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眼看甜美的高潮就要来临,他却半路被无情抛下,那失落的感觉就好像从高峰处被狠狠推下,而下半身却仍挺立怒吼,得不到解放,他呆愣了一会,愤怒的火光闪过仍浸淫在情欲中黑得发亮的瞳眸。
搞什麽鬼?秦文这是在耍他!?他不就是想要他吗?和秦若梅上床不就是为了要刺激他?那麽他现在把自己洗乾净了、端到他面前任他享用,他还有什麽不满?这样难道还不能弥补他?
忍住体内千军万马般奔腾著的欲流和怒意,他朝那个胆大不驯的男人伸出手,「过来。」
丝质睡袍挂在肘弯处,饱受欲望煎熬而红透的身躯在柔软的衣料间扭转起伏,潮红的漂亮脸孔陷在黑色真皮沙发内,蹭动著揉乱了一头乌发,散发出狂乱、堕落的美感,这模样分明是在挑战男人的视觉感官和自制力,秦文却只是静静地观看著,深沈的蓝眸似乎闪过某种讯息,但就像海上的一个小小波纹,很快地便消失在眼眸深处,被摆弄得欲火焚身、焠炼出张狂美态的秦子劭自然也无暇注意到这细微却也重大的关键一幕。
积聚在下腹处的热火焚烧著理智和仅剩不多的耐性,秦子劭很明白无需面前那个恶质的男人,光靠自己也能达到极致的快乐,可是总在面对秦文时会冒出头的奇怪自尊,却不允许他在他面前伸手抚慰自己而达到高潮。
「干麻要那麽虐待自己?不用在意我,自己动手啊。」
「你、给、我、过来!」他咬住唇,双手紧握住沙发两侧的把手,眼中迸出绝豔的怒光。
「子劭,我的少爷...你已经不再是权威人士了...」眯眼欣赏他窘态的男人轻声地说。
气极,秦子劭一跃而起,扑向那个可恨的男人,却被一举擒获双腕,然後重重地钉上墙,四肢大张、动弹不得的模样,像一只即将被开膛破肚的青蛙。
他一边努力挣扎,一边恨恨地说:「你发下的誓言呢?你要一辈子服从我的誓言呢?」
充满英式贵族气息的俊美脸庞浮现遗憾的神色,摇了摇头说:「很抱歉,但你惹我生气了,恕我无法再遵守诺言,如果你乖了,我们再重回那个『少爷』与『跟班』的游戏,好吗?」
秦子劭简直傻眼,这样带著邪气和促狭表情而更添危险魅力的是秦文?他认识的他总是神色严酷、冷漠无情的,现在这样子就好像久被禁锢後释放出来的兽,教人难以控制和驯服。
「怎麽?很惊讶吗?子劭,你太骄傲任性了,全是爱你的人将你宠坏了,」性感的唇爱怜地擦过他泛著红晕的脸颊,「是的,我决定我要背弃我的部分誓言,那你打算怎麽样呢?」
秦子劭猛然凶狠地张嘴朝他咬去,却被秦文灵巧地闪了开,并施予一个小小惩罚,右手轻轻弹了弹下方辛苦鼓胀著的器官,突然的刺激令陷在情欲中的年轻男人发出痛苦的抽息。
「以前的话,我很乐意代劳,但今天,只能请你自行解决了,『少爷』。」
将无力反抗的秦子劭拖往另一头的大床,秦文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什麽,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箝制了秦子劭左手的自由。
定睛一看,一对情趣手铐亮晃晃地在月亮下闪烁著诡谲的银光,一边栓在床柱上,一边则锁住他的左腕。
「来吧,不用挣扎了,这种情况下,自己动手也不是什麽丢脸的事,」蓝眸深深地凝住他羞愤的眼,「我只想要你得到教训,记住我是多麽爱你,因而被你伤得有多深。」
他伤他?
是,他是使了坏心眼,明知他迷恋著自己,却将他随手丢给别的女人,彷佛他是个可要、可不要的物品,但那怎麽样?他不是也狠狠把这笔帐讨了回来,他上了那个女人,多麽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不得不说自己也是後悔的,看到秦若梅那一身像在炫耀一般的激情痕迹,他说不出心底那股不断细细啃咬的力量是什麽,闷痛闷痛的,直到他做了今天这个决定,才稍有缓解。
原是想给秦文一点甜头尝,好安抚安抚他,也让他忘不了自己、离不开自己,即使最後仍得睡在那女人的身边,心底想的也都是他秦子劭。
只是没想到会被他反将一军......也是,那麽聪明的秦文,他一直是聪明的,只是被迫屈身在他之下,如今因为被他小小出卖了一下而反动了...
