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尘净恋————紫玄
紫玄  发于:2009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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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地笑著,他颤抖著推开了门。
在那一瞬间,心脏几乎是疯狂地跳动起来。
那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好像睡了一般。他好苍白,又清瘦了那麽多,就像随时都会消失......
"净尘,我该拿你怎麽办呢?"柳寻之轻轻地抚摸著他的脸,眼中尽是一片温柔之色,"我有让你救我吗?我允许了吗?你怎麽可以擅自作主!"
"明明......该恨我的啊。净尘,我情愿你恨我啊!"他的手划至他的发上,替他一丝一丝地顺著,"我不要你救我,我不要在我醒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你躺著,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柳寻之一把将人搂进怀中,疯狂地亲吻著他的嘴唇,肆虐的程度更胜从前,却带著深深的悲伤。
"你醒来啊!我不要这样!你为什麽不骂我!为什麽不冷冷地瞪我,为什麽不抽剑指著我!白净尘,不要这样对我,你怎麽可以这样来惩罚我!我不要啊!我不要你救我!你不欠我什麽的,你有什麽理由救我!"他的心好痛,从来没这麽疼过,狂烈地摇晃著他,可净尘却没有任何反应,有什麽是比这个更让人心寒的吗?最後他想笑,想大笑,笑这个人的傻,笑这个人的痴,笑自己的呆,"你总不愿说你爱我,可现在又代表了什麽?怎麽,是想让我记上一辈子吗?净尘......我才不要呢,那多漫长啊。既然你活著不愿说,那我追你到地府呢?你可愿告诉我了?"
"咳!咳咳!"怀中之人似乎有动静!柳寻之一下子愣住了,然後微颤著手抬起他的脸。
净尘似乎觉得不是很舒适地扭动了下身子,皱了皱眉,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但是却让抱著他的人惊喜至极。
"净......净尘......"柳寻之想用力地抱他,可又怕弄疼了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搂著。
白净尘缓慢地张开了眼睛,当他逐渐看清眼前之人时。先是愣了下,然後脸色有些微红,可又想到什麽时,便别开了眼,"你放开我。"
"不要。"好不容易刚经历个失而复得,怎麽能这麽快就放手。
净尘有些生气地瞪他,"放开!"
就是这种神情!柳寻之笑嘻嘻地看著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你说实话我就放开。"
皱眉。"什麽实话?"
趁他开口,柳寻之立刻遵从色魔本性,偷了个吻,"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你是不是爱我爱的要死?"
"柳寻之!"白净尘用力推他,他的嗓子还有些沙哑,"你在说什麽呢!我......我只是不想欠你什麽!"
柳寻之扳过他的脸,又狠狠的亲吻那唇,死命纠缠著。净尘有些发愣,一时尽忘了挣扎,就由著他攻城略地。见他这麽配合,柳寻之更是不客气地将他压倒在床铺之上,两人的呼吸交错著,异样缠绵......
"嗯──你......你够了!"净尘趁换气地间隙终於算是缓过神来。
"当然不够。"柳寻之深深地看著他,"你没有欠我什麽。你没有理由要还我......白净尘,你还想骗谁?你还想说对我没有感情吗?你还和我撇的清关系吗!"
又是这种眼神,每当他用这种眼神看著自己时,净尘就会显得全身无力。
"我......没有。"就算是这样又能怎样呢?毕竟我们之间隔著的是太多东西。
"白净尘!"
净尘抬眼看著他,"柳寻之,你为什麽非要逼我!你究竟是想让我承认什麽!"
"我不要失去你。"他突然说道,让净尘又是措手不及,"当我知道我要永远失去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没有人可以陪另一个人一辈子的。"净尘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我要,如果不是陪的话,就算是绑我也要绑一辈子!你听到没!"柳寻之在从前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他从来都是好聚好散,即使是对恋花雨也是放了手。
"一辈子......这种承诺......你给的起吗?"净尘冷笑著。他是何种人他还能不明白吗?
"你为什麽总不信我!"柳寻之几乎是在怒吼了,那抹笑刺伤了他。
"怎麽信,如何信?"净尘看向窗外,不愿再看这个男人。
他愤恨地想揍人,又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那口气憋地何其难受啊,当他又要看口时,却见那个总是让他反常之人回过了头看著他。
"既然你非要我说出口,那也好。柳寻之,你听著......我可能此生也就说这麽一次了。我愿意替你去死,也愿意为你而活。我将我的生命交托於你了,你可明白。"
这......这......他说了!他说了!虽然不是很明确,可是他却说了要将生命交托於我,其中的情意还不够明白吗!
