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之金花郎————艾汐
艾汐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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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伤到你自己!"虬象是想到什么,忽然脸色一凛,一把抓住了言若的手。
言若心虚地笑了笑,甩开了他的手并移开了眼光:"都跟你说了没问题的,你别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么?若真是我想错了那就好了。答应我,绝不可以胡来。"他越想越有点担心,这人如此的迷那小狐狸,不知道会不会犯糊涂。
"知道了。......啊,碧姬姐姐,你来了?"看见那袅娜的绿衣女子正在此时走进门来,言若大喜,犹如看见救星般,他跳下了矮塌就迎了过去。
"你快躺下,爬起来做什么。前几天我听金公子说你身子又开始不舒服了,有些担心呢,今天特地叫人给你熬了点人参汤,你快喝了吧。"
"姐姐,你对我真好!"言若对这个女子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在这个女子身上,他体会到了人性的美好,也因此喜欢上了人间界,人间还是好人多。
"言若是姐姐现在最重要的人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昨天来的那个金公子年纪轻轻的居然还会医术,真叫人想不到。你能够认识他也真是缘分呢。......他说过,今天还会来的,是不是?"说着说着,绿衣女子的脸上竟有几分期待,看得言若心中莫名不安。
一旁的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了一声:"金公子人真的很不错呢,性情温柔,模样也俊,碧姬姑娘好眼光啊。"
绿衣女子脸上一红,啐道:"阿虬你在胡说什么呢?他那样的人岂是我可以肖想的,偶尔见一见也就罢了。"
"他和我家公子的缘分不浅,而且现在他答应了替言若治病,一定会经常来这里的,姑娘若是想见随时都可以见。"
"真的?他真的答应了替言若治病么?那可太好了。"
"是,言若的病除了他也没人治得好,你且看他如何妙手回春吧。" 阿虬外表象个粗人,此刻脸上竟有些似笑非笑,看起来莫测高深。
"他真有这样厉害,那......"绿衣女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言若闷声打断了:"姐姐,我累了,你和阿虬都出去吧。"
绿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言若,你的脸色不是太好呢。"
虬道:"许是真累了,我们还是走吧,让他一个人歇会。"
等两人一走出房间,言若就郁闷无比地扑进了床上的被褥里,心想,小狐狸看起来是最不象妖精的妖精了,怎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迷他呢,万一他又喜欢上了别人,可怎么办呢?碧姬姐姐是少见的灵慧女子,她要是真心想跟自己抢人,那......
他独自一人心神不宁,越发地想知道小狐狸现在在做什么,难道又在陪那只艾草精?诺儿有点后悔没把自己那面魔镜从岛上带出来,因为大爹爹说,现在他和小狐狸都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要学会用心看,用心去判断,而不是用眼看,用眼来判断,所以他不能再依赖魔镜了。他当时觉得大爹爹说得有道理,就听了他的话。可是现在,他有点想念陪了自己那么多年的镜灵了。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看见虬又走了进来,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你的小狐狸来了,你该高兴了吧,快去准备准备,他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今天这么早他就来了?"
"哼,可见他还真是惦记着你的病情呢,你倒是用对了方法。"虬一说完就甩门而去。
"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他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是我现在这样的情形吧。啊!我应该怎么做呢?对了,我的病还没好了。"想到这里,他眉头微微一皱,有几分犹豫地将手按在了自己胸口。
门碰地一声就打开了,言若忍痛抬起头来,眼前一瞬间有几分模糊,似乎来的人是虬呢,幸好是虬。
虬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前,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他颤声问道:"你在做什么?......你,你居然自伤心脉?"
"阿虬,你听我说,只是很轻微的伤,没什么的。"言若已经是满头大汗,依旧惨白着脸急忙忙地向他解释。
"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的愚蠢......你难道就不疼么?"说到这里,虬觉得自己的心也抽痛起来,这个他爱如珍宝的孩子,竟为了那小妖自残,他难道疯魔了不成?为了缓解胸口那疼痛,他不由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踏前一步道:"你别逼我动手。"
"虬,不要......"言若知道他的意思,一着急力气全消,顿时软倒在地。虬大惊之下几步就抢了过去扶起了他,言若趁机拉着他手臂哀求道:"你不能这样做。"
"我能的,你知道我能!"
"是我小爹爹授意你的,是不是?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小爹爹说过,要是那人让你受苦,就要我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所以,你最好再别做傻事。......我怕我有一天真会杀了他也说不定!"
"求你!不要!我再不会了。求你别动他!"言若吓得不轻,一张脸孔更是雪也似的苍白,看起来又惊又痛。
见他如此惊慌,虬怕他更加难受,不得不安抚他:"你若是乖乖的听话,我自然不会动他。"
"我听话!"
