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法号慧空————风灵依碟
风灵依碟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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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空回头看他,只觉蹊跷,"为何不可?"
翼王不敢看他,转头,目光不定,"我是说,你如今已成了我的御弟,亦留回青丝,这样过去只是不妥。"
慧空定定地看着翼王,心下虽是疑惑,但也只作淡定,并未露于声色。遂低头,"说的也是。"
玉清宫内,慧空依旧倚窗而立,静静地望着相国寺的方向,翼王的神色,让他心下只是不安。
有人进屋,关了门。
"小七,你去帮我拿些薰草干花来。"
"小七被我支开去做一点小事,是微臣。"
慧空转头,清风与那薛姓御医并排而站。不明其意,却见薛御医激动地跪地参拜,清风亦单膝跪地垂首。薛御医略带哭腔道:"臣,薛盘,叩见太子殿下。"
看着面前的薛御医,已全然不见平日的颤颤巍巍。心下已明白几分,却依旧淡然,倚窗未动。
薛御医只道他还不知自己的身世,"慧殿下实为我前朝太子殿下,当年狗贼赵天熙谋反,皇上皇后自焚于殿内,萧将军拼死护送殿下出城。后臣等寻得将军尸骨,已被善人立碑埋于一山崖下,想是一敬重将军之人所为。见墓中只将军一人,便知殿下必是被那善人所救。后数十年间,臣等暗中寻找,却终未果。"
说至此薛盘轻抹眼角,续道:"月前,殿下被刺,臣得以见到殿下真容。殿下额心的朱砂痣,面容亦与当年的皇后如出一辙。后又见殿下脖颈上的红玉石,便知殿下必是当年的太子殿下。"
"薛御医起来说话吧,此事,我师父已告诉于我。"
"罪臣该死。"薛御医却没有起身,"那刺客实为臣所派,此人名追影,亦是当年萧将军旗下的忠义死士。后幸殿下吉人吉相,亦无大碍,追影才觉死而无憾。"
慧空想起当时他见到自己后,那惊异的眼神,不觉叹息一声,"无妨,只起来说话。"然后看向清风。
薛御医知他意,便道"清风,实为萧清风,是萧将军的遗孤,当年由臣潜带出城。六年前,将清风安插入翼王军营。清风才思敏捷,甚有当年将军之风。很快便被重用,收于翼王身边。"
慧空微微心惊,只是没想到他们竟能安排如此周密,"其他还有多少人?"
"回殿下,现朝中有七员大臣亦是前朝忠义之士,只是当年假意屈就于赵天熙臣下,以备来日能里应外合。还有江湖上几个新兴的门派,亦是储积力量,以备到时之用。这几年里臣一直在赵天熙喝的补药中,加入罗驮草,不补反败,身体会日渐衰落。只是最后一记致命的毒药,实乃大皇子所下。"
说至此,薛盘再次跪地,"如今臣等有幸寻得殿下,一切听从殿下差遣。望我朝早日复得皇位,诛杀赵氏贼臣逆子。"


十三 摄政
慧空望了一眼跪地的薛盘,转头对向窗外,轻声道:"薛御医可有子嗣?"
薛盘答:"微臣膝下有一儿一女,亦可听殿下随时差遣。"
慧空并不回头,"薛御医忠肝义胆,我自当领受,但我不希望你为国弃家。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如若你们有何差池,尔等家人亦是难过。如今天下,天灾人祸甚多,百姓亦是疾苦连连。我若在此时还不顾及世人疾苦,只想自身社稷江山,那我与那叛臣赵天熙又有何区分。此事等天下百姓一切安稳,我自会再斟酌行事。"
语毕,清风与薛盘皆目光闪烁望定慧空。薛盘激慨,"上天有好生之德,赐予我朝如此通达爱民之明君,实乃我朝之万幸万福。"
慧空忽又转过身,望向清风,问道:"清风,我师父可否安好?"
清风不料他会问这个,微微一怔。然,清风的微微一怔,却让慧空心底又一沉。清风却只是说"微臣未见过法心师父,不知其是否安好。"
慧空静静地看着清风,少倾,道,"清风,你可姓萧?"
