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杂种!看我怎麽收拾你!"黑牛头一爬出来就口不择言的乱骂。
柏贇第一次被人骂杂种!他十分生气,平时温柔的人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哦!
冷冷一笑,柏贇的头发被气流吹得飞扬起来,有点见识的魔族赶紧避得远远的,那死牛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啊?光是这气势就够吓人的了。
黑牛头哇哇叫著冲上来,柏贇法决一掐,顿时将黑牛头定在原地,保持著一个往前冲的可笑姿势。
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其中有一种手法很有名,只需要点中某些特定的穴道,就足以让一个生不如死,这种手法就叫做分筋挫骨。
柏贇并不知道小说里所说的分筋挫骨是什麽样的,可是只要对人体经络有足够的了解,再稍微聪明一点,都可以想得出其中的道理,只是柏贇并不想在自己或者其他人身上做试验,现在正好可以试一下不是吗?
老人经常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黑牛头看到那张笑得让人牙痒痒的脸凑了过来,他全身的牛毛根根直立,明明是这麽瘦弱,仿佛只要捏在手里一用力就能整个折断的人类,此时却带给他这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黑牛头见识不少,他见过不少城主、伯爵之类的大人物,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恐惧,他是不是惹到不该惹的人物了?可是黑牛头现在後悔也来不及了,因为柏贇的指尖已经点中了他身上一处皮肤。
细细的指尖点在皮肤上没有什麽感觉,黑牛头还以为柏贇只是吓唬他,可是在他松下一口气的瞬间,他的全身肌肉突然间全部扭曲起来,那种像毛巾一样被人拧成一卷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黑牛头痛得倒在地上打滚,柏贇早就解开了他的定身咒,因为流汗的关系,地上的灰尘都粘到了黑牛头身上,可是片刻之间便被冷汗浸透了,冲刷出一条条清晰的纹路。
"啊......啊......饶......饶......了我......吧......啊......"黑牛头的惨叫声让旁人倒退了好几步,看著柏贇还是之前那种微笑的表情,全都恨恨打了个寒颤。
很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柏贇虽然在迪尔他们身边时显得没个性了点,可是没必要最好不要惹他生气,他最讨厌别人辱骂他时涉及到他的家人,碰到这种情况,最好提前做好为惹到柏贇的人收尸的准备。
柏贇根本不理会那黑牛头的惨叫声,干脆变了一把椅子坐在街心之中欣赏著眼前的这一幕,魔族们看到他这一手,真是吃惊,要知道在魔族中只有高层才会空间魔法,才有可能拥有空间戒指,柏贇只是一个低贱的人类,他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而且没有人看到他手里的动作,也没人知道为什麽柏贇只是在黑牛头身上点了这麽一下,他就会痛苦成那样,柏贇这一手做得相当漂亮,让隐在暗处因为外貌打他主意的一部分人决定行动之前先好好考量考量。
即使黑牛头这麽强壮的魔族也禁不起长时间剧痛的折磨,他很快就在疼痛中晕死过去,全身大汗淋漓,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柏贇看了黑牛头一眼,站起身拍了一下长袍下摆,将椅子收了起来,径直走进街边一家看起来像餐馆的地方。
环视周围,那些原本便坐在店里的食客纷纷戒备的看著他,店主擦著冷汗谄笑著跑出来招呼,"您需要点什麽?"
