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to the sky————谦君润如玉
谦君润如玉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关灯
护眼

奉接过了FANY的东西,没有多一句话,就转身上了车。
FANY知道奉一向对自己没有好感,但是对病人这样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生气。其实不喜欢可以不来,他自己也可以回家。
行驶在路上,车里的两人尴尬的沉默着。
奉忽然开口。
"今天父亲会回家,你应该想好该如何跟他解释这件事情。"
从奉冰冷的口气里,FANY恍然大悟。大概奉也从学校听到了什么传闻 ,而这个传闻的版本,是关于自己的。
奉继续用克制的口吻说。
"难道你不应该少做些让父亲难堪的事情么?他毕竟这么喜欢你。"
FANY继续沉默着,自己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自己这个忽然的闯入者,做出什么都不会奇怪,就让大家都这么想吧。
车子沉默的行驶了一路。
到家后,奉把FANY的行李安置在FANY房间里,就转身离开了。
FANY拖着因为骨折仍然被固定着的右臂,缓缓的走到床上坐下来,疲惫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即使觉得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一切,但是对那个无条件的信任和爱着自己,给了自己最大帮助的老人,他却无法做到不去在乎他的看法。
可一想到BRIAN悲伤的表情,瞬时将他的一切疑虑都击碎了。
自从走进这个家庭,自己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存在感。被轻忽,被当作客人一样对待着。
甚至不比美国脏乱的生活好受多少,可是。。。那晚后,那个酒醉的少年出现,改变了一切。
虽然老人给了自己安定的生活,可是最初带给自己温暖和接纳的,是BRIAN。
或许更早的,在最初看见那张清秀的脸庞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非常喜欢BRIAN了。那个聪明但是单纯,活泼却又任性的少年。
他的哥哥阿。。。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BRIAN对自己已经这么重要了呢?
BRIAN就像一丝温暖的阳光,浅浅的移动到他的生命里。带给他温暖的风,充足的空气,使得他忽然可以自由呼吸了。
只有BRIAN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会有这种感觉。
FANY相信自己只要想着BRIAN,那么什么事情都一定能熬过去的。


坍塌的家庭
尽管心里如此笃定着,老人回家时灰暗的面色,还是让FANY疼痛不已。那是一个老人对自己孩子失望的表情,也是一位父亲最真切的表达,不掺一丝假象。
FANY想,老人一定是从奉那里听说了什么。
客厅里,老人,奉和FANY围聚在沙发上。
老人关切的询问着FANY的伤,似乎没想提起更多的事情。FANY却主动的按照传闻,简略的解释了这次的意外。
他想一次性解决这件事情,趁着BRIAN不在,就让所有都结束。他沉着头,已经准备独自承受一切的后果。
老人没有他想象中的失望与愤怒,只是缓缓的说。
"FANY,其实你不用这么自责。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做错事情,可是要用智慧避免下一次的错误。"
FANY惊讶的看向老人,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感激。自己竟然被这么轻易的原谅,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奉的表情,从惊讶到了然,再到一丝不自然的轻笑,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奉不忿的从鼻子里喷出凉气,继而苦涩的笑。
"父亲,为什么我连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而FANY犯了这么大的错,你都可以原谅?"
老人对奉的态度有些不满,皱着眉头。
"奉,你还在计较那件事情?你想知道原因的话,我就告诉你。因为那个女孩子出身不正,在酒吧讨生活的女孩子,怎么能交往呢?"
奉有些失控的激动起来。
"出身不正?!那么,从美国收养的孩子出身有多正呢?还是他根本就是您的孩子?"
老人猛的站起身来,身体颤栗着晃了一下。FANY急忙去扶,却什么话都说不上。
"我知道你对我收养FANY不满,可是你还没这个权力怀疑我的决定。"
"不错,我没有权利。可是母亲呢?你有什么资格原谅FANY的错误?因为你根本就跟他一样,因为你妈妈才过世的。"
老人颓然的坐下,脸色苍白,因为回忆而沉默下来。
FANY觉得有一个旋涡,早就存在于这个四散的家庭,而自己正好引爆了这个漩涡,只是身处其中的自己,完全不知情,他只能焦急而难堪的看着这一切。
BRIAN却在这时候回家了,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有些慌张的环顾了一圈。
"哥,你又怎么了?父亲为什么气成这样?"
