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见了岳谨言,眉花眼笑,过来抱住吧地亲了一口,被庆王拎到一边去,故作委屈地坐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吴征,大惊小怪地说道:"哟,这不是吴大侠么,怎的变和尚啦?"
吴征懒得理他,岳谨言盛了饭递给他和小八,笑道:"吴大哥说他没做过和尚,所以做做看。"
诚王噗嗤笑出来,被庆王瞪了一眼,小八也朝他摇摇头,这才老老实实吃饭。岳谨言告诉吴征诚王和小八本是在苗疆居住,一年前诚王听说滇西的兰花好,便过来寻找花苗,竟在城里遇上了庆王,干脆就住了下来,日日过来吃饭。诚王问吴征道:"和尚,你这几年干甚么去了?我听小岳说你几年前跑得踪影全无,怎的现下又冒了出来了?"
吴征道:"我到藏域找紫日灵芝去了。"诚王皱眉道:"紫日灵芝?你找它做甚么?"
吴征简单地说道:"治病。"端起碗自顾吃饭,再不理他。诚王觉得无趣,也不再与吴征搭话,自去逗岳谨言说笑。一时吃完饭,诚王还想赖着,小八道:"公子,岳大夫跟吴大侠定有许多话要说,咱们走罢。"诚王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地走了,庆王笑道:"可走了个麻烦。"见吴征和岳谨言说得开心,微微一笑,自回房去了。
岳谨言回房时庆王已经睡下了。岳谨言脱了衣服,轻手轻脚爬上床,刚钻进被窝里就被抱住了,轻声道:"四哥,你怎么还没睡着?"
庆王道:"你不来睡不着。"摸摸岳谨言的手,问道:"言儿,这两日还冷得厉害么?"岳谨言道:"这两日泡泡温泉,好得多了。"趴在庆王怀里,打了个呵欠道:"四哥,睡罢,我好困。"
庆王道:"好。"亲亲岳谨言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背。庆王听岳谨言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知他睡着了,把他抱扶起来,双掌抵于他的背心,缓缓输入真气,过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收了手,放岳谨言躺下睡了。
第二日一早吴征就来辞行,岳谨言大为不解,不明白吴征为何又要走,死死拉着吴征不放。庆王也是有些不满,见岳谨言都快哭了,拍拍岳谨言道:"言儿,我来跟他说。"岳谨言这才放了手,庆王一把揪住吴征来到后院,厉声问道:"你为何非要让言儿伤心?"
吴征道:"我只是还想再去找找。"庆王放了手,退了一步看着他,说道:"那只是传说中的神物,听风楼也一直在找,如果真有的话,听风楼不会找不到。"吴征道:"就算是希望渺茫,我也还是要去找。"
庆王看了吴征良久,叹了口气道:"好,你去罢。找到了就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吴征道:"好。"纵身一掠,已是人影全无。
那日岳谨言一直恹恹的,晚上诚王来蹭饭,见了岳谨言蔫头蔫脑的样子,也不好再逗他,背地里问了庆王,听庆王说吴征去找紫日灵芝去了,诧异道:"这个人怎的又去找去了,这东西又不是产在藏域。"
庆王一听,扭着诚王的衣领吼道:"你知道这紫日灵芝的产处?在哪里,快说!"他情急之下,竟将诚王的衣襟给撕破了。
诚王大怒,跳脚骂道:"老四,你居然撕了我的衣服!这可是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真正的杭绸!"
庆王沉着脸道:"此事关系到言儿的性命,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河里去。"诚王一听,忙道:"我说我说,可是四哥,你要先告诉我小岳怎么了。"
诚王听庆王说了岳谨言的寒症,说道:"也怪不得你们找不到这紫日灵芝。其实紫日灵芝不是产于藏域,而是产于波斯,几十年前曾有人将紫日灵芝经天竺带入藏域,故人皆以为它产自藏域。这紫日灵芝其实是种花,花色深紫,形如灵芝,故名紫日灵芝,食其花可治百病,真可称得上是神花也。"
诚王还想继续讲,庆王已是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就是说在波斯可以找到这紫日灵芝啰?"
诚王摇头道:"非也非也。这紫日灵芝极其珍稀,在波斯也只有一座雪峰上能够出产,每年开花不会超过十朵,只供给王室。不过,"他摸摸鼻子:"十几年前那座雪峰上一场雪崩,将所有紫日灵芝都给埋了。"
庆王脸刷地白了,颤声道:"那总还有干花存于世吧。"诚王道:"四哥,那紫日灵芝每年仅产几朵花,哪还有得剩啊。"见庆王身形摇摇欲坠,知他大喜大悲之下,已是快要支持不住,终于出了衣服被撕的气,,说道:"不过这世上还有紫日灵芝的种子,只是这十几年来没人种出来过。"
庆王闭着眼,已是不想再听诚王扯些什么了,却还是听到了一句:"我手上还刚好有这紫日灵芝的种子。"猛地睁开眼来,大声道:"你说甚么?"
