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萨！"长老喝止住贝萨。
"不管什么时候，你这样的行为都是会被剥夺继承资格......刚才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过。你的爱人在变成丧尸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无论什么也不会把他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想你问你身边的人会比我更清楚。还有，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我没必要报仇。"诺特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
见诺特示意送客，"那好吧。布拉德，跟我们回去。"贝萨说。
"为什么？"布拉德还站在原地，"你凭什么要我跟你回去？"
"我是你的父亲。"
"如果你有一分钟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的话我就会跟你回去！"布拉德向他吼道，紧握着的拳在抖着，双眼发红，不仅是眸子，而是连眼白部分也被愤怒与悲伤熏红，"我的生日，和那早已死掉的人类是同一天......当我妈在产床上挣扎的时候，你还在那房间里点蜡烛，哼着莫明其妙的曲子！我出生了一个多星期你也没有去看过一眼。"
贝萨一愣："黛丽丝跟你说的？"（黛丽丝，布拉德的母亲）
"是我妈身边的佣人谈话时我无意中听到的！"
贝萨一时间无话可说。
"十八年来你做过哪件事是可以证明你是我父亲？要表达你对那人类伟大的爱，你一早就去殉情啊！何必把这些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布拉德，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是的，你可以去死了......"布拉德决绝地扔下这句话，就跑上了楼，没有人阻拦他。贝萨奔了出门，长老也跟了出去。
俨然就像是一部伦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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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诺特独自留在客厅坐了很久，等他准备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看到了布拉德。
布拉德就站在他房间门口的走廊上，看似已等了一段时间。
"怎么了？"诺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一如往常对布拉德那样。
"我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布拉德说。
诺特敛住了笑："随你怎么想吧。"留下布拉德，径直向雪颜的房间走去。

十七，

[往事]

（1）

"打扰了。"诺特没有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
"睡不着？"雪颜走去拉上窗帘，昨夜上演了一出伦理剧，不经意间天已经亮了。
诺特顺手关上门，坐了下来，"这里比较安静。"
"是吗？"雪颜笑笑，"贝萨的事？"
诺特点点头："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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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关于昨晚的事，有兴趣听听吗？"
雪颜摇摇头，"不过你愿意说的话，我会听。你的话放在我这里也算是安全的......怎么了？"
"忽然发觉你还是不错的。"
"谢了。"
"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就认识贝萨。"
"但他似乎天生就是吸血鬼。"
"是的，他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和我的室友约会。"
"哦。"
"后来因为吸血鬼内部的阴谋，我的室友变成了丧尸，我为自保错手把他杀死，虽然是意外，但贝萨并不这样认为......你知道什么是丧尸吧？"看到雪颜的表情，诺特问道。
"打过。"雪颜不以为然地，"爆机了。"
诺特只感一阵寒风吹过。

"或者事情应该这样说起......我曾经有一个部下，他叫做艾华。艾华，还有长老口中的所说的洛恩都是我的同学。在我成为了暗族之王选中的继承人后，艾华找到安长老让自己也成为了吸血鬼，这么做就是为了协助我。我和他还是同学的时候并不是十分谈得来，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与那个平时和我关系很好却把我卷入了暗族纷争的洛恩相比，他实在是很难得，很让我感动......"记忆之路随着诺特的话延伸，"可是他反对我和妮娜的婚事，理由是我不应该和一个人类的女人结合。不过我坚持娶妮娜，他也没说什么。直到有一天......"
诺特的声音慢慢地沉了下去，往日的事把他的心揪得阵阵的痛，但200年来他已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并未因此而显得激动。他顿了顿，又说："当时艾华主动要求自己留在妮娜房间保护她。然而后来妮娜流产了。有流言说，她是因为看到从未见过的血腥场面惊吓过度以致流产。"
"难道不是？"
"惊吓过度会导致子宫破裂的吗？"
雪颜没有说话了。
"妮娜一直没有离开那房间，她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些入侵者。"
"如果我是你，艾华不会活下去。"
"我差点杀了他，但是矢狼拦着我，妮娜也为他求情。考虑到族里的关系，妮娜要求我隐瞒这事的真相，也没有对艾华作出处罚。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外人看来这事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受不起惊吓，而实际上，真正的痛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这时，房间外一点轻微的动静引起了雪颜的注意，可是已陷入痛苦回忆之中的诺特没察觉。
雪颜拍拍他的肩："这么说，贝萨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
"虽然当时那群人是他煽动的。他自以为已经报仇了而已。"
"那布拉德......"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点好奇为什么那小孩会跟你好而已。"雪颜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到了布拉德身上。
"贝萨一直消沉，长老看他无望继承王位，就与C的女儿黛丽丝结婚，生下了布拉德。布拉德和母亲的关系很好，可是和贝萨的关系一直很僵，也许因为贝萨从来不管孩子吧。想起那时候，他只有5岁，菲尔士在酒吧中把他叼回来。"
"......"雪颜疑惑布拉德为什么去酒吧，顺便暗暗感叹一下那小孩被叼回来的场面。
"那以后他就常常找机会过来，他在的时候，屋子里就热闹了许多。菲尔士和卡鲁，看到他总是显得很兴奋。"诺特不经意地露出了笑，"虽然有时候在外面惹事，不过还是不错的孩子。"
"想不到原来你是个好人......"
"已经不是了......"
"哦。"
"谁！"诺特终于注意到门外的不寻常，他迅速伸手拉开门，"王子？"
门外的，正是布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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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布拉德在就门外，不知道已待了多久。
"你们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布拉德在自己脖子见摸索着，把项链解了下来，当项链的坠子露出衣领时，那东西让诺特吃了一惊。
那正是把象征着暗族王位继承权的钥匙，在曦辰失踪前，他留下了七把钥匙，分别交给六位长老各自选定的继承人以及诺特。当时安为了表示支持诺特，在曦辰面前把钥匙毁掉。而后来因长老C所选的继承人意外死亡，钥匙丢失，所以C让自己的女儿与B的儿子--贝萨结合，企图让他们的后代--布拉德拥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谁会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会被一个男孩带了出来？长老急着跑过来把布拉德领回去恐怕这是原因之一。不过长老不敢把话挑明，是担心说漏了嘴，被诺特知道钥匙在布拉德身上的话会更麻烦。
"没有人想到会在我身上吧？"布拉德坚定地说，"这是属于我的，由不得他们罗嗦。诺特，让我留下。"
诺特扭头望着雪颜，已无话可说。

