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神————樱庭千树
樱庭千树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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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么?"
"不饿......"虽然这么说着,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十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放在肖晓的面前,肖晓刚要拿筷子,李林却按住他的手,又问了一遍:"饿不饿?"
"饿......"肖晓瞪了李林一眼,极不情愿的说。
李林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松开了肖晓的手。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李林看着吃饱后团缩在沙发里的肖晓,肖晓则沉默不语。
"我和你父母联系,他们也都很着急的样子,说你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
"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也都没有回......"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走掉了......"
"结果......我却看到你在地下通道里乞讨!"李林说的有点激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晓默不做声,身体却在暗暗的发抖,小声的回答:"这个世界会在2012年毁灭。除了这个,我不知道别的了,之所以会自称为神,大概是因为知道了世界末日的时间而产生的自我强迫吧?我已经受够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一个地方平静的等到世界末日。"
李林看着肖晓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突然有些好笑:"你疯了么?"
"可能是吧......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疯了......"
李林愣了一下,然后说:"你去洗下澡吧~我可不希望家里被你弄得太脏......"
李林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确实这个事情对肖晓的打击很大。从浴室出来,肖晓又继续团缩在沙发的一角像个幽灵一样瞪着李林。
看着这样的肖晓李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被肖晓那种警觉的戒备的眼神看着。李林坐在肖晓的身旁,伸手想摸摸肖晓的脸,却被肖晓颤抖的躲开了。
"怕我么?"
点头,然后猛烈的摇头。
"真是的......"李林又伸出手想要替他弄顺刚刚洗完的头发,而他也清楚的看到肖晓正在努力的勉强着自己不躲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林轻声的问道,"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肖晓......"
"虽然......我认识的肖晓又是也会害怕的发抖。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给人很开朗的感觉啊......"李林一边陈述着,一边缓缓的靠近肖晓。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好么?"李林低沉而温柔的问话,隐隐的刺激着肖晓的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是说2012年是世界末日的话,那我会陪你到世界末日那一天的......"
"林......对不起......"
"怎么又哭了呢......"李林紧紧的抱住肖晓,不让他再从身边离开,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将两人的命运缠在一起,在野无法分开,哪怕世界末日降临。
之后,肖晓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我......根本就不是神。s
按照李医生的说法,我应该只是一个妄想症患者吧?
不过,我自己觉得我可能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我身体里似乎还有一个人,每一次,每一次当我想否定‘我是神'这个概念的时候,他就会出来阻挠。我无法反抗,有的时候,甚至我无法分清是否真的是自己在做出决定。
我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也许该是活该吧。也许从我杀死爷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大哥这么做也许是对的。家族里不可能让我这样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作为家族继承人。
关于世界末日什么之类的,都是‘那个人'告诉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隐隐的觉得2012年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那个人'对我的干涉很微妙,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对我的潜意识做出影响。所以,有时候我的思维会变得非常混乱。
不过,现在‘那个人'已经暂时不对我进行干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那个人'实际上就在不远处看着我的感觉。"
李林平静的做着记录,肖晓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心头许久以来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的感觉。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都清楚了,肖晓能够把这些说出来真是好孩子......"李林用一种特殊的语气夸耀着肖晓,肖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林。
"李医生,电话!"丽花打开诊疗室的门的一个小缝说道。李林跟着走了出去,临关门时冲肖晓笑了笑。
"喂......?"
"李医生啊......?"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千羽沧么?"李林问道。
"是是......"千羽沧的语气显得很恭敬:"那个......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李林稍稍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不是很好......他的被害妄想还是很严重......"
"是这样啊......"千羽沧的声音显得很遗憾:"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啊......"
"是么?......其实,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如果我角斗时让着他一点就好了......"千羽沧说道:"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受这么大的刺激。他的剑术确实很高,如果我稍微让着他一点点的话......他输掉之后暴走的景象把大家都吓得够呛呢......"
