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上的壮丁(男男生子)————弄简
弄简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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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凌田能开口的喜悦与这称呼所带来的悲哀相比黯然失色。
"田,叫我珏。"捧起凌田的脸轩辕珏尝试著做一些改变,只是凌田茫然的表情揭示这一切全是枉然。"皇上,您......"凌田艰难地动著腿,伸出手想要扶轩辕珏起来,却一个重心不稳压倒了轩辕珏。"田...不要叫我皇上..."求你......托起凌田的脸,轩辕珏不介意这样别扭的姿势,反而有种莫名的感动。"皇上,对不起......"凌田挣扎著起来,尽管那条残腿不堪重负地发著抖,那他仍用力的支撑著自己,想要站起来。
轩辕珏,坐起身,扶起凌田,失神地看著他。"谢皇上恩典。"凌田讷讷地道著谢,仍执著於那个显示身份的尊称。轩辕珏不住地後退,眼里满是失落和受伤"不要叫我皇上,叫我珏!"真的,叫我珏。
凌田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不,您是皇上,您不是珏,不是......"你怎麽会是珏呢?珏穿著白衣,长发飘逸,站在船头,美得很。珏才没有你头上的那顶看起来好尊贵的冠,珏他总是笑,才不会像你一样眼眶红红的呢。凌田坚持。"田,我是珏...我是珏啊。"抓住凌田的手,疯狂地摇著"我真的是珏啊...田..."见凌田一脸的否认之色,轩辕珏几乎绝望。
凌田偏过头呆呆地看著轩辕珏。你真的是珏?如果不是,为什麽?长得那麽像?一样细长的眉毛,一样漂亮狭长的凤目,一样白皙的皮肤,一样小小的嘴唇,一样漂亮的身段,真的是珏吗?凌田开始动摇了。如果是珏的话,为什麽?为什麽这样陌生?皱著眉头无意识地喊出声来"珏?"
轩辕珏似乎有了希望,猛地抬起头来"田...你认出我了?"忽略了凌田满脸的疑惑,完全沈浸在被重新肯定的喜悦中。
"田......"凑上前,忍不住攫住凌田的唇。他从来不知道被肯定的感觉这麽好。
"呜......"被眼前君主突如其来的吻搅得措手不及,想要推开却又有些舍不得。
嗅著眼前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凌田更疑惑了:我的珏呢?到底在哪?疯狂的纠缠著凌田的舌头,汲取著对方的蜜汁,轩辕珏痴迷於眼前这个人的味道,他想这个人的体温想到几乎发疯。等到轩辕珏结束掠夺般的吻时,凌田早已不省人事。"田..."意犹未尽地舔著嘴角却意外的发现凌田的昏厥,顿时从天堂摔入地狱。"来人!传太医!"急匆匆地传著太医,避开宫女的手,亲自抱著凌田,轻轻地将其放在床上,然後退至一边,静静地看著太医诊治。
"如何?"见太医眉头深锁,轩辕珏更著急了。该死的,自己怎麽就会把持不住的呢,暗自懊悔。
"恕臣直言,凌大人的昏倒可能是因惊吓过度造成的,换言之,只要过些时辰就会醒来,只是......"担心地看著轩辕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想死就快说!"轩辕珏的耐心快被磨光了,什麽贤明爱臣对於此时的他来说都是屁话。"只是凌田大人的腿骨尽折却再不重接,就回天无力了。"太医顿了顿又继续道"接骨需夷越进贡来的‘缎莲'此药万分名贵生在陡峭的悬崖之上,百年才孕得一株,皇上您......"似乎断定轩辕珏舍不得,太医不再出声。

"嗯...那又怎麽样..."无所谓地回答著,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凌田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轩辕珏的真正舍不得的并非"缎莲"而是舍不得让凌田再受一次皮肉之苦。"大概是什麽时候施行?"轩辕珏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这,若皇上您同意那明天就可施行了。"虽讶於轩辕珏的大方,但仍不敢造次多说一句便如实禀告。"这麽快?"轩辕珏皱起眉来。要凌田在短期内再受一次苦,他真得不愿意。但纵然有万般不舍,也只好如此决定了。
"那好吧,你回去好好准备,明天清晨便进宫。"轩辕珏吩咐了一番,便挥了挥衣袖示意所有人都下去。"臣、奴才、奴婢告退。"随著一阵答应,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
