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底下————流光岁月
流光岁月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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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的李云歌,开始经常和伊明联系。
发展才是硬道理麽!
自己的暗恋不能总是处於地下状态,是见光死还是太阳下开花结果总要试试看。最初是因为他有了女友,第三者的身份是李云歌所鄙薄的,而且自己当时的能力也未必就足够承担这麽一份显然不轻松的感情。而现在,正是最合适的机会。
机会,这是个多麽美好的字眼。尤其是对李云歌而言,有机会不利用,那就是浪费。而他一向厉行节约,反对浪费。
失恋後的伊明,的确需要这种关心。
渐渐地,习惯了临睡前听到李云歌温柔而低缓的声音。不过,这厮的这个语调只对著伊明才会有。平日里,杜副总早就习惯了他雷厉风行的语调和做事方式。偶尔有一次下班晚回去,看到李云歌的办公室还亮著灯,推门的那一刹那,听到李云歌在对著电话讲:"论文是重要,但也不要拿健康做代价。乖,快去睡觉!"
杜副总搓了搓胳膊,心道,得通知物业注意空调温度了!


伊明已经研三了,换言之,要考虑毕业的事情了。论文,工作,或者继续考博,都是大事。导师说了,论文不好好写,他这一关就休想过。
导师的严格在学院里是尽人皆知的,他会在众人面前问你为论文准备了多少资料,看了多少,做了多少笔记。
伊明曾经亲眼见过一个读博的师兄被导师骂得好一个狗血淋头,只因为师兄论文的引用资料没有达到导师的要求。所以,想要摸鱼的话,他们导师笑得很亲切地说,那是一种很正常的态度。只是,如果想要这样就能通过,导师继续笑得满脸跑牙齿,在一个没门没窗户、严丝合缝的空间里,那实在是一个太过美好的理想。

伊明每每想到他们导师的笑,就会激灵灵打个冷颤。
如此一来,伊明就把大量精力放在了论文上。而每晚10点锺,李云歌会准时打电话来。伊明有时候会接完电话继续奋战。毕竟,深夜的校园安静得很,而且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事情会来打扰。或者,用他们楼里头那些夜猫子的说法,这是一段完整的时间,没有国际流行的碎片化,适合用来做学问。伊明就这样慢慢地养成了日夜颠倒的习惯,开始和不少人一起过美国时间。
慢慢地,早晨从中午开始就形成了习惯。

这麽著过了一个多月,伊明所收集的资料也差不多了,对资料的整理笔记也做了有3万字余。大纲拟了出来,导师过目之後,说不错,有主线,有逻辑。
这话就他们导师而言,那已经算得上是不小的夸赞了。伊明得意之下,就和另外几个虽然不是美国公民却过著美国时间的家夥,通宵斗地主。
斗至天将熹微时,那个额头通红(被弹的)的地主打了个冷战,骂了句,直娘贼,连老天都跟著欺负本老爷。而後从对面小贫农的床上拉了毯子裹了裹。
天亮时,果然降温降了10°之多。除了那个裹了毯子的地主,午饭之前,其他人都光荣病倒。头疼,流涕,喉咙沙哑,全身酸软,伴有体温明显升高。於是没有病倒的地主开始轮流伺候几位贫农喝药喝水。边伺候,边高唱社会主义好。
病倒了的小贫农笑眯眯地摸著地主的头,"有觉悟,有前途。晚上去打地瓜稀饭,还要乌江榨菜,榨菜要榨菜丝,不要榨菜片。"
地主一边摇头一边感慨,"三座大山,三座大山,我要穿越回封建时代!"手里则老老实实地拿了三个人的饭盒去排队打稀饭。

