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远离尘嚣深入离谷的城市,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地方。
纵使破月城的大名在江湖中已传得沸沸扬扬,而至今却无一个城外之人到达过此处,这座城的主人也不屑与外人多打交道,六大门派的拜贴,三大魔教的示好,他从来不予理会。
而今天就是破月城城主的五十大寿,整个城里的人都为了他忙碌起来。
破月城正中的广场上修建了一座百尺之高的露台,名曰:踏月台。
殷独语作为这个城的主宰,就住在上面,他喜欢俯视的感觉,高高在上,看见那些细小的身影如蚂蚁般忙作时,他感到很快慰。
"城主,贪狼殿殿主,七杀殿殿主,破军殿殿主求见。"
传令人从踏月台下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传话,他们的声音回响在空中,为住在这里的殷独语平添了几分威严和神秘。
"让他们上来吧。"
殷独语的外貌和他年纪并不相符,武功深不可测的他驻颜有术,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唇红齿白,温文儒雅。
他轻啜了一口茶,仍把头靠在自己最喜欢的小妾腿上,微微地闭了眼,等待著三位殿主的晋见。
破月城并非只有这麽一座孤零零的城,这里毕竟远隔人烟,但是住在里面的人却不能不食人间烟火,所以破月城下还分有内外七殿,分别掌管城内和城外中的人事。
贪狼,七杀,破军三殿是身份更为尊崇的内七殿,同时,殿主都是殷独语的儿子。
很难说殷独语到底喜不喜欢这三个儿子,因为他们想见殷独语也得通过层层传报,获得通行後才能见一眼那一月难下一次踏月台的爹。
听见渐近的脚步声,殷独语懒散地坐了起来,他笑著看了眼自己的小妾,挥了挥手让她先退下。
三个英俊挺拔的青年几乎是同时踏进大殿,他们看见了端坐在榻上的殷独语,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单膝跪地,揖手低头,"叩见爹。"
殷独语没说话,而是闪烁著那双永远让人琢磨不定的眼打量著这三个儿子:每一个的都是一表人才,不愧继承了自己的血脉。
"起来吧,乘风,凌云,逐尘。"
他轻声地笑著,却没有任何喜怒哀怒的意味。
"怎麽,大典准备完毕了?"
"回禀爹,一切就绪,就等您下去观礼同乐了。"
负责准备庆生大典的七杀殿殿主殷凌云往前一步,必恭必敬地回了父亲的话。
殷独语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一转,落到长子殷乘风的脸上,忽然笑道,"乘风,听说你前几日出谷去了,可有什麽收获?"
殷乘风虽然是三人中的大哥,却是性格最为轻浮的一个,他长相英俊沈稳,性格却是风流不羁,总不甘心被束缚在这破月城里,老想著能多出去见见世面,多来几段豔遇。虽然殷独语替他娶了三个老婆,他却总想著在外面遇到的一个人,一个男人。
前几日,他便是又出城去私会了那个男人,他自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可破月城中到处是殷独语的耳目,他私自出城的事几乎在他迈出破月城的时候便传到了殷独语耳中。
殷乘风眨了眨眼,抿起嘴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跪了下去。
"请爹责罚。"
殷凌云和殷逐尘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连看都没多看这个大哥一眼。
殷独语抱著手走到了跪在地上很有几分肃重的殷乘风面前,一开声,就是一阵怪异而尖锐的笑。
"今天可是爹的五十大寿,不想见血,乘风,你倒是很会挑日子惹麻烦。若有下次,爹就打断你一只腿,好吗?"
"好啊。"
殷乘风抬头仰望著仍就面容温和的父亲,语气里似乎很无所谓。
站在一边的三弟殷逐尘知道自己大哥的倔脾气犯了,暗自皱起了眉。
果然,这幕表面上父慈子孝的戏没再多演会,殷独语的眉眼先是轻微地露出些不快,接著他就扬手给了殷乘风一记耳光。
"记住你是在对谁说话。"
殷乘风垂眼一笑,很快又不卑不亢地回瞪了殷独语一眼。
"我当然是在和我爹说话,您不就是我爹吗?"