"恩,这才乖,你放心吧,我不会无缘无故伤他的。"
得到了他的保证后,言若松了口气,头一歪便晕倒在他怀中,他早就支持不住了。
"金公子,言若正在等你呢。......言若,言若你怎么了?"领着金花郎进来的绿衣女子一见房中的情景就吓到了,她立即冲了过去,速度比她更快地却是她身后的金花郎。
"给我,我来看看他。" 金花郎伸出手,准备抱过言若,却被那蛇发男子理也不理地避开了去,那人径直走到床边,将怀中人儿放下躺好。
身体一挨到床上,言若就醒了,他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然后睁开了一双雾煞煞的夺魂美目。
金花郎看见他的手依然被那蛇发男子握着,他却一点也没有想移动的意思,心里忽然有些怪怪的,暗想:"他们主仆的感情果然是很好呢。"转过头又见那绿衣的花娘一脸忧虑之色,想起那时候言若为了她不顾自身安危,伤了人就跳水,他一定也很看重这个姐姐吧?可见他并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种人呢,他对人虽然冷淡,却不是对谁都冷淡,他也有想依赖和想保护的人呢。想到这里,金花郎竟有几分不安,只是一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不安。
金花郎走过去替躺着的言若把脉,这次那叫阿虬的下人倒是很自觉地让开了。一会,金花郎按着他的是手腕簇眉道:"言若!你的病情好象比前几天更加严重了,怎么会这样呢?我昨天都觉得你已经大有好转了的。"
言若一愣,立即不着痕迹地拉回了自己的手:"我这病就是这样,忽好忽坏的,很多郎中看了都觉得奇怪,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找不到有效的医治之法。"
"原来如此,既然是顽疾,要想医治好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言若!我想留在这里观察你的病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言若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显然是吃了一惊,他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好"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却听一旁的阿虬道:"公子,我们自己在这里就寄人篱下,怎么好再留人。"
碧姬姑娘却笑道:"无妨!就说是我的客人,留个几天也说得过去的。"
言若一听,心里便有几分不舒服,正要说话却听虬忽然一拍手:"如此甚好,金公子歇在姑娘房中应该就没人说什么。"
他此言一出,另外三人都是吓了一跳。
碧姬姑娘姑娘的脸立即红了,虽然是久历风尘,女人在自己心仪的男子面前还是会难为情,她心里亦有一些期待,便偷眼望向那人,想看他怎么说。
金花郎也有几分愕然,他没想到这里既然是青楼,宿花眠柳自然最是正常不过,可是他原本并不是这个意思,对这样的提议自然不会附和,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愣住了。
言若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居然大咳了起来,成功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八)


"言若!你怎么了?你还好吧?"三人都围了过来。
"......我,我没事,金花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却屡屡受你恩惠,实在是无以为报。......我不想再欠你更多了,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请回吧。"言若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劲才说出这几句拒绝的话,感觉心中暗淡之极。
言若知道虬此刻一定在心里偷笑,他就想破坏自己和小狐狸的单独相处,这下总算如愿了。
一旁的金花郎乍听了他的话,犹如被人甩了一巴掌,忽然就怔在那里了。看见他如漆的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自己不动,言若心里一跳,顿觉不妙。
金花郎脸色苍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在赶自己走,原本以为在他眼中自己多少跟别人不同,没想到此刻他竟说出这样冷漠无情的话来,一时胸中气血翻腾,只想扭头就走。
震惊之余,金花郎也在仔细回想自己和他一向的相处,言若看起来并不讨厌自己,却也没有很在意自己,每次来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欢喜的表情。要走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挽留,一向是任自己淡淡地来又淡淡的去。
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人?只是一个帮助过他恩人?只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好人?
他好象从来没对自己敞开过心扉说过什么,也没问过自己的情况,可以说对自己毫不关心。甚至,自己在他面前无论如何软语微笑,他也从来不会回应自己一个笑容。
本以为是他跟自己大师兄一样冷情,却发现他对那叫虬的男子和他的碧姬姐姐却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虽然只是细微的不同,但是他感觉出来了,言若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们,而对待自己的时候,他偶尔会有刻意的冷淡。
自己在他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外人么?难道一开始就是自己会错了意?想到这里,金花郎犹如被一桶冷水当头淋下,身体从内到外凉了个透。
"我本以为我们是朋友的,原来,是我自做多情了。" 金花郎从怀中取出他一直贴身放着的红玉果,慢慢地放在了桌上:"这个还给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当初希望我收下它,也只是不想欠我什么,对不对?......可笑我还真以为你想和我做朋友呢,那不过是你随口客气而已,我却当了真,还眼巴巴地寻到了这里。哈哈,萍水相逢信有缘,我真是可笑,天地间哪里有这样浅易的缘分呢,所以,你我终究还是陌生人。"
言若被他话里的沉重给吓到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碧姬急忙地替他解释道:"金公子,言若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说这里不方便留客而已,你不要误会。"
金花郎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着的言若,心里更加的失望:"言若,真的很高兴呢,那时你说有缘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所以,我找到了这里,并且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我是真是觉得跟你投缘呢,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一直不能忘••••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你其实并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打扰你的生活,是不是?"
