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句点————云水苍茫
云水苍茫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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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褒是贬?
"难怪我说空气怎么突然污浊起来,原来是有不明物体靠近。"迟蔚斜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易庭,也不理司乐祺瞬间尴尬的表情。
"你的头发偏浅栗色。"陆易庭接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场内沉默了几秒后,他又说道,"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只猴子。"
......司乐祺似乎有听到一群渡鸦在头顶飞过,高叫着"傻瓜""傻瓜",陆社长。你这笑话也太冷了吧。
迟蔚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愣愣的看着他,就在司乐祺以为大事不妙的时候,迟蔚发出一阵冷笑,似乎低声说着"远足没整死你算你好远"之类的话大步流星地走掉了。
"你举着相机是有什么事吗?"陆易庭收回看着迟蔚的目光,指了指司乐祺手中的照相机,一脸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哦没,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让我帮你拍一张照片。"司乐祺赶紧直起腰板快速的说。
"如果你的摄影技术不至于烂到把人物拍得扭曲的话,可以。"
"......"
其实一开始并没想到要拍陆易庭的,因为他的"毒舌",司乐祺第一就把他排除在名单外。至于那啥名单,自然就是叫迟蔚帮忙从校园资讯大王那里拿来的了。
而之所以现在要拍呢,完全是由于陆易庭问他举着照相机做什么引起的。实际上他是想闪人,无奈脚好像被钉住了一样,大脑尚未反应过来,嘴巴就吐出了一连串话。这绝对是被陆易庭吓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冒出一句"哦,我也一直以为你是猴子"啊!这绝对是很糗的好不好!
就在司乐祺拍好照片,脑子里胡思乱想往外走时,冷不丁听到陆易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觉得你不是猴子,起码应该是拉布拉多犬和吉娃娃狗的混合体。"
"哈?"司乐祺僵硬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头顶顿时淌下一滴豆大的汗,他似乎看到那张明明没多少表情波动的脸上隐隐有些许狡猾的笑意。
所以说,有一种人你永远不够胆子跟他作对。
刚走出摄影社,迎面又撞见了在左胸前挂着"执行长"牌子的乔寞臣。司乐祺立即顿住脚步,立正,转身就欲拔腿冲刺。
但还是被"狼爪"攀住了肩膀:"正好在找你呢。"
只见乔寞臣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了手肘以下被擦破的皮肤:"刚刚帮忙搬舞台道具的时候撞伤了,带我去医务室治疗吧。"
"哼哼,活该"想是这么想,但没敢说出来。乔寞臣的影响力有多大,就算司乐祺一点都不八卦也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得罪他的话,应该多少会引发众怒吧。
司乐祺只好认命的随乔寞臣到了医务室。
校园广播正在热情的通告着"十五分钟后礼堂将举行话剧社的舞台剧《青蛙公主和白雪王子》,欢迎同学们前来观赏。再重复一次,十五分钟后......"
拉上医务室的门后,顿时安静了许多。偌大的医务室,只有乔寞臣和司乐祺。白色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密不透风一样的感觉。不过,秋天都快到尾声了,风自然也就开始凛冽起来。如果不拉好窗帘的话,本就清冷的医务室会显得更加"冻人"吧。
司乐祺在架子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着酒精和棉花,刚想帮乔寞臣清洗一下伤口,哪直乔寞臣立即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酒精......很刺激伤口,可不可以换别的。"
"哦,那就用过氧化氢好了。"司乐祺想也没想就打算换。
乔寞臣忙拦住他:"算了,用过氧化氢岂不更痛,伤口还会一直冒泡。"
司乐祺看了他一会,忽然奸诈的笑开了:"原来你怕痛啊!那你一定很怕打针对吧?说不定小时候打针还一直向你妈妈撒娇要糖吃。"
"难道你就不怕痛?"乔寞臣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反驳了一句后便紧闭双唇看着司乐祺用酒精帮他清洗伤口,那很小心呼气帮他吹伤口的样子让他看了有点想笑。
"你妈,一定经常帮你这样做。"
"啊?怎么做?"司乐祺抬眼看向他,一脸茫然。
乔寞臣微微笑了笑:"没什么。"他伸出另一只手拿起司乐祺放在一旁的照相机,"这是莱卡吧,你的?"
"不,是我姐的。啊对了,你被我拍几张行不行?"虽然不想承认他帅,但为了凑数,只好勉为其难了。毕竟也是那啥名单上的榜首人物啊。
"嗯,可以啊。不过,拍几张就要抱几次哦。"
"......你当我没说好了。"
"可是我已经听见了。你确定不要?"
......死也不要!

