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诱惑————deva
deva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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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知道了。老师说,我的那幅画本来可以评到奖的,但有部分评委对画中的意思不太理解,所以需要作者本人去解释,如果我去了,可能能评上二等奖......"
"如果?"顺平一愣。f
"是啊,我没去,我不想去向那些人解释我为什么画画,其实连我自己也解释不清;画就画了,好不好我并不在乎,我是画给自己的,又不是专门让人评论的,所以没有去......"
顺平连连摇头:"你在搞什么呀!二等奖呀,多少人打破头都想得奖,说不定能一举成名呢!你现在不又开始画了吗?不是为了出名当名画家,那你画它又有什么用?"
遥淡然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为自己画的。"
"为自己?为你那看不见抓不着的梦,别傻了。"顺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继续追问,"那后来怎么样?你的画没有被评上吗?"
"没有得到头奖,不过评委会给了特别鼓励奖......"
"那是什么?"顺平显得很无力。
"只是鼓励奖,可以同那些获得头奖的画一起参加展览......"
"什么一起参加,保证是被放在一个角落里挡灰尘1"
遥不理会他的态度:"所以老师说,下个星期要把画拿过去,但展览的时间还没确定下来。听说会在一个挺有名气的画廊举行。"
"好啊,到时通知我,我会去捧场的。"顺平无精打采地说着。
走了没多远,有人从他们身后边跑边喊地追了上来:"遥,顺平......等等......"是凛的声音。
两人一起转身,凛正从远处跑过来,边跑边叫着。
顺平等他跑近了才开玩笑地问道:"怎么了?假期要去参加马拉松吗?"
凛没理顺平,只向遥道:"刚才有个人到学生会来找你......"
遥一愣:"找我?"他进入大学快两年了,从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如果有的话,也都是些朋友,而凛也都会认识的。但听凛这么说,应该是个不认识的人。"不是我家里人吗?"
"当然不是。是学校的学生,一年级的。他说他上个学期因为生病落了不少课,所以想找个家教帮他补一补。正好他和你同系,是你的学弟......"
"为什么找上我?"遥还是不明白,"我并不认识他,他找别人也行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说他正好看到你的考试成绩,觉得你合适,就向其他人打听了你,然后找到学生会来了。"凛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遥,"这是他家的地址和电话,你要是不同意就给他打电话,要是同意的话,直接去就行了。离你家不太远,应该不太麻烦。"
遥接过纸条看了看,还没说话,顺平已经抢着说道:"去吧去吧,反正你假期也没事,当家教也不错,能赚些钱,还能打发时间。教这种课可是你拿手的,不是吗?去吧,别犹豫了......"
"是啊,我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不会是那种有坏心眼儿的学生,放心好了。"凛也接着顺平的话劝着,"你该不会连冬天都想进山吧,太危险了......还是接下这个工作吧。"
两人一夹攻,让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拿着那张纸条想了半天,只好道:"好吧,我会去的。"
"这才是聪明孩子。"顺平一搂遥的肩膀,"该放松一下心情了......"
遥微微一笑:他可真拿这两个朋友没办法。

下午,遥早早结束了学生会的工作,离开学校,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这个学弟的家,确实离他的家不远,交通也很顺,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决定还是听从朋友的劝告,接下这份工作。毕竟大学生活已经快过一半了,而离他那段奇遇经历也已经过了五年,那时的一切都已如梦一般,也许本就是个奇妙而真实的梦。是时候了,自己也该从梦中醒来了,就算为了保持自我的想法,但继续做这样的梦下去也是不现实的。
遥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到了那个学弟的家。这是......地址没错呀。遥看了看门牌上主人家的姓,又看看手中的纸条,──的确是没错呀!然后望着又大又高的铁栅栏门里那座雄伟的建筑物发呆:这是家吗?明明是座博物馆。
他真没想到,在离自己家不算远的地方竟会有这样一座豪宅,看来这个学弟的来头不简单。他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门口墙上的对讲话筒响了:"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有事吗?"
"嗯,这个......我叫遠山遥,是......"遥只好回答着,他又看了看纸条上的名字,"是東光朗叫我来当家教老师的......"