清风垂首,薛盘也听出端倪,于是对向清风急道,"清风,凡事不可隐瞒殿下。"
清风沉默片刻,才道:"法心师父已经圆寂了。"
慧空背窗而立,整个投在阴影之下,看不见表情。
许久,再次启唇,"是皇上?"
清风未答,只微鞠一躬。
临出门前,又转身将一玉镯放于桌上,"臣在粮铺老板处见到这个,便又行拿回了。"
阴影下的慧空,依旧未言,只静静地望着桌上的一方玉镯。
翌日,朝堂上,翼王携慧空,同登上龙椅,并肩而坐。朝中百官皆惊,瞬间非言流语,议论纷纷。鄙夷的,冷漠的,惊艳的,欣慰的,一张张脸谱,众相百生。
翼王坐定,往下扫视一圈,威严措词,"从今日起,慧殿下与朕一道参政摄政,慧殿下所言即同于朕所出。各位卿家有本奏来。"
皇上一语定江山,下面寂静一片。少倾,武将付南闰上前,"皇上,各省所征兵数都已经齐全,再过十日便可到达皇城,听候编排。不知皇上何时起兵?"
翼王正待发话,慧空转头对翼王,"皇上,可否先听我一言,再做决定。"翼王只是点头。
慧空对向武将,问道,"将军,所征士兵可都是自行愿意的?"
付南闰鄙夷地看了一眼慧空,只作不答。翼王敲敲龙椅,甚怒,"付将军,如实答来。"
付南闰便道,"既是民,便是国家的,如今国家需用兵,自当为国捐躯,哪有什么自不自愿。"
慧空颔首,"听付将军所言,也知将军定是忠贞义胆,以国为重之铁血汉子。吾亦是敬重尔等之刚烈性子。然,攘外必先安内,民是国家的,也因此民乃国之根本,若民生不稳,国之根基亦是难固。"
付南闰见慧空并未为难自己,反赞,只觉尴尬。点头称是。慧空续道,"如今,天灾频繁,洪水横流,房屋倒塌,田地被淹,五谷不收,百姓生存于水深火热之中。朝廷如今不帮,反倒强征壮丁。打战所需的便是后备资源的强劲,才可以常胜。若没有粮食,再多的将士又有何用?若以付将军如此铁血砧骨,豪情壮志,却因此而毫无发挥余地,实为憾事。"
慧空再次转向翼王,"还请皇上收回皇命,谴回所征士兵,放其回田耕种,待来日,民丰食足,再行征战。"翼王不想平日温文儒雅的慧空, 竟有如此宏才伟略,不觉心下欢喜,即刻点头答应。
慧空再次转向众臣,问道,"治灾安民由何人负责?"
方才的一番言论,让百官对其之前的想法都有所改变。工部尚书刑封席上前,"臣,刑封席,叩见慧殿下。"
"洛阳遭受特大水灾,刑大人可有想到什么方法?"
"微臣这便谴派人,到洛阳填土筑堤,堵塞漏洞。" 刑封席忙上前,说出自己的策略。
慧空摇头,"吾曾经阅过北魏时郦道元所著之《水经注》,大人之法或许可以抵一时之灾,但难以持久。治洪需治其源头根本,具体方法还请刑大人率工部各位大人再行斟酌。若有需要亦可到民间寻找有此擅长之人,到源头细行查探,方可寻得最佳策略。"
刑封席不曾想他对此道亦是知之甚多,连忙点头称是。
慧空又再行说了些兴修水利,鼓励耕种的策略,并谴派具体人士,分批负责。又建议翼王,招收人才,但非局限于科举考试。但凡有一技之长,可为国效力都可自荐,一旦建了功勋,不论出身,亦可封官,受朝俸禄。
而对于大皇子派余党的家眷,慧空亦是希望翼王放其归家,善待他们,只需禁止他们出城便可。因为在慧空看来,当时这些余党虽逃脱,但定会谴人进城打探自己的家人是否安好。至时也可以让其家人劝其归降。
一场早朝下来,众大臣见慧空不但心胸坦荡,性情善和,亦是才情策略,样样精通。皆是刮目相看,佩服至深。翼王更是高兴地尾巴都翘起来了,昂首傲气地拉着慧空,朝玉清宫走。
不过,翼王高兴没有太久,慧空说了一句话后,他的尾巴就再也翘不起来了。
慧空说,"你以后每天撰读两个时辰的书籍,经史子集四书五经皆要熟读,倒背如流。"


十四 丰收

翼王现在很郁闷,很很郁闷,想倒苦水却找不到人。