6
出了道馆有一个下坡路,骑着单车冲下去可以清晰的听到风掠过耳际的尖锐呼声。接着往右拐可以看到7-11便利店,以及一整列民宅,三两盏路灯稀稀拉拉地立在街道一侧。7-11便利店往前走一点有一个岔道口,是回家的捷路。但绝对不能往那走,因为那里黑不隆冬的,而且还有过被某人在那"强抱"的经历。所以只能走到街道的尽头,再往左拐上天桥,下了天桥后直走,大约二十分钟后便可到家。
冬天一到,天就黑得更快,司乐祺忍不住骑得更快了些。上天桥的时候,他利落地跳下车,把单车扛在肩上三步并作两步踩着阶梯往上走。
刚踏上天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猛一阵心悸。
"我等你很久了哦。"
司乐祺忙跨上单车头也不抬地就想往前冲,不料制服的衣摆被一把扯住,感到自己有被往后拖的趋势,他赶紧停了下来:"喂!放手啦!鬼才信你是在等我,自己要溜达自己去不就好了!"
乔寞臣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口吻甚是调侃:"揭穿别人是不好的喔。"
"我懒得理你。快放手啦,我要回家!"司乐祺极力想摆脱他。
"回家啊,我倒不是很想呢。"
"那关我什么事。"司乐祺看了看他,"你不是说你晚上都不出门的吗?"
"是不出门啊,但我现在还没回家呢,所以不算吧。"
"......我走了。"司乐祺挣脱他的手,正想走,却看到乔寞臣非但没拦住他,反而倚在栏杆处不知望向哪里。
虽是很不情愿,但司乐祺还是勉强把单车停在一边,走过去问了句:"喂,怎么啦?离家出走?"
不知是不是风太大,乔寞臣的声音传到他耳中听起来有点闷闷的感觉:"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爸他回来了,不想见到他而已。"
"哦,那就是跟你爸吵架了吧?这也没什么啊,很普通的小事不是?我有几次还差点跟我爸吵得打起来了。"司乐祺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乔寞臣转过头好笑的看着他:"你会跟你爸吵得打起来?我看不太像哦。"
"喂!是男生都有过这种经验的好不好!虽然也会有例外啦!"司乐祺瞪了他一眼,弯腰趴在栏杆上。
四周的楼房都亮起了灯,在万家灯火的映衬下,天桥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明亮的车灯一晃一晃的充满了回家的匆忙感。而这时的空气中似乎也弥漫开了饭香,是家的味道。
司乐祺忽然指着底下那似乎排列至天尽头的桔黄路灯说:"那次为了去学习空手道的事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我气愤不过,结果冲出了家门一直在街上游荡。本来是很伟大的想以后都不再回去的了。但是呢,看到街边的路灯一一亮起的时候,那些不想回家的想法就全都不见了,只想着回家,而且是很想很想的那种。"
乔寞臣沉默了一会,望着那些路灯:"我跟你刚好相反呢,一点都不想回家。所以一看到路灯亮起来就会不由自主的厌恶。"
"好了啦,不就是跟家人闹点矛盾嘛!我干吗要陪你站在这里浪费时间。"司乐祺嘟哝了几句,打算走人。
乔寞臣转身拉住他,眉毛微微上挑:"你这样很没同学爱喔,就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吹西北风吗?"
司乐祺瞄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说:"是你自己有家不回逛到这里来的,我干吗要陪你!再说,你不是一向都由司机专车接送的,叫他来接你不就好了。"
"车上不来天桥。"
"......你难道就不会自己走下去?"
"太麻烦了。"说着,乔寞臣盯着司乐祺微微笑,"不如,你载我到校门口好了。"
"......你说什么?我载你到校门口?"回家绕远路,白痴才会这样做!
"在灯光璀璨的天桥上拥抱似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呢。"
"......"
颠死你颠死你!看我不颠死你!司乐祺用力瞪着单车,专挑有些坑洼的地方走。
在夜里逆风而行,冰凉的气流不断扑飞过来,这原本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但如果车座上多了个累赘,就怎样也爽快不起来了。
"嗯,‘前面施工,请绕道而行'喔!"乔寞臣把手搭在司乐祺腰上,不紧不慢的说道。
"哈?"司乐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看前方魂魄差点没吓飞--再往前几步铁定连人带车摔进正在施工的大坑里。躲闪开后,他忍不住抱怨道:"你难道不会早一点说啊,要不是我反应快,还不掉坑里去!"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略显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关系呀,反正掉下去也有人陪着。"
司乐祺听了直翻白眼:"我说你啊,还真是个性格别扭的怪家伙。"这哪像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喜欢威胁人,放学后还到处溜达不回,不知道把这些事爆出去,那些仰慕他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算了算了,他司乐祺可不是无聊八卦的人。
"喂喂,你干吗?!不要突然抱紧我!"
"你走的路很颠,不抱紧你我怕会被甩出去。"
"你你你你你放开我行不行?我现在不颠你了!"
