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遮————紫篁
紫篁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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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回答我啊!"苏姚依见父亲陷入沉思,心里焦急也没怎么注意。
苏楱回过神来,"哦,他已经回去了。"
"什么?已经回去了?回泉州了?!"苏姚依大叫起来。他居然都不知道。昨天还看到大哥,难道他连夜走的?
"嗯,昨天他哭着来求我,我不忍心,就让他回去了。"想到苏莫彦的眼泪,苏楱还晃了晃神,他和他娘长得很像,就连掉眼泪的时候都那么像。让他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的亡妻在求自己。
"可是他是晚上走的,您应该告诉我一声,大哥一个人走夜路多危险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他才刚好怎么可以赶那么长的路!爹,我要去找大哥,至少我要护送他回家!"苏姚依也求道。
"姚依,你别任性了,依依就快要嫁给殷炜了,到时候她兄弟都要来,你也走了,到时候怎么办,我想彦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太担心了。你还是安心地呆几天,到时候好帮依依打理打理。"
"爹!"苏姚依不满地叫了声,可是爹的话也有道理,他不能让依依在没有亲人的情况下嫁出去,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大哥居然会突然提出要回家,难道是......殷炜!他做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爹,我要出去一下。"苏姚依脸一沉,一定是殷炜对大哥做了什么伤害了他,不行,一定要找殷炜说清楚,他不容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大哥。一定要找殷炜算帐!
"哎小心一......"苏楱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苏姚依已经不见了。这孩子,什么事情那么着急?这几个儿子都要他操心,不过庆幸的是,依依要嫁出去了,这也算是让他少了块心事。
"殷炜,你出来!殷炜!"苏姚依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听下人说殷炜一般都会在书房整理东西,他一定可以在这里找到殷炜。
"你们苏家的人都这么没家教么?"殷炜冷冷地从书桌前抬头。一个苏岚依就够了,居然连苏姚依都这样。
苏姚依才不管他的什么讽刺,就冲到他面前:"说,你对大哥做了什么!?"
闻言,殷炜挑高眉。什么?他对苏莫彦做什么?他还没下手就有人来找他算帐了?"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这也不必他来操心吧?
"你这个混蛋,果真......"苏姚依咬紧牙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自己应该保护大哥的,都是自己不好。他早知道殷炜危险就不应该让大哥羊入虎口。
殷炜看他一脸的愤怒,"什么事需要苏公子来兴师问罪?"
"都是你,现在大哥都走了,都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你还是不是人,亏我们还是世交,你却这样对大哥!......"
苏姚依还没说完就被殷炜扯住衣襟,"你刚才说什么?苏莫彦他怎么了?"他没听错吧?苏莫彦走了?
"混蛋,要不是你,大哥也不会走,现在你高兴了!你别以为我们一定要巴着你,你看不惯我们可以马上走,不用你侮辱我们!"苏姚依仍是双眼赤红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苏莫彦......走了?"殷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危险。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擅自离开。他是不是要佩服一下苏莫彦,不知道是谁借给他胆子的。
他不知道?苏姚依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阴沉,可是眼睛在看向一边时,呆滞住不动。
耳环?
旁边的榻上的枕头上有一个女人的耳环。苏姚依惊愕地看着殷炜。殷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他看见那只耳环时不禁怒火中烧,都是那个苏岚依,居然给他下药勾引他!他还想着去找她算帐呢!
"殷炜--"霁煜宇的声音在他还没进门就飘了进来,"怎么样,有没有惊喜?"
殷炜放开苏姚依迎向来人。r
"咦?莫彦呢?他去哪了?"霁煜宇一进来就找苏莫彦,可是奇怪的是他不?难道他失败了?没有说成?
"他走了。"殷炜平静地再次坐下,准备理帐,可是脑子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苏莫彦的影子,这让他十分不悦。
"走了?你有没有搞错啊?"霁煜宇不信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怎么可能啊,他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殷炜抬起头来,苏莫彦要跟他说什么,道别的话?算了,他可不想听。
"炜,你还真是个白痴啊,苏莫彦他要告诉你他喜欢你,不对,是不是你把人给哄走了?一定是,不然莫彦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的!"霁煜宇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不是没可能,殷炜脾气那么差,听到男人说喜欢自己一定会发脾气,然后......
