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诱惑————deva
deva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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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年过后,花夜就不会再给衛出难题了,也不会找他麻烦了,两个人就保持着主仆关系一直住在花夜的家里。有时候花夜还会赞赏衛的手艺,不过多数情况都是在数落他的死脑筋,而衛也习惯了。
陣有时候也会来看看花夜,每次他来的时候,花夜都特别高兴,那是一种特殊的高兴,和吃到可口的饭菜,看到美丽的景色时那种高兴是不同的。也许花夜不知道,陣也没发觉,只有作为旁观者的衛最清楚。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花夜是喜欢陣的。
喜欢自己的哥哥?──那又有什么关系。
陣是个会令人心动的少年,模样和花夜有些像,但却充满阳刚之气。虽然他的脾气有点暴躁,容易着急,还会时不时的不讲理,但那种男人的味道确实十分吸引人,难怪连花夜这样挑剔的人也会喜欢他。可是他和花夜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的几乎全是关于瓏夜的事,同样身为男人,衛都已经觉察出什么了,但花夜似乎还是不明白。
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就不聪明了呢?衛想不通:也许是因为花夜是"女孩子"的缘故吧,女人一旦坠入情网,再聪明的人也会变白痴的。
衛一点儿嘲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有悲哀,看到花夜在注视陣时那种深情的眼神,他就觉得从心底阵阵翻涌着悲哀;听着陣不断地在谈着瓏夜的一切时,他脑中就有种莫名的愤怒。但不管是悲哀还是愤怒,他都只能把它们深埋于心底,因为对一个护卫来说,这些感情都是不该拥有的。感情越多便会失去冷静和理性,这是最糟糕的事。
他很明白自己的使命,但却很难对抗自己的心情。
在花夜开心地和陣坐在一起时,他会忍不住在一旁一个不为人瞩目的角落里默默望着他们;在陣离开后花夜有些失落的时候,他会默默地送上一盘精致的点心,当然是花夜一向最爱吃的;在花夜独自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他会烧好洗澡水等着,一遍一遍不停地加水加柴,维持着水温只到花夜记起应该去洗澡......
他默默无言地做了所有的事情,但花夜并不知道,也并没有感觉到。
没关系,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衛不会哭,早在他开始接受严酷非人的训练时,他就已经没了眼泪。
花夜呢?衛也从没看到过他哭,也许是因为他太坚强了吧。
衛打从心底佩服花夜:他看起来像个柔弱纤细的女孩子,可功夫却好得惊人;他头上穿了那么多的铃铛,可走起路来竟然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除了他自己刻意弄出来的;他其实心里有许多压力,但他就是一声不吭,还表现得无比快乐。
他真是个让人惊奇的人。
衛一想到这些,就不禁这样对自己说着。
一日的午后,花夜和陣在檐下聊着什么,衛不想去打扰他们,就到厨房里去准备点心。因为他知道,只要陣一走,花夜的心情就会不好受,而陣是绝对会走的--花夜已经多次要求他留宿,哪怕只是一晚,但陣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衛清楚,陣一定是去了瓏夜那里,在他眼中,瓏夜要比花夜来得重要,虽然他们是异母兄弟。
衛也听花夜讲起过,陣很小的时候就和瓏夜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吃住,一起生活,陣的一切都是由瓏夜打点的,他们俩的感情好当然没话说。
这话是由花夜嘴里说出来的,衛觉得花夜应该看得出来,陣喜欢的只有瓏夜。可花夜是没知觉还是故意装傻,衛就不清楚了。
他在厨房做着点心,想着这些事情,不管是在捏点心还是在蒸点心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只有花夜。
快六年了,一切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早上应该去叫花夜起床,为他整理房间,然后为他做饭,看他练琴跳舞;中午做完饭后要去为他洗衣服,打扫庭院,接着要准备晚饭,然后替他烧洗澡水;入夜,如果花夜没睡他也不可以睡,直到花夜睡着了他才可以靠在门外休息一下......虽然花夜告诉过他不必这样做,但他长期都是如此,在花夜睡着后睡,在他醒来前醒。无论做什么饭,首先考虑到的都是花夜最爱吃的东西,至于他自己喜欢吃什么,早就忘了。
很多事衛都不记得了,应该是不想记得了,他觉得脑子里只装着一个花夜大人就已经足够了。只有在做饭这种大脑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机会,他才会去回想以前的事,那些有关自己的事,不过都已经是印象模糊了。
"放开!"