"给我来点吃的。"柏贇边说边打量著店里,同样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长得像正常的人类的。
可怜的店主很怀疑柏贇有没有钱吃饭,可是又不敢出声问他,只好当是吃了哑巴亏,赶紧送走这尊瘟神比较安全。
"好,马上来。"店主退下去了,柏贇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著,一边竖著耳朵听著店里人的议论。
其实魔族的生活跟人类并没有什麽太大的生活,这里好些客人都是走南闯北的佣兵,即使因为柏贇身为人类却有这麽强大的实力而感觉到不安,但是他们很快便将这些抛到脑後,反正只要不去招惹那个人类就行了。
店里因为柏贇而出现的寂静只维持了五分锺,随即便恢复了往常的喧闹,柏贇听到的,都是那些佣人将自己经历过的故事夸张百倍再讲出来的东西。
突然,从旁边一桌的对话之中柏贇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文森特?路西斐尔。
"你们听说了吗?文森特王子即将率领军队去人界,我们魔族以後可能不用再继续呆在这种鬼地方了。"
"听说王也去了呢!只要王出手,人界迟早都是我们魔界的。"这里是魔界?柏贇惊讶,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麽那些人长得那麽奇怪,可是不是说魔族一般都长得很引人犯罪吗?可是眼前这些人,简直就是伤眼,果然小说不能全信。
"那是,我最崇拜的就是我们的王──暗?路西斐尔了,来,为我们的王干一杯。"暗居然是魔王!他该不会是文森特的爸爸吧?柏贇嘴唇发白,他该不会将父子两人都吃了吧?大概只是巧合。
"干杯......我希望能快点去人界看看,说不定可以得几个漂亮的人类奴隶来玩玩也不错。"说话的四头人狠狠往四张嘴巴里灌酒,说到人类奴隶里,眼睛里闪著淫光,看得柏贇一阵反胃,而且那人边说还边往柏贇这边瞄,看来是被精力冲昏了脑子,忘记之前黑牛头被整得多惨的事了。
柏贇并不想跟别人起冲突,毕竟他再怎麽强,也敌不过整个魔界的魔族啊!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银链跟迪尔身边。
噢!迪尔,自己才跟他刚刚在一起,却分开了这麽长一段时间,柏贇特别想念他的爱人。
还有银链,他应该会好好照顾自己吧?年纪那麽大的龙了,要不是的话,回去一定要抓他打屁股。
茶杯跟年糕的事自己还没问呢!它们是怎麽走到一起的?他这个当爸的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真是失职!
柏贇的脑子里满满都是相念,他不是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可是有继父在,她一起会过得很好的。
可是自己那些情人就不同了,如果有别人让他们过得很好,他会发疯的。
将思绪从想念中拉出来,柏贇开始思考怎麽回人界,不知道除了暗跟文森特,魔族里还有没有人知道怎麽到人界去?
文森特发现他父王这次从人界回来之後很奇怪,老是在属下面前听著听著就发起呆来,以往一直冷漠,没有感情的男人脸上居然会有恼怒、思念等等表情出现,他不禁很好奇是谁让自己那个冷血的父亲有了这样的改变。
可是这又怎麽样,就算这次父王回来有点变化,可是他对待下属包括自己几兄弟还是一如以前一样的冷酷无情,二哥就因为属下办事不力结果给父王在朝会上冷斥一顿,还被拉下去打了二十鞭子,完全不给自己的儿子留半点情分。
受完刑回来谢罪时,二哥低著头,脸上又青又紫的表情,他在下面看得分明,那眼神里翻滚的憎恨,让他觉得有点悲凉的感觉,为什麽明明是父子,却还要弄成这样。
最近这段时间,将领官员间隐藏的暗潮,哥哥们忍不住了吧?文森特觉得很累,他很相信柏贇那温暖的笑容,什麽时候去抓那个家夥回来教训一顿,然後留在身边,再也不认走了。
不过时间过了这麽久,他该不会把自己给忘了吧?有叫人去探查他的消息,却发现他并没有留在苏雅城,而是消失了,可是为什麽当时回来报告的人表情看起来那麽奇怪?欲言又止,犹豫不决,让他挑起眉等了半晌,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
"文森特。"
"在,父王。"听到暗唤他的名字,文森特心头一紧,连忙站出来回答道。
"带人去把鬼畜森林给毁了,什麽都不要留。"
"是。"文森特低头领命,心里很是奇怪,父王怎麽会突然想到要毁了鬼畜森林?那里诡异是诡异了点,可是魔界的生物都知道不能去那边,其实也没什麽危险,之前不是好好的存在的几万年,怎麽会突然想要毁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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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森特带著魔兵出发前往鬼畜森林。
数以万计的魔兵将森林团团围住,一声命下,火球像雨一般投入森林之中,那些植物被烧成蜷曲起来,挥舞著恶心的触手,发出奇怪的声音,扭曲,焦黑,最後慢慢的化成灰濜。
这次文森特带来的士兵全部都会火系魔法,火熄了就重新点著一次,森林烧了整整一个月,这场毁灭整个森林的火才完全熄灭,可是里面的小动物连一只都没有逃过,除了死在火里,其它逃出森林的,全被魔兵中的魔鹫侦察兵发现,全部杀光了,尸横遍野。
从此,鬼畜森林消失在魔界的版图上,那片化为灰烬的地方,百年之後才又重新被普通的魔界植被覆盖,可是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鬼畜森林特有的植物了。
消息传到魔界平民之中,大家议论纷纷,不明白为什麽魔王要将鬼畜森林给毁了,只是魔王喜怒无常,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次又没杀到人,大家谈论过一段时间就将这件事遗忘在脑後。
听到这消息时,柏贇正在餐馆里吃饭,手里的茶杯已经被他无形中震得粉碎,小灰死了?他没有想到暗居然会这麽做,就为了他那可笑的自尊心?这样把那些活泼可爱救了他命的小东西全部杀光了,果然不愧是魔王,够狠,想想,以自己对他所做的事情,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吧?估计现在正派人到处追杀我呢!
