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海棠落
梨花院门深
树下凝眸立
琵琶小官人
归来见旧好
还似当年妙
凝眉扪心问
琵琶可别抱
相思唇不解
心意栅难觉
两厢各疑猜
怨愤自难却......
主角:闻凤,琵琶
第 1 章
眼神。
好眼神。
两道凌厉的目光向闻凤脸上射过来。
都说眼神没有温度,闻凤分明感到这眼神在熊熊地燃烧着,要把他的脸烧穿也似,好不容情。
闻凤张开微眯的双眼,顺手扶正顶上乌纱,坐直了身子,漫不经心拍打着衣袖上的浮尘,打量一眼立在堂下这个倔强的小东西。
这一眼扫过,下面鸦雀无声,那几个随来的鸨母小厮俱低了头,暗暗发抖,只有这少年长身玉立,两道柳眉几乎变成竖的,一双凤眼儿本不算大,瞪开了不但没有威慑力,反有几分虚张声势的可爱样子。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紧抿,似乎马上就脱口而出一些大不敬的词句。
会说出什么呢,这小东西。闻凤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脸儿,与五年前一般无样。
闻凤思绪纷飞,飞到那个落着海棠的晚上。
那时仍少年,进京秋考不第,滞留在京城,无颜回乡。不料祸不单行,误投黑店,等他一觉醒来,天色昏暗,自己身处城内阴沟旁边。
暗骂自己瞎了眼,这下可好,彻彻底底,落得个无处安身。
他像游魂一般,漂游着,漂游在这繁华散尽的夜晚,天不冷,他冷。身上的每一寸,心里的每一处都是寒的,似乎抱着冰。
谁知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扇梨花木门,轻轻一推,竟是没有上锁,走进去,身处其院内,触目便是一大片落得壮美的海棠。
满院的树,尽是海棠,花瓣一片一片,飞过闻凤眼前。每一叶柔软,就是每一个生命。远处高楼上隐隐的灯光,照得这些落瓣清晰了一些:每片尽是大半白的,只在那花瓣的末尖粘着一丝儿粉红。暮春的风并不冷,那花瓣儿却飞散的如此凌乱,似乎滴着血,带着泪,真像是摧断了肝肠一般。
闻凤并不伤春,却在这一片飘落的海棠中,几乎落下了泪。
闻凤恨这春天。
但下一刻,他不恨了。
那高楼的方向,走来一个纤细的姑娘,白衣素服,在这海棠之中,竟像是花仙一般。等她走近,闻凤那颗心跳得不可抑制,突然却有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意味,只想把这女子压在身下......剩下的,想着想着,身体也燥热起来。
他大概明白了,这空中的香味,有些熟悉。他跟其他学生也一起逛过这样的地方--这不是什么正常所在,这是风月场。空中的香,也有些催人情欲的味道,他已经难以自持。
闻凤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别怕别怕,这些花楼的姑娘们,哪里有什么贞操可言?本身就是出来卖的,就不必多想了吧。
于是他怀着这般心思,藏在海棠后。
那女子走到树下,竟然停住。闻凤吃了一惊,心突突乱跳。难道她发现了?不,这决不可能,你看他脸上,那安闲的,感伤的表情!
闻凤眼见得这少女将粉嫩的手儿放在了树上,张开了两片粉唇,耳中再听得悠悠一声叹,再也无法按捺冲动,左手牢牢扣住那少女手腕,右手捂住了那少女嘴巴,压低声音道:"从我,我给你快活;不从,我便掐死你!"
那少女惊惶地点头。闻凤又说道:"找最隐密的地方!快!"
那少女身子被制,无可反抗,一步一脚软,将他带到废弃的仓库内。那仓库居然有一床铺褥,显然有人住着。除了铺褥之外,便是一些诗书,一面琵琶。
那少女没有挣扎,闻凤也觉得自家有些粗暴,便松开了手。见那少女呆呆地望着他,闻凤便笑了笑,道:"你乖乖的,便不会受伤,来,脱下衣衫,爷抱着你。"
那少女含泪将自己外衣脱下,开口道:"公子,请不要太粗暴,我怕。"
那声音哽咽着,有点沙哑,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闻凤点点头,便见那少女真的十分顺从地倚在自己怀中。
"你叫什么?"