现在的小孩啊......

几天后，一群工人对屋子进行修葺，除了修补被子弹打坏的地方，还有的就是，加强房间的隔音。

十八，

问：那时候你还不知道雪颜的身世？
诺特：他的身世一直保密得很好，我没有查下去。彼此有点空间也好。

问：对了，你们的第一次是......
雪颜：不要问了。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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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女]

（1）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诺特与雪颜的关系已趋向温和，但菲尔士与卡鲁对雪颜仍有不满。布拉德还留在诺特那里，期间没有和雪颜发生正面冲突，但他已站到狗狗那边。

"布拉德，你先等一下。"诺特喊住将要出门的布拉德。
"怎么了？"布拉德回过头，"我已经带上菲尔士和卡鲁了，如果你要我把带上那一条......"他指指雪颜，"我宁死不从。"
雪颜当作没有听到，懒得理他。 布拉德见刺激不到雪颜，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诺特，刚才说到哪里了？"
"关于前段时间你说为母亲准备生日礼物的事......"
"是啊，我打算送冰泪石，但是这是魔界的东西不是太好找。"
听到冰泪石这个名字，雪颜的心抽了一下。只见诺特继续说："我已经为你找到了提供者。"
"真的？"布拉德来了兴趣。
"我把约了她今晚过来，也差不多该到了。"诺特说。
此时却没有人察觉到静静地坐在一旁的雪颜，神色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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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泪石的提供者是一个女子，身穿素白的和服，猜不出她的年龄，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是表情像是被冻结了一般，看不到有人间的情欲，冰绿色的头发，给人一种洁净而冰冷、晶莹剔透的感觉。当她踏大屋时，大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度。

"你就是冰泪石的卖家？"布拉德说。
"是的。"她虽以示礼貌地向他和诺特露出了微笑，可是在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笑容丝毫没有让人感到温和，冰冷依然。
请她坐下， "你就是雪女？" 诺特说。
"是的，我来自冰河国。我奉长老的命令到这里作交易。"
"传说中雪女一直留在冰河之国不与外界接触，第一次到人间？"
"那是我们的习俗。"
"请喝茶。"这时，有人端来了茶。
"谢谢......"当她抬头看到为他端杯子的那个人的面孔时，吓得接杯子的手一个不稳，滚烫的茶洒到了她的身上以及地上。
"啊，抱歉。"雪颜放下手中的托盘，伸手帮她擦。
"你不要碰我！"那冰女惊恐地叫道。
"雪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位冰清玉洁的淑女这么没礼貌？"布拉德终于有了教训雪颜的机会。
"不要过来！你这恶魔！" 那冰女避开雪颜，像被电到一样站起来，后退几步。
她的表现不像是单单一杯茶能够引起的，"雪颜，这是什么回事？"诺特问道，这一切让他感到不寻常。