"是啊......晓这孩子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像能做出那样的事呢,居然砍伤了那么多人之后逃走了。"
"这样的事实,恐怕他自己也接受不了吧?所以才编了那些谎言骗自己。"
"恩,有这方面的因素。"
"那,肖晓就承蒙您照顾了,有什么事根千羽本家联系就是。"
"哪里哪里。"
"再见,李医生。"
"再见。"
............................................................
"知道么?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呢~"那天下午,丽花小姐兴奋的对肖晓和李林说。
"啊~恭喜恭喜~"李林应和道。
肖晓默不做声,只是笑了笑。
"肖晓不为我祝福么?"丽花小姐装作生气的说,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哪里~我正在羡慕丽花小姐呢......"肖晓傻笑着这么说。
婚礼那天,丽花穿着华丽的婚纱。有一瞬间,肖晓仿佛陶醉在那美丽的画面之中。稍稍有点眩晕的肖晓端着酒杯走出教堂,发现李林也在教堂外吹风。
"喂~不是告诉你小孩子不许喝酒的!"李林说道,肖晓只是平淡的笑笑,然后开口说道:
"我真的有点嫉妒丽花小姐呢~"
"傻孩子,说什么啊?"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度过世界末日呢......"
"那是不可能的么?"
"是啊......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李林奇怪的看着肖晓,为什么不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度过世界末日呢?
肖晓无从回答。
此时的肖晓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期望,哪怕一点都好,哪怕是假的都好,贪婪的享受着被李林宠爱的假象。对,那一切只不过是假象,谢幕的时间来的那么突然,当一切散尽,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形同路人。
........................三个月后,2008年,夏........................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以至于离别的时间只有三天。
"我可能要回美国一段时间。"
肖晓装作没听见的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我今天下午还有约,你自己在家里乖乖的......"李林看着没有反应的肖晓,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肖晓的病情更严重了。
门被撞上,肖晓拿起电话,拨通了丽花的电话:
"丽花姐~"
"啊?肖晓么?"
"是,那个......你听说了么?李林要回美国的事情?"
"恩,听说了。据说是参加某项任务吧,好像是被上司点名了,一定要他回去的。不过,没关系啦,应该几个月就回来了......"
"那个......"
"什么?"
"丽花小姐的话,有能力阻止么?"
"啊啊?什么?阻止......?不可能的啦,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的啊......"
"哦,是这样啊......"肖晓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
"没关系啦,如果你愿意的话,李林走后我可以陪你的......"
"谢谢丽花,我想......不用了......"
挂下电话,又迅速拿起,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爸......"
"啊......什么?你是肖晓!肖晓来电话了!"肖郑毅激动的向旁边的人说,"你终于肯认我们了么?"
肖晓当然知道他们已经被大哥骗了:"那个......李医生......要回美国?"
"那个我们听说了......说是走了之后你可以选择去第三脑神经医院或者回家来,儿子......你是不是醒过来了?我们没有人要害你啊......你大哥也......"
"有办法阻止李医生回去么?"肖晓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恐怕办不到......"
"是么,连千羽家的力量也办不到么?"
三天,真的只有三天了。可怕的是肖晓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感觉就好像一个毫不在意的人和你说他要去温泉旅行一样。
临走前一天的晚上,当李林习惯的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肖晓说:"呐......今晚,你睡床吧......"
"呃?那你睡哪里?"李林愚钝的问道。
"抱着我,好么......"肖晓的脸大约黑着灯的屋子里也能看出来吧,"我有点害怕......"
李林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床。把肖晓轻轻的抱在怀里,不再有任何举动。
"你知道么?"肖晓轻声问。
"什么?"
"明天是我们认识一年的日子。"
"哦......"
"你是......笨蛋么......"肖晓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这是最后的交谈了吧?肖晓却再说不出其它的任何内容,挽留也好,表白也罢,什么都好......如果能再多说出一点来都可以啊,可是,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李林登上了那趟飞往美国的飞机。肖晓多么希望能够留住这个瞬间,可是,就是说不出口。
那说不出口的"留下来","不要走",还有......"喜欢你"全部都被残酷的现实撕的粉碎。
飞机失事了。
对于肖晓来说毫无意外,那是早已经注定好的事情,是曾经为神的自己对自己逃避的惩罚。
"如果,一年后的今天你死掉的话,你们......全都承认我是神。"
这是在提醒自己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自己是神这件事,是受到李林的影响么?