"乔儿。"
"哦,乔儿,爷好好地疼你。"闻凤轻笑,自己原也不是那等粗鲁之辈,此时被那空中的味道所迷,竟起了这等心思。一时间唇边勾起笑意来,低下头去,嘴唇压上了乔儿的唇,含住,舌尖左右轻晃,便感到乔儿的两排编贝轻轻开启了。
闻凤将自己舌尖送入乔儿口中,找到乔儿舌尖,轻轻一点。乔儿有些慌乱地躲开那舌尖,闻凤顺势将嘴唇压上去,拥着乔儿倒在不大舒适的床铺上。
宽衣解带,烈火干柴。闻凤欲火正炽,口唇像炭一样灼烧,呼出的气息带着高温的热度,吹在乔儿耳边,换来阵阵呻吟娇喘。乔儿带着几分娇羞的脸红透着,像夏天刚摘下的水蜜桃一般,柔软,甜美,带着香气,更可爱的是这小东西丝毫不自知。
闻凤的手探入粗布衣襟,惊讶地发现乔儿居然没有穿抹胸亵衣,再往下,手指触到一颗小小珊瑚珠,胸前那片肌肤薄薄的,探得到肋骨。双乳还真是贫瘠呢--果然这是个孩子,完全还没有成人嘛。
他带着一些玩赏的心思揉捏着那颗小珠子,乔儿的反应便是紧绷着身体轻喘,一副没有经验的的生涩模样,两条细白的长腿已经难耐地曲起,脚背绷得笔直,双臂环住了闻凤的脖子,无意识地叫道:"公子......"
公子......
闻凤突然觉得一阵愤怒,惩罚一般在乔儿胸前重重捏了捏,听得身下人"呜......"的一声。他逼近乔儿低吼道:"你有多少公子?嗯?"
乔儿痛得泪水在眼中打转,抬头看看闻凤,只见得深邃的双眼闪着愤怒的光彩,亮得人心寒,开口讨饶:"公子......乔儿没有......没有与别人过......"
"哼,见谁都这样说话,对不对?"闻凤对着那花瓣一般柔软的耳垂咬了下去,乔儿身子缩紧,口中轻声呜咽道:"是真的......是真的......公子饶了我......"
"让我怎么信你呢?嗯?"闻凤唇舌在乔儿颈边啃咬着,手下也继续用了力气揉捏那可怜的乳珠。那小小的珠子挺立起来,乔儿本能地弓起腰,用身体摩擦着闻凤的身子,一边喘息连连,带着哭音道:"乔儿鄙陋,怎么可能有人会要呢......其他的公子们见了乔儿都会讨厌的......"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闻凤看着那两片颤抖着的粉唇,唇内隐隐现出的洁白的牙齿,觉得心软了,觉得不该那样说,但是,一想到乔儿有可能被别的男人抱过,吻过,玩弄过胸前这两点小珠,他心里便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愤怒冲上来,便想狠狠地将别人留在乔儿身上的印记统统除去。
这就是独占的欲望吧......闻凤想。觉得是自己不对,便放轻了手中的力道,换来的是一句欢天喜地的:"多谢公子!"顿时,闻凤觉得自己全力主宰着这个小东西,身为大男人的自尊一下被满足,凑下去吻乔儿,带着笑说:"嗯,乔儿乖。"
乔儿扭动着腰,手中抱紧了闻凤,颤颤地说:"公子......乔儿......乔儿想......"
闻凤微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乔儿柔软的肚子上抚摸:"想什么?嗯?"
乔儿慌乱地摇摇头,小鼻尖一点樱红,眯着眼睛,随着闻凤的动作,表情越来越迷醉,时不时张开小嘴逸出一两声呻吟。
闻凤觉得是时候了,便解开了乔儿下边的衣衫,将手往那小亵裤里,要探寻进入花园的小径,却不料摸到的是一根蓄势待发的小小分身!
--"你,你是个男孩?"闻凤至此才大惊失色。
见乔儿无言地点点头,闻凤感到全身一阵颤抖。
男孩子,这么美好,这么甜蜜的一个男孩子!
他是个男孩子!怎么会呢......可是自己,并不觉得恶心和不适应,反而......