"田。"踱到塌边轻唤出声,轩辕珏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只一声却意味深长,复杂万分......"不要有事。"重重地握住凌田的手,不在乎没有人回答轩辕珏仍继续著只有一个人的言语。
後来有宫女说那晚的盘龙殿整夜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压地很低的抽泣声,有人猜测是鬼神之声,不过这事实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翌日後宫一改往日的清早的冷清,从盘龙殿出出进进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整个後宫的气氛热火朝天却紧张得异常。"田,你冷静一点,一会儿就过去了,乖些。"抓住凌田狂乱挥舞著的手轩辕珏细声安慰著,却未起任何作用。凌田还是恐惧地看著太医手中的金棒瑟瑟地发著抖。"乖,别怕。"看著凌田惊恐万分的模样,轩辕珏不住地心疼却也只好拍拍凌田的肩以示鼓励和安慰。虽他轩辕珏贵为君王,但这种事情即使他不愿意也不能改变半分。"呜...啊..."凌田张著嘴发出嘶哑的叫声,拼命地往後退著。
"皇上该开始了。"太医咽了咽口水,手心已经冒出冷汗来。毕竟对方是皇帝的人,纵使他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嗯。"点了点头,轩辕珏移动至一边,一旁的宫女立刻围上来将凌田按住,用布条绑住他的手以此避免凌田挣扎过度伤了他自己。
"田,忍一忍很快就会没事的。"理了理凌田凌乱的发轩辕珏尽量将语气放得很柔和。
"皇上请多和凌大人说说话,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太医绕到一边,轻轻地坐下,一手扶住凌田的脚,另一只手高举金棒随时准备断骨。"田,你想知道小儿小时候的事吗?"轩辕珏俯下身子,利诱似得眨了眨眼。他有足够的信心,凌田对这个话题绝对有兴趣。
果然如其所料凌田停止了挣扎,有些期待地望著轩辕珏。
"想知道吗?"见凌田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轩辕珏递了个眼神给太医"就是啊...骁儿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轩辕珏的语速很慢,眼睛焦急地盯著太医手中迟迟不落的金棒。
"曾经打破了西域进贡的花瓶,不过...他很聪明地...找了个借口...而且..."轩辕珏一字一句地杜撰著一个故事,凌田听得几乎著了迷。太医顿了片刻,便重重地敲下了第一棒。
凌田清楚的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疼痛随著神经深入大脑皮层刺激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凌田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就昏厥过去。
"别打了...别再打了!"轩辕珏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出声阻止。
"皇上,来不及了,若现在放弃,凌大人将永远卧床不起,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太医不等轩辕珏作决定便坚决地敲下第二棒,即使这个君主会杀了他,但是做为一个大夫他必须这麽做。

"啊..."凌田抽搐了几下,清醒所带来的是无边的痛楚.骗我!又骗我!我恨你!恨你!恨你!凌田死死地盯住轩辕珏,发出悲怨至极的呻吟,那悲怨却在第三棒下化作了求饶示弱。别这样对我,疼...真得很疼...
第四棒...第五棒...
凌田已完全没有了力气,只是睁大著眼睛,纵然张大了嘴也发不出声音了,汗水、泪水流得满脸都是。
轩辕珏转过头去,低下头,胸口闷得很几乎喘不过气来,伸手想要擦干泪水却无奈越擦越多。谁能告诉我,我能做些什麽?放弃了抹泪,弯下腰任凭泪水打湿了漂亮的地毯。
整个屋子都弥漫著痛苦的味道。

"田。"太医在为凌田用木板固定著刚刚折断的腿骨,凌田要著嘴唇,脸色苍白,身体因极度的紧绷而微微地颤抖,无法抑制的恐惧,我恨这个男人,这个自称珏的男人,他确实够"绝",不不....他不是珏...他怎麽会是珏呢?我不认识他.....这个和我心爱的珏有著相同脸庞的人是谁,他又为什麽这样对我.....什麽....到底为什麽....
