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都回过神来时,君远已经从身后拥住了天遥。
天遥手上一僵,脑中轰的一声--
"君远?"
"别动。"
时间,停止了,停在了这一刻。天遥的双手在水池里,尚拿着抹布准备擦拭刚洗完的盘子;君远的双臂从身后环住天遥的腰,头深深埋进天遥脖颈。谁都没有动,谁都,不敢动。心跳的声音那么大声,耳朵里突突突的,不知是自己的心跳声......亦或是对方的......灯光的影子照着两人相拥的样子,那么亲密,却又那么寂寞。
君远拥着天遥,他的怀抱很温暖,抱着天遥如同秋天的阳光照着慵懒的落叶。天遥的脸一下子热了,他不是习惯于亲密接触的人,可方才被拥住的那一刹那,他发现,他心里升起的居然是欣喜。心开始愈跳愈猛,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天遥开始放松了下来,从背后传来君远的体温,以及愈来愈明显的心跳,一下、两下......两个不同的心跳声愈来愈清晰,渐渐融成了一体。天遥轻轻转过头,那个男人的脸近、在、咫、尺。然后,那张脸从自己的脖颈里抬起,说--
"怎么办?我想吃饭后甜点了。"
我想吃饭后甜点了。
真是一句任性的话啊!天遥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若是在平时,什么甜点,早已是竹笋肉丝扔了过去,可是很奇怪,今天的自己居然没有生气?想是累得没想法了吧?
君远的吻轻轻落在唇边,很温暖,很柔和。天遥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很红很红--自己果然还是不习惯那么亲密的接触!
君远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更深地抱紧了天遥--
"天遥......天遥......我想你......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声音里,有宠溺的叹息,与无奈。
什么东西决堤而出,天遥不动声色地擦干手,转过身。
一切就好像一个梦,天遥觉得自己就在梦里,幻想一般的气氛笼着自己,叫他难以抗拒--
只是......一个拥抱......
君远的心一跳,剧烈地跳着,好像要跳出胸膛。他看着天遥,天遥的眼睛清澈而透明。君远再度吻住他,从试探性的轻轻的啄食一般的吻,到最后君远的舌滑入了天遥的嘴--这就变成了一个深深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吻。君远吻着他......从深吻慢慢又变回轻啄,一点点在他的嘴角游移着。天遥闭上眼,君远的手从他的背后慢慢移到腰间,扣在脊椎处,然后指间慢慢动着。天遥颤抖起来,战栗。然后在吻和吻的中间,他听到了君远的笑声,很低很轻,很温暖......天遥感到很开心,只要听见君远的笑,就觉得很开心。
不知是如何来到卧室的。天旋地转间,天遥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床顶,再然后就看到了君远的眼睛。君远的眼睛里闪着情欲,手上的抚摸仿佛燃烧着天遥的灵魂。君远一手撑在天遥身侧,另一只手扶着天遥的腰,感觉他的颤抖,那种微微的如同风吹过树枝的颤抖取悦了他。然后君远的动作变得野蛮了些,他拽开了天遥的衣服。不过一会儿,天遥已是赤条条一玉雕美人了。
这不对吧?其实......很累......很想睡的......
天遥想要问自己,结果现实却是,他用力地抱住了君远,好像要用全身的力气抱住他,仿佛不这样的话君远便会消失。君远看着天遥有些迷茫的眼睛,忍不住再度封住了他的唇,直到天遥发出细细的呻吟声才放开。天遥微微转过头喘气,脖子露出了纤细的曲线,君远便"啃"了上去,真的是用啃的。天遥怕痒,感到了些微的疼痛,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拨开君远的脸,却被对方抓住自己的手,把五个手指头一个个啃了个遍。
"君远,好困。"
"可是......好甜,想吃完......"
天遥眯起眼睛忍不住笑了。君远忍住冲动,轻轻抱起那个好像在做梦一样的人,他用力地克制自己,他害怕......这真的像个梦,梦醒的时候说不定天遥就消失了。他抱住天遥,慢慢俯身下去轻触着天遥的脸。然后天遥便真的好像一只猫一样,轻轻地依着他的手蹭了蹭,露出了满足的笑。君远的胸口涌起热潮,看着天遥的脖子慢慢浮起血色,那是刚才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天遥摸索着君远,最后握住了君远的手,紧紧的,紧紧的......
......
一室春光旖旎,情欲的味道浓郁缠绕,盘旋于这小小的屋子久不散去,甜腻粘稠得仿佛这渐热的天气,昏昏沉沉,让人窒息。屋里温度不断上升,空气中间或响起的呻吟慢慢失去了理智......惟只良宵不可荒废了。夜宴一场,
惟食者,
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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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部分很熟悉?因为不会写,所以抄袭了落花满架大人的《只手遮天》;
不会写为什么还要写?因为实在很喜欢,所以想用在自己的文里。
据架子自述"文里面的H片段照抄自我心爱的凌淑芬的某篇文",所以......也算是间接感谢凌大。
写H真的很辛苦,以后还是不自找苦吃了......
补全片 我们
手腕一痛,天遥只觉自己被压在了床上。他想挣脱,可此时君远力气大得惊人;他想把君远踢开,却反被君远压住了双腿。君远的脸很近,君远的眼中有一种欲望--强占的欲望。
"这是玩笑?亦或......你是认真的?"