小七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不用说了,每次看到他一副悬梁苦读的模样就跟偷了腥的猫似的,一脸贼笑。清风现在已是左翼宰相,国之初定,里里外外一大堆事,压根就没空理他。
眼睛转了转,又情不自禁地转向书房另一端,那个正在潜心与几位大臣共商国事的人儿身上。
慧空虽看上去温文尔雅,做事却说一不二,为人为事亦是细心周到。但凡每出新生方案,都 必须和相关的大臣共同细心研究,再行谴派相关人士,就地勘察,直至确保无疑,才定夺,颁发施行。如今的慧空已深得众大臣的钦佩与喜爱。
也正是他的这种兢兢业业,这几个月来成效显著,各业百废待新,长安街上丐儿也明显的减少。再过几个月便又到秋收季节,但同时也是秋季洪讯的季节,因此现在慧空亦是很紧张这个关键时期。虽说经过那么多个月的奋战,但此成效只能是在下一次洪讯期才能看见。下次洪灾会在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但慧空还是颁下皇榜,着各地严加戒备,未雨绸缪,以便到时洪灾能减少到最低的祸害。
翼王痴痴地望着那人儿,认真的男人,魅力是最最了不得的,况且那人还是那么晶莹剔透的美人。慧空如今的乌发已及肩,翼王为此又扑在制玉房三天。现在慧空的乌发轻挽,在头顶盘了一个髻,上面便插着那根同样精雕细酌了二龙戏珠的玉簪子。
翼王的角度,只看见慧空的侧脸,如玉雕成一般的脸庞,肤若玉雪,挺鼻薄唇, 唇色水淡,修眉入鬓,长睫如扇,眉睫皆如墨染。翼王正看地痴痴皑皑,慧空一个冷眼横扫,转头对向他,"皇上,可有更好的法子?"
翼王"啊?啊??"了两声,赶紧扔下手中的孔夫子,跑到慧空面前坐下。忙道,"朕也赞同,到时先行上山躲避,把人员伤亡减到最少。"
此话一出,几位大臣同时叹气,转头自动忽略他。清风咳嗽了两声,说,"皇上,臣等现在所议的乃是陕西一些盗匪,占山为王,朝廷如何处置之问题。"
翼王又"啊?啊??"了两声,抓抓脑袋说,"剿"。
慧空轻叹一息,道,"皇上,我认为当时之所以盗匪纠结成群,乃因百姓过于疾苦而逼,朝廷应招安才是,亦可为朝廷多增加些兵力。"
翼王脸一红,尴尬道,"就按玉儿的意思吧。"e
后面近一个月,翼王都神神秘秘,稍一有空隙,便没影了。慧空问他,也只神神秘秘地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某日,翼王一脸欣喜地拉着慧空,说带他去看惊喜。行至御花园门口,翼王孩子气地转身对慧空道,"你先闭上眼睛。"
慧空早已闻到空气中熟悉的幽香,便猜到里面是什么,难怪他把御花园关了半年,就是不让人进。但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由着他带着自己进去。
被带着走了一段路,翼王停下,立于慧空身后,轻轻贴在慧空耳边说,"玉儿,可以睁开眼睛了。"
慧空缓缓地睁开眼睛,虽然早已猜到是什么了,但见到这样的景致还是微微怔住。御花园内,奇花百草全然不见踪影,所有平地之上,皆是一片片的淡紫色花株。衬着花园内的湖山湖水,亭台楼阁,半堤花雨,半堤仙。一面清湖,三面花地。花株重重叠叠,色淡粉娇嫩。
慧空明眸微湿,走上前,玉手微抬,掌心轻轻抚过花穗。翼王上前,从身后轻揽住慧空的纤腰,挤挤挨挨地把头搁在慧空肩上,"喜欢吗?半年前我就开始准备了,可能是技术不行,晚开了近两个月。"
扳过慧空的身子,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自然是比不上谷中的一片自然景致。但我还是希望你看到心情能更为开心些。"
然后,搂住他的肩膀,将他抱入怀中,"玉儿,我这么自私,这样强留你在我身边,你恨我吗?"
