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之金花郎————艾汐
艾汐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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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他对言若亲近无论他如何也是不肯的,他对言若虽然没有口出恶言,态度却一直冷淡得很,几乎不跟他说话,言若也很少搭理他。
小艾看着慢条斯理地吃着金花郎做的早餐粥的言若,他偶尔会抬起头,对着眉飞色舞的金花郎微笑,金花郎立即就痴了,只恨不能将他扑倒。
小艾心中恨道,现在看你笑,总有你哭的那一天,花郎哥哥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他不会一直陪着你的。
两人在竹林中的小屋里过了三个多月的神仙日子,朝夕相处,日夜相对,浓情蜜意不知尽时,除了眼前这人外,几乎忘了还有人间。
一天早晨,小艾走进了这里,他稚气的脸上有着与年纪不合的严肃表情,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他一见金花郎就大声说道:"哥哥,快跟我回扬州大宅去吧,师傅他有急事找你。"
当时,金花郎正在帮言若束发,言若每天夜里都被这花样百出的小妖狐折腾得够戗,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总是提不起精神,连最平常的梳洗都觉得无力。所以,金花郎就把这当成闺房之乐,早上起来,言若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他代劳,言若手指都不用抬一下,只要坐着就好。
但是这些情景看在小艾眼里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这人自己没手没脚吗?怎么什么都是花郎哥哥帮他做?连洗脸水也是试好了水温端来,帕子也是拧干了才递过去,是不是连饭也要花郎哥哥喂呢,难道他是小孩子吗?
稍后,三人一起吃早餐,小艾见他们还是各端各的碗,心里才舒服了点。如果那人连勺子都拿不动,他可真要发作了,有娇养成这样的吗?
小艾一直不喜欢言若,主要还是看不得金花郎对他痴迷痴怔,不就是有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吗,怎么就迷他迷成这样了,最近金花郎连家都不回了,只顾着天天陪他。
小艾越想越生气,讨厌看见他们这样的恩爱,他扭过了头,不看他们了。
那男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再美貌也不过几年光景,红颜凋零是迟早的事情,能够陪花郎哥哥几十几百年的人还是自己这样的才行,所以小艾决定自己要耐心等待。
小艾知道自己很喜欢花郎哥哥,不仅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
金花郎本身就有种吸引人靠近的魅力,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他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小艾也知道花郎哥哥现下喜欢的人是眼前这个美如天人的男子,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自己不去跟这人计较,因为这人跟自己根本不能比。
但要他对言若亲近无论他如何也是不肯的,他对言若虽然没有口出恶言,态度却一直冷淡得很,几乎不跟他说话,言若也很少搭理他。
言若慢条斯理地吃着金花郎做的早餐粥,他偶尔会抬起头,对着眉飞色舞的金花郎微笑,金花郎立即就痴了,只恨不能将他扑倒。
小艾无法视而不见,只能在心中恨道,现在看你笑,总有你哭的那一天,花郎哥哥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他不会一直陪着你的。

"言若,我此次去京城协助两位师叔降妖,路途遥远不说,过程必然十分艰险,我那两位师叔被朝廷封为大小圣女,她们都觉得棘手的魔物,一定非比寻常,所以,就算我怎么不愿意和你分开,也不能拿你的安全冒险,你毕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听金花郎这样说,言若从来没有这样悔恨过自己为什么要伪装成这样弱小的人类,就算不想让他发现自己魔王之子的身份,也可以装成跟他是同道嘛,自己也不是不会仙家法术,大爹爹曾经是天上的大神,该教的基本上都教了他。
"请你让我与你同行,无论什么危险我都不怕。"
"言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真的怕你出事。京城现在瘴气很重,很多人都染上了瘟疫,所以两位师叔才会那么着急向我们求助,我不能让你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你在这里安心地等待,事情一完我就马上回来。"
言若见他执意不肯,急得心如火燎,他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功力和修为是都远在他之上的,和他一起去一定可以帮得上忙的。而且他本是魔王之子,什么魔物都奈何不了他,金花郎根本不必为他担心。
他一急之下,居然发怒了:"好!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会去的,不就是京城么?难道我会找不到。"
"言若!不许你胡来!否则,......"这下轮到金花郎着急了,他知道言若说得出是做得到的,他的性子一向烈。
"花郎,你就让他陪你一起去吧。"一旁的金明池忽然说话了,吓了金花郎一跳。
"阿爸?!"这下不仅金花郎吃惊,连言若都有些不解,言若心里一跳,抬眼看向了金明池,暗道:"他为什么会帮我?难道......"
"阿爸,这事不是开玩笑,言若只是普通人,怎么可以和我一起去?"金花郎急得想跳脚。
"你放心吧,言若他不会有事的,我替他算了一卦,言若他,虽是普通人,但是他面相不俗,福泽甚厚,只要你好好的待他,他就不会有任何事。"
言若听得他这几句话,全身一震,自己果然小看了这个其貌不扬的修道人,他应该早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却一直隐而不发。为什么?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对金花郎不利?