"好......哈哈,不愧是我破月城主的长子,一副了不得的样子。"
殷独语抖著手指笑,目光渐渐落到了殷凌云和殷逐尘身上。
"你们可别学他,傲气太盛会早夭。"
似乎已经能略微听到欢呼声了,殷独语不再理会留在殿内的儿子,独自一人从容地走了出去。
"大哥,你这是何苦去惹怒爹?"等到殷独语离开後,殷凌云这才敢上前扶起了殷乘风。
"他还象个爹吗?"殷乘风反问道,又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向来沈默的殷逐尘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哥哥,抿住嘴唇,转开了头。
作为殷独语的儿子,殷乘风,殷凌云,殷逐尘三人自然位列在前身为表率地对他行叩拜大礼,殷独语坐在席上静静地看著那些整齐划一向自己跪拜城民,颔首微笑。
"本座引领破月城三十年,德薄功微,全奈诸位鼎力相助,始见今日繁盛。人说五十知天命,本座如今亦是知命之年,唯望余生有幸能再率领大家振扬我破月城。"
他慷慨说完这一席话,席下已是又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殷乘风跪在下面,听著殷独语说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好笑。
"既然德薄功微又何必那麽高高在上?"
他轻嗤一声,身边的殷逐尘听了又紧了紧眉。
庆贺殷独语五十大寿的筵席随後就开始了。
破月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按席就坐,桌上摆著一桌堪比皇宫内宴的珍馐佳肴,而广场中临时搭的戏台上则已有舞姬开始助兴。
比起舞姬的舞姿,殷独语更喜欢欣赏那些坐在下首的手下人的种种表情,他一手撑著头,一手转著酒杯,久久不饮,看似恍惚的目光里深深藏著一丝戒备和鄙夷。
舞姬们的手足舒展之间颇有几分飞天婀娜之姿,底下的众人也都禁不住喝起彩来。
殷独语百无聊赖地闭了眼,仍是丝毫不感兴趣。
就在他闭目假寐的一刹那,领舞的那名舞姬忽然飞身而起,手中的水袖直取殷独语。
也在那时,殷乘风,殷凌云,殷逐尘纵身一跃出手挡下了那道暗藏杀机的水袖。
杀手知道自己事败,回身即逃,殷乘风是第一次见到这乔扮成杀手的舞姬,却无由觉得她有几分眼熟。
"你们保护爹,我去追。"殷乘风撂下话,使出踏月步紧追不舍。
殷独语缓缓睁了眼,竟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有人竟能混进破月城。凌云,此次庆典由你一手筹备,你可有什麽解释?"
他说话时仍在笑,目光也从容不迫。
殷凌云听出殷独语话中的责怪,赶紧跪了下去,冷汗不经意间便从额上渗了出来。
"孩儿该死,没想到竟会有杀手混在舞姬中......"
"今天本是为父生辰,不想见血。可是凌云我儿,你行事未免太过不慎,为了让你长进,爹也只好冷面无情了。来人啊,将七杀殿殿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对於殷独语这般的惩罚,殷凌云自是无话可说,他久跪不起,叩谢了殷独语後才起身要随了刑堂中人前去领刑。
"爹,此事二哥亦非有心为之,还望爹可以轻饶。"
殷逐尘知道刑堂里一百杖的责罚是怎麽回事,轻则肉烂骨裂,重则性命不保。
虽然殷凌云与他并非同母所生,但毕竟兄弟情深,他实在不忍见二哥妄自遭难。
殷独语冷冷瞥了眼这个素来沈默寡言的三子,点头一笑,道,"逐尘,你倒是顾念手足之情。好,为父就听你的话,轻饶你二哥一次,只杖他五十。"
殷凌云一听殷独语竟肯轻饶自己,顿时松了口气,可这轻饶竟是自己最厌恶的三弟替自己求下的,这又不免让他心有不平。
殷独语最喜欢的就是殷逐尘,只怕日後破月城主之位也是由他接任。
殷凌云不领情地瞪了眼殷逐尘,随即便同刑堂的人退了下去。
殷乘风没有想过这来杀自己的父亲的舞姬竟是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更是自己日思夜想与之共度的萧秋。
"萧郎......怎会是你?"
