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相手————春从春游[上]
春从春游[上]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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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步昔倏然在他身侧的床沿坐下,虞君流条件反射一般往后靠。
"流,你已经对我说过一次谎话了。"陶步昔说。
虞君流沉默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昨晚去哪儿了?是不是遇到林天?"陶步昔丝毫不肯让步。
虞君流表情挣扎,良久才低声道:"应该不是他......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自身都难保。"
"那你身上和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身上的伤是之前跟一伙混混弄的,因为怕你们担心所以就没说。"虞君流没有提对方是替林天出气来的,"头上的伤......是昨天晚上的时候弄的。"
"把话说清楚。"陶步昔直视着虞君流的眼睛。
"......我从素心家里出来,又不想回学校,所以就随处走走,结果在公园看见一伙人在闹事。"虞君流不得已,只好乖乖坦白,"我真的没想那么多,走近了才发现是林天,他好像被缠上了,那时他没和他那群跟班在一起,只有一个人,对方有十来个。"
"以多欺少?"齐奇歪着头说。
"老大你一定是帮林天了,对吧?"俞飞自信满满的说。
"......没有。"虞君流说。
"嗯?"陶步昔一怔。
"......我是想帮他来着,可是那个小鬼太可恨了,说话像条毒蛇。"虞君流皱着眉头,"结果那群人趁我跟他吵架的时候偷袭,我的脑袋又不是铁做的,被钢棍打到当然也会痛,只是没想到会痛晕......"
俞飞和齐奇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在公园晕倒了?"陶步昔微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
"是啊,早上公园的老头老太来练太极,才把我叫醒的。"虞君流低声说。
"那林天呢?"陶步昔问。
"......我不知道。"虞君流摇头。
陶步昔若有所思。
"陶陶......"
"嗯?"
"对不起......"
陶步昔的面色渐渐变得柔和:"为什么道歉?"
"不该骗你的,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对你说谎了!你不要生气。"虞君流可怜巴巴的说。
陶步昔宠溺的拍着他的头:"你自己说的话要好好记住,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虞君流知道这就算没事了,不由松了口气。
"......痛吗?"陶步昔把手放在他胸前缠绕的纱布上,拧眉问。
"......还好,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看起来很恐怖。"虞君流笑。
"不是你自己包扎的吧?"陶步昔长眉微扬。
"呃......"虞君流语塞。
"......你记得刚刚跟我说过什么吧?"
陶步昔这样微吊着眼角笑的时候,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叫"狐狸"的动物。
"记得......不对你说谎嘛......"虞君流喃喃道。
"不会是安美人吧?"俞飞猛然瞪大了眼睛,表情兴奋。
"靠......"虞君流翻白眼,"不是啊。"
"老大,你该不会是去医院了吧?"齐奇问。
"......啊,对啊。"虞君流猛点头--这个不算是说谎!确实有去啊。
陶步昔也不再追究,只交待齐奇要好好照顾虞君流。
"老婆,你要去哪儿?"虞君流见陶步昔要出门,不由得开口问。
"没什么,我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陶步昔笑。
"......你不会是去找林天吧?"虞君流挠头,"其实......那个小鬼也没那么讨厌。"
陶步昔有些惊讶,不动声色道:"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虞君流点头。

陶步昔回到寝室的时候,陈臣一个猛扑把人抱住了。
"喂喂!你发什么神经?"陶步昔推了他一把。
陈臣往后退了一小步,作感动状:"可把您老给盼回来了!再不回来哥们就甭想清静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陶步昔皱眉。
宿舍电话单调的铃声倏然响起,陈臣痛苦的用双手捂着耳朵:"喏,喏......你听听,每过一分钟一个电话!我都说你不在了!烦都烦死了!"
"......"陶步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察看......
关机......
"拜托拜托!你快接吧!"陈臣作双手合十状。
陶步昔面色微赧,忙走到话机旁。
"是我......手机没电......"
陶步昔拿起话筒。
"......"
陈臣在一旁窃笑:"喂,找得这么急......你昨晚上不在,该不会是和他在一起吧?"
陶步昔安静的拿着听筒,神色渐渐严肃。
"......喂,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陈臣也察觉出不对劲,用手肘撞了撞陶步昔。
陶步昔挂上电话。
"出什么事了?"陈臣问。
陶步昔沉吟片刻,抬眸道:"......林天出车祸了。"
"啊?!!"陈臣一怔。
"......昨天晚上送进医院抢救,还在昏迷。"陶步昔说。
陈臣脸色乍变:"妈的!那家伙打电话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他什么意思?"
