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在风花雪月的丽江————适野[上]
适野[上]  发于:2009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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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在风花雪月的丽江

楔子+第一章

城市的夜空。七彩的霓虹灯不停地闪耀。
路人行色匆匆。
飞驰的汽车呼啸而过。如此迅速,不知是奔向那温暖的港湾,还是没有尽头的欲望之源。

一座高耸的大厦前,两个保安一脸严肃,站得笔直。
众多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名媛淑女,在这大厦里优雅地行走。

只是,在大厦一个并不开放的偏僻之地,里面正进行著肮脏的人口买卖的交易。
一个装饰诡异的台子,一束灯光照下来,照在台中间那个裸著身体的少年。
他双眼迷茫,身体不断地被摆出各种求欢的姿势。他的颈上,被戴上了一个金属制的项圈。一条细长的银链子,系著那项圈,垂在地上,闪耀著异样的光芒。

吴小饭无力地垂著身体,两眼迷茫地向四周张望。他的两腿被人被迫打开。这是一个极屈辱的动作,只是,吴小饭此刻晕乎乎的,脑中混沌无法思考,只是茫然地看著四周。身体也使不上半点力气,只得由著他身边那个人将他任意摆弄。

台下的人,由於那少年异常诱惑的姿势,眼睛染上了情欲的颜色。有的人,忍不住站起身子,探著身子,想要将那少年的情况尽收眼底。

"现在拍卖下一个物品。"
一个身著西装戴黑眼镜的主持人拿著话筒,走到吴小饭身边。他用双手托起吴小饭低垂的脸,那微睁的眼中是一片雾气,小嘴微张,白皙的脸蛋象花瓣一般动人。
台下又起了一阵喧闹。

那主持人极满意自己造成的气氛,又道,"这可是个大学生。客人可以更加享受到调教宠物的快感。关键是它以前没有做过。现在开始出价,底价五十万。"
"六十万"
"八十万"
"一百万"
"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一个低沈沙哑的嗓子结束了此起彼伏的出价声。众人看去,却是一个面目萎缩的半干老头子。一阵嘘声响起。

主持人满脸贪婪的笑,高举著木槌,叫道。"两百五十万一次。"
"两百五十万两次"
他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叫道"两百五十万。。。。。"

"三百万!"

那木槌顿在空中。众人哗然一声,都开始看著那个。却见一个男子正立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黑色的眼睛亮亮的,一股霸气浑然而出。
舞台上有一束光打过去,吴小饭无力地抬头,只看见一头金发,几缕挑染成大红的发丝微微地向上翘著。这样的男子,就像黑暗中的一团火焰。

不知为何,吴小饭一片混沌的脑中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丽江之旅。那双温暖的蓝眸,那样明媚的笑脸。。。。。
□□□自□由□自□在□□□
客满,客满,客满。吴小饭背著一个硕大的旅行包,在丽江古城里跑了个遍。
从T市坐火车到昆明,在从昆明坐车到丽江,一路折腾,已经是疲惫不堪。为了节省下更多的钱来吃到丽江的全部美食,吴小饭没有买卧铺票,只是,一番犹豫之後,到他准备买的时候,已经只剩站票了。他想起临行前,好友对他说丽江的美食如何如何有名,咬咬牙,便买了一张站票。
於是,吴小饭站了三十多个小时到了昆明火车站。下火车的那一刻,他简直感觉整个身子成了古埃及金字塔中的木乃伊。他又坐上已经定好票的班车,到了丽江,原以为,一下车就能找到个客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然後好好睡上一觉,然後再去尽情品尝丽江的美食。

只是,吴小饭一连跑了好几个客栈,却都是客满。吴小饭抑制住自己骂天的冲动,好奇地打量著和他一同找客栈的可怜家夥。
那人虽然身材颀长,却都是极瘦。竹竿似的身体上挂著一个一米长的登山包。他的身上沾满了泥污,仿佛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头发上沾满了灰尘,脸上也是黄一块黑一块。
吴小饭原想看清他的脸,只是,那人些许干燥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吴小饭本想探究清楚,不想那人却突然看过来。
吴小饭吃了一惊。那竟是一片蓝眸。
那是一片澄澈得令人心碎的蓝,蓝眸中带著暖暖的笑意。见吴小饭看过来,那人微微一笑,冰蓝的眸子,象两弯月牙,散发著淡淡的清辉。