衛还在厨房里,猛地听到陣的吼声。他吓了一跳,忙冲出了厨房,奔到屋檐下。
不知发生了什么,陣正站在檐下,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而花夜却拉住了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放手。这种情景衛还是头回见,以往陣是不会向花夜发脾气,而花夜也不会对陣做这种小女生才会做的事的,但今天好像有点儿奇怪,檐下弥漫着一种特殊紧张的气氛。
衛冷静地观察着情况,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去,还是暂时看看事态的发展吧。
"你就不能留一晚吗?这么多年,我只要求你在这里住一晚,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走......"花夜的声音不再清脆,不再充满生机,而是带着呜咽。衛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花夜,我叫你放手。" 陣的声音低了很多,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十分生气。
"你要去瓏哥哥那儿,对吧?为什么你总是去他那儿,却一次机会也不给我,我和他到底区别在哪儿?我像他一样留长发,像他一样学琴,像他一样跳舞......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向他学习了,可是你的眼里就只会有他......"
衛突然明白了:花夜完全明白陣对瓏夜的感情,但他就是不肯放弃,他的努力勤奋完全都是要追上瓏夜,让陣可以真正地注意他......衛感到内心瞬间就充满了悲伤,同时也充满了愤怒。
"花夜,你放手!" 陣生起气来的样子相当可怕,不愧是星见的长子。
"不!"花夜的坚决也同他母亲一样。
看着花夜那种眼神,陣暴躁起来就失去了理性,挥手拔剑,向衣服砍去。可花夜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突然把手往前递了递,似乎是希望陣的剑可以砍到自己。
就在陣发觉到花夜的用心却来不及收剑的一刹那,"卟"的一下,鲜血溅了出来。花夜原本哀伤的表情立刻变为了惊慌:"衛!你这是做什么!"
衛已经在一瞬间冲到花夜和陣之间,用自己的胳膊挡下了这一刀。刀虽然砍中了衛,但由于他多年练功,肌肉相当结实,而陣也没十分用力,因此只是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却没伤到筋骨。
"花夜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你,至少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你根本没有这种打算,为什么不向他说清楚,还继续让他抱着这种希望在等待,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他明知道你的心中没有他,却还是怀着微小的希望,你连他这点希望都打破了,太过分了!" 衛根本不去关注自己的胳膊流了多少血,伤口有多深,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不仅是陣,就连花夜也没想到衛会这么激动,这几年来,他们从没见到衛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们甚至以为衛已经被训练成了一个石头人。
面对他的质问,陣无言以对,慌乱之下只"哼"了一声,收剑快步离去。
花夜没有去追他,跑到衛面前,轻轻拉过他的手,有些焦急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很危险不是吗?也许会被砍断的......"
"你呢?又在做什么?"衛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突然反手拉住了花夜的手,厉声道,"你想让他砍断你的手吗?这样他就会留下吗?我不相信你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就算你成功了,他可以为此留下,但那也是短暂的。你也清楚他的心里不会有你,为什么不能放开呢?难道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笨蛋!"
"诶?......"花夜完全惊呆了:在他眼前的衛好像是个陌生人。他眨着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看着衛。
过了几秒,衛一下子清醒过来,也冷静下来了,他看了看眼前的花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还握着花夜的手,便一下子慌了:"啊!失礼了,花夜大人,我......我......"他忙放开了花夜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不断说着"对不起",然后匆匆离开了檐下,跑回自己的房间找出药和纱布包扎伤口。
他一边包着一边却还不停地回想着刚才的情形,那只被自己握在手里的花夜的手真得好柔软啊,这是六年来他第一次碰触到花夜,真是想不到,功夫那么好的人却仍拥有那么一双柔软的手。
虽然他的身体也是男孩子,却和我完全不一样。
衛想得出了神,竟然忘了自己应该包扎伤口。
"你才是傻瓜吧,想让血流干吗?"花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跪在衛面前,替他把那只流血的胳膊包好了。
"那个、刚才真是万分抱歉,我竟然对花夜大人说了那么失礼的话......" 衛刚回过神又见到花夜,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不少,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静。
花夜摇着头,声音很平淡,也很柔和:"我并没在意。而且,以后你不要总叫我花夜大人,叫我花夜就好了......"
"那怎么行......" 衛的话刚出口就一下子打住了,因为花夜已经慢慢偎进了他的怀中,"那......个......花......夜......大......人......" 衛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气管中,让自己呼吸困难,话也说不利索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勉强地喘气。
"谢谢你,衛......"花夜好像在听他的心跳,但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是衛这些年来从没听到过的温柔的声音。"我一直都骂你是死脑筋、没情调,可是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我难过伤心的时候,你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一直在守候着我;这些年真正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而我从来没把你当回事,你却一直都不在意......真得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是我把你忽视了,完全无视你的感觉和心情,你能原谅我吗?"
衛觉得那东西还是堵在自己的喉咙里,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有另外一股气却从别的地方进入了他的大脑,通到了他的眼睛,让他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在哭吗?不可能,记得从三岁起我就已经不会哭了,哭是个与我再没有关系的事。但现在我在做什么?哭吗?不会的。可那咸咸的流到嘴角的又是什么呢?