闻凤能感到自己的欲望居然在摸到乔儿的私处之后更加跃跃欲试,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攫住他,往快乐的深渊里拖去。难怪他是个雏儿,他是个小男孩啊!
闻凤心念一松,脑筋飞速转弯,想起好友似乎说过龙阳交好的自在欢愉,又想起他们说的一些偷欢之技,决定不管怎样学一学为好。他们说,男子的后庭不比女人,当好好润泽才可进去,当下三两下解开自己的腰带,露出昂头的分身,对乔儿说:"含住,好好侍弄他,不然会很疼的。"
乔儿在青楼长大,当是耳濡目染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当下乖巧应承,张口含住那分身的尖端。当乔儿温热柔软的舌尖在闻凤前端的小洞打转时,闻凤几乎要按住他的小脑袋直接进行下去--但是这样的话会吓着这个小东西吧。闻凤挺了挺身,将分身往乔儿粉红的小唇中深入了一些,乔儿便呜咽了一声,口内全被闻凤的分身填满,艰难地仰头望着闻凤。
闻凤没有动,因为乔儿在缓缓移动自己的舌尖以适应口中的异物。过了一会,乔儿便可以吞吐那经过润泽的欲望了,乔儿自己的前端也因难耐快感而渗出一些露珠来。闻凤觉得可以,便将乔儿双腿抬高,露出从未被人采过的花心。
乔儿惊呼了一声,正要将腿放下,闻凤轻轻拍了拍他光滑的臀,乔儿便保持着那样的姿态,不适应地呻吟了一声,哀哀地叫道:"公子......"闻凤低声哄道:"乖乖的,不适应的话,会难过的。"
乔儿点点头,顺从地接受了闻凤的手指在自己穴口附近按压,并滑入自己的穴口内。他并不抗拒闻凤对他做的一切事情,像一只乖顺的小狗一般驯服,他甚至有一些回应闻凤动作的行为,使闻凤有点小小的惊喜。
扩张完毕的穴口,已经开始分泌出润滑的肠液,闻凤进入的时候也是轻柔小心,不愿伤害他,所以好像不是很疼。闻凤想起以前朋友们说过的"会很疼",觉得自己还真是温柔。另一方面也可能因为乔儿的配合,所以这次体验格外愉快。
接下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了,两人的律动竟是出乎意料地合拍,几乎同时解放了自己的欲念,都是一身汗湿,倒在床铺内。
乔儿强自撑起身子,拿过一条布巾,帮闻凤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汗水。闻凤的脸已经很脏,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出,汗水流下来油油的,也露出一条条本色的皮肤。乔儿觉得闻凤轮廓十分好看,不由得停了手,呆呆望着。闻凤以为他是累了,微笑道:"不必清理我了,你也躺下歇歇吧。"
乔儿点点头,躺下的时候目光却不在闻凤脸上,飘到了另一侧。
闻凤转过头去,顺着他看的方向看,正见到那琵琶,在夜色中模糊着轮廓。
"乔儿,你会弹琵琶?"
"嗯。"
"弹得如何?"
"不知。"
"为何不知?"
"真的不知。有几个客人都喜欢听乔儿弹,但是都说不出为什么喜欢乔儿弹。乔儿想,这是为了安慰乔儿说的吧。"
"不,这是他们不懂得。乔儿,弹给我听好不好?"
"那,请公子依驾柴堆之后,乔儿弹起琵琶来,恐有人闯入。"
第 2 章
好奇怪的话。
闻凤依言躲在柴堆之后,耳中便传来了琵琶声。
琵琶是胡传乐器,自与中土温文尔雅的礼乐不同,那金石铿锵之声,正像是战场上,鲜血泼洒出的歌。
花楼繁华之地,一般奏的是《春江花月夜》、《汉宫春色》、《昭君怨》、《霓裳羽衣曲》之流的文曲,使得琵琶多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娇艳。而乔儿手中弹的却是沙场之声,武曲《十面埋伏》,完全回到了琵琶在西域战场上那般,一片凛然的风。
随着那铿锵的弦声,乐曲中四面楚歌,左冲右突,似乎夹杂着马蹄践沙声,金鼓齐鸣声,号令四起,刀光剑影;乔儿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犹带春雨一直严肃起来,随着铿锵的弦声,闻凤也被吸引到了乐曲之境,进入了那一片楚歌,破碎山河。英雄,那破釜沉舟的铮铮铁骨,那孤独艰难中仍未放弃的理想与希望,听得闻凤震惊了。
乔儿,生长在花楼的乔儿,他怎生理解得这鹰击长空的豪情?