「怎麽样?还想这麽僵持下去?少爷...我想看啊,让我看看你疯狂的样子吧...」
混帐...
「那你呢?」意有所指地瞟了瞟秦文西裤里的隆起,「你能忍住不碰我吗?」
「你试试。」粗嗄的男低音隐隐带著期待和渴望。
让他一个人在欲望中挣扎,他却在旁凉凉地观赏,这太奸诈了,他一定要激得他把持不住,只要能令他对他伸手,或让他自食恶果地受到欲火煎熬,他便足够得意开心了!
一手捏住胀痛著的粉红乳尖用力揉转,一手慢慢地越过不住上下起伏的胸膛和小腹,来到因期待兴奋而颤抖的男性性徵,发出一声绵长且浪荡的低吟,终於可以舒了口气。
居然这麽烫,自己都吓了一跳,秦文呢?他此刻是否也像他一样几乎要融化在这情热下?
扶起急需解放的部位,熟练地上下圈套,令人浑身发软的快感便随著沸腾的血液顺流而下,堆积在沈甸甸的那处,他放纵自己发出一声又一声教人心痒难耐的软软呻吟,黑眸已对不住焦距,渗出薄薄的水气。
背靠著墙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布满汗水的肌肤反射出柔润的光泽,双腿大张,握著自己的器官羞耻地沈浸在快乐中,这个人前人後都骄傲自大得可恨的秦子劭,在银色月华下,化身为疯狂追求快感、美丽淫乱的兽。
「嘶」地一声,在属於欲望和快感的夜晚里显得突兀,沈浸在欢愉中的他被干扰了,张开因陶醉而覆下的眼睫,看见本来好整以遐地坐在窗边观赏的秦文,硬生生扯裂了美丽的蕾丝窗帘。
他低笑一声,眼里放出柔媚的眼波,满意地看到秦文俊脸一僵,鼓起的裤裆又绷紧了几分。
他真傻啊,明明面前就有现成的材料,他何苦还像平常一样苦苦地幻想、描绘著男人的身体、神情和样貌,幻想甚至细致到连脸上的每一道纹路,与身体散发出的阳刚性感气味,都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於是他扬起绯红的脸,双唇微张吐出炽热的喘息,双手用足以令自己疼痛的力道上下夹攻自己的敏感处,一面邪气十足地凝视著明显沈不住气了的男人。
一股力量逐渐逼近笔直竖起、几乎要贴上小腹的器官,呐喊著要发射,他一边想像著被眼前这男人圈握住的感觉,一边加快套弄的速度,身体激动地绷紧,视线逐渐迷离,高潮终於来临时,只隐约记得一双爱欲参半、令人著迷的蓝色眼睛,专注地、渴望地凝视著他。
左腕上的制锢被解了开来,他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扶抱上床,身体靠在那堵胸膛上时,切实地感受到了那不正常的高热,和狂乱、不规则的心跳,嘴角悄悄上扬,尝到了胜利的甜美滋味。
他闭上眼睛,等待著性感丰满的双唇印上因那两道露骨目光而逐渐麻痒的肌肤,半晌,却只听到一个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说:「休息吧,接下来的日子,够你受的了。」
他愤怒地睁开眼睛,看见坐在他身侧的秦文下半身仍高高挺起,额上布著压抑的汗珠。
「你不想要吗?」
不想要我吗?