之后,肖晓被送到了第三脑神经医院。丽花虽然经常来看肖晓,不过肖晓早已不能称之为肖晓了,在丽花的眼里,现在的肖晓和半年前她所嘲笑的那群"木桩"是一样的。
"彻底的自闭症么?"
丽花推着坐在轮椅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肖晓走在医院的后山上透气。
"你知道么?"丽花自言自语到。
"或许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查过了你们家里,发现你所述的都是真的......"丽花说道。
"在你们本家那里发生了什么倒是不太清楚,"丽华继续说,"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确实你们家里确实发布过‘抓住肖晓灭口'这样的命令。"
"不过......后来,所有人好像都奇迹般地忘掉了。"丽花自嘲的说道,"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搞到这些情报的啊。"
"而且......你似乎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对李先生说过吧,‘遇见你之后一年他会死。'那样的话?"
"他真的死了呢......"
"难道......你不想对这些做出什么解释么!肖晓!千羽晓!还是说,该叫你‘创世神'!"
肖晓的身体好像颤抖了一下,不过很显然那是丽花的错觉而已。
"我也真是无聊......竟然会对你抱有期待......"丽花小姐嘲笑道,"因为家族纷争的关系就逃到李林这里来,因为李林去世就干脆逃到自己狭小的精神空间里......你只不过是个不断逃避的小孩罢了......"
看了看时间,丽花将肖晓推回了医院。
"丽花小姐还真是很在意这孩子呢~"院长说。
"不......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吧?"丽花委婉的答道。
"恩?"
"因为......总有一些事情是应该忘掉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
..............................
两天后,肖晓失踪,经过一个月的搜索,院方确认为逃走,并最终被判定为失踪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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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肖晓
年龄:17岁
病症:妄想->被害妄想->自闭症
病史:
2007年6月,于私人心理医生李林处就诊。初步判定为妄想症,主要症状为对于"自己是神"这一观点持坚定态度。
2007年10月,于第三脑神经医院采用不知名的手法将妄想症扩散给全体病人,并于隔日在自己家中企图自尽,原因不明,据患者自己口述,有幻视的产生。第三脑神经医院的病人在随后的1个月内逐渐恢复原来自己的病症,原因不明。
2007年11月,妄想症转为被害望想,与家庭内部产生纠纷并砍伤数十人流浪街头,后被李林找到并实施封闭治疗,地点是李林的私人领地。不过治疗并不顺利,对除了李林之外的人存在较强的戒备心,并有暴力倾向。
2008年6月,心理医生李林因意外身亡,肖晓的病情再次恶化,由被害妄想转为自闭症。无任何知性反应,送入第三脑神经医院治疗。
2008年9月,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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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千羽沧失踪。
2012底,人类又在祥和的气氛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著沈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原来爱是种任性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只有愿不愿意

看不见永久听见离歌
"

End One--大危机回避

让一切回到开始
"呐~"那个人轻轻的问,"你想见李林么?"
肖晓默不做声,他恨透了"那个人",他坚决不再肯相信那个人说的任何话了。
"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干过......","那个人"说着:"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是在旁边默默的看到最后,然后再重新建造一个世界的。"
肖晓仍然没有反应。z
"但是,只有这一次......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多嘴说出了那个‘不让李先生再受到任何伤害'的诺言,搞得我现在这么麻烦......要再来一次么?时间从你遇到李先生那一天开始。"
"随便......"肖晓的声音回荡在无人的病房里,然后强烈的眩晕感涌上来,来不及呼救,肖晓便晕了过去。
肖晓感觉自己好像穿过了一个超长的狭窄封闭滑梯那样,重重的摔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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