凌田疲倦而认命地闭上眼睛....只是....我又算什麽是谁....我是凌田....是一个农民....然後...."啊...."手用力的抓住了锦制的床单。疼.....太医地将木板用白色布绑起,用力地绑紧,为了不让木板移位他还在凌田腿外面套上了木套。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伤口被尽力压制,血液渗出,却被强大的力遏制住,将伤口狠狠地绑紧,以至於血不会过分地流失。我是谁....到底是谁.....t
凌田的思绪再次混乱....谁是谁的谁?谁又是谁....这世界疯了....不...从一开始疯的便是凌田一人....
恨他....我恨他....
不.....
他连恨都不配....恨也是我倾注的情感....他不配....他不配啊....
有人...真的彻底疯了.....
"田..."轩辕珏甚至不敢抬头与凌田的眼睛对视,生怕自己看见的是满怀恨意的眸子,没有人应答是意料之中的事。
轩辕珏心疼地看著那被绑得铁紧的腿,走上前去,"他还好吧..."迟疑了许久终於憋出一句,跪在地上整理医具的太医愣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作了一个揖"回皇上,这腿只要换上1个月的药物便能行走自如了。"太医虽不敢保证在1月能完全康复,但是凭他的经验来说1月大约能够复原了。
"这样..."轩辕珏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凌田的腿部。
"那你先下去吧。"挥了挥手语气中竟有些急不可耐的驱赶意味。太医的腰又弯了弯,"恕臣斗胆,皇上千万不要再刺激这位的大人了。"虽称这身躺在龙床上的男子为大人有些别拗但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大胆。"轩辕珏被这语句中的指责激怒,"你是在教训朕?"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发怒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但还是不能忍受臣子对自己威严的挑衅。
"臣惶恐,皇上,这位大人的腿1月内不得接触水。"伴君如伴虎,这点道理都不懂他怎麽可能在宫中当差呢,太医胡乱地岔开话题。"朕知道了,你退下。"语气比第一次的命令要更为生硬,但心细的人,却能察觉轩辕珏此刻心疼的感受。
"臣遵旨。"皇命不可违,太医背著药箱走出了宫殿。又屏退了身边的宫女、太监,轩辕珏才表现出对爱人被断腿的急躁与心疼来。
将手覆在木套上,轩辕珏鼓起勇气与凌田对望,却发现那双眼睛被眼帘遮得结实,眉头紧蹙。
"田...."另一只手抓住了凌田的手,却发现这只手冰冷的压根不像是活人之物。
没有反应.....
轩辕珏有些著急,用力地捏了捏凌田粗粗的手心,来回触摸著手心的老茧,希望凌田能给些回应,事实证明,在某些时刻,希望永远等同於奢望。
"田。"拉起在龙床的人而得手,摇摆.....挣扎啊,拒绝啊,打我....轩辕珏的眼中有了痛苦的色彩,他只是希望凌田给他一点反应罢了。不一定要是回握,就是挣脱也是没关系的,只是不要像现在一样,安静得像是死了一般。
"不..."轩辕珏用了最最幼稚却有效的方法──一口咬上了凌田的手背,咸咸苦苦的味道充斥著口腔正如凌田带给他的心里情感,苦而咸涩。

凌田没有什麽大的反应,只是把眼睛张开,眼睛无力地盯著自己被咬得出血的手,面无表情将目光投向床柱,仿佛被咬的另有其人。轩辕珏知道凌田对自己刚刚建立起的脆弱感情又覆灭了,自己再也不拥有他了。"看我...看我。"疯狂地掰过凌田的脸,逼著他将自己装入眼里。却发现,在那空洞无神的眼中,映出的人影万全无法到达眼底,看在
自己眼中。反而营造了一种诡异的氛围。"田。"轩辕珏终於松开人儿被自己弄红的脸,"看我...记住我...你是我的..."对一个死心的人说这些...无异於对牛弹琴。
"我做错了麽...朕做错了麽....啊..."自己的所有努力却还是换来人儿冷淡而又无力的对待,轩辕珏终於不顾形象地跌坐到地上。
他没错....他一直是一个好君主,一个万民景仰的明君....