欲望明明已被挑起却仍整齐理智的男人若无其事地站起,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秦子劭恨恨地望著他的背影,随手抓起一样物品,便砸向重新閤上的房门,碎片四散弹飞,破碎的是美丽的水晶酒杯,也是他琉璃制的心。
一打开门便看见那个少女小妍倚在门边,打趣地对他笑著,她望了眼秦文勃起的下半身,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看起来很不错,我很乐意提供一点小小的协助。」暧昧地瞟著鼓胀的裤裆,意有所指地说。
秦文还没回答,房内便传来尖锐的玻璃碎裂声,和暴躁的怒吼。
她缩了缩肩膀,吐舌道:「真可怕,他的脾气比你这个欲求不满的人还大,真是个火爆美人啊...」
「有事找我?」英挺的眉紧攒著,像是在隐忍著巨大的什麽。
她轻笑出声,「没什麽,只是想来跟你联络联络感情,知道你在忙,就顺便帮你把把风...看你现在这样,我也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不过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
「不必。」冷冷地打断她,转身就走,才跨了一步,又忽然想到什麽,立即旋了回来,抓住小妍削尖的下巴,「你以後少管我们的閒事。」
说完了又立即就走,子劭雪白妖娆的胴体还在眼前晃动,他急需抒解身下前所未有的亢奋激动。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妍略微低沈的声音在身後嘟嘟嚷嚷的,後又稍稍提高了音量说:「你告诉秦子劭,他的声音太大、太媚了,幸好今天是我,要是被别的什麽人听到,那可就不妙了。」
他停下了脚步,冷冷地说:「你离他远一点,否则别怪我无情。」
等到他走远,小妍缓缓垂下头,五指握成拳,嘴角边浮起扭曲的笑意。
秦子劭、秦子劭...居然有个人这麽宝贝他...
叫做小妍的少女就这麽在秦家住了下来,她天真烂漫,活泼俏丽,多了这麽一个娇客,让长期灰暗、冰窖一般的秦家多了几许亮丽的阳光,虽然是个不速之客,却极少有人真正不享受她的存在。
她总是起得很早,充满了精神,愉快地向每个人道早安,总是热情而又温暖。
每个人在她眼中彷佛都是可爱而美好的,所以她愿意把灿烂的笑容和亲切的问候带给每一个人,处处散播她的纯真和快乐。
「诗音姐姐,好漂亮的洋装,穿在你身上真是美极了!」
这样的赞美若是出自别人的口中,只会显得虚伪,但配上小妍认真的表情,就会变得真诚可信。
「是吗?」本来还对她有所顾忌的秦诗音也不禁把她当做一个可爱的妹妹来看,「你穿起来也会很好看的。」
「不不,我的骨架太大,穿不出姐姐这样细致的美丽。」
「呵呵,你太谦虚了。」
「啊!若梅姐姐!」眼尖地发现默默经过的秦若梅,连忙叫住她。
「有什麽事吗?」她的神情疲惫,好像被什麽烦恼所苦,但也不忍心不回应这个天真可爱的少女。
小妍从小短裙的口袋里拿出一样小东西,塞进她的手里。
「这是我特地去为你求来的爱情幸运符唷!若梅姐姐快要结婚了,我没有什麽东西好送给你,所以只好请你笑纳了,希望你和秦文哥哥的爱情长长久久!」
秦若梅接过所谓的爱情幸运符,苦笑了一下。
她与秦文的爱情?可惜他们之间没有爱情,甚至他们爱著同一个男人。
「诗音姐姐,你也有哦,祝你和穆野哥哥白头偕老哦。」
「谢谢你!小妍!」
「小妍。」何欣月听见了声音,从房内探出头来,「进来跟秦伯母聊聊天?」
「好啊!」她漾开嘴角,笑得灿烂,跟进了秦夫人的房间里。
被亲热地拉住手,一起坐在床沿上,像母女和姐妹。
「来,小妍,你告诉秦伯母,你和穆野认识很久了吧?」
她可爱地歪著头笑了笑,「嗯...有很多年了吧...」
「那你一定知道他身旁的一些朋友...」
叽叽咕咕地讲著话,分享了好多情报,才从总裁夫人的房间里走出来。
「咦?子劭哥哥?」
秦子劭的表情冷酷,望著不知所以的少女,忽然无限温柔地微微一笑。
「我们聊聊天?」
她微笑,欣然同意。。
「在夫人房里都聊些什麽呢?」状似无意地问起。
「都聊些穆野哥哥的事啊,夫人好像很喜欢穆野哥哥的样子,跟我问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还有他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的颜色等等的。」
「你好像很喜欢他。」
