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陌生人————陈陌[下]
陈陌[下]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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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爱你。"恍若置身极乐的云霄,一阵迷乱中我尽数射进了他的体内,口中喃喃的重复著:"我也爱你......阿离。"


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印下一道鲜亮的影子。我有点四肢无力,想伸手挡住那道阳光,却是抬不起来,转过头,看见莫离枕在我的手臂上,仍在沈睡著。
他安静的躺在我怀里,微微侧著俊美的脸,贴紧我的颈窝,轻轻抿起的柔软嘴唇挨著我的胸口,像是睡梦中也在吻我一般,手臂抱我的腰上,脸上显得幸福又甜蜜。
似乎还没完全睡醒,我带著一点恍惚──自己有多久没看过他这般的模样了呢?
半年了吗?似乎比半年还要更久──
──最後一次看见他这样的模样,是在那个酒会的次日吧?莫离看见我和易子衿接吻,伤心的要命。我为了哄他高兴,就抱著他睡了一夜。我记得那时我还对他说:"多给我一点时间,我总能慢慢想起你,慢慢接受你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看见莫离睡在我怀里,脸上便是这般幸福甜蜜的神情──虽然那天晚上我们什麽也没有做,我也没有给予他任何可以确定的承诺,但显然莫离仍是十分高兴的。
却没想到我在当天便因为获悉自己才是鸿基真正的主人而不辞而别,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与易子衿在一起了。
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我心疼的低头看著怀里的人──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前,带著情事之後特有的慵懒和疲惫,线条优美的脖子到胸口处一片吻痕。
我又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的看过他了呢?
自从我醒来之後,就没好好的看过他一次。最後一次这样认真的看他,那应该是在车祸前了吧。我努力的揣摩著自己当时的心境──
──那应该是某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我想必是很温柔的看著自己怀里最爱的人,他显得那麽英俊漂亮,带著一点不情愿的表情睡在我的臂弯中,身上深深浅浅的淡红色吻痕提醒著我前晚上又是一场略带强迫性质的激烈性爱,让我感到又是愧疚又是满足......
我忍不住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定定的凝视著他俊美的睡颜。
莫离想要的其实一点也不多,也许只要我有从前的十分之一那样爱他,他就会感到很幸福。
只是这麽简单的幸福而已。
怀里的人动了动,有点迷糊的睁开了眼睛,一时间有点找不到焦距,带著些微的迷茫。
"阿离,"我埋下头来吻了吻他已经被亲的有点红肿的嘴唇,"睡醒了?"
"恩。"莫离的嗓子有点哑,"阿陌......"他低声叫了一声,抱住了我的腰。
我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再次深吻他:"睡的好吗?"
莫离温柔的点点头,任由我又吻又摸。
我抚弄著他仍然一丝不挂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手又探进他的腿间,向後臀摸去,触手之处却是一片滑腻湿润,我顿时惊觉,该死!昨晚直接射进他身体里,怎麽也不帮他清理掉就睡了?亏莫离还忍到现在!
我立刻坐起身将他抱了起来,向浴室走去。
"干什麽?"莫离毫无防备的连忙勾紧了我的脖子。
"帮你洗洗啊。"我柔声说,"一定很难受吧?不弄出来会生病。"
这天我真是温柔的很,自车祸之後我从来都没对他那麽温柔过。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完,两个人都洗了澡後,我们又倒回床上吻在了一起。这一次聊天加赖床足足消磨了一个多小时才起身。
看著莫离久违的笑容,自己的心里也觉得温暖无限。
那些日子就像迂缓宁静的流水,不知不觉的在指间滑过。
每次做爱都那麽契合投入,陶醉在对方温柔深情的表情里,带著满足和甜蜜相互拥抱著入睡。
每天早晨醒来都看见对方紧靠在自己身边,相互吻了又吻才起身。
每隔几个星期一起去大包小包的购物,互相给对方选衣服,买回来後穿衣却是不分彼此,常常是你穿著我的,我穿著你的。
一起做饭洗碗,一起整理房间,洗完澡互相给对方吹头发,就算是最简单的事情也要两人一起做。
不得不承认,和莫离在一起的生活真的很美好。
虽然我仍然常常想起易子衿。
时间长了,我不再纠结他究竟是为了什麽才和我在一起,也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到底是阴谋还是巧合──我已经无法回头,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不会再找到我,我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自□由□自□在□□□
"阿陌,生日快乐!"坐在萦绕著爵士乐的西餐厅里,听到莫离柔声开口,我睁开眼睛。
面前放著一只漂亮的芝士蛋糕,乳黄色的底上,有巧克力做的小房子,还有蓝色的波浪状花边。
"喜欢吗?"莫离微笑的看著我,"我特意去订的,很像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吧!"