这年头,真是无奇不有。居然连一个乞丐也能笑得这样闭月羞花。
吴小饭压下心底的疑问,回过头,又推了推高达六百多度的眼镜,努力寻找著下一家客栈的招牌。

不远处,一块木板上写著几个朱漆大字,小桥流水人家。

吴小饭心底嘀咕了几句上帝保佑,便加快脚步,向那客栈走去。刚走进大门,吴小饭便冲到柜台前,大叫,"老板,来一间单人间!"
那老板的表情有些奇怪,也并未象以往那样立即收钱给房卡。
吴小饭这才意识到身边有一个人。原来,那象叫花子一样的人竟然比他还跑得快些,先来到了这间客栈。
此刻,那双湖蓝色的眼眸中褪去了笑意,错愕地看著他。

吴小饭暗想到,怎麽,兴你来这间旅馆,我就不能来了?却又转念一想,这人莫不是跟踪我的吧。正有些害怕的时候,却听得那老板发话了,"真不巧,小店只剩一间房了。"
吴小饭确是极其高兴,道,"那太好了,我只要一间房,老板,这是押金。"
那老板的表情有些为难,道,"这位先生也要定一间房。"

吴小饭大惊,回过头,几乎是哀怨地看著他身旁那位蓝眼睛大哥。那人虽是一身邋遢,却依旧维持著那春天般的微笑,微微点头向吴小饭点头问好。只是,那两道依稀可见的眉毛隐隐约约绞到了一起。
突然间,吴小饭竟觉得那脏兮兮的脸竟生出几分妩媚。他出了出神,一转头,又意识到那人比自己高出十多厘米的身高,顿时一阵恶寒。他竟然从一个男子身上看出妩媚出来,定是坐车坐昏头了!
 
吴小饭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拉开自己和那男子的距离,免得在身高问题上备受打击。其实,吴小饭身高一米七三,也算不得矮。只是,跟旁边这位大哥比起来,那绝对是姚明和潘长江的关系。吴小饭重又扬起头,企图用目光击退这位丐帮人士。
只是,那人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
那蓝眸清澈干净,象孩童般没有一丝杂质。那雾蒙蒙的蓝眸,仿佛掩盖了什麽难言之隐。那眼神,让吴小饭以为自己正在欺负一个弱者。只是,吴小饭想知道为什麽,明明比自己高十多厘米的人,居然露出了这样可怜的眼神,让自己起了可鄙的同情心。。。

天色已经晚了,吴小饭的头也有些晕,他暗提精神,问道,"老板,你知道这附近哪间客栈有空房吗?"
老板到,"现在是旺季,客流量大,大部分客栈都被预订了。况且现在已经快天黑了,恐怕是难找啊。"
吴小饭一惊,暗想,难道他在丽江的第一夜竟要露宿街头。早知道这样,他就该买一个睡袋,而不是带著钱光秃秃地跑到这来。这一切都得怪那该死的王帅,出什麽馊主意,让他临时改主意跑到这穷山恶水的丽江来。

那老板看著吴小饭极其苦恼的神情,又道,"那间房是夫妻房,虽然房间小一点,但是床很大,两位睡上去绝对不嫌小。两位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一起住。"
吴小饭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人犹如毕加索的抽象画般的衣服,立刻打了个寒噤,那人如此没有卫生观念,全身上下除了那双蓝眼睛就没有干净的地方。跟这样一个人住在一间房,岂不是要熏死了。吴小饭本想拒绝,哪知身体又是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他连忙双手按住一旁的墙壁,费了好大力气才没倒下去。
吴小饭在火车上就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却又上了一班极热闹的班车。车上的人仿佛吃了兴奋剂,又唱又跳,闹得吴小饭硬生生睁著眼,看了六七个小时的风景。这样的折腾,纵使吴小饭身体再好,也是要支撑不住的。