诚王摸摸鼻子道:"我还做王爷的时候,从一个波斯商人手上买过珠宝,他知我喜欢奇花异草,便送了我几粒紫日灵芝的花籽,我也是从他那里才晓得这紫日灵芝的。我出逃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倒是带了些花籽,这紫日灵芝的花籽也在其中。"
庆王听到此,已是快要虚脱了,长出了一口气道:"你种花的本事天下第一,自然是种得出来的,对罢?"语气里满是希翼。
诚王笑道:"你求我我就去种去。"他本是玩笑之语,岳谨言除了他的血蛊,他一直心怀感激,一听庆王所言,早就打定主意定要种出这紫日灵芝救岳谨言性命,谁知庆王竟真的直挺挺跪了下去,说道:"五弟,求你救救言儿罢。"朝诚王叩下头去。
诚王惊得呆了,半晌说道:"罢了罢了,我这便种花去,死活也要种出来的。"转身便就走了。
第二年的三月,通往腾越的路上,两个人骑马飞奔,眼见的前面就是腾越城了,天却下起雨来,那两人却是毫不在意,疾驰进了城,径往城边的一座宅子赶去,到了那宅子前,跳下马来,使劲拍门:"岳谨言,岳谨言!四哥,四哥!"却是无人答应,一急之下,一人一脚把门踹开,两人直冲了进去。
这两人便是诚王和小八。院子里悄无一人,两人对视一眼,直往卧房而去,一推那门便开了,看见庆王背对着门坐在床边,岳谨言躺在床上,都是松了口气,诚王走过去拍拍庆王的肩,笑道:"四哥,我把紫日灵芝的花带来了,厉害罢。"
谁知这轻轻一拍,庆王竟软软地倒了下去,诚王大惊失色,忙抱住庆王,见他双目紧闭,两颊深陷,面如金纸,一摸颈脉,脉息极弱,再看岳谨言脸色青白,毫无生气,伸手一摸,触手冰凉,一颗心直沉了下去。小八过来,摸着岳谨言的脉,眉头紧皱,诚王大急,从怀里掏出紫日灵芝的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塞到岳谨言嘴里去。
小八道:"公子,他咽不进去。"诚王颤声道:"他死了么?"小八道:"没有。"
诚王一愣,跳起来叫道:"那你皱什么眉啊?!差点把我吓死了!"小八道:"他的脉几乎摸不到。"
诚王一把推开小八,说道:"你给我四哥输点真气,他的真气怕是全输给岳谨言了。"看看庆王紧紧抓着岳谨言的手,叹了口气,往岳谨言的嘴上凑去,心中念道:"岳谨言,我这是为了救你啊。"正要挨上岳谨言的唇,却被一把揪住了衣领,回头一看,不由大怒:"小八,你揪着我做甚?!"
小八抿着嘴不作声,诚王泄了气,说道:"小八,我这是为了救人,救人!"小八说道:"我不愿你亲他。"
诚王急得跳脚,小八却只是倔强地抓着他,正在纠缠,门口暗了一下,两人一看,一人慢慢走了进来,身着僧衣,却是吴征。吴征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岳谨言,一脸的温柔,慢慢俯下身去,轻轻封住了岳谨言的唇。
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的,绵绵不绝,吴征头上的戒疤显得有些刺目,诚王不由别过了眼睛。吴征用舌将紫日灵芝缓缓朝岳谨言的咽喉推去,良久岳谨言的喉头终于轻轻的动了一下,却是将那紫日灵芝咽了下去。吴征站起身来,朝诚王和小八笑了一笑,说道:"我走了。"
诚王急道:"吴征,你不等小岳醒过来么?"
吴征摇头道:"不了。"诚王道:"小岳一直念叨着你呢。"
吴征恍然一笑道:"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吴征,只有虚能。"转身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停了一下说道:"莫告诉小言我来过。"大步走进了雨里,再也没有回头。
诚王呆了半晌,回头看小八怔怔地看着门外,气得撞了他一拐子,吼道:"你还不快给我四哥输真气!"小八吓了一跳,连忙给庆王输气,诚王气哼哼地坐在一旁,突然听见岳谨言哼了一声,不由大喜,扑过去一看,见岳谨言眼皮颤动了一阵,缓缓睁开眼来,突觉手脚瘫软,一下子倒在岳谨言身上,晕了过去。
那晚岳谨言喂庆王喝鸡汤,他寒症发作时庆王一直给他输真气吊着命,现下吃了紫日灵芝,竟是当日就可如常活动了,倒是庆王真气损耗殆尽,伤了根基,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只能躺在床上。庆王喝着汤,说道:"言儿,我明日要喝排骨汤。"
岳谨言微笑道:"好。"
庆王道:"后日我要喝鱼汤,要鲫鱼的,不要草鱼。"
岳谨言道:"没问题。"拿手巾帮庆王擦了嘴边的油渍。
"还有大后日..."
"好。"
"一辈子..."
"嗯,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贴完了。
我以为是个HE啊,喜欢吴征的亲们表PIA我...我也很喜欢吴大哥,可是不赞同NP,所以,只有最温柔的吴大哥牺牲一下下了...我先飞了...
当然要感谢各位亲们给我的支持,谢谢谢谢,鞠躬...
然后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