"确实很像,"我惊讶的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莫离点了点头:"是啊。"
"我记不得了。"我笑著说,"原来你一直都记得我的生日。"
"我一直想好好的和你过一次生日。"莫离深深的看著我,"我要重新许愿,好好的许一次愿。"
我微微一愣,温柔的握住他的手:"就算你不重新许愿,我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蛋糕上闪耀著温暖的烛光,一束玫瑰花散发著淡淡的清香。
我却觉得好像少了点什麽,像心头缺了一块最不可缺失的东西,空空荡荡的感觉。
几乎完全是下意识的,我转头对服务生说:"一瓶Mouton Rothschild。"
话说出口,我才明白过来我做了什麽──那完全无意识的行为泄露了我心中深藏的秘密。
晶莹透明的酒杯斟满了那豔红的液体,那是易子衿最喜欢的,红酒。
心中像被刺了一下,那熟悉的幽香似乎一下把我拉回曾经的时刻,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的吻带著Mouton Rothschild的味道,只是被轻轻触碰一下,我便沈沦其中,醺然欲醉。
"我一直都忘不掉,那晚我们做的真的很舒服......"他说,"我帮你拿回鸿基,好吗?只要......只要我们再做一次......"
"不用了!"我猛然间清醒过来,阻拦住服务生的动作:"不用倒酒了。"我歉然的看著莫离,"对不起,我忘记你不会喝酒了。"
"不要紧。阿陌。"莫离望著我,隔了一会儿,他说,"你喜欢喝酒,我陪你喝。"


烛光轻轻跃动著,在我们的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阴影。
我想到自己在除夕夜许下的三个心愿,仅仅只过了半年不到,一切都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我闭上眼睛,现在到了重新许愿的时候了。
希望我可以像从前一样的爱莫离。
希望我可以忘记易子衿。
"我爱你。"在吹灭蜡烛之前,莫离轻声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蜡烛熄灭了,我们在幽暗的灯光下握紧了彼此的手。
我们举起酒杯,互相碰了碰,玻璃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莫离看著杯子,里面的酒像流动的红色宝石一样闪著剔透的光。他端起来不假思索的喝了下去。
"随便喝一点就行了,"我拦住他,"不能喝那麽多,会醉的。"
"不要把我当成女人一样。"莫离说,"难得你过生日,只是陪你喝点酒而已啊。"
"你的酒量有多少,我比你还清楚呢。"要是他酒量好的话,怎麽会在第一次与我一起吃饭後便醉的被我抱上了床。
莫离不说话,他很温柔,但有时候却非常固执。
他开始不停的喝酒,似乎想把那瓶红酒喝完,并坚持著表现出没有醉的样子。
"阿离,不能喝了。"我有点急了,不管服务生的眼光,将他抱住,"听话,不能再喝了。"
"我喜欢喝,"莫离说,"你喜欢做什麽我都陪你。"
"阿离,你醉了吧?"我一边说,一边叫服务生来结帐。
"......以後每个生日我们都要一起过......"莫离两眼迷蒙的说著。
"......"
我扶他到了车里,直到回到家,他都昏昏沈沈。
当我把他抱到床上,转身去拿水杯的时候,他却拉住了我的衣襟:"阿陌,不要走......"
"怎麽了?"我俯身看著他。
他满是醉意的眼睛里似乎突然带上了一点清醒:"阿陌,你别走,别离开我。"
我摸了摸他微微发红的脸颊:"你又在胡思乱想什麽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低声喃喃的说,"可是阿陌,你别离开我......"
我突然便想起了我们初夜时的情景──他就正是这般醉意朦胧的倒在我的怀里。宽大的卧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抱著他微微发热的身体,看著他嫣红柔嫩的嘴唇和挺秀的鼻梁,克制不住情欲的涌动。
"陈先生,给您添麻烦了。"他已经完全醉了,却仍然下意识的彬彬有礼的向我请求,"可以麻烦您送我回宾馆吗?我想我喝的有点多了。"他一边说著,一边却撑不起自己的身体,在我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我站不起来,"他努力用正常的语调对我说,"您可以扶我一把吗?"
那时我是怎麽做的?
我一手搂住他,一手解开他的衣服,柔声问他热不热,看著他毫无防备的袒露在我面前的白皙的胸膛和小巧的粉红色乳头,我用指尖温柔的疼爱它,捏住它不停的揉弄把玩,轻轻吻著他的面颊。
嘴唇慢慢移下去,我含住他的乳头小心噬咬,他浑身都震了一下,又是惊慌又是迷茫的望著我,眼睛陡然清醒了几分,像一只突然受惊的小鹿。
我爱怜的看著他,手伸进他的内裤,握住他柔软垂下的性器,轻轻揉捏套弄。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挣扎著想挣脱,但那无力的动作只能使他显得更加诱人可口而已。
"阿陌......不要......"莫离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要离开我......"
我搂紧他,一边回忆著曾经的场景,一边做著与那天一样的事。他紧紧抱著我的脖子,靠在我怀里,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在我的手中颤动著。我低头看见他带著醉意沈沦在情欲中的样子,吻住他的嘴唇。
熟悉的味道,Mouton Rothschild的味道,在我口中弥漫开来,让我在晕眩中感到微微的疼痛。
"阿离,我不会走的。我爱你,"我低声说,"我很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阿离,我很抱歉,因为这份爱和过去的已经不再相同。
我很抱歉,因为这份爱并不是你所想要的那种。
但我真的很爱你。
"阿离,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深深的吻著他,滑进他的口腔,含住他温润的舌,掠夺著他的唾液,温柔的席卷每一个角落......