这天晚上,金花郎独自一人去找阿爸谈话,他有点不太明白阿爸的意思,他让小艾与自己一同去京城自己还可以理解,小艾毕竟是妖,现在跟自己学道,需要历练的机会,而且他至少有自保能力,可以变化成人形的妖多少还是有点道行的。
谁知道言若一听他们要出门,立即就变了脸色,坚决要求跟着去,然后就出现了前文中的争执场面。最后还是金明池拍了板,让他们三人一同上路去京城。
金花郎嘴上虽然不好再反对,心中却依然犹豫不决,但是他怕再多说,言若就要生气,所以暂时隐忍了。而且他心里也确实舍不得和这人分开。此刻两人正是情正浓时,天天腻在一起也觉得不够,更哪堪相隔千里之外。
金花郎走进厢房时,金明池正在替他阿爹贺新郎运气行功,两人头上都是白气氤氲。
金花郎见阿爹被阿爸护在怀中,一张素颜已不见往日艳色,苍白惨淡,眉目楚楚。金花郎的眼睛忍不住下滑到下方,只见阿爹的衣袍颇为宽大,现在还看不出异常。
他几步走上前,坐到了床边握住了阿爹的手,将自己手上的真气一丝丝地度给了他。
一会,贺新郎终于觉得心胸不再翻腾,便睁开了眼睛,轻轻说了一句:"花郎你来了。"
金花郎笑微微地道:"阿爹,小弟他又不乖了是不是?等他出来我打他的小屁屁。"
原来,事隔十多年后,贺新郎居然又再次怀孕,让所有人都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刚回家的时候,金花郎听阿爸告诉自己这个消息,颇有点不能置信,现在看见阿爹的样子,倒不怀疑了,阿爹一向飞扬跳脱得很,什么这样萎靡老实过,可见怀孕对他实在是个负担。
接到两位侄女请求支援的信后,金明池本来也想去京城看看的,后来却决定让金花郎代替自己去跑一趟了,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贺新郎,男性的妖狐产子颇为危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远门。
贺新郎怀孕初期反应很大,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一吃东西就吐得很厉害,几乎不粘水米,一个月不到就瘦脱了形。
金明池心疼得厉害,天天用安神养胎的药给他补着,最近才稍微安稳了一些,慢慢地可以吃下点东西了。
其实,这一次的怀孕完全是个意外,贺新郎自己也不想的,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可想,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堕胎也是很危险的,痛苦难免,性命堪忧。
而始作俑者谁也想不到,竟是金明池新收的弟子--小艾。
看着贺新郎日见消瘦的面容,金明池又一次在心中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把那些银莲花的花籽全部扔掉。
银莲花的花籽可以使得男性妖精跟人类妇人一样怀孕生子,当年生下金花郎后,还剩下了一些,本来是要扔掉的,却因为花籽有一种世间难觅的异香,被贺新郎拿来做成了一个大香包。他一向自恋又臭美,觉得这香用来熏衣最合适不过,就把它放在柜子里。
金明池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想到贺新郎不会再乱来,他那么怕痛的人一定不会再做傻事,也就没说什么了。
小艾是草精,对植物香气最为敏感,他曾跟着花精学过酿酒,手艺还不错。
有天,他无意中走到师傅的屋子附近,闻到了一股异香。这香他在贺新郎的身上也闻到过,若有若无,不如这屋子里的浓厚。
因为在来这里之前他从来也不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他一时好奇就走了进去,然后在屋子里找到了那个香包。
他一发现是花籽的香气,就起了酿花露酒的念头,这个香用来酒引最好不过。等酒酿好了后,他想用来孝敬师傅两口子,感谢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于是,意外发生了。金明池喝了那个酒后倒没什么事,他一向是处于上位,贺新郎却十分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再次怀孕。他大吐特吐,什么也吃不下,心里郁闷又恐惧,十多年前那痛苦无比的产子还留在他的记忆里,说不害怕是假的。
几天后,他慢慢地想通了,如果再有一个象金花郎这样可爱的孩子他也愿意接受,毕竟孩子是两人爱情的结晶,既然来了就好好的爱吧。
所以,当金明池说要想办法弄掉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死活也不依,后来发现他的身体不适合堕胎,两人才停止了争执,一心一意地为这个孩子的来临做准备了。
为了让贺新郎觉得好过些,金明池每天晚上都帮他运气行功,把自己的真气传给他,这样他的精神也会好些。有自己在他身边照料着,他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象上次那样受太多苦的。
金花郎见阿爸小心翼翼地侍侯着阿爹睡下,而阿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是堪忧,一躺下就昏睡过去了,看起来虚弱无比。
他轻声地问阿爸:"当初生下我的时候,阿爹也是这样吗?"
