼睛,"好久没有过这么兴奋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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