我很抱歉我在无意中就这样伤害到了你。我很抱歉我的心里仍然忘不掉另一个人。
但我却仍然是陈陌,仍然是那个为了你什麽都愿意做的陈陌。
莫离低喃著:"阿陌,别离开我......我爱你......"
我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紧贴住他的身体,手指有节奏的律动著,不时的抚过敏感的顶端,轻声问:"舒服吗?"
"......舒、舒服......"莫离伏在我怀里不住的喘气──他喝醉的时候比平常要坦白一百倍,随著一阵颤抖,他射在了我的手里。
"听话,阿离,"我低声诱哄著,"把腿分开......"
莫离只是抱著我微微喘息,刚才的消耗不小,他更加没力气再胡思乱想。我抬起他的腰,让他跨坐在我的身上。柔软湿润的穴口早就习惯了我的入侵,我将自己的欲望直插了进去,深深埋进他的体内。
我收紧手臂,将他更紧的搂在怀里,自下而上的用力顶动起来。莫离呻吟著,额头抵在我的肩上,浑身都在发烫。
我抱他去洗澡的时候,他就已经睡著了。我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则躺在他身边,爱惜的看著他的身体。
手腕间有长长的刀疤,胸口上是深深的伤痕。这个身体上的每一个烙印,都是我亲手打上去的。
傻瓜,我怎麽可能离开你?
如果我离开你,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这样想著,自己也陷入了沈睡。
黑暗里,若有若无的Rothschild红酒的幽香缓缓荡漾开来,从鼻端一直钻到心里,侵染到梦境中去。
我看见易子衿有点醉意的斜靠载车边,他绝美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有点朦胧,他微微一笑,就像湖面上泛起涟漪,让我永矢弗谖。
他的头发在夏风中散发著清淡又诱惑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他。他的声音显得清澈而冷淡:"阿陌,你看到那些星星了吗,其实它们从来就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过。因为它们离我们太远了。"
从梦里醒来的那会儿是凌晨,大约一两点,周围一片宁静透明的黑暗。我又梦见他了,最近常常这样。我开始努力的回忆著他曾和我说过的话──不知道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是抱著怎样的心情,怀著怎样的思绪,也不知是他本来就意有所指还是一语成谶,他真的那样遥不可及,而我则真的无法和他在一起了。
"我还是忘不掉你,"我对著空荡荡的窗外低声呓语,"我真该死,还是忘不掉你,我该怎麽办?"
窗外,夜风无声的拂过,树枝的影子在窗帘上摇晃著,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时间缓缓的流逝,再多的心事也会渐渐蒙上尘埃。日子一长,很多东西都会慢慢消逝,虽然我说不上来那是什麽。
我没有再提过提过易子衿,也没有再流露出任何思念他的迹象,仿佛当初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我也不想记得他,这样没有期盼没有前景没有终点的想念只会让人痛苦。
我只是忘不掉。
我原本以为一辈子就会这麽平静的过去,以为不可能再有见到他的一天,却压根没想到安然闲适的日子竟然是极其短暂的,突如其来又接踵而至的所有事情把这样的平静撕的粉碎,甚至让我从此坠入了痛苦的深渊。
现在回忆起曾经的这一天,我唯一庆幸的是莫离当时并不在场。那时候我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而莫离则去超市买缺少的食材──一般说来,无论做饭还是购物我们都会两个人在一起,很少有各自行动的时候,而那天偏偏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
当我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我擦了擦手上的水便去开门──我以为是莫离回来了,那时我还笑著对门外说"那麽快就回来了?"
门外是数十个黑衣高大的男人,手垂在腿侧站著,中间的一个男子是典型的西欧人,相貌颇为英俊端正,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黑色的头发略有些卷曲,有些桀傲不驯。同样颜色的眼睛犀利而阴鸷,陷在微重的眉毛下面,高挺的鼻梁透著一股子傲慢,下唇紧抿著,写满冷硬和拒绝的气息。
虽然很突然,但不到半秒我就反应过来这是怎麽一回事。在一片窒人的静默中,我开口:"是索洛家族的人吗?"
"是的。"那个男子紧盯著我,不等身边的华裔翻译开口便回答道,"陈陌,你果然还活著。"
"你们想做什麽?想杀我?我是你们索洛家族A级追杀名单里的人吗?"
只要他们愿意,我就算死上一百次也只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这就是我目前的处境,想逃脱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只能暗自祈祷莫离千万不要回来。
"你知道的还挺不少。"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跟意大利有什麽牵扯,跟你们家族半点关系也没有!"除非是因为易子衿,难道因为我跟易子衿的关系就要杀了我吗?这也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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