强制住自己的人显然颤抖了一下。天遥感到悲哀,这是何苦?这又是何苦呢?君远君远,只要是你想要的,我绝不会不给你。只是如今,你却连你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都无法确定,又叫我如何心甘情愿?!
"放开......"
天遥开始挣扎。
身上的人没有动静,只是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遥。那双眼里,有迷茫,有犹豫,有让天遥感到绝望的一切。
"你放开!"
天遥开始抵死挣扎。
手腕很痛,可压制的力道却完全没有减轻。天遥拼命想抽出自己的双腿把身上那人踹下床,可是稍挣脱一点又会被更大的力道重新压回。
"放开......放开!放开!放开!"
"不放!!"
本以为所有的努力只会换来沉默,却在那一刻,
炸天炸地,炸了乾坤。
那人的脸好近,剑眉,星眼,高挺的鼻梁,还有......薄俏的唇......那天生......就是用来接吻的吧?天遥有些痴。顺着君远的脖颈,视线一路向下。小麦色健康的肌肤,隐隐透着恍若喷薄而发的活力血管,若是一口咬上去......一种无力感瞬间爆发出来--这个人,不属于我......
心开始抽痛起来,猛抽猛抽,痛得天遥直摇头。
"天......遥?"
身上的人不安起来。天遥不理会他,只是拼命摇头,疯狂得仿佛要用尽所有的生命。
"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君远开始不知所措,他隐隐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不对了,却又仿佛在混沌中,看不见光明。
"天遥?不要什么?你......怎么了?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终于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天遥不再摇头,转而紧咬着嘴唇将脸深深侧过,深得只恨不能埋进枕头。泪水从一个眼角流出,沿着鼻梁落进另一只眼睛,应该有些难受吧?可是天遥感觉不到。泪水继续旅行,穿过一双瞳孔从另一个眼角滑出,落进耳蜗,渗进头皮,最终打湿枕芯......
心依然在抽痛,痛得天遥无法呼吸。天遥开始哭,由默默地流泪转而放声大哭。这种疼痛让他不能忍受,这种疼痛将他从这个空间活生生地剥离开来,灵魂在游荡,无法安宁。
如果你不爱我,请你不要这样对待我;
如果你不爱我,请你放我自由。
天遥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说话,他却无法停止哭泣。他觉得委屈。他张开嘴,听见自己说,疼。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空气在倾听,钟摆在倾听,沙漏在倾听,周围的一切都在倾听,它们听见天遥的哭,还有灵魂被抽离的声音。
在所有的一切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小东西终于鼓起勇气挤了上来。天遥闭着眼睛,感觉那个东西温暖湿润,在眼角缓缓蠕动,然后沿着泪水滑过的痕迹,重新"走"了一遍。走完"长征路",小东西依旧没有停止,并且"分裂"成两个开始在他的脸上游走,从鼻尖到脸颊,然后是嘴角,最后是......唇。
君远的唇冰凉冰凉,颤抖不已,不知是刚才被天遥的哭镇住的,亦或是紧张?兴奋?天遥不知道。他强忍住哽咽,睁开眼。
这一次,君远的眼中没有犹豫,没有迷茫。清澈而坚定的眼光直直摄住天遥,渐渐地,将两人脸庞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流离失所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宿。
天遥动了动手指,继而是手腕--刚才那蛮不讲理的粗暴消失了。天遥小心翼翼地抚上君远的脸,然后顺着方才的视线,一路游走,四处作乱。而那双方才一意孤行地实施了"暴行"的"罪魁后首"此时却是温柔地梳理着天遥因为发狂而凌乱的头发,那样温柔,温柔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君远,为何要这样呢?你明明不想要,明明......"
未完的话被堵在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君远抱得是那样紧,君远是那样用力,君远把天遥深深压进自己的胸膛,仿佛不这样做,他的天遥就会离开,就会逃走。
"你总是会逃开,我抓不住你......我每次都看着你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去追......你这个妖精,你离我这么近,眼看我就可以抓住你,你却又跑开......我试着靠近你,却猜不透你......"
"天遥,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我不会再放开了,是傻子我才会犹豫!"
"天遥,你死心吧。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君远抱着天遥。他像在发着一个毒誓,一个永远不能反悔的毒誓。
天遥很疼。他感到窒息,他的心被揪得很紧。一种不同于刚才的心痛席卷而来,抓得他难受。天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颤抖着将手从君远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君远没有理会,只是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那双挣脱了桎梏的手不动声色地绕到君远身后,小心翼翼地抚上,来回摩娑......天遥贪恋这一刻,君远的背在衬衫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君远!君远!别放开......请你......不要放开......"
天遥像抓住一棵救命草般抓住君远,仿佛一旦失手,就失去了生命的那一半。
"不会了天遥,我不会。不会再放开了......"
柔声细语,融化一切。
一切都像是梦一样......天遥找到君远的手,紧紧握住,
这一生,
再不肯放开。
屋外月闭花羞,屋内云翻雨覆。
两具玉体抵死缠绵,仿佛从一出生就已经融合在一起了,至死也无法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