机械的重复著进食的动作,甘美的食物滑入腹中,尝到的却只有苦涩,他当时不应该救了暗的,如果不是这样,鬼畜森林就不会有这场劫难了。
可是,如果再让他碰到那种情况,他还是会救吧?无奈、懊悔、难过,点点滴滴,搅得他没有半点食欲,跟老板结过帐,柏贇跟他要了一间房,将自己扔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半点睡意。
该是给他一点教训吧?为了那些小动物们......
茶杯跟年糕回到苏雅城的家里,却发现迪尔跟银链愁眉不展,柏贇却不见踪影,惊讶的问:"银链爹爹,爸爸呢?"
"你爸爸被一个人给抓走了,可是我们现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迪尔看起来有点憔悴,银链还好,他不是不担心,只是因为他能感应到柏贇,知道他现在没事,虽然心还是揪著,可是在他的境界没有达到下一层之前,即使他们想去找柏贇也去不了啊。
"迪尔,你别担心,我能感觉到柏贇现在好好的,只是得等我修炼到下一个境界,我们才能破开空间去找他,他现在不在这个大陆上,在魔界,你们应该是这麽叫的吧?"
"你已经跟我说过了,可我忍不住。"迪尔温和的笑笑,扯起的笑意里,满满的担忧让人看著不禁有些心疼。
"哇......"一声小猫似的哭声从年糕怀里传出来,年糕立即慌了手脚,无措的看著茶杯,眼睛里水汪汪的,眼看快哭了。
迪尔跟银链这时才发现年糕怀里抱著一个用布包著的小家夥,露出繈褓的小手红通通的,哭声很微弱。
茶杯也不知所措,求救的望著银链他们。
"啊!这是什麽?来,让我抱抱。"银链伸手将小东西抱到怀里,低头一看便笑了,好可爱啊!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晴沾满了泪水,粉色没牙的嘴张著,小小声的哭著,银链连忙哄著他摇了摇,发现他还是哭个不停,拉开布巾,摸了摸裤裆,干干的,嗯!是个男孩子。
迪尔顿时来了兴趣,凑近过来一看,"哇!好可爱!他不会是饿了吧?"
"啊!饿了?那我来吧。"年糕瞪大眼睛,嘟著嘴将小家夥又抱了过来,麻利的揪开衣服,露出来的胸部鼓鼓的,像两个小馒头,他将小家夥抱紧,小嘴凑到他的乳尖旁。
小家夥本能的发现自己渴望著的味道就在旁边,小嘴急切的吸住乳尖,贪婪含住不停吮吸著。年糕的脸红红的,尴尬、怜爱、忧愁,复杂得很。
可是两个大人完全没注意到年糕的表情,看到他之前喂奶的动作,两人已经石化了。
茶杯看到小家夥不哭了,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迪尔他们的表情,乐了!调皮的笑笑,说:"这是我跟年糕的孩子哦!可爱吧!"