"金公子,你真的误会了。"绿衣女子又着急地喊了一声,拉了拉言若的袖子,言若却依然呆怔在那里,眼睛里似乎什么情绪都有,又看不分明到底是什么。
"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金花郎难堪之极,掉头就走。
"你不要走!"看见金花郎转身而去,言若脱口而出,直觉想奔过去拦他,却被虬拉住了。
虬低低地劝了一声:"言若!别冲动。"
金花郎看着他们两人拉扯,不知怎么地一股无名火起,他冷笑道:"看见不想搭理的人总是在自己眼前出现一定很烦吧,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形了。"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碧姬很吃惊地发现,此刻,言若的眼角竟有一滴泪珠悄悄地划落,脸上浮现出一种她看不明白的似乎是很不甘心的表情。
忽然,她看见言若一把就甩开了虬的手,怒吼道:"别再跟着我,也别再管我的事情!"说着,他就冲了出去。
碧姬看着阿虬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一副受了很大的打击的模样,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她安慰道:"他是小孩子心性,说过的话做不得准的,一会他的气消了就没事了。"
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不是的,你不明白,言若他一直很讨厌我,更讨厌我一直跟着他,他只喜欢那个人......。"
"不会的,他......啊,糟了!" 碧姬惊得花容失色:"刚刚言若出去的时候没有忘记带帽子,是不是?"
听了这话,虬也变了脸色,立即转身奔向了门口。
两人都知道言若一定是追人去了,但是他情急之下,还会记得要隐藏真实相貌的叮嘱么?他那样的相貌一出去,从此这回春楼一定是再无宁日的。

自己从一开始被他的外貌吸引,魂不守舍,片刻不能或忘,到后来知道了他的事情,为他的身世所动,怜惜他多受苦楚,自始至终都想着要和他亲近的。金花郎心想,既然有缘见着了这个人,无论如何是不能错过了的。
而言若对他似乎也有好感,金花郎非常想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保护他,才会提出刚刚那样的建议。
可是现在,金花郎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一相情愿,言若他并没有同样的心情,他甚至不想和自己亲近,否则他不会拒绝得那样干脆。想到这里,金花郎心里的难过几乎无法言表。
第一次见到他,金花郎就有心魂俱销的感觉,两人再次见面后,金花郎发觉自己对他的感觉不但没有淡化,反而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更加的深刻了。一来是因为他那张酷似故人的脸,二来还有他病弱时的态度,他那样单纯地相信着自己依赖着自己,实在是太过可怜可爱了。
把身体单薄修长的弱美男子揽在怀中的那一瞬间,金花郎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苏醒,那是自己沉寂已久的真实感情,内心已经不再平静。
人人都说金花郎爱笑,说他的笑宜人,如同春风拂面,会使草木有情。可有谁知道,他的笑容里其实并没有温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的笑已经成了面部的一件小摆设,从没有到心眼里去。
那只无忧无虑爱笑爱闹的小狐狸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的金花郎虽然还有情绪浅浅地浮在外头,里头却已经是无晴也无雨,内心空虚的他只想着如何提升功力,好早日羽化成仙,尽管他知道这希望很渺茫,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劫难才可以。
可是那天,当他看见言若毫不犹豫地吃下那颗七味仙草定心丹时,他笑了,他真的觉得高兴,因为他觉得言若也喜欢自己,否则不会这样的信任自己。
他想,为了这个人也许可以歇一歇脚。日日夜夜的做梦,不停不歇的追赶,他其实已经很累了。人类如果不修道的话,命长不过百十年,言若的寿命对于自己漫长的修仙岁月不过是弹指间,暂且陪一陪他,互慰寂寥吧。
他喜欢言若的容貌,喜欢言若的清冷,也喜欢言若的单纯。相处的时间虽然短,他已经看出言若的爱憎很明显,不喜欢的人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而他肯让自己接近,自己对他是不是也有些不同呢?
自己也许不应该那么冲动,言若后来不是也叫自己不要走了吗?
金花郎听见了言若的挽留也没有停下脚步,是因为他一看见言若和那叫阿虬的下人眉来眼去就忍不住心中恼怒,明明是个下人,却似乎有决定言若行为的权利,他们之间的情谊太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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