殷乘风轻蹇剑眉,忍不住一声轻叹,指在萧秋面前的长剑也慢慢撤去了。
"殷公子,莫要做妇人之仁。"
萧秋冷笑一声,举剑便刺,不念旧情。
他是乾坤教教主的义子,义父令他杀殷独语,他便苦心筹划数月,一步步接近殷独语生性风流的长子殷乘风。
只是他没想到这殷大公子竟对自己如此有情,到这关头,竟还不肯痛下杀手。
可是萧秋却是杀手,如果他不杀人,结局便是被杀。
他以为这一剑必能刺中殷乘风,却没想到殷乘风步法一变就轻而易举躲了过去,他想再动时,殷乘风的剑已搁在他脖子边。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杀我爹?"
"哪又如何?"萧秋恨恨反问,他看准殷乘风不会出手杀自己,起手便是一剑。
殷乘风没想到萧秋还会向自己出手,待他想躲时已是闪不过去。
"你倒真是无情。"殷乘风看了眼刺过自己肋下的剑刃,忍痛先点了穴位止血。
他察觉已有破月城的人追了过来,虽然恼恨萧秋无情,却又不忍他当真落在自己爹的手中。
"你快跑,往前有一条河,河底的石门可通到谷外。"
萧秋一愣,没想到殷乘风这傻子还肯帮自己,他看了眼殷乘风,也不道谢,当下就飞身掠去,身上那副舞姬的装扮未脱,腾跃之间恰如飞天。
殷乘风捂著伤口慢慢蹲了下去,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破月城的人果然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们见到殷乘风被伤,立即慌了手脚。
"殿主,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那贱人刺了一剑。"殷乘风说笑般地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想站起来,可这一剑的伤势比他想像得更重,他刚一站起,一阵晕眩就不省人事。
听闻殷乘风竟被杀手刺伤,殷独语的脸色立即变得阴冷起来。
他知道殷乘风的本事,若出到外面江湖上,只怕六大门派的掌门个个都不是他的对手,而如今小小一个杀手就伤了他,还能从破月城里逃跑,其中必有什麽蹊跷。
这儿子越大,便是越难管教,殷独语摒退了身旁准备服侍他就寝的小妾,阴沈地吩咐侍卫道,"去将贪狼殿殿主带到此处。"
殷乘风的三个老婆见他一身是血的回来,都吓得面无人色,急忙上前嘘寒问暖。
殷乘风的伤口刚包扎好,还痛得厉害,被三个女人围住後,他就痛得更厉害了。
"你们想闷死我吗,都围这麽过来做什麽?"
他龇牙咧嘴地坐起来,心里仍为萧秋的无情而郁郁不欢。
"破军殿殿主到。"
传令人一声铿锵的喊话,把殷乘风从郁郁中唤了回来。
殷逐尘听说殷乘风被刺客所伤时也是不能相信,可手下却言之凿凿说看见殷乘风浑身是血的被人抬回来,这才不得不信。
"见过大哥。"
殷逐尘是三兄弟里最守礼的,性格也稍微沈默古板些。
殷乘风看见是自己最喜欢的三弟来了,哈哈一笑道,"怎麽,心痛大哥了?"
殷逐尘看他一副嬉笑的样子,眼神一冷,正色道,"小弟此来一是探望大哥的伤势,二想问大哥几句话。"
"噢,有什麽话要问?"
"依我看,那刺客的武功不在大哥之上,但她又何以能伤了大哥?"