慧空只是不言语,在翼王怀中轻轻地摆了摆头。两抹相贴的身影静静地立于淡紫花株中,青天紫地,交相辉映。
转眼几个月,秋收开始,稻田一片片的金黄,百姓欢天喜地。而且由于整治有方,加上早有准备,今年的洪水肆掠并未很深。百姓看着一担担的谷子麦子,笑地合不拢嘴。望天长拜,直呼上天有好生之德,有明君如此,实乃百姓之福。也因此在民间有了,"上有翼龙,国运昌隆。下有慧殿,民泰灾淀。"
恰逢其时,亦至翼王生辰,翼王便把生辰之日定为丰收日,在御花园大宴群臣,同日,全国上下,普天同庆。
御花园内,群臣甚少人见过薰草,还是这样一大片的整个御花园。赏着这难得的景致,吃着御厨按着慧空的方法作的软糕。群臣只叹,王母玉宴也不过如此,此景此物只应天上有。
此番丰收,慧空功不可抹,因此自然而然,亦成为宴会的主角,群臣都竞相上前敬酒。慧空虽已留回青丝,但平日依旧吃斋戒酒。然,盛情难却,在加上此次丰收,慧空心里也着实十分欣喜。于是,小酌一小口,以表谢意。无奈,人数众多,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也给灌了不少。
宴会毕,群臣散。回宫路上,慧空脚步已然不稳。翼王见状,干脆腰一弯,两手一捞,打横抱起佳人。慧空挣扎了几下,想要下来,翼王并不理,揽了揽抱地更紧些,慧空只得作罢,一路无语。
进了玉清宫,翼王依然没有放下的意思,只抱着慧空坐在床上,痴痴地看着他。小七识趣地出了屋,关了门。
酒劲已经上来,白玉般的肌肤,渐浮红晕。纤眉微皱,醉眼惺忪,迷迷离离,水淡薄唇微张,佳人暗香萦怀。低头,轻轻吻住水淡薄唇。慧空挣扎了几下,安静下来。于是,胆子大了些,用舌轻挑开他的唇瓣,探了进去,温柔地缠上,轻柔地翻搅。
许久,翼王不舍地退开,怀中人儿微喘着气,胸膛随之一起一伏,两颊已是绯红,水淡唇色亦转嫣红。翼王满眼情欲,试了数次都未能压下心中的燥热,低沉着嗓音,乞求道,"玉儿,给我好吗?"
慧空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只转头不语。
翼王极力装出轻松的语气,"又不说话吗?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但话出口时,声音依旧微微发抖。
喉结微滑动一下,低头含住慧空的耳垂,怀中的人儿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推拒他。于是,试探着,慢慢解开怀中人儿的衣带,慧空轻轻闭目,由着翼王为他脱下了外衣。
翼王心喜若狂,知道慧空是默许他了,激动地唤了声"玉儿"。抬手用拇指内侧轻轻地摩挲慧空的唇瓣,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地厉害 。 之于他来说,这一日,真真实实,的的确确是他的丰收日。
翼王就像个初涉情事的少年,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始。意乱情迷地吻遍身下人儿如玉雪般莹白细腻的肌肤,痴迷地喊着一声声"玉儿"。几次差点失控,但又怕伤了身下的人儿,几次都强行忍住,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微风,床幔雪白,轻纱漫舞。薰草幽香,满室飘散。粗重的喘息声,细碎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飘响在一览幽幽晴空的静夜。
一夜春宵。

十五 和亲
时光流逝,秋来夏往。又是一年秋意正浓,薰草依旧飘香。
御花园,慧空坐于亭间长凳之上,翼王则挤挤挨挨地横卧长凳,脑袋硬生生地挤在慧空的腿上,不肯下来。
慧空望着那一片随风摇曳的花田,轻声细语,"你可知道为何牧羊人只鞭其后者?"
"为何?"
"鞭其后者则全进,若其只知望头羊,则必会丢其后者。如此以来,日久而羊渐少,牧羊人也终究会失去整个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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