少女娇丽的脸蛋立时成了一颗红苹果,「是、是啊...他总是很照顾我...。」
秦子劭本只是随口一问,对这样的回答也毫不讶异,只是在心里哼了一声,没想到少女的脸上藏不住心事,竟透出一丝苍白,强振精神地说:「不过他现在要结婚了,他喜欢诗音姐姐,我不能再这样依赖他...。」
他露出了然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女的脸颊。
那种少女的别扭心事他一眼就明白了,只有这个单纯无知的少女还当自己把乾妹妹的角色扮演得入木三分。
不过也没必要在此时戳破她。
「你很了解他?」
「关於穆野哥哥的事,我全部都知道!」
「我却不明白他...」俊美的年轻男人悠远地笑了笑,「他是如何获得了所有人的心,如何把诗音自我身边夺走...?」
「子劭哥哥...」少女的小脸立即陷入悲伤中,她情急下握住了他的大手,「我知道你难过,小妍愿意待在你身边,做什麽都行,只要能让你开心起来,只要能让你不要讨厌穆野哥哥...。」
小妍的话匣子就这样打了开来,她细述穆野的每一项好处,他是如何的温柔体贴、善良诚恳,他对自己是如何的用心照顾和关怀,说得穆野大善人一样。
「子劭哥哥,求你不要讨厌穆野哥哥,他人真的很好很好,如果你能不去恨,多看事情的光明面,也许你会快乐起来的...」忘了她自己可悲的小小暗恋,见他仍垂著头,脸色灰败,她不禁著急了起来,更加努力地安慰他,「我知道你之前为了救总裁而受了伤,曾经消沈了好一阵子,可是你的好仍是被总裁记著的不是吗?你又重回公司担任要职,他现在重用了你啊...虽然诗音姐姐就要嫁给穆野哥哥,可是你不是被遗忘、被屏弃的,你有总裁的赏识和信任,有秦文哥哥和若梅姐姐的友谊,你不孤单呀!」
秦文的友谊...?他真想就这麽笑出来...他们之间就算曾有过友谊,也早在十年前就教他亲手斩断了,这麽些年来联系他们的看起来深厚却又脆弱,脆弱得一扯就断,那是什麽?下对上的忠诚?还是鲜妍绮丽却足以致命、毒药般的爱情?
他说他爱他,他说他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记住他是多麽爱他、他被他伤得有多深...听到这话时,他的心被拉扯疼痛,疼痛得想伸出手,抚触那双忧伤的蓝眸,如果当时他的手不是被铐住,如果当时他不是被欲望控制著,他也许真会冲向那个男人...如今一想到那番话,他的眼鼻便会酸涩得几乎难以承受,即使眨掉满眼的泪意,心还是麻麻热热的,甚至沈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可「爱」到底是什麽?让秦文情愿抛弃自己的尊严任他糟蹋,又那样轻易地背转过身,彷佛他的一切与他无关。
爱是什麽?爱到深处有可能转变成最深沈的愤怒和仇恨吗?一个人可以在爱著另一个人的同时与别人筹划著最盛大豪华的婚礼、出双入对地选婚纱、拍照、描绘著未来幸福的蓝图?
他一点也不明白,只觉得全身知觉都麻痹、只剩下胸口鲜明的痛楚,这样的他,是为了一个曾经爱著自己、如今却遥远得像陌生人的男人而疼痛吗?
...他怎麽能如此窝囊?没有了秦文在身侧,他就动弹不得、成了一个废人了?
他说他宠坏了他,依他看来,今日被宠坏的应该是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吧!他的求和、讨好那麽明显,他怎麽能看不到?竟还狠狠地羞辱了他!然後弃他於不顾、收回他扶持的臂膀,就这麽不要他了...
一边说爱他,一边就这麽不要他,这叫爱?
「子劭哥哥!子劭哥哥!」
著急的呼唤终於入他耳里时,眼面出现小妍放大两倍的俏脸,她秀丽的眉眼间充满了对他的担忧和关怀。
心念一动。
「我看起来是比一般人幸运很多,但我心中有许多苦是言语无法表示的。我有许多东西,可是真正想要的却都掌握不住。我看似幸福,其实我只有一个人...」黑眸湿润,透出无限寂寥,纠缠住少女柔软的心。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她脱口就说,急著想献出自己的所有,「我在你身边,我会隌伴著你,不让你孤单寂寞...」
少女的保证如此诚恳,令他忍不住想起许多年前有一个少年,也是这样对他交出自己的一生和忠诚,当时的他是如何开心地拥抱住比他高上半个头的少年,现在,少年长成了俊美而狡猾的男人,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