"不~行。"

一星期两节的体育课有一节是和三班一起上的。
自由活动的时候,迟蔚跑过来找司乐祺,一看到司乐祺他就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司乐祺似乎气得脸色涨红,但迟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后,又一脸很乖的样子。
冬日暖洋洋的阳光把他们清瘦的身体笼罩在一起,那么光亮,把乔寞臣的视线牢牢地吸引住。
他正在教室里跟几个班干部一起出板报,倚在窗前一眼就看到这样年轻美好的画面。
最初撞上司乐祺是偶然。而伸手拉住他却是必然。因为他身上有自己想要很久的东西。那副明明很乖,却又很执拗的样子,总能轻而易举的吸引到很多人。
很容易就脸红的样子,让人觉得好玩又好笑。
他一直把自己武装得很完美。却被司乐祺说成是"性格别扭的怪家伙"。是被他看到自己最本真的样子了吧。
如果是在他身边,再抬头望着蔚蓝一片的天空,有时候确实会有自己其实过得很美好的错觉。记忆明明一片空白很贫乏,却重得支撑不起。而成长的过程这么冗长,就像白寥寥的日光,没有其它半点颜色。即使能够清晰地听到骨骼在迅速得拔节,成长似乎以这种形式快而明显的彰显出来,但必须越过的标志成长的门槛依旧这么高。于是许多选择自己没得选,许多结局自己无法无改变。只能像只幼兽,呜咽着藏匿着。
"班长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呢?"
"没有,只好在想寒假快到了。"
"对诶,时间过得很快。希望寒假时别又一直下雪。"
"嗯。"
寒假,就见不到你了呢。下雪的话,就更见不到了吧。
一直都很讨厌放假,现在,更讨厌了。
尤其是寒假。

7
放寒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大玩特玩,可以赖床赖到日上三竿,可以等到过年到处去讨利是。总之,寒假就是可以让人精神倍爽的假期。
不过,美梦总会被人无端打扰。
就在本市上大学的姐姐司乐喜老早就回来了。天天折腾得司乐祺都不太敢呆在家里。偏偏迟蔚又一家人跑去加拿大了,害他想避难都不知往哪去好。
这才放假几天而已诶,往后的一个多月怎么过啊!
更气人的是道馆的馆长也早早收拾包袱回国了,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山穷水尽"。
坐车到火车站那边的书屋帮司乐喜买好书后,在书屋店长的怪异眼神下,司乐祺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撤退。一想到司乐喜此时正窝在家里舒服的看电视,他却要丢脸的跑来帮她买十八禁的书,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气恼。
天寒地冻的,还要受气,人生真是无趣啊!司乐祺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公车站走去。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阵香甜的蛋糕味道,忍不住顿足往旁边的商店望去。就在他顿足的瞬间,里面有一桶水泼了出来,夹带着一声"哎哟,老头子,快来看看我的腰。"
......不是倒霉成这样吧?司乐祺有些呆滞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外套,连里面的毛衣似乎都被淋湿了,头发还一直滴水。
而不小心泼水出来的正是蛋糕店的老板娘,老板不好意思的赶紧把他拉进店里:"那个,小哥,真是抱歉!我内人她刚脚下打滑,所以......"
司乐祺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回家换过就好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被香味吸引了。
"那怎么行!"老板娘一手扶着窑一边转头朝里屋喊道,"易庭,你是不是有衣服放在店里,拿出来借给人穿一下行不?"说着又对司乐祺说,"大冬天的,赶紧把衣服换了,要不感冒就麻烦了。"
不等司乐祺拒绝,老板就拉他进里屋:"你就在这等会,我先出去忙了啊。"
里屋暖烘烘的,蛋糕味道很是浓郁,甜而不腻。司乐祺一抬眼差点惊叫出声。
"怎么是你?"
映入眼帘的是抱着衣服从换衣间出来的陆易庭,只见他有些讶异的抬了抬眉毛:"这句话有关是我问你才对吧。"他在这打工的事学校没有人知道,怎么就撞上了他?
司乐祺立即垂下头:"我刚被这里的老板娘泼了一身水。"
"哦,那先换了吧,毛巾在这里。"陆易庭看着他应道,把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你的书没淋湿吧?"
"对哦!"司乐祺一听连忙把书从袋子里拿出来检查,还好没事。不然他"小命休矣"。正庆幸着,看到陆易庭盯着这些书看,他脸一红忙解释,"是替我姐买的啦!"
陆易庭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换上陆易庭的衣服后,才发现身高差距真是可怕。衣服全都大了一号,感觉自己像没长大的小朋友。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一个严重性的问题。
"那个,陆易庭,这里是你家?"
正给蛋糕挤奶油的陆易庭头也不抬的说:"不是。"
"......那你是在打工咯?"司乐祺走了过去有些小心的说。
陆易庭抬眼盯着他:"所以,你想怎么样?"
司乐祺看到他有点恐怖的脸色,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没有啦,我只是想说我寒假闲得发慌,想过来帮你。"
"帮我?多一个你,我的工资不就少了。"陆易庭明显是在拒绝。
"诶?不是不是,我是义务帮忙,工资你一个人拿就好了。"司乐祺赶紧摇头,只要能逃离姐姐的魔掌,义务帮忙算得了什么啊。
"你是白痴?"陆易庭不客气的评价了一句,顿了顿才又说道,"我去问问老板娘。"
看到陆易庭推门出去,他才放心的长呼了口气,果然,有陆易庭在的地方空气都会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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