殷乘风知道殷逐尘心思缜密,和自己那阴险多疑的爹倒是有几分相象,不过他也知道殷逐尘身为内七殿殿主之一,素来行事严谨,若是看出些端倪不问,反倒不象他的为人了。
可如今自己难道还敢把实话告诉他吗,若是说自己徇私放了那刺客,殷逐尘再把这话一告知殷独语,只怕自己这府里就没一个活口了,也可能有一个活口,就是沦为畜生奴隶的自己。
"小弟,万事不可看表面,大哥便是以为抓拿他以我的身手绰绰有余,这才著了道,反被刺伤......哎哟......"殷乘风说著话,眉宇一拧,伤口又痛了起来。
殷逐尘仍谨慎地审视著殷乘风的表情,看他痛得那麽真切,似乎不象说谎。
"那还请大哥......"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已闯进几个人,金衫黑袍,都是殷独语直接统管的金衣侍卫。
"城主请贪狼殿殿主一去。"
殷乘风心中一惊,随即便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刚才的戏谑之色已全然消失。
"知道了,待我穿好衣服便去。"
"相公......城主他不会为难你吧......"
殷乘风的大老婆有些不放心,替他披好衣服後,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殷乘风那张总带著丝笑意的从容神色此刻也有些不太自然,他转身看了眼胆战心惊的三个老婆,扬眉笑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爱瞎想,城主是我爹,他会怎麽为难我?"
二老婆听了他这话,仍不放心,细若蚊蝇地又说道,"今天二叔才被城主责罚了五十杖,听说肉都打烂了,他的夫人们哭得不行......"
说到这儿,小老婆也立即随声附和。
殷乘风就知道殷独语不会不追究这次刺客之事,但也没想到自己的二弟会被责罚得如此之重。看来自己这一去,也是凶多吉少。
他闭了闭眼,回想起了许多不好的片断往事,但是睁眼时,目光又显得坚定无比。
"放心,没事的。"
殷逐尘冷冷地看著殷乘风跟著那些金衣侍卫出去,心中也生出了一丝不安。
"乘风,乖儿子,你可来了。"
殷独语散了发髻坐在榻边,他手中拿了根玉势正在把玩,听见下人回禀已将殷乘风带头时,才眉眼带笑地抬起了头。
殷乘风看到榻上摆放著的东西,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你为什麽要放刺客走?"
殷独语轻轻拍了拍殷乘风的脸,将手中的玉势又往对方体内顶了顶。
"没......我没放他走......是我自己武功不济......"
殷乘风的手已被缚龙索绑在身後,股间如今则插著刚才殷独语还在把玩的玉势。
"武功不济?你骗别人,却骗不过爹我。"
殷独语微敛双目,从旁取了个盒子,抠出些药膏细细抹到了殷乘风的分身上。
那些药膏一擦上去,不过一会儿,殷乘风便觉得分身和後穴酥痒难熬。
"乖孩子,告诉爹,你这麽做是为什麽?"殷独语玩味地欣赏著殷乘风在他面前挣扎扭动的样子,用手轻轻搓弄起了对方的分身。
"我没有......没有骗你......爹,住手!住手......唔......"
殷乘风知道殷独语给自己用的是最烈性的春药,这让他很快产生了无论如何使用内力也压制不了的欲望。他贪婪地扭动起身子,竟想把後穴的玉势往里更顶些。
"不说实话,爹可不会让你那麽好过啊,儿子。"殷独语冷笑一声,松了握住殷乘风分身的手,转而取了截皮绳将他已血脉喷张的分身一圈圈捆住。
"爹,不要!"
殷乘风受不了这突然被压制的欲望,他痛苦地叫了一声,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连肋下的剑疮又开裂了也浑然不知。
"你不要?我偏要给。"
殷独语又取了两枚银环在手中,照准殷乘风饱满的乳头便穿刺了过去,穿过去後他又以铁链相连那两枚银环,轻轻扯了扯,直到听见殷乘风更为诱人的呻吟才满意地笑了笑。
"唔嗯......啊哈......"殷乘风在榻上翻动著身子,散开的长发有些已垂到了地上。
"爹好久没这样抱著你了。"
殷独语一手抚摸著殷乘风变得潮红的脸,一手搂紧了他的腰,喃喃地在他耳边絮语道。
"你知道,爹最爱你了,可你干吗老是不听爹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