"原来是朗少爷请来的,那么您请进来吧。"对讲机里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同时门口那高大的铁栅栏也在缓缓开启。
一听对方对这位还未谋面的学弟的称呼,再加上这种派头气势,遥已经开始后悔来这里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只好看着办了。
进了大门,随着身后铁门的关闭,一辆轻便的电动小车开到了遥的面前。车子很小,只能坐下两个人,是那种可以在花园或庭院里使用的代步的小型交通工具。
车子一停,那个仆人打扮的司机下了车,很有礼貌地向遥道:"您就是遠山先生吧,少爷正在等您,请上车。"
遥真不习惯对方那种过于礼貌和尊敬的称呼,硬着头皮坐上车,那个男仆开着车把遥送到了雄伟的西洋式建筑的门前。门口早又有另外几名女仆在等着接待遥,一见到遥都毕恭毕敬地向他打招呼。遥一只脚刚落到地面,被那一声"欢迎"吓得差点从车上栽下来。
这家的气派还真不是吹的。遥背上有点出冷汗:不知道这个学弟会是怎样的人?像这样的家庭出身,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家庭教师,甚至是大学里的教授,怎么会选上自己呢?遥真的不明白。
几名女仆领他进了门厅,穿过前面一个非常大的客厅来到一处楼梯口。且不说这个房子有多大,单看客厅正中顶上挂着的那个巨大而耀眼的水晶灯,就够令遥咋舌的了。
遥的家虽然也称得上富裕,他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但同这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差得太远了。
"您这边请。"一个女仆带着遥继续向二楼走去,最后把他带到了一间不太大的客厅里,"这里是少爷的私人会客室,请您稍等,少爷马上就来。──那您要喝什么?"
遥真庆幸她这么问,要是她说出一大堆奇怪的饮品名称而自己不知道,那就糗大了。"咖啡就好了。"在这样的地方,遥觉得真不自在。
"那么您要什么样的咖啡?黑咖啡还是奶咖啡?我们有很多外国的咖啡,不知道您喜欢哪一种?"女仆很有耐心地问着。
遥觉得这客厅里要是有地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这个......"他的脸涨得通红,还是说不出什么。
"这样吧,我替您选。"还是女仆善解人意,微笑着问道,"那您喜欢甜的还是不甜的?"
"甜的就好,谢谢了。"遥坐在沙发上,手都快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请稍等。"女仆退了出去。
遥这才长长地呼了口气,心想:"这个東光家这么有气派,一定是名人了,不过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他还在想象着那位学弟的样子:一定是个摆着少爷架子的男孩子,霸道得不得了。不过凛说过,他是个看起来不错的人,既然凛都这么说,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就在遥思前想后,脑中一团乱的时候,客厅的门开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进来的男孩子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清清爽爽的头发不算太长,额前虽然有些许前帘挡着,但遥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十分的清秀,甚至在抿嘴时嘴角还会有浅浅的酒涡。这样男生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是个霸道的大少爷。
他的感觉和凛有些像,甚至可能比凛还腼腆、羞涩,不过凛是那种表面与内心并不完全一样的类型,而面前这个東光朗正如凛所说的,绝对不会是有坏心眼儿的人。
"初次见面,我叫東光朗。十分冒昧地请学长来当我的家庭老师,因为上个学期我一直在生病,几乎都没去上课;今天上午去学校时也是十分偶然才看到排名榜的。我不知道大学里还会做这个......"
"这个大学比较特别。"遥笑了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遠山遥,这你已经知道,和你同系,不过大一年。说实话,我从来没当过别人的家庭老师,以前我是美术社的社员,多数时间都用来画画儿了。选我当老师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我对自己的学习是蛮有自信的,不过对于教别人却是没什么信心。"
朗听完遥的这番话,不由得笑了,他一笑起来,嘴角边的酒涡就更深了,显得十分可爱:"没关系,看到学长本人我就觉得,你会是不错的老师。不用担心,我不是笨学生,只是没去上课而已,学长只需要指导我一下就行,不会像教高校生那样困难,但是指导费我会照付的。"
他都这样说了,遥便更加难以推辞了。看在他这么漂亮可爱的份儿上,遥只好有点苦笑地接下了这份工作。
女仆的咖啡终于端过来了,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着这间客厅:比我的房间还大几倍,竟然是私人会客室。
朗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见遥不住地打量这个房间,有些好笑:"这是爸爸为我准备的专用会客厅,有什么不妥吗?"
"啊,没什么,这个房间太好了,比我的房间大了好几倍。"遥放下了杯子。
"是吗?这座房子是很大,仆人也多,可是我觉得十分冷清,所以我一直打算考上大学后可以住到宿舍去;不过我的父母是不会答应的,再说我的身体不太好,可能会给宿舍的同学添麻烦。"朗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遥看得出来,他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完的烦恼和无奈。
看来有钱也并不一定快乐。
遥现在深知这一点,──就象自己,现在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在别人看来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遥自己明白:自己并不快乐。他真的很能理解朗的心情:住在豪华得令人咋舌的洋房里,有着一大堆围着他团团转的仆人,吃不完用不尽的东西,不过却无法弥补心灵上的空虚。
"我明白。"遥笑了笑,"我会定时来教你的,要是有空的话,你在学校里也可以来找我。不过我并不能保证有时间,因为学生会的工作也挺烦人。"
"没关系,学长能答应我已经很高兴了。"朗也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非常好看。遥也见过不少可以称得上漂亮的男生,但和朗这种气质比起来,就差多了。再加上朗的这种比较内向的性格,要是不认识的人,恐怕会把他当成女孩子。"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上幼稚园的时候,第一天,老师都把我当成女孩子......有意思吧......"