"珏没有恶意。"陶步昔的笑容看起来牵强,"他是怕流有事......"
"......陶陶,到底怎么啦?"
"......你说得对,我昨晚上是在流的老家见到珏了。"陶步昔说,"问题不在这里......林天是林正豪唯一的儿子,如果林天有什么事的话......恐怕流会有麻烦。"
"......"
"虽然我相信流什么也没做,可是只有我相信也没有用。"陶步昔不无担心的苦笑,"看来......事情有些麻烦。"
"陶陶,你......"陈臣面有忧色。
陶步昔摇头,半晌才喃喃道:"......果然,是天意吧。"
"......什么?"
"没什么。"陶步昔笑,"对了,晚上我不回来睡了,流受了伤,我不放心。"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好了。"
"那就请我吃晚饭吧?"陶步昔笑。
"求之不得。"
陈臣作西子捧心状,惹得陶步昔大翻白眼。

我只爱你
Thee Only Do I Love

下课铃声一响,俞飞就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齐奇利落的抄起书本紧随其后。
"阿飞,你慢点!"齐奇好不容易赶上,气喘吁吁的拽住俞飞的袖子。
"老周把老大叫出教室时脸色那么差,我担心老大会有麻烦。"
俞飞脚下没停,步子跨得飞快。
"能出什么事啊。"齐奇想了想说,"肯定是老大缺课太多,顶多被抓去训一顿。"
"要这么简单就好了......"俞飞皱着眉头说,"反正我们去行政楼下等着,老大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嗯。"齐奇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加快了脚步。
办公室房门紧闭,室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可是却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褐发的少年微俯着上身坐在办公桌旁边的长椅上,双手随意交叠放置在膝头,眉头紧蹙。
在他对面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身材略略有些发福的教导主任老周,另外两个是穿着便服的年轻警员。
"虞同学,你有没有在听?"老周忽然间插话,虞君流抬眸看了他一眼,懒懒的点头。
"李警员在问你话,你既然听到为什么不回答?"
"我说了啊,我不知道。"
"你......"眼见老周就要发火了,李警员适时地向虞君流开口劝抚道:
"虞同学,我们现在只是代表厅长来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那私下了解就好了,你们还大费周章的来学校干嘛?"
根本就是摆明了向校方施加压力啊--虞君流不无嘲讽的冷笑。
"现在是有人称亲眼看到你和林天昨晚在公园里发生争执,并且司机也称林天是被人推出人行道的,厅长只有这么一位宝贝公子,如果他决定将此事诉诸法律的话,情况对你非常不利,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最后说一次--我的确和林天吵了几句,不过我没有跟他打起来,也没有把他推出人行道,我根本不知道他出了车祸,也不知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我说多少次你们才肯相信?"
虞君流的情绪有些失控。
一大早在课堂上就被老周叫到办公室,然后就莫名奇妙的被问了一堆的问题--林天他爸是省公安厅厅长又怎样?说什么有目击证人,现在又派两个警员来做什么调查,这不是摆明了把人当疑犯么?
"虞同学,请注意你的态度。"老周鼻梁上的眼镜寒光逼人,"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你有关,校方不会坐视不理,处分是少不了的,严重的话可能会勒令退学,毕竟这种打架斗殴致人重伤的行为影响恶劣,并且也是犯罪。"
"靠,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有本事拿证据出来啊。"虞君流蹭的从位子上跳了起来,"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目击证人,有种的话叫他来跟我当面说清楚!"
"虞君流,你给我回来!"老周气急败坏的喊。
回应他的是一声"砰"的摔门声。
齐奇和俞飞看到虞君流从楼梯口下来,顿时围上前去。
"老大,你没事吧?"俞飞拉着虞君流的手猛摇。
"老周叫你去办公室做什么?"齐奇一脸紧张的问。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没事啊。"虞君流原本阴郁的表情敛去,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老周他......"
"哎呀,不管那个胖老头啦,我都快饿死了,去吃东西吧!"