他又错了,错就错在他不该是一个君主....一个帝王...帝王的爱注定伤人...谁不爱王者,谁不爱君,只是必定魂殇罢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的沈重,许久失神的,屋子里没有半点声响,静得可怕。
"田。"终於出了声响,回应轩辕珏的仍是沈默,轩辕珏停顿了半晌才又开了口"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待会儿骁儿会来看你的。"心中还略有希冀,回头看了看躺著的凌田却见他连眼珠都不转一下,轩辕
珏轻叹了一口气,更生悲凉。也是,一个完全疯了的人,还能指望他又什麽反应?
掩门而去,满眼是掩藏不住的落寞。
以後几月凌田都是如此,不闹不哭只是不说话、不进食,只在轩辕珏得空时亲自哺他吃些流食,除此之外就几乎没有食物摄入了,营养的缺乏导致伤口复原得很慢,从接骨以来已过了3个月,却仍不能下床行走,轩辕骁几乎每天都要和凌田谈上一阵子,却都是的不到回应的自言自语。虽然心里不好受,但他却不表现出来,毕竟轩辕珏已经很痛苦了没必要再为他找一个痛苦的理由。"娘亲,你知道吗,御花园里开了好多菊花哦!好漂亮的哦,等你腿好了骁儿带你一起去看好不好?"抬起头期待著能得到回应即使是一个点头也好,可惜事实再一次让轩辕骁失望了,凌田仍是没有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只是呆呆地盯著华丽的天花板,愣愣地出著神,
眼前出现了一片很大的花丛,依稀看见自己和妹妹桃儿在花丛中追逐戏嬉,身後是慈祥温柔的母亲和勤劳严厉的父亲,一家人在花海里流连,无比温馨。凌田感动得几乎滴下泪来,他分明感觉到母亲的手抚著他的额头,暖暖的体温,细腻的手掌无一不真实。
"骁儿。"轩辕珏处理完朝政匆忙赶至,见轩辕骁颓然坐在床头,凌田的状况不用想也知道没有任何起色。失望笼上心头,但很快便散去,轩辕珏坐下来,替凌田拉了拉被角,见对方依旧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不在强求,只是静静的盯著凌田的眼睛捕捉这他混浊眼底的细微感情变化。深情专注,仿佛那就是他轩辕珏所有的幸福。

脑海里的画面骤得被另一幅景象所替代。一袭白衣,一抹修长的身影傲然伫立在船头,漂亮到耀眼、夺目,全部人都被这样的美所吸引,而自己则在码头搬运著货物,虽然下半身疼得厉害却在看见他的下个瞬间疼痛被遗忘,只剩下万分的著迷,脑海中只有他,眸瞳中充斥他,全部是他,然後他向自己走过来,在额头上印下一吻,吻成契约,成为两个人的羁绊,这就是他的珏啊....然後自己怎麽了,到底怎麽了呢?
凌田原本就不光亮的眸子变得更为黯然,从凌田眼底感情的变化中读出了从开心喜悦到苦楚的神色,轩辕珏觉得自己的心微微地抽搐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男人很久没有晒太阳却依旧略显黝黑的皮肤,凌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个只有他和他心爱的人的世界,并深深相信著彼此相爱。
有人说,过当痛苦和迷茫充斥著世界时,支配善良战士战斗的,最後,只剩信仰,而支配凌田活下去的东西,正是他对纯爱的那份信仰。
"父皇,母後他到底怎麽了?"站在一边的轩辕骁竟在一时"未注意"的情况下将称呼念错。"父皇您说话啊。"
"啊..."对於轩辕骁的话,轩辕珏只是听见了那个要命的称呼,‘母後'?後?即皇後?国母?
"朕怎麽就没有想到?"早就把‘声源'轩辕骁忘记,轩辕珏更关注於刚刚萌生的想法──给凌田一个名分,封他为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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