遥没有笑:"说实话,我觉得那不是老师的错。"
"那时候我还觉得挺好的,因为虽然我是男生,但是大家都特别照顾我,也有几个要好的伙伴......可是后来,我生了一场病,身体就不太好了,妈妈过分爱护我,不让我随便出去,也不允许小伙伴们来我家,就这样,一个一个,他们都离开了我。"
"你没上过学吗?"遥听着,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喝了口咖啡,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不去看朗的脸,生怕自己这副难过的表情让对方感到不快。
朗倒是没什么感觉,微微一笑:"小学没怎么上,都是请家教;国中上是上了,三年有两年在家休学,最后去参加考试,倒是考过了;到了高中还好,身体不那么差了,可以上课,但好多活动都不能参加。虽然我认识大家,却很难和他们玩到一起。在学校里不行,放学后又会有司机来接我,大家都把我当另类人看,能说上话的同学也少。好不容易到了大学,我想应该会好一点儿了吧,没想到身体又出了情况......我都快习惯了......"
"听起来我得努力工作了。"
"为什么?"朗不明白遥的意思。
"你有过不少家教老师,他们一定都比我好,我肯定是你的老师中最差的一个。"遥半开玩笑的说着。
朗摇头:"不会的,我一看就知道,也许学长你会是最好的一个。"
"谢谢你的信心,其实我自己都没什么信心。"遥站了起来,"既然讲好了,我就该走了。"
"不留下来吃晚饭吗?"朗似乎喜欢上了遥,毕竟在这个大房子里,他没有一个同龄的朋友,"很快就能做好。今天我的父母不会回来吃饭......"
"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下次吧。"遥走到了门口,"对了。"他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这是我家的电话,过两天学校就放假了,你在学校里可能会找不到我,所以可以打电话通知我。这个假期我还没有什么打算,所以我想时间应该比较容易安排,除非你有别的活动......"
朗一下子打断了遥的话,显得有些激动:"我什么活动也没有......父母都很忙,所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又不说了。
"这样啊......"遥不明白朗这是怎么了,他觉得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为了打破这种僵局,他只好笑了笑,随便应着。
朗停了好久才问:"假期学长会有什么打算?"
"通常我会去山里写生,虽然上了大学没有再画了,不过最近我觉得画画还是挺有意思的,所以又开始画了。本来这个假期我打算去山里,但朋友都说山里现在不安全,劝我不要去......"
"不安全?"朗不明白。
"哦,冬天山里会下雪,而且通讯也不好,不小心可是会出危险的。一般我们都是几个人一起进山,但其实这两年我都是一个人去,夏天还好,天气冷的时候确实不容易......"
"为了写生吗?"
"就算是吧。"遥淡然回答着。他总不能告诉朗他是为了寻找那个画上的人才独自进山的吧。虽然在他的朋友中这不是秘密,但对于一个刚认识的人来说,这种行为也许会让他难以理解。"那么,我先走了。"遥把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朗。
朗接过纸条,一副很珍惜的样子把它放进了口袋:"我送学长出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遥冲朗摆摆手,出了客厅。
朗站在门口,目送着遥下了二楼,出了大门,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为止都动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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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终于来临了,一切都如大家预期的开始了:凛和父母去国外渡假;顺平去了打工的地方;别的同学该旅行的旅行,该约会的约会;而遥作为家教的工作也正式开始了。
正如朗自己说的,他确实不是个难教的学生,更何况他又那么可爱,就算和他呆上一天,遥也不觉得烦。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觉得,和朗呆在一起是件挺开心的事。
朗的父母真的极少在家,遥在两个星期里连续到过朗的家,却一次也没有见过朗的父母。这样的父母还真少见,遥想着,自己的父母也有工作和事业,也是常常忙得连家也顾不上,但每逢假期和节日,他们还是会想到他这个儿子的,就算不在一起,至少礼物总会有。但遥在朗的房间里好像还没看到什么是礼物的东西。朗的房间也很大,分为里外间,面积足与和遥家里的全面积相比,而里面的布置摆设也相当阔气,从上到下,吊灯、窗帘、家具、地毯......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闪耀着光芒却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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