吃了晚饭的三位贫农,指示地主老爷继续奉药奉水,药是白加黑,水是顶滚的开水。然後出门替哥儿几个踅摸个片子回来看。地主老爷出门之後,这仨贫农在这一次该喝白片还是黑片的问题上,出现了意见分歧。
小陆同学和另一个贫农认为既然人家是两个白的配一个黑的,那显然是早上、中午喝白的,现在晚上了麽,当然要喝黑的。
笑眯眯的小贫农认为,人家这麽配是给过北京时间的人参考用的,对於他们这些过华盛顿时间的,当然现在应该喝白片。
正要以2/3多数决通过时,地主老爷回来了,地主老爷当然无条件支持小贫农,居然形成了2:2的僵局。
小陆同学和另一个贫农一致认定,地主老爷的政治权力应该受到限制,故而他的那一票不能成为完整的一票。
几个发烧烧昏了头的法学硕士候选人,为了吃药的问题居然争论了将近一个小时。等都消停下来之後,地主老爷打开了电脑开始放片子。

很老的片子,《霸王别姬》。看著程蝶衣在里头风华绝代的扮相和表演,看著程蝶衣在里头坚持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少一分一秒都不行,看著程蝶衣在里头用手圈住段小楼的腰,问著这儿,这儿,这儿......
手指一寸一寸的移动,生生成就一幅暗香浮动的画。

片子看完,已经快要11点了。
地主老爷长吁一声,我不见人生而自由,却只见他无处不在枷锁之中。
另一个贫农说,这个世界把人逼得变态,却又容不得人变态。
小陆同学沈默著。
小贫农一脸红红的,垂著眼,窝在床铺上,一言不发。地主老爷偶尔偷眼瞧瞧,看人不理会自己,拎了三个水壶下楼打开水去了。边走边唱"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

李云歌从10点锺开始打电话,宿舍座机,手机都一直没人接。眼看过了10点半,仍然联系不到人。李云歌坐不住了,拿了外套,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杜云辉。
交待了公司的事情,李云歌发动了车子出门。眼看快要到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陆伊明。李云歌急忙把车子靠边停下,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陆伊明明显心虚的声音,"阿哥,那个......我在同学那儿,手机没有带......"
李云歌长长地呼了口气,用手揉了揉眉头,"我还以为你什麽事儿呢?"李云歌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头,"伊明,你声音怎麽听起来不大对?"
"哦,降温,感冒了!"
李云歌想了想,还是发动了车子,往收费站开过去。"吃药了麽?"
"嗯,吃过了!"
"那早点睡吧,生病的时候要多休息。"
挂断了电话,李云歌也上了高速。
□□□自□由□自□在□□□
早上8点半,李云歌出现在伊明宿舍楼下。李云歌掏出手机拨了伊明的电话,没有等到接通,李云歌就挂断了。然後上楼找人。
李云歌敲门敲了好几次,力道也加重了些,但门里边还是没什麽回应。这时,旁边宿舍走出来一个男生,揉著惺忪睡眼说道:"伊明这夜猫子这会儿肯定还在睡,你还是午饭过後再来吧。"
李云歌先是愣了下,然後对那个男生笑道:"伊明一直熬夜?"
"哦,要毕业了,大家都是这样。"那男生讲完话,就又回去了。

中午快要12点半时,伊明醒了过来。洗漱完,准备再去奴役下地主老爷。
拿了饭盒刚出门,就听到走廊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伊明想,不是吧。走到隔壁地主和小贫农的房间一看,背对著门口坐的那个人不是李云歌是谁。
伊明一下子有被人抓现行的心虚胆怯,耳边是每晚11点结束电话时,李云歌低缓温柔的声音,快去睡觉,乖,别熬夜!
偷偷地站在门口,伊明脑子里头转了几百个理由,最後决定,自己生病了嘛,病人总是需要多休息的,所以今天才睡迟了。决定了,先是不知情、然後是无辜,最後是惊喜的表情,伊明走到门口,正要开口喊,却被起身倒水的地主老爷看到了,"伊明,快进来,你哥等你好一会儿了。"

伊明本来要说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正想努力把无辜的表情调整出来,奈何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惊喜尚未萌芽,就看到李云歌转头,"美国东部时间,零点,少东家起来吃夜宵?"脸上却是伊明见过的最温柔的笑。
伊明把饭盒一抱,转身急匆匆回自己宿舍,"那个,我回去加一件衣服......"
李云歌提起桌子上的保温饭盒,向地主老爷和小贫农两位道别,"以後有空去找伊明玩儿。"
地主老爷说,"谢谢你中午请客,鲜粥馆的粥味道的确不错。"