金明池回头看着他,好一会才道:"你阿爹是男性妖精体,以男体产子本是逆天行事,痛苦是难免的。你是他期望已久的孩子,他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怀上你的,他很爱很爱你,为你受再多的苦他也不曾后悔。所以,你不必想太多。"
金花郎一时心情激荡,走过去轻轻地伏在了贺新郎胸前。
"花郎,你是我和你阿爹最重要的孩子,所以此次去京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们太担心。"屋外,月明星稀,父子两人悄立树下。
"阿爸,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平安归来的。"
"恩,我对你有信心,只是小艾和言若,你也要好好的照顾,他们也不能有事。"
"知道了。......阿爸,我有一事不明,小艾也就罢了,言若只是个无自保能力的人类,为什么你会同意他的要求,让他与我同行呢?"
"怎么?你不喜欢他跟着你?"
"当然不是,我,我也不想离开他的,只是,我怕他出事。"
"怎么?你不相信你阿爸的卜卦术?只要你好好待他,他就没事。"
"我自是要尽力照顾他周全的,但是卜卦一术也不是万无一失,我害怕......"
"花郎!我想问你一句,你知道言若他是谁么?"
听到阿爸这么问,不仅金花郎吓了一跳,连躲在暗处的某个人影也是心里一紧。
(十)


"阿爸,你为什么这样问?" 金花郎不解。
"你爱言若吗?"
"爱!我爱他。"金花郎微笑。
"那他到底是谁?是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吗?你终于找到他了么?"
金花郎忽然一震,呆怔在那里。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爱的那个人他是天上的神仙,虽然你记不得过去的事情,可是你的梦中人并不是言若,是么?"
金花郎依然沉默不语。
"你一直孜孜不倦的修炼,为的就是有一天到达那个人身边,那么,现在的言若对你而言,他算什么?"
"阿爸......言若他,真的很象我梦里那个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以为就是他。后来,我清醒地知道,他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可是我也无法不留恋他的身边,我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是爱的错觉吧,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好象真的得到了那个人,我很开心。"
"可是,你这样对言若公平么?把他当那个人的影子?或者是替身?"
"阿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这些的,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这样他也不会不快乐。"
"如果有一天,他容颜老去,完全不象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你要怎么办?又或者他还未老去,你却已经得道,他一个人被孤泠泠的留下来不是很可怜么?"
"阿爸,你是在责怪我么?可是我现在爱他是真心的,我不能放开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已不再爱他,离开也是必然的吧。世人都是如此,合则聚,不合则分,聚散终有时,不是么?"
"金花郎!"忽然听阿爸这样大怒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不禁吃了一惊:"阿爸!"
"一开始你就准备这样对待言若么?聚散你都无所谓,是不是?你这样还敢说爱他?你对他就无半点真心么?"
"阿爸,如果你只是担心我会抛弃他,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他在这世上一天,我就是他的,他也是我的,我会一直把他当今天的言若。毕竟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而且修仙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道,就算象我这样的努力也说不定是虚话一场,如果真要飞升,我也可以等他到百年之后。......阿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言若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和我完全不同,如果我真的爱上他,他亡去了之后,我又该怎么办?再去哪里寻他?我不是也很悲惨么?"
"你倒是考虑得很清楚嘛......花郎,你果然还不懂什么是爱。如果真正爱上了谁,不会如此计较,你只会用心去体会所有的悲伤和喜悦。希望你不要犯和我当年同样的错误。"
"阿爸,你当年......?"
"当年我和你一样,也只想着眼前的快乐,没想到对方的真心,结果,害你阿爹为我吃了很多苦,我心里一直悔恨至今,我,不希望你以后跟我一样痛苦。......还有,如果你感受到言若的真心,请也用真心去待他,好吗?我言尽于此,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金明池就转身就了房间,留下金花郎独自站在外头,半天没有动静。他感觉阿爸对自己的失望,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月落星沉,晚风细细,所有的人都已经沉睡后,花园里的池塘边,一白衣如雪的长发男子正静坐在水边仰望着星空出神,面色忧郁。
一会,金明池来到了池边,他一见那人便走了过来:"言若公子,你早间时约我今夜三更在此地相见,不知有何见教?"
"今夜里,你和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言若转头看见是他,站了起来。
"言若公子,你不必太往心里去,花郎他需要的也许只是时间而已"
"你真是个好人,我本来来这里是想试探一下你对我到底知道多少,现在,我却只想谢谢你。"
"公子言重了,你对花郎的心意我很感激......"
"感激?你不怕我对他不利么?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言若依旧眼睛明亮,声音轻柔。
"你若是想对他不利,就不会费这样多的心思,也不会等到今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公子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孩子吧?承蒙公子错爱,居然一直惦记着花郎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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