衛的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了花夜的脸上。"你哭了?为什么?我说错什么话了?还是你的胳膊疼......"花夜着急的表情令衛感到一种莫名的安慰,而他问的话也让衛禁不住笑起来。
我挨了一刀都没哭,难道会为了这点儿小疼小痛就哭出眼泪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害你受了伤。"花夜直起身子,凑近衛的脸,竟然去吻他脸上的泪水。
衛全身都僵硬了,绷紧着神经,用大脑强烈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生怕有哪根筋不听指挥了,会乱动起来,那就糟糕了。
花夜吻完他的脸颊,又去吻他的唇,从唇又吻到他的脖子,然后去拉他系衣服的带子......
衛虽然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但在花夜那双柔软的手的触摸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发热,而且有的神经已经开始不听大脑指挥,不受自己理性的控制了。
他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花夜已经把他推倒在地板上,然后解开了他的衣服,开始亲吻他的胸膛。鲜红的舌头在身上滑来滑去,每经过一处,就带起一种灼热感,仿佛是火焰烧过一般,这比练功受伤还要令人难以忍受,甚至是更刺激。
衛的心几乎快蹦到嗓子眼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亲热,而且对方还是男生。他倒是不在乎和男生做这种事,女性也好、男性也罢,只要是喜欢的人,就没什么关系。他紧张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是花夜,是他该保护的人,他一生的主人。
对自己的主人可以做这种事吗?衛很迷惑。c
花夜从他的胸膛又继续往下,开始去脱他的内裤,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腹部持续着亲吻。那柔软的发丝划过大腿的感觉比花夜的亲吻更让衛难以忍受。
衛觉得自己的神经快承受不住这种极度的诱惑了,而且也感觉到下身正在勃起,但他的大脑还是冷静地发出了警报:"我要去准备晚饭了,而且庭院还没打扫完......"在最后一刻,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还真是没情调......"花夜直起身子瞪着他,一脸不悦,"这种时候你都能这样说,真是服了你了。"说完,他又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好开心,然后爬在衛几乎半裸的身子上不停地笑,笑得快喘不上气了。
衛到现在还是搞不懂他,不过那有什么关系,至少看到他笑了。花夜隔着衣服透过来的体温让衛的大脑中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觉,生平第一次,他有这种感觉。
成为护卫的训练是非常严格的,有时甚至残酷到要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成为永远的奴仆,就和忍者差不多。衛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时就已经在进行这种训练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过男性冲动的经历,更别说这方面的经验了。但是此刻,他觉得那种本能,男性与生俱来的本能在驱使着他,不仅是身体,连大脑也是。
"对不起,我喜欢你......"他生平第一次的告白是在一种特别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虽然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过激了,但在别人看来,他简直冷静得不像人类。
那伴着铃声的笑声陡然停止了,花夜抬起头看向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淡得好像套着面具。
他不说话,衛也没说话。就这样对峙了良久,花夜离开衛的身子,站起来,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他不高兴了吗?还是认为我很可笑。也许,像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他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衛心里想着,起身整理好衣服,一如既往地继续干他的活儿去了。
一连几天,陣自然是没有出现,而花夜和衛也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局面中。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可以看到彼此,却没说一句话。就连吃饭时,衛也是躲在一旁,和花夜保持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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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按照往常的惯例,衛要等花夜睡着后才可以休息,但这次花夜却迟迟不睡,坐在铺上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睡,衛自然也不会睡。
月亮升起,却只有淡淡地朦胧的光。因为这里是"星空"的领地,是星见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里的月亮当然不可以比星星还亮,否则星见大人是会发脾气的。因此,天空上点点发亮的仍是星星。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问过你,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吗?你回答‘是的',还记得吧?"花夜在房间里说了话。他当然知道衛就守在门口,也知道这几年衛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衛很吃惊花夜早就发觉了,但他回答的声音永远都那么冷静:"当然记得。"
"你进来。"花夜淡淡地命令着。
他的命令是特别的,口气并不严厉,却让人不得不照做,于是衛推门而入。花夜正坐在铺上,因为窗户的竹帘是拉下的,因此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强。
"你过来。"
衛依言走近他,这下隐约能看清他的脸。花夜不是那种温柔如水的"女人",但却是异常美丽的。传说,星见大人是相当漂亮的,看来花夜完全遗传了她的特性。
花夜招了招手,于是衛又跪坐到他的面前。
"上回你是说过,你喜欢我吧?"
"是我失言了,请你见谅......" 衛十分认真地道着歉。
"难道喜欢我是件错事吗?"花夜的语气平平。
"不,不是的......" 衛听不出他有丝毫的生气,却也感觉不到他有什么高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又为什么,你说了那样的话后,却不再理我?"花夜反问道。
"对不起,我只是个护卫,一个仆人,没有这样的资格喜欢大人。" 衛低着头,认真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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