李云歌提著粥去敲伊明的宿舍,听著不急不躁的敲门声,陆伊明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不怕不怕,我做什麽要怕他!
开了门,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云歌眼下淡淡地黑眼圈,伊明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没了,怯怯地喊:"阿哥......"
李云歌转身把门关上,抬手起来想去探一下他的额头,却看到伊明缩著身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两手捂住额头,紧紧地闭著眼睛,垂下的睫毛微微地颤动。李云歌一下子失笑,"伊明,睁开眼睛。"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缓。
伊明低低喊:"阿哥,莫弹我额头......"李云歌把手上的粥放在桌子上,两手拉开伊明紧紧护住的阵地,把自己额头贴了上去,伊明只觉得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一片凉凉的肌肤,睁眼,却看到李云歌挺直的鼻梁和有些干燥的嘴唇,於是一时间失神。下一刻,李云歌直起身子,微微皱眉,"怎麽还是有些发热?"
伊明嘀咕了下,"病去如抽丝......"
李云歌一挑眉,"你要不是通宵打牌会著凉!"
伊明不敢再回嘴,只敢在肚子里暗暗辩解,人总会有免疫力下降的时候嘛,不过是赶上通宵而已。
李云歌又叹了一声,"你要不是一直熬夜,免疫力也不会这麽差!"
伊明惊讶地抬头,这人属蛔虫的?
李云歌这个在商场上混了10年有余的家夥看到伊明的表情,不由得一乐,"你刚刚在腹诽什麽呢?"

伊明喝著李云歌买回来的蔬菜海米粥,不由得感叹,"阿哥,将来谁要嫁给你真的是有福了!"李云歌坐在椅子上,两腿交叠,手里翻著从伊明桌子上拿的读者,头也不抬地说,"那你嫁给我好了!"
伊明正好咽下最後一口粥,眼珠一转,捏细了声音道:"呀,这位公子生得好相貌,家住或(何)处,年方几或(何),高堂安在?括(可)有兄姐,括(可)有弟妹,括(可)有良田,括(可)有绸缎,括(可)曾婚配呀?"
李云歌抬头直视他,"家住江南,年过而立,高堂安在,惟有一兄,无有良田,无有绸缎,不曾婚配。"
"呀,小女子容貌勘夸,温良贤淑,且能勤俭持家,此花括(可)能落你家?"伊明烟视媚行。
李云歌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起身向前,两手放在伊明坐著的电脑椅的两边扶手,把伊明圈住,低头注视著伊明。然後缓缓地把头靠了下来,在伊明耳边轻轻地说,"不胜荣幸!"
伊明觉得他呼出的微热的气息拂过自己耳边、颈侧,自己的身体似乎也跟著发热。心里暗呼,完蛋,感冒加重了!
李云歌看著眼前慢慢变红的耳垂和颈子,满意地稍稍往後撤离了身子,温柔地问,"伊明,你脸红什麽?"
"那个......精神焕发!"伊明很快接口,说完又恨不得咬自己一口。起身推开李云歌跑去卫生间,砰得一声关上了门。然後就听到李云歌在外面大笑的声音。
混蛋混蛋混蛋,伊明在卫生间里头暗骂,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门外笑得嚣张的李云歌。抬头看镜子里头的自己,两眼发亮,双颊通红,伊明开始反省,陆伊明,你完了,你堕落了,你堕落了!