"你说什么?"殷炜突然站起身。
"我说一定是把莫彦哄走的对不对?"霁煜宇责怪地看着他。
"前一句!"殷炜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异样。
"苏莫彦很爱你啊。"难道殷炜还不知道?那莫彦怎么会就这样离开?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你别骗人了,大哥怎么可能会......"一边的苏姚依已经完全被他们的对话弄蒙了,不可能的吧,大哥怎么可能会喜欢同为男人的殷炜,而且还是和依依有婚约的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眼里有着不可置信,苏姚依急需有人来解答。
"到底怎么回事!?"殷炜突然出声。
"咦?你还不知道啊,你住我那几天,我来看过苏莫彦,他整个人都瘦了,你还忍心在我那里不回来,我跟苏莫彦说如果真的爱你的话要和你说,就算是男人又怎么样,只要相爱就好了,他就决定要和你说,所以我才使计让你回来啊,还以为你一回来苏莫彦就会跟你说咧,他没来么?"看样子好像没来过啊。
殷炜突然转开视线瞪着那枚耳环,苏岚依,她是挑准时机才出现在这里的?知道自己回来的应该还有母亲,看来是她们两个联合起来,先让他和苏岚依有了夫妻之实,就可以逼自己一定要娶她了。
她们想得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挡自己?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他殷炜想做的事什么做不到?
"来人,备马!"殷炜一声令下,马上有人出去了。
"哎?你要去哪?"霁煜宇看了眼愣在一边的苏姚依,这是苏莫彦的兄弟啰,看样子已经傻了。
"站住,殷炜!"苏姚依一步挡在殷炜面前。
"还有什么事?"现在最好别拿什么事来烦他。
"你和依依的事怎么办?你和大哥......"苏姚依还是有些不太可以接受,大哥和殷炜,他们两个......虽然以前看他们两人就有点暧昧,可是想不到真的会是这样。
"我不会跟她成亲的,你去和我娘说,别用那种下三流的方法和去过妓院的女人来锁住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殷炜阴狠地说道。
苏姚依顿觉得全身冰冷,糟了,殷炜好像什么都知道了。那他们两家就危险了。千万不能让殷老夫人知道依依的事,不然后果很难想像。
殷炜不等他回话就冲了出去。
霁煜宇啧啧有声,"喂,最好不要惹毛他哦,不然他看谁都打哦!"不可否认,他好像有看好戏的感觉。
"你是怎么跟我大哥说的?"真的很难相信大哥居然会告诉一个外人这种事,为什么他都不告诉自己,难道他认为自己一定会反对所以对不说吗?
霁煜宇长指在唇上一按,调皮地说道:"亲一下就告诉你。"
苏姚依脸一红,这个人难道也是有那种爱好?糟了,有鬼!苏姚依往后退了一步,一个金发银眼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霁煜宇背后,一脸的冷意。而霁煜宇还不怕死地盯着苏姚依。好像不甘心他居然离自己稍远了些。
苏姚依用眼神示意了下,霁煜宇这才反应过来,呵呵地笑了下,一个转身吻住了身后的人。如果现在不消了银的怒气,他到时候就惨了。
这一幕让苏姚依彻底石化,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察觉自己一直盯着两人看,苏姚依猛地低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逝,苏莫彦却没有一点心思看,原本以为离开那里,自己的心里至少会有一点平静,可是谁知,走得越远,他心里就越乱,而且现在根本让他无法冷静地思考。他看到了殷炜生气的脸,看到了父亲失望的脸,看到了依依满脸的泪水,种种的一切,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他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也不想让任何人难过。可是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公子,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这让苏莫彦回过神,休息,千万不要,一定要快点走,他必须把所以的感情全都斩断。
"对不起,我不想回泉州了。"就这样离开最好了吧。对,就这样走,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一定要走得干净。
苏莫彦的话让车夫吃了惊,"您说什么?不回泉州,可是我们已经快到了。那您要去哪里?"不是说要去泉州么?怎么半路改主意了?
快到了啊。苏莫彦神色黯了些,也好,他也想去和娘道别,想告诉娘家里一切安好,让她在天上不要担心。而且,自己也找到喜欢的人了,虽然,好像被骗了。不过他不在意。
"那好,进泉州吧,我会把钱给你的。"
"好嘞!"车夫爽快地答应着。
人来人往的大街是自己所熟悉的,可是就要离开了还是有些不舍,想去苏记看看莫然打理得怎么样了,让他千万不要太劳累。但他只敢远远地躲在人群中,看进苏记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有些欣慰,生意还不错,那他也可以安心了。
离开时顺手买的香烛已经点上,娘的坟墓上一直很干净,这是因为他们四兄妹一直定期来扫墓。因为娘怕孤独,所以苏莫彦总会抽空多到这儿来陪她。
"娘,我来了,最近还好吧?"苏莫彦轻声说着,一边烧着纸钱。钱这东西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有用,而自己还欠了殷炜钱。怎么又想到殷炜了,苏莫彦失笑。
"娘,依依要成亲了,那是殷家的少爷殷炜。还记得殷家么,以前有和我们订过亲的,不过后来因为分隔两地所以很久没有联系,不过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两家就决定联姻了,而且看依依好像很喜欢殷炜。他们很快都会成亲哦,你可以放心了......"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鼻子开始发酸,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苏莫彦没有停,依旧在说:"而且,娘,你知道吗,殷炜他真的是一表人材,依仍嫁给他真的会很幸福,很幸福......"温热的液体滑落,落到拿着纸钱的手上,又顺着手指滑入火中。"我想他一定不会在意依依以前的事,不过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吧,他们两个一定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娘,你一定要保佑他们......"心好痛......