"原来冰河国也有对外贸易的啊？"雪颜站直了身子，面对着那个女人。不难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
冰女没有答他，只是脸上已写满了恐惧。
"长老还好？她被挂在冰柱上多久了才被拿下来？"雪颜笑笑，向前她走去。冰女想再后退，可脚一软就跌坐到地上。
"放心，我不会再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雪颜的笑一如泛着微波的湖水，柔和而平静。
在旁的布拉德不禁打了个寒颤，第一次与他交手的那个晚上，他便是这般波澜不惊。看着雪颜弯下腰，把手伸向那冰女，"雪颜！住手！"布拉德不禁轻呼一声。
雪颜没有理会他，扶起那颤抖的身躯，让她站稳。
"抱歉。冰岚，你代我向长老们问个好。"雪颜浅笑道，离开了客厅，留下被吓到的冰女，以及那群不明所以的人。

十九，

问（不死心）：你们的第一次......
诺特：不告诉你。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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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之子]

"找到你了。" 诺特捡起地上的酒瓶，放到酒台上，雪颜跟前。
"我又没有躲起来。"雪颜把那酒瓶移开，"礼物的事搞定了？"
"还没有。刚她从魔界过来，也累了，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晚再谈。"
"哦......抱歉。"
"没想到你这么能喝。"诺特看着桌上的瓶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要听一个故事吗？"
"嗯。"
"冰河之国在魔界的上空，常年冰封，与世隔绝。生活在那个国度里的妖怪只有女性，就是冰女，或者可以叫雪女。冰女每隔一百年就会分裂产下一个女孩。若然在那期间她们与外族交配，会生下男孩。暴戾、为族人带来灾难，族人将该男孩称为--忌子，而产下忌子的冰女也很有可能因此而死亡......"雪颜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甚至连感情也得冻结了才有活下去的希望，那里有这样的一个说法。长老会把冰女产下男婴杀掉，她们说这样做是为了保证一族的安全。可是，她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酒杯空了，又再次被倒满。
"一个冰女生下了男孩，并且逃过了她们的眼睛，把自己的儿子留了下来。那个男孩在母亲的打扮下当了十六年的‘冰女'。他一直隐瞒着，以女的装扮、女的言行生活，竟没有一个人能察觉真相，直到有一天他自己戳穿了谎言，那一天，银白的世界有了红色，男孩正如冰河国的传说所言，给冰河国带来了灾难。四周的空气都被恐惧所笼罩，原来冰女也会恐惧。他站在凝结了的血上，看着长老挂在冰柱上随着凛冽的寒风飘啊飘，就像一面旗，但她没有死，长老飘了好久，他也静静地看了好久，冰女们躲得很远，不敢靠近，更不敢去救。从那一天起，他可以做回自己了，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因为他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等他回到与他母亲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屋时，她的母亲已经自杀了。他的母亲还是很漂亮，始终保持着微笑，像是满意地接受了她儿子为她带回的答卷......"
"那个男孩就是你吧？"
雪颜不予置否，杯中的酒在他的沉默中见底。他又从旁边的酒架上抽出另一瓶。从中倒出的无色液体，把杯中残留的那点红冲淡。
"为不至于灭绝，让她们永远在麻木与恐惧中继续生存下去......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妈妈产生这样的恨，即使我问她，她也不肯回答我。我只知道她在我父亲死后才绝望地回到了冰河国。我曾经尝试过劝她，恳求她跟我离开，我说我可以照顾她，我可以让她感到幸福，可是......"
"我们一起喝吧。" 诺特拿过雪颜手中的杯。
"或许我们都能狠心一点，现在就会完全不同了吧......"雪颜苦笑道，叹了口气。
"也许吧......喂！你......"见雪颜直接把整瓶酒往肚子里灌，诺特压止住他的手，"雪颜！酒不是这样喝的！"
"冰泪石，凝聚了冰女千百年的寂寞与恨，寄托着她们仅存的感情。在孩子出生时她们都会流下一颗泪石，作为孩子的礼物。布拉德选这样的礼物给他母亲，真是挺有心思......"雪颜放下酒瓶，朝诺特笑了笑，"故事说完了，我也该回到房间去了。"他站了起来，又面不改色地倒在地上。
"雪颜......"诺特推推他，没有反应。"其实你也是被困扰，却来嘲笑我......"诺特轻叹，把他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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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把雪颜放到了床上，诺特的脚步却迟迟不肯离开。
床上的那个人，平时的他总是平静地进行着恶劣的行为。曾多次地试探着诺特忍耐的底线，被激到盛怒之时的诺特甚至想令他永远地从眼前消失......
可是此时，诺特却无法让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就像有什么在揪住他的心，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