伊明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神色基本恢复了正常。看到李云歌闲适地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脚边却是自己的行李箱。伊明讶异,"阿哥要用我的行李箱?"
李云歌点头。
"阿哥要带很多东西回去?"
"嗯,很多!"
"要不要我帮忙?"
"自然是要的,把你的东西整理下。"

陆伊明听话地去整理自己的东西,把行李箱中上次忘在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後转身对李云歌说,好了!
李云歌依然两腿交叠地坐著,点点头赞许著伊明的听话,"把你要用到的书、资料、衣服都装进去吧。"
陆伊明站起身往旁边走开一步,"我又没有要回去,干吗要装这些。"

李云歌起身走近伊明,伊明在他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後退,直到退至墙边,李云歌欺身向前,轻轻地说,"你近日只知道阳奉阴违,我要押解你回乡好好拷问。不然你这容貌勘夸、勤俭持家、温良贤淑的花就不知道能不能进我家了!"
陆伊明刚刚调整好的镇静神态再度坍塌,连声讨饶"阿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开玩笑......"陆伊明伸手抵住李云歌愈发靠近的身体。
"噢?那个叫做开玩笑,我还以为少东家要调戏在下呢!"李云歌的声音低柔和缓。
"不......不......不是"伊明觉得自己碰到他之後,血液都集中在脸皮下了。而且,现在他确定自己感冒是真的加重了,不然为什麽全身发软。
"不是什麽,不是玩笑,还是不是调戏?"李云歌左手贴上了伊明发烫的脸颊。
无力思考的伊明只觉得被他贴住的脸孔更加热了。

李云歌伸手揽住了伊明的後颈,"少东家,这样调戏别人是不行的,我教教你吧。"伊明觉得自己真的要站不住了,背後是有堵墙,可却无处借力。
"伊明,看著我!"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怎麽都觉得性感,性感?
伊明被这极具诱惑力的声音所吸引,抬头看到一双温柔得好似能自己讲话般的眼睛,那眼睛里头漫溢著诱惑自己的情绪。
李云歌看著眼前的伊明,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吓著他,不能吓著他......可是在他听话地抬头看进自己的眼睛时,李云歌决定再度发扬自己的优点,在适当的场合承认,自己-能-力- 有-限!

伊明看著那双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自己可以感觉到他的一呼一吸,温热的带有淡淡烟草味道的气息缭绕在自己周围,伊明觉得呼吸都困难,微微张开了嘴唇,期望口鼻同时呼吸可以缓解自己的困境。
下一刻,一双微凉的唇轻轻地覆了上来,暖热而湿润的舌也顺著他微微张开的唇渡了进来,温柔地、霸道地、厮磨地挑逗著他、纠缠著他。
李云歌用舌尖轻轻碰触著他的双唇,一点一点地扫过娇嫩光滑的内侧,而後缓缓地进入伊明的口腔,挑逗著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伊明。灵巧的舌尖划过他舌底,而後顺著舌线往上滑动,一点一点描摹著他舌的形状,引得伊明忍不住微微地吸吮了一下。
收到回应的李云歌,伸出了另一只手,揽住伊明的腰,让两个人的身体契合得更加紧密,逐渐加深这个吻。无处借力的伊明只好伸手抓住李云歌的衣服,微微後仰的头因为有了他手的支托,也找到了合适舒服的位置。偶尔,敏感的上颚被舌尖扫过,李云歌都会察觉到怀抱中的伊明一阵微小的颤动。

头脑不能思考的伊明,顺从著身体的欲望,开始回应李云歌的挑逗。唇舌交缠间,情欲也逐渐弥漫。李云歌察觉到他舌尖尝到一股微甜的津液,那是伊明情动之下身体的自然反应。这样的反应比什麽都催情,何况因为之前准备合作,随後和伊明重逢,李云歌已然禁欲许久。或许有时候会干出些左手年华、右手倒影的事情来,但和这抱在怀中渴慕多年的火热的身子比起来,那些只能让现在的欲望更为强烈。
李云歌扶著伊明後腰的手,摸索著扯开他身上的衣服,急切地探了进去。手指顺著他後腰的凹线细细地摩挲著。那一片细腻光滑的肌肤,仿若有吸力似的,让李云歌简直不能罢手。
後腰被掌控在李云歌手里的伊明,只觉得自己醺然欲飘,从那里升起的一股让人心尖都要软了的热流,缓缓却清晰地沿著後背往上蔓延,他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一阵呻吟,却都被李云歌堵在了舌尖,只听得一阵咿咿嗯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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