奉难掩愤怒。
"我没有怎样,你该问FANY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说完奉转身回了房间。
BRIAN用探询的目光盯着FANY,FANY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不久,奉拖着一个行李出来,他对老人说。
"我现在就搬出去住,反正你能原谅任何人,就是不能原谅我。这么多年,你只关心你自己而已。"
BRIAN拦住奉,焦急的劝道。
"哥,到底怎么回事?先别意气用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么?有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们说,你先听我说完。"
奉冷笑着。
"我想你需要听的是父亲对FANY的事情的决定。父亲怎么会惩罚他呢?因为他早就忘记了母亲的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BRIAN脸色一变。
"干吗又提起母亲?奉。。。"
奉将手放在BRIAN的肩头,微微的颤抖。
"BRIAN,我们都一直没有忘记过去,不是么?什么见鬼的平静生活,都是自欺欺人!我已经受够这一切!你什么时候想离开,我都会欢迎你。"
他轻轻捏了捏弟弟的肩膀,转身就走。
"照顾好自己,再见。"
随着大门的开阖,FANY看着僵立在原地的BRIAN,知道在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那是一扇谎言的保护屏。曾经奉,老人还有BRIAN一起维护的一个假象,彻底的倒塌了。
奉轻松的离开了,却留给这个家一片被真相轰炸过的废墟。那么BRIAN呢?他要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老人安静的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那苍老的背影似乎连解释的力气都消失了。瞬间,只剩下FANY尴尬的陪着BRIAN呆立原地。
FANY听见BRIAN从牙缝里这么挤出来的声音。
"我讨厌奉,讨厌父亲,讨厌这一切!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呢?为什么不让我看不见这一切?"
可怜的BRIAN。。。
难道,自己只能看着这一切失控下去么?
※※z※※y※※z※※z※※
FANY在房间里不停徘徊着,不知道自己可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
这个家的秘密所在,大概是源于BRIAN母亲的死。而这个秘密,似乎又不是自己这个外人方便过问的.
可是,一个懊恼和愧疚的老人,一个激进又愤怒的儿子,究竟自己能安慰谁?
BRIAN那愤恨和低落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的脑子里,久久不散。耐不住对BRIAN的担心,FANY还是提着脚步来到BRIAN的门口。
门没有锁,虚虚的半掩着。。。
FANY轻轻推门进去,看见BRIAN穿着白色的浴袍靠在床边。他的手里紧紧攥着酒瓶,听见脚步声却头也没抬。
"我就知道会是你,即使我给他留了门,他也不会进来关心我。他从不关心任何人,就算大家都因为他难过,他也无所谓!"
"别这么说,BRIAN,他是个好人。"
"好人,要怎么定义呢?事业成功,有钱有势?对你来说,他是不是就像个伟大的恩人一样?
BRIAN的眼睛里迷蒙一片,已经找不到理智的痕迹。
"让我来告诉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FANY确定他已经喝醉了。
"别这么说你的父亲,我能看出来你很爱他,你这么做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BRIAN将双臂撑在床沿,头向上仰着,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着忽然就停了,仿佛被什么咽住。FANY不忍去看他此刻硬撑的表情,还有那死也不肯流下来的泪水。
FANY陪着BRIAN坐在床沿,听见BRIAN浓重的鼻音。
"FANY,你也失去了你的父母对吧?那晚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你以为我喝醉了,其实我只是怕听到你和我一样可怜的故事。为什么,我们要面对这一切呢?"
不等FANY回答,BRIAN接着说。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却从未淡忘过。她很爱笑,身上总有很温暖的香气。我想那就是妈妈的味道,至今我也不能忘记的味道。"
BRIAN抬起头努力回忆着,脸上都是温柔。
"奉也不允许我忘记,他总是提起她。他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所以记得母亲是如何的疼爱我们,爱着这个家,还有她的。。。丈夫。"
随着BRIAN的目光,FANY注视着床头相框里,那个神似BRIAN的女人。她十分漂亮,开朗而温暖的笑着。
"我记得,她一直很健康的,有阵子却忽然病倒了。我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她开始经常吃药,有时候还哭。。。"
"我是在她过世了很多年后,才从奉哪里知道,母亲,是因为父亲才死的。那一年,父亲发生了一场车祸,车祸里死了一个怀孕的女人。那女人当时是和父亲去做产检的,孩子是我父亲的。
BRIAN大口的喝了一口酒,脸色因为回忆而苍白。
"当时的母亲也怀孕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曾经有个弟弟?因为这场车祸,因为父亲的背叛,母亲也流产了。他一次失去了两个孩子,这是他的报应。"
BRIAN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再不能负担似的。
"我的母亲没有任何错,却因为他从此一病不起,没有几年就去世了。这些年来,我们都竭力掩饰着那些回忆,装作不记得。其实他知道我们恨他,他也不喜欢我们。他找过别的女人,都因为我们而分开了。他也越来越老了,为什么我们的恨,还是这么坚固呢?我也不明白。。。"
看着泪眼朦胧的BRIAN,FANY觉得心脏沉甸甸的。对于BRIAN的伤痛,他仿佛能感同身受一样。
"这些年因为我们,他一直过着孤独的日子。可是我有什么权利苛责他?我做了和他一样的事情,差点害死了柳真,我们有什么不同?"
BRIAN已经将一瓶酒喝干,软弱无力的依靠在床边,认真的看着FANY。
"我是个混蛋,FANY,我害了柳真还有你。奉真不够意思,他还可以逃走,我能去哪里?"
"对不起。"
FANY不自觉的道歉。
"为什么道歉?笨蛋,你有什么错?"