那一直微笑沈默的男子突然说话,"好吧。"那人一把接过房卡,撇下吴小饭,快步向那房间走去。
吴小饭晕晕乎乎地跟在後面,心里直念叨,真是好倒霉啊,你说好我可没说好啊,想到要跟这样一个人同住,简直是。。。。。。。

吴小饭走进房间,便发现那人已经进了浴室。他将行李往地上一扔,便一头倒在那雪白的床单上,呼呼大睡。

吴小饭醒时,浴室里传来沙沙的水声。他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已是一片大亮。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早上8点了。他居然就这样睡了一晚。
他看看旁边的床铺,叠得干干净净的。那人昨日的脏衣服也不见了。吴小饭想了想,许是他拿进浴室洗了。不过,他昨天已经来貌似就在洗澡,怎麽现在又洗呢?难道这位老兄终於发现了自己的真实相貌,羞於见人了?

他站起身,套了件衣服,一晃眼,目光又定在这房间上。
。。。。。。。。。
妈妈的,真是太诡异了。房间的一侧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那人的行李都极整齐地摆在房间的一侧。那架势,仿佛是寝室要大扫除後,要迎接院长的检查。吴小饭的寝室是四人间,一般情况下,和猪圈没有差别。只是,每次院里要求大扫除後,吴小饭他们总是喜欢互相邀请去厕所看看,那往日连进都不想进的地方仿佛变成了书房,空气中还弥漫著淡淡的清香--某位兄弟弄了瓶空那气清新剂。虽然平时喷了也没用(因为寝室实在是太臭了),但在大扫除的时候,确实可以锦上添花。
吴小饭摇了摇头,按奈住胡思乱想的思绪,又看向自己睡的那一侧,再次惊叹。妈妈的,这简直是八国联军涂炭後的圆明园。那被子被他揉成一团,行李也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吴小饭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浴室的方向--这哥们,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收拾得那麽干净干嘛?

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团雾气从那门内逸散在空气中。一股薄荷清香在吴小饭身边的空气中氤氲。
雾气浓郁,那人的脸隐在雾气中,看不分明。白色的休闲衫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一条瘦长的黑色牛仔裤,同样宽松套在那形状漂亮的腿上。他的身材,并不像男子那般精壮,反而有著女子的纤弱。只是,他那挑高的身材和那股自然而来的英气,分明标志著他的性别。
那男子歪著头,正用毛巾擦著湿漉漉的头发。乌亮的碎发,散乱的洒在脸上。

一刹那间,仿佛薄荷青嫩的枝条在空中蔓延,生长,占据了人思想,缠住了人的身体,让人动弹不得。

吴小饭怔了怔,呆立许久,终於意识到一个陌生人闯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用了自己的浴室。他原想厉声责问,无奈被眼前的美人出浴图弄得心神荡漾,便缓和了语气,极温和地问道,"那个,你是谁,你怎麽跑到我的房间来洗澡?" 

雾气渐渐消散,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吴小饭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他脸部的轮廓在空气中慢慢清晰起来。一双水蓝色的眸子雾气氤氲,带著浅浅的笑意。


02薄荷清香

吴小饭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惊道,"难道,你是昨天那个丐帮弟子。。。。。。。"
话刚出口,吴小饭噤声。他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又轻笑起来,"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呢。呵呵,原来我昨天是那幅模样啊。"
看著他的笑脸,一时间,吴小饭只觉得自己喝了半瓶红酒,醉醺醺的,眼前的景色都朦胧起来。吴小饭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点快。他疑惑道,莫非是没吃东西,弄得心脏搏动都有难度了?
那人走到床边,将那毛巾整齐地叠好,又放在床头。他拉开抽屉,果然又是放得极端正整齐。他拿出一把木梳,理了理那半干的发丝,笑道,"昨天是我的霉运日,拍照片时居然跌到泥塘里。"他顿了顿,又看看那床上唯一的物品,一个有著超长镜头的全黑色笨重相机,又道,"不过老天爷没有太过分,相机没有被弄脏。"
吴小饭的眉头皱起来,问道,"你是摄影师?"
那人轻扬拿两弯细细的柳叶眉,一抹淡淡的微笑擒在嘴边,淡到,"是啊。"
吴小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在他眼中,包括摄影师在内的艺术家全都有著狂躁症或神经质。并且,往往外貌越出众的人,神经质越严重。这人长得这样祸国殃民,那脑筋不定有什麽问题呢!在艺术家中,吴小饭对梵高的印象最深--他有一次因为发疯,把自己耳朵割下来,更诡异的是,梵高把那耳朵包起来,送给了一位和他关系深厚的妓女。。。。。。果然,艺术家的思维都不是常人可以推测。这人下一步准备干什麽呢,难道是要效仿梵高,将那耳朵送给吴小饭??又或者是神经病发作,把吴小饭一刀给捅了。。。。。。。
那可真是血溅三尺白绫,比窦娥还冤哪!!!!