"真的不要紧?"齐奇将信将疑。
"是啊,走吧。"虞君流想了想,"啊,叫老婆一起好了。"
给陶步昔打电话,结果居然转到语音留言了。
"......搞什么啊?"虞君流有些沮丧。
"陶陶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啊。"俞飞说。
虞君流抬手一个暴栗砸过来:"废话这么多!罚你请客!"
齐奇在一旁笑弯了腰。

陶步昔现在站在明德高中二年八班门口。
从走廊上经过的女生无不频频回头,嬉笑着小声议论,有几个胆大的,甚至上前来搭讪,陶步昔只是笑而不答,直到有三个男生向教室这边走来。
"喂,你谁啊?新来的吧?"其中个子最高的人向陶步昔走来,一脸痞相。
陶步昔不动声色的站直身子。
"喂,明哥在问你话,你聋子还是哑巴?"个子稍矮一点的家伙嚣张的冲陶步昔喊。
"孙宏明,我没说错吧?"陶步昔笑。
三人都怔住了,他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清楚地叫出了他们老大的名字。
"你谁啊?"孙宏明凶着脸问。
"我是谁不重要吧?"陶步昔作沉思状,"孙宏明,赌博欠债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孙宏明瞬间瞪大了眼睛。
"如果让债主知道你现在在这里念书,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追过来?"陶步昔温和的笑,"不过......虽然过去一年了,但是三万元可不是小数目,你这么耍他们,要是被发现的话,不知道是断手还是要断脚?"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宏明面色已经泛白了。
一年前为了躲债,才千方百计的转学到了这里。那些家伙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孙宏明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罢了。"陶步昔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
"什么事?"孙宏明的音调渐弱。
"喏,你给林正豪打过匿名电话,我说得没错吧?"
"......你说什么?!"
孙宏明激动地大喊。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陶步昔说着,伸手递给他一张卡片。
孙宏明接过了,面色顿时阴沉。
"这张学生证是我在公园发现的,上面的血迹我已经擦掉了。"陶步昔微微一笑,"昨天晚上带人围堵林天的人就是你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孙宏明眼神阴狠的瞪着陶步昔。
"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陶步昔微微眯起眼睛,"害林天撞车的人就是你吧?为了嫁祸给流,所以故意给林正豪打那种电话。"
"......切,我以为你有什么本事,想套我的话?我没那么傻,说话要有证据啊。"
孙宏明冷笑。
"学生证上的血迹,恐怕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吧?只要拿去化验的话,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陶步昔慢条斯理的说。
孙宏明不由攥紧了拳头。
"只要你答应,不再和林正豪联系......那么,你在这里念书的事,那些人不会知道的,而且......那块沾有血迹的布条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你觉得呢?"
孙宏明的下唇咬得很紧,表情近乎扭曲。
"当然,我也不会和林正豪联系,学生证的事......他也不会知道的。"
孙宏明忽然露出了一抹冷笑:"你想吓唬我?我说......学生证上没有什么血迹吧?所谓的那些人,你怎么可能知道?"
"......信不信由你。"陶步昔语气沉着。
孙宏明狡黠的笑:"林天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个问题,没有证据的话......你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
"你还真是很顽固啊。"陶步昔状似无奈的笑笑,"我都说了你可以不信的,不过......在把流告上法庭之前,希望你的手脚还是完整的。"
"你......"孙宏明面色乍变。
"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陶步昔神态悠然的举步离去。
身后的孙宏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走出明德高中,陶步昔拨通了电话。
"搞定了?"对方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嗯,多亏了你查到的那些消息,否则的话......"
陶步昔苦笑。
"如果没有你帮忙的话......"
"喂,别说这种肉麻的话。"陶步昔皱眉,"珏......"
"什么?"
"孙宏明可是害林天现在都昏迷不醒......就这样可以吗?"
"......如果要告他的话,我们没有证据不是吗?像这种事,只要私下解决就好了。"
"你该不是要他以命抵命吧?"陶步昔一怔。
"......没那么严重,说到底他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倒是林正豪......"
"怎么了?"
"他一向反对林天和我在一起,这次林天变成这个样子,又被他知道这件事和流有关,只怕他恨我入骨,没这么容易罢手。"
"你放心吧......学校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流的。"陶步昔沉吟半晌,又道,"如果再有什么事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
"没话说了?"陶步昔一声叹息,"那我挂了。"
"林天他......"
"打住。"陶步昔笑,"别跟我说他目前的病况,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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