"奉是因为我,才会跟父亲闹翻。"
BRAIN忽然噗哧笑了出来。
"他阿,只是用这个做借口而已。其实是因为父亲不同意他和现在的女友交往,所以他才会搬出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FANY把承认了传闻的事情讲出来,然后坦白的说。
"现在,我真不知道这么做是错是对。如果我私下跟父亲认错,奉就不会有这个借口离开,你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BRIAN睁着亮闪闪的眸子,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看着FANY。
"FANY,你真善良的可爱。"
在FANY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BRIAN的唇已经落在他的额头。这,是哥哥的吻么?
FANY慌乱的目光无处可躲,飘忽中看见了浴袍宽阔的领子下,BRIAN白皙的皮肤。这么近的距离,他似乎都能闻到皮肤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那是只属于BRIAN的味道。
FANY忙撇开眼睛,稳定心神。他不禁有些怨怼自己的胡思乱想,在这样的气氛下,诡异而不合时宜。
BRIAN还想解释什么,却被FANY那羞赧的表情逗乐了。
"我可是你哥哥,亲一下子有什么害羞的。"
FANY顾不得脸上的红潮,硬撑着说。
"我才没有!倒是你,一会哭一会笑,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多好笑么?"
"FANY。"
BRIAN忽然叫着他的名字,认真的注视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整个人看穿一样。FANY莫名有些惊慌,却无法移开视线。
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倒影在BRIAN幽深的瞳孔里,而瞳孔里自己的眼睛里似乎又倒影着BRIAN。
很奇怪的感觉里,两个人这么注视着,好像谁都想不起来说什么一样,气氛渐渐有些僵持。。。
BRIAN先转过头,嘴角轻轻扬起。
"FANY,说真的我很庆幸你来到这个家。虽然一开始我也不欢迎你,因为从以前我父亲的那些女人,到这次的你,总让我怀疑和排斥。毕竟他那么有钱,接近他的人,很难说有什么目的。"
注视FANY那认真聆听的脸,BRIAN温柔的笑着。
"可是,你是不同的,你单纯的让人喜欢。你的过去也并不幸福,对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分担,就像你陪着我一样。"
FANY明白他的意思,可是那些过去,现在的他仿佛也能接受了。因为现在他觉得幸福,以前的愤世疾俗和自闭,竟然渐渐改变了。
BRIAN不会明白,他带给他的帮助和改变,是潜移默化的。
FANY带着平淡的表情回忆着。
"其实没有什么好讲的,我7岁的时候,在一次车祸里失去了父母。后来我被送到孤儿院,又亲眼见到好朋友被虐待,就跑出来自己流浪。"
"最后,我被一个韩国哥哥收留。再后来,就遇到了你父亲。我不是跟你说我的过去既简单又复杂?因为在你看起来,可能我经历的够复杂了。可是在我以前接触过的环境里,我的过去算单纯的。"
BRIAN感叹着。
"你这样满不在乎的表情,倒像是别人的经历。"
"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我已经没有力气责怪谁,只能竭力适应。而且,我现在觉得幸福,因为遇到了你。。。们。"
听着他最后的结巴,BRIAN把脸凑近过来,似乎想逗他开心。
"我的弟弟,遇见我就这么好?"
FANY没有任何退缩的瞪着他。
"恩,能有这么漂亮的‘姐姐',我能不开心么?"
"呀,谁是姐姐?"
BRIAN用拳头狠狠揍着FANY,FANY也轻笑着。
偶尔的BRIAN真的更像个姐姐,心思细腻会照顾人,又喜欢撒娇。有时候,甚至带着媚惑的气场。
在他年轻的生命里,并不懂得自己正在被BRIAN吸引。而那种莫名存在的气场,已经越来越强烈。


刺猬头哥哥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晚的事情也逐渐被大家淡忘。
奉和女朋友在外幸福的同居着,老人仍然忙于工作不常回家,家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父亲对柳真事件的误解,BRIAN还想对他解释,可是FANY劝阻了他,因为这样的事情,两个人谁来承担都是一样,再解释也是给老人徒增烦恼而已。
那晚的聊天后,两人倒是越来越亲密了。
FANY说不好那种亲密是不是亲人之间的感觉,只是他们似乎可以更肆无忌惮的交谈和打闹,彼此陪伴着。
随着FANY身体的复原,柳真的事情也渐渐被BRIAN遗忘,他再度活泼起来。
这一段时光,真正让FANY感觉到了幸福。于是,蔡妍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心情的不同。
一起午餐时,她小心翼翼的问起。
"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么?哥哥心情总是很好,而且跟BRIAN哥特别亲密呢。"
FANY有些迟钝的的反问。
"怎么了?我不是也天天和你在一起?"
蔡妍现在俨然已经算是他的女朋友,虽然还没有确立明确的关系,但是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除了BRIAN,自己身边最亲密的就是她了。
柳真转学后,一半因为愧疚,一半因为补偿,FANY把更多的时间都用来陪蔡妍。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