"净尘......"柳寻之伏下了身,贴著他微冷的身子,"那麽,说好了不许离开我。那麽,我就答应你......我柳寻之就你一个。"他似乎也下了什麽决心。
明白了他的意思後,净尘不再动弹,任他这麽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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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您为何要骗他?"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那您可要到了您的答案?"
"......要到了。"
"庄主......"
"我等的那个人要的却已不是我,我还在等什麽呢?"
"那庄主准备怎麽做呢?"
"他要自由,我给不了,我要的爱情,他也已经给不了了。最终我们在时间的流逝中错过了彼此。"
"......"
"罢了,罢了──"

第十四章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如果闭上眼就能不用烦恼
那么是否我该永远不再睁开
当已经控制不了那情丝蔓延时
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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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来找我有事?"恋花雨低头看着书并未抬头。
"多谢。"柳寻之半依在门口。
恋花雨轻笑一下,抬头:"你来就为了说这个吗?那好,我知道了,你可以......"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了,他再次启唇低沉却清晰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恋花雨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慌忙又低下头去,透明的水珠无声地隐没在书中。
"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还是救了我。雨,对不起,一直都是我不懂得珍惜,所以错过了你。"柳寻之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呵呵--是因为我们太年轻了吗?还是我的想法一直都太天真,以为那就能天长地久,以为那就能成为永远。
"我以为你累了,就会厌倦外面的世界,然后回到我身边。十年,本来我愿意等你十年,可是我却忘了,在这些时间里我们却已越走越远。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那些我所未知的时光中究竟做了什么,你发生了什么,你改变了什么,我都不再了解。是我放的手,也是我过于天真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雨......"
"说不恨你,那是不可能的。我恨你!好恨你!为什么能站在你身边的不再是我了?"恋花雨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满是泪水,"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柳寻之,你为何要这样辜负我!为什么......为什么......"
柳寻之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抱住了他。
"我恨你,我恨你啊!"在他的怀中,恋花雨边哭泣着边捶打着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看着曾经深爱过的人在自己怀中哭泣着,他始终还是不忍啊。可是,他又能替他做什么呢,他要的自己已经给不了了,剩下的也都成了伤害。现在的他心中有了一个人的身影,深深的,不再动摇。
那时的少年,那个外表脆弱,内心却坚韧的少年,那个他喜欢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成了往事。那时他们要的东西重合不了。
"不要再等我了,我不值得。"
"等你......早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恋花雨笑了,含泪的笑颜很凄美。
抬手想为他拭去那泪水,却被恋花雨挥开了。
"是他吧,白净尘。"离开了他的怀抱,有些冷意。恋花雨自嘲地笑了下。
柳寻之点头。
"当年他曾来找我帮忙时,我没想到会成这样。"恋花雨坐了下来,目光移向了窗外。
"我也没想过会成这样。"谁能想到呢?根本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他总是能轻易影响别人,否则当年我也不会就这么答应他的。"恋花雨突然转过头注视着他,"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只会毁了他!他本是幽谷谷主的首席弟子,在江湖也是个年轻有为的侠士,如不是你,不出几年凭他的武功,才智和胸襟必然会在这江湖有一番大作为。可这些却全让你打破了,你迫使他跟了你,更让他深陷泥潭。现在,他几乎连功力都全废,你......毁了他的一切。"
"是,是我逼迫他的。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手,我已经放不了手了!"他苦笑。
"你真的变了很多,如果是过去你不会说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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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还躺在床上,原先他是试图想起身的,可惜才动一下,就全身酥软,根本没力气起身。有些无奈地仰躺着,呆呆地望着上方。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了,可是最后都还是活着......
哎--怎么会这样......我居然告诉他了,不忍心看着他那无措受伤的样子,就说了。
可是,接下来呢?我......能信他吗?可是......两个......两个男人啊。我......我究竟在做什么?白净尘啊白净尘,你完了!
净尘不自觉地摸着这脖子上的痕迹,那是昨晚他留下的。到了现在还有些刺痛,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是褪不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情的,记不清了,只是自那以后自己真的就不得安宁啊,越不去想越克制不住,最终还是愈陷愈深。真的是斩不断理还乱啊......
一阵风吹了进来,门开了。
净尘本以为是柳寻之,可当他转头望过去时,却愣了下。
那个人并非柳寻之......那蓝衣青年长相俊美,却冷了些。身上也透着清冷之气。
那人走到床边突然就这么跪了下去,"大师兄!"