"昨天我怕弄乱了你的东西,就没有动他们。你把重要东西收一收,我呆会来打扫一下。"
吴小饭被这温和低沈的声音惊醒。看吧,看吧,这人慢慢要显露他的疯子本质了。好好的行李,收拾它干嘛,又不碍著你。想法虽是如此,吴小饭却明智地选择了不激怒他的说法,道,"没什麽重要东西。"
那人便在房间里忙碌起来。丝丝缕缕薄荷的清香,莫名地缓解了吴小饭紧张的情绪。其实,他原本对香味并不敏感。在他看来,花几千甚至上万的钱去买一瓶香水,那简直是极大的浪费。想一想,几千块钱,能买多少烤鸭,能吃多少顿必胜客的皮萨,更加可以把学校那条夜市吃几百个来回。

只是,吴小饭突然对那人用的香水好奇起来,问道,"你用的什麽牌子的香水?"
那人惊回过头,眉眼弯弯,脸上掠过一丝疑惑,"我没有用香水啊。"
他看看吴小饭的表情,又闭著眼睛,嗅了嗅,道,"也许是沐浴露的气味吧。"

吴小饭应了一声,看著那人在房间里忙来忙去,忙道,"你别弄了,还是我来收拾吧。"
那人并不回头,继续忙不迭地收拾,道,"没什麽。这是我的习惯。你不用介意。"

那人突然又直起身,看著吴小饭,又伸出右手,道,"我叫李逸,请多指教。"
吴小饭看著那人标准的商务礼仪,忙握住他的手,道,"吴小饭。饭桶的饭。"

吴小饭被自己的话石化了。

低低的笑声在空气中慢慢荡漾开。李逸的笑脸,一如混合了百合花香和薄荷香的空气,清新怡人,并无半点刺眼之处。
那温柔的笑脸,让吴小饭忘了刚才的尴尬,也呵呵地傻笑起来。

李逸道,"你准备在这里玩几天?" 
吴小饭道,"大概十天。"
李逸笑道,"我也是在这里呆十天。我今天的行程比较紧张,就先不去找客栈了。今天晚上还要在这里睡一晚,小饭你不介意吧?"

吴小饭点点头,这样一来他就不必去费心思找旅店了。只是,他觉得那几句话怪怪的。他把那话在脑中过了几遍,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小饭。。。。。。。。--|||
他还大米呢!!!

吴小饭原想抬头抗议,却发现那双晶晶亮的蓝眸正直视著自己。他的神色那样自然,以至於吴小饭觉得自己的怀疑都太过小气。
李逸的眼睛里闪一丝得逞的笑容,又道,"那我先走了。祝你今天玩得开心。"他背著一个较小的背包,从容向外走去。

吴小饭看著那空荡荡的门洞,沈默许久,又叹了口气。

其实,每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吴小饭都很郁闷。因为这名字让人联想起另一个人气指数很高的角色--《七龙珠》中的悟饭。吴小饭的老爸曾一再对吴小饭表示,他绝对不是七龙珠的粉丝,也不是期望吴小饭成为一个饭桶。只是,填户口本的时候,那个登记的大妈刚好心情不好,根本没有听清吴父的话,便胡诌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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