脸上得意的表情,根本就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新得的玩具,完全忘记自己之前的慌乱了,喜滋滋的看著小家夥在喝奶。
"年糕......年糕是男孩子吧?"迪尔看向银链,颤著声音问。
"嗯!没错,是男孩子。"
"男的怎麽会生孩子?而且还能喂奶?"迪尔有点被刺激过头了。
"我......我也不知道。"银链的脸色比迪尔好不到哪去,那,那就是说这小家夥是他们的孙子吧?
年糕那两个小馒头似的胸部装的奶水有限,小家夥吸了不到一会就吸不到东西了,小脸一皱,又开始弱弱的哭出声来,一边又舍不过放开含在嘴里的乳尖,不甘心的用没牙的嘴轻咬著。
年糕被咬痛了,大眼睛里立即溢满了泪水,扁著嘴,跟著怀里的娃娃一起哭了起来。
茶杯急得快疯掉了,他最怕这种时候了,可是年糕没奶可以给孩子吃,该怎麽办啊?看著年糕被小娃娃咬得直哭,他又开始心疼,赶紧把孩子抱过来轻拍著哄著,娃娃肚子饿,根本就不理他爹,径直哭得厉害,小家夥毕竟还小,哭著哭著嗓子就哑掉了,那微弱的声音听了更叫人心痛。
银链在旁边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茶杯跟年糕根本还是小孩子居然就当爹妈了,瞧,年糕居然哭得比他儿子还厉害,银链看得无奈极了,只好求救的看著迪尔,他......他也不懂怎麽带孩子......
迪尔尴尬的红了脸,银链不懂,难道他就懂吗?不过以前有看过人家带小孩,仔细回想了一下别人带小孩的样子,迪尔终於想起还有种东西可以代替母乳的,便说:"我出去买点牛奶回来吧。"
迪尔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子围著小娃娃转,个个愁眉苦脸的。好不容易等迪尔回来了,发现他身上带了好多东西,迪尔想得比较周到,连尿布都买了。
这里没有奶瓶,迪尔只好拿著一把小勺子将温好的牛奶凑到小娃娃嘴边,那可怜的小家夥一闻到奶香,立即急切的凑过来,小嘴吮吸著,一下子就把勺子里的牛奶喝光了,见吸不到食物了,小家夥嘴里"啊...啊..."的叫著,眼睛一直盯著装牛奶的碗,那眼神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其中的渴望。
两个大人都觉得心里很酸,茶杯跟年糕倒没想这麽多,看到儿子终於可以吃到东西,不哭不闹了,他们才放松下来,这一松懈,自小家夥孵出来之後便没日没夜照顾小孩的劳累,让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睡著了。
银链刚问这小家夥几个月了,一回头就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姿势别扭的坐在椅子上都睡得很香,那睫毛底下明显的黑眼圈,看得银链都不忍为了小娃娃肚子饿的事责备他们了,轻轻的将两个孩子抱起来送到房间里去睡,下了楼,银链就坐在迪尔旁边看著他喂小家夥喝奶,看著小家夥可爱的样子,迪尔跟银链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喝完整整一碗牛奶,小家夥肚子饱了,迪尔再将勺子送到他嘴边,他就开始淘气的吹著泡泡,不肯喝,迪尔被他喷得满脸都是,连银链也被连累了,凑过来的脸上全是奶沫。
迪尔笑得很开心,将小家夥抱起来拍了拍,让他打了个饱嗝,再放下来一看,哟!小家夥正迷迷糊糊半眯著眼,脸歪在一边,明明想睡了,似乎又不甘心就这样睡著,挣扎著半睁半合著,可爱极了。
银链看得爱得不得了,伸出手跟迪尔要孩子,"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小家夥一到银链怀里就揪住他的领子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嘴里还有晶莹的口水流下来。银链从来不知道人类的小孩小时候是这麽可爱,看得目不转睛,简直恨不得将小家夥狠狠亲上几口才能排解填满心头的爱怜。
迪尔在旁边出声说:"银链,把孩子放到床上让他好好睡吧,一直抱著他醒的时候,他会很不舒服的。"
"哦......"银链怕孩子不舒服,尽管很舍不得放手,可是还是乖乖的跟迪尔上了楼,看著迪尔将床铺上晒过的被子,然後才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下来,帮他盖好被子,然後就在旁边托著脸看著小家夥的睡脸也觉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