"若清师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白净尘奋力撑起身子,想扶他起来,可惜还是力不从心。
翡若清脸上虽没太多表情,可眼睛却泄露了主人的心意,他将人扶躺好,"师兄,我......"如果那时我在的话......
净尘笑了下,他知道这个三师弟虽然总是冷冷的样子,可感情确不比别人少,只是有些东西需要刻意压抑罢了,"若清,你的脸色好差,你清瘦了好多。"
翡若清怔怔地他,脸上浮现了暖意:"我没事,倒是师兄你,怎会如此。可是那人做的!"其实对幽谷之事,他也只是才知道的。
白净尘摇摇头,"不是,你多心了。"
"我带你走!师兄,只要你一句话,我拼死也会带你离开!" 翡若清皱眉。
"我不能走,也走不了。" 净尘轻拍他一下,"你怎会在此的?剑夕师弟呢。"
只见翡若清明显一怔,"我受了伤,是恋庄主救了我。"
见他似乎不愿多说,净尘也不便多问了。
"师兄,你的功力......"先前就感觉到了,翡若清又皱了皱眉。
"你查觉了,呵呵--可能连‘清尘'我都举不起来。"净尘的脸上是无奈的苦笑。可他不曾后悔过,只是叹息自己还是太无能了,没有办法改变那个结局,"你既然回来了,就替我多关心一下幽谷之事吧,苦了语尘了。"
可是我连自己可能都自顾不暇了。 翡若清轻叹,然后点点头。
"你真的没事吧,若清?"净尘很是觉得奇怪。当年他和剑夕突然离开就很是奇怪了,现在又在此出现,而且明显脆弱很多。
"没......咳咳--咳!"话还没说完,他就剧烈地咳了起来,指缝中有血迹淌下。
"若清!"净尘瞪大了眼睛,"你究竟怎么了!"
自知是瞒不过了,翡若清清冷的神情未变:"我身上的寒毒的大限可能快到了。"
"什么!"
净尘大惊,他知道他这个师弟身上的寒毒,只是没想到居然那么快。若清总是一派冷然,让人几乎忘了他隐忍的痛苦。
翡若清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嘴角和手心,却不让人探知他的内心。
净尘看着他的动作,这个师弟总是如此,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话也不多,最喜欢的事就是一遍一遍的在树下弹着琴。每首曲子都带着淡淡的忧伤,似乎他不曾快乐过......
"没有......办法了吗?"净尘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却发现异常的寒冷。
翡若清轻轻地将手抽离,"也许有,也许没有。"
"若清,我不希望失去你。"净尘太明白他的想法了。他太过淡薄,甚至生死对他来说都没太大的区别。
翡若清难得微微一笑,向来他是尊敬这个大师兄的,不但因为他是他的大师兄,而是因为他真心对他们每一个人,他了解他们。
"若清,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净尘还是很担心。
翡若清点点头,他不愿再多说什么。取了一杯茶递给净尘,然后自己坐在桌旁。
净尘在一旁细细地观察着他,若清向来清冷惯了,在谷中也甚少与他人来往,除了和自己外也就与那剑夕师弟有些交集,可他们间的关系又说不出的古怪。当然这些都是净尘无法探究的。这次在庄中看到他时,除去惊喜外就是莫大的疑惑了,净尘知道事情肯定不像若清所说的那般简单,其中原由一定是非比寻常的,可是他不愿再提起,那净尘自然是不便多问了。但这寒毒一事性命攸关,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段时日看来是又发生了许多事啊。"最终净尘还是只有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翡若清还是独自坐在那里,静静的,似乎在考虑什么。他没有再说任何话,甚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既然师兄你已有决定,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若清......多谢。"净尘很感激他的一片心意。
翡若清摇摇头:"我帮不了什么,以后的日子或许会更加坎坷,希望你不要后悔便好。"
听了他这番话,净尘自然是明白的,如果他做好打算了,那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惊人的。对于别人或许还好,可是......如果爹知道了......唉--净尘不敢多想。
"师兄,你的事我不便多问。但有件事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翡若清似乎决定了什么,他看着净尘的眼神异常坚定。
净尘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何事?"
若清苦笑一下,抬起了手......
"这一身的功力对我来说已对我没多大意义了,师兄,不嫌弃的话就请替我留着吧。"
"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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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翡若清本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想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离开。
"......"李总管有些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你的内力已经尽失,以你现在的状况能去哪里?翡若清!"他依稀记得那日救了他的情景,吐得全身是血的他摇摇欲坠,却仍然撑着,带着丝毫不容他人侵犯的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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