苏莫彦将脸埋入手中,"可是我真的好爱他,为什么要骗我......娘......我爱上了殷炜,所以我做到了,我已经完成了你的遗愿,我找到爱的人了。不过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了,我不会和依依抢的,我只希望他们两个幸福......"
"娘,我想离开,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我好像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我走了以后就会很少来看你了,不过你别担心,我想爹他们一定会常来看你的。我已经给他们留了书信,我叫他们不必来找我,等到我想回去的时候自会回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娘,再见......"
苏莫彦细细地抚着墓碑的纹理,那刻在上面的字,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便起身,深呼了口气,才挪开脚步。天边绚丽的云彩就像娘的笑脸,让他驻足看了片刻,娘,你是在安慰我吗?不要紧,我已经不会再伤心了。放心吧......
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总会有一个地方让他容身。
看着仍有余烟的烛,殷炜狠狠地敲了地面一下,该死,他来晚了,苏莫彦已经走了,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没走远,但这些路四通八达,谁知道他往哪条路走。
这个苏莫彦居然打定了主意要躲他,好,看他到时候可以躲到哪里去!就算顺着每一条路过去找他,他也一定要找到他。这辈子,一定不让他逃离自己的手掌心。
殷炜看着墓碑,苏莫彦还真是孝顺,居然特地回来看自己的娘亲。蹲下身,殷炜仿佛可以感觉到苏莫彦身上的余香,天知道他想念这味道想念了多久。
"苏夫人,请告诉我苏莫彦去了哪里。我一定要把他找到!我会替你保护他,请你放心把他交给我。"不知道这灵不灵。
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殷炜的长发,过了一会,他竟然勾起唇角,说了句"谢谢苏夫人。"就站起了身。"苏莫彦,别怪我,就连你娘都不帮你。"
"啊啾......"苏莫彦打了个喷嚏,背后觉得凉嗖嗖的,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天有些阴沉沉的,难道是要下雨了?得快点找人家避雨,不然一定会淋湿的。
苏莫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自□由□自□在□□□
一个月后
"孙大叔,我来接你回家了!"苏莫彦笑得很开心,对着田间的孙大叔亮了亮手上的东西。这是大婶特地帮大叔做的点心,怕他回家路上饿。这两人上了年纪了,可是却还这么恩爱。
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要不是一个月前那一场雨,他还不可能碰到这两位情侣呢,也不能来到这个世外桃园。
犹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他拎着包袱在这个山林里横冲直撞,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正在这里,对面走来一位大叔,当他看到自己时马上将蓑衣披到自己身上,还让自己和他回家。
以为这只是个小小的山林,没想到在经过一个小山洞后又是另一翻光景。那里阳光明媚,一点也没有下过雨的样子。这里的村民们都很朴实,一看到他这个外人都很客气地招待他。
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干脆就求孙大叔他们让他在留在这里帮他们。日子过得也挺开心的。只是偶尔会想念爹,姚依,依依,莫然,还有......殷炜。
"莫彦,在这里还习惯吧?"孙大叔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苏莫彦笑笑:"当然了,有你们收留我我已经很感谢了。再说这里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很漂亮。"这里因为位于山中,所以空气很新鲜。没有尔虞我诈,日子过得很轻松。
"对了,莫彦。"孙大叔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了?"孙大叔他们没有子女,自己已经被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身儿子。不过大叔今天特别憨,感觉很好玩。
孙大叔看了看苏莫彦,不知道怎么开口。"最近小虎常往我们家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嗯,好像是啊。"苏莫彦歪头想了想,小虎是村里一个朴实的小伙子,最近好像是常往他们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呃......他跟我说......他......"孙大叔挠挠头,"他喜欢你......"仔细看苏莫彦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苏莫彦笑得温柔,喜欢?可是心里一痛,又想起了殷炜,他现在应该已经和依依成亲了吧?他们还幸福吗?希望是。
"孙大叔,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您快点吃吧,吃完我们一起回去。"苏莫彦催促着,孙大叔不会平白无故跟他说这种话。不过他现在的任务是盯着他把点心吃完。
"莫彦你出来那么久家人都不会担心么?"
"我已经留信给他们了,说我想回去的时候会回去,不过现在,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你们。"这算是报恩吧,再加上两位老人都老了,一些事情不能做,他在这里刚好可以帮上些忙。
孙大叔收拾好东西找在肩上,"好了,我们回家吧。"苏莫彦帮他拿上一些落下的东西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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