闻凤心思百转,刹那间,惭愧万分。从小生长在花楼中的这孩子,都能通过手中琵琶,奏出一曲歌唱英雄的浑厚音调,自己堂堂七尺,竟然论落到现在这么个地步,并且仍然不思上进么?
羞赧,烧红了闻凤的脸庞,烧透到他心里去了。
自己竟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都不如么。
想着想着,柴扉轰然被推开,接着就是一个妇人操着闻凤听不大懂的京城俚语,一边辱骂乔儿,一边推搡着他的声音。乔儿连声道歉着,闻凤透过柴堆看去,只见乔儿身形虚浮不稳,一步一跌,心中恰似有针尖剜着一般,小小的一片地方,踏踏实实地疼。
方才,方才确是不该啊......
似乎,乔儿在叫自己......闻凤悔恨间竟然什么也听不进,只是口中喃喃诵念李易安少见的豪放之语:"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公子,请出来吧。"乔儿大了点声音道。那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担心,正在拨开柴堆探查闻凤的情况。
闻凤忽然间还魂一样回到现实中来,应了声"在这",从藏身处走出。
乔儿正在拨柴草,见到闻凤出来,便直起身来笑了笑。他袖子卷起,胳膊上尽是被长指甲掐出的伤痕,一块紫,一块青,眼角还带着泪,双颊没退粉红的痕迹,楚楚可怜。闻凤心中疼痛更甚,不由自主张开了双臂把他抱在怀里。感到乔儿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更环得紧了。
"乔儿,疼么?"
"回公子,还好。"
"乔儿的琵琶,弹的真有性情,必出于名师之手。"
"公子,你对乔儿真好。"乔儿抬起脸来望着闻凤,笑眯眯地道。
"我身上如此肮脏,面目也如此污秽不堪,你仍叫我作公子?"闻凤此刻惭愧,恨不得地上立时出个洞来,好钻进去。
"公子的心,自是极好的,与他们不同。"乔儿喃喃道。
"我......"闻凤惊呆,心中被锤敲击般狠狠疼了一把。这单纯的孩子竟是完全依赖着自己,那自己,又当如何?
"公子,等一会灯火熄灭之时,天色便发亮了,我送公子出院去吧。"
闻凤点点头,从怀中掏出贴身所带的银鲤鱼链坠:"乔儿,我身无长物,便将此与了你,你等我考中功名,必定来寻你的!"
乔儿接过银鲤鱼,并不十分欢喜的样子,只是淡淡点头,说:"公子,我便活到你来找我之时吧。"
那声音中的绝望,闻凤自是听不出。
闻凤浸泡在狂喜中。
□□□自□由□自□在□□□
三年后,闻凤中榜眼,得到了仕途的第一份官职。又过两年,终于盼到这京城上任。
他一来京城,便听到如雷贯耳的琵琶官人之名。说其"才艺双绝,性情倔强,清高不凡"云云。提到琵琶,真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乖巧的柔顺的乔儿。偏偏这琵琶官人身上负着这么件人命案子,他来上任之时便好奇万分,一接手,调查都没有,随即开审。
这本来便是不应该之事,闻凤自己也觉得大是违反常理,一向办事审慎的自己,怎么会这样犯错?但是,琵琶,那琵琶声,在他重新秋考之时便一直萦绕在心头耳边,挥之不去。听得琵琶两字,闻凤的心似乎被勾走了一般,不由自主随之而去--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今日见面,果然是那张记忆深处带着一点潮红的小脸,只是现在似乎是因为生气而红。
这孩子变得倔强不服管教了啊,心下暗暗一笑,闻凤深深望向他的眼眸中。
琵琶官人也望着他。
闻凤官场打滚,自然有各种各样的眼神,具有压迫感的气势是为官入仕的必修。琵琶官人在他的眼神下,逐渐不安起来,错开了眼光,但是小脸上还是一股愤怒的表情在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