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地一游魂(上)——焦日朗
焦日朗  发于:2009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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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迅速的坐车出城,坐船,再上岸。

  我不知道连黎怎么同船家说的,但船把我们放到岸上后,仍继续往上游。

  连黎又买了辆马车,雇了个人赶车。

  就这样,在一天之内,我见到了宾宾,然后离开了有宾宾存在的地方。

  战宾用的是剑,他的剑是师父给凌小宾的,凌小寂送给了战宾,凌小寂说,他不愿意用剑。

  易长亭用的也是剑,剑身却比一般的剑要长上半尺,剑身古朴沉重,暗淡无光。

  战宾的剑法飘忽不定,阴柔如鬼魅,华丽如梦幻,隐有杀肃之气。

  易长亭的剑法沉实中见凌利,大开大活之间透着壮丽。

  起初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会带起一阵罡风,方圆十丈之内,飞沙走石,树叶狂舞,人们不得不再退一些才不会被识伤到。

  后来,他们的招式开始变快,快的如同一切都是幻影,虚虚假假,变幻莫测。

  这是一场华美而壮观的对决。

  功力差一些的人甚至无法扑捉到不远处两个绝顶高手的动作,只能隐隐隐约约的听见剑与剑相撞的轻脆声音!他们只能不停感叹,为什么都是江湖人,为什么他们那么年轻却可以拥有那么近乎传说中的武功?为什么很多人练到老都不及他们的千分之一?

  天空早已开始飘着微凉的秋雨,但那雨点却始终没有机会打在那两个身上,只是在两个人身上和剑上形成一个朦胧的模糊的微光。

  然后,天暗了,天黑了。

  雨停了。

  月亮出来了,星星出来了。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在许多人以为这两个会一直这样没有终结的比下去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我胜不了你,你也无法胜我!”易长亭一脸的云淡风轻的说。

  战宾没有说话,冰寒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易长亭看了一眼四周仍没有散去的人,“这个约战算和,可好?”

  战宾看着他,似想从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我约你来,除了比武,其实还有其他事情的!”易长亭淡然的看着战宾。

  战宾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有个人想见你!不过我们比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许已经回去休息了!”刚才,他没有看到凌小寂,他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执意的想要与战宾一决胜负,也许就不会拖这么长的时间。

  “我没兴趣!”战宾转身欲走,那高傲的背影在易长宁的眼里没来由的竟觉得悲伤。

  “凌小寂说她想见你!”易长亭低低的说,他想,以战宾的功力应该可以听的见,虽然,他更希望,战宾没有任何反应的继续离开……

  “你说谁?”战宾霍然回身,表情不再冰寒,似有什么要迸发出来的激烈!

  “凌小寂!”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他在哪里?”战宾说话的声音带着听不出来的颤抖和急迫,凌小寂,他说的是凌小寂?他没有听错吧?是不是因为太思念而把名字听错了?一阵狂喜涌上了战宾的脑中,那冰封的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缝,绝色的脸上因此而出现了一道绚丽的色彩!

  这光彩,让易长亭看了都觉得头晕目眩!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美丽的动人心魄!

  “如果她没出来见你,那就应该回小楼里休息了!我带你去见她!”易长亭在转身的一刹那,敛去了眉宇间的淡然,换上此许的哀色,他目睹了战宾的表情,他知道,这个人也一定是深爱着凌小寂的。

  这是一对有情人,他们只是暂时的离别,马上就要再相见了!

  我真的要见到小寂了吗?真的吗?为什么有那么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小寂!我的小寂,我已经有一百九十二天没有看到他了!这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时间,几乎快把他折磨的失去意志!如果不是一直有着一定会找到,很快会找到的信念支持着他,他也许早就控制不住的疯了!是的,没有小寂在身边,他真的会疯了!

  因为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我是黄泉阁的杀手,我是黄泉阁的阁主!我的手上全是血腥,我的心是黑暗的!

  那日,在太阳初升时,我找到了那个宅子,找到了我要找的那群黑衣人。

  没有一个肯说出你的下落,他们只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杀了我!

  当时,我以为,你肯定是在有他们的那栋宅子里,所以,我下手毫不留情,我和我带过去的黄泉阁的人,把那些人全杀了,我们本来就是杀手,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可是我仍然没有找到你!那个宅子里除了这些黑衣人,没有其他人,我把那个宅子拆了,连地都挖了,也没有找到你,更没有再找到半个人。

  我知道,在这里无法再寻到你了!

  我恨,我恨这些把你夺走的人,我亲手把他们一个个分尸,血淋淋的扔到荒野上喂野狼;我把那宅子放了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我看着那冲天的火势,心却开始逐渐的发寒,寒的血里仿佛也都是冰了!

  秦川看着我,他说,此时的战宾,像个地狱来的修罗!

  他不知道,我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

  第二十八章:九月初八的恨

  “战宾!你要去哪?”秦川快速的追上战宾和易长亭的脚步,他们怎么打着打着就罢手,又离开?

  “我去见小寂!”战宾淡淡的说,但眼中的狂热却早已隐藏不住。

  “凌小寂?你找到他了?”秦川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更加跟紧战宾,眼则开始警惕的留意四周。

  “易长亭知道小寂在哪里!”易长亭在某些方面他们的前面,他们移动的方向是向着金陵城内。

  “你不怕他骗你?”秦川低声说,心里则更加惊讶,他没料到凌小寂居然还会认识这天下第一高手。

  “他不会!”战宾肯定的说。“他知道小寂!”

  看到战宾那执着的表情,秦川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用了,只要提到凌小寂,战宾自然会对刚才还是对手的人的话无条件的坚信!凌小寂对战宾而言,就是个魔一样的存在,秦川从来没有怀疑,如果凌小寂要战宾的命的话,战宾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拔剑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或许脸上还会带着满足的笑容!只因为他又满足了凌小寂的一个愿望!

  他憎恶凌小寂的存在,那个小鬼居然可以让战宾失了全部心神,仿佛战宾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凌小寂而生的!凌小寂让这个人甚至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心思!

  秦川只盼望凌小寂会遵守自己说过的话,离开金陵城,否则今天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先不论柴情的人是否会出现,只要凌小寂提到刚才见过自己的事情,或者说出了些什么,战宾的剑就一定会先刺向他,不会有任何迟疑,战宾不会听他的解释!

  “到了,她平日里就在这里!”在秦淮河畔的小一座小楼前,易长亭终于停住了脚步。

  “真的吗?”战宾不确定的问,心因为紧张而显得不安。

  “这时候凝云姑娘多半还没起床,所以,她也一定会在这里!”易长宁露出轻雅的笑,这战宾此时的表情和比武时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嗯!”战宾轻轻一跃,落到小楼的大门前。

  他推门而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他眯着眼,门密集,似住着很多人。

  “这位大爷,我们这的姑娘还都在休息,请您晚上再来吧!”一个龟奴迎了上来,没精打彩的说。

  “我找凌小寂!”战宾冷冷的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小寂会在这里吗?

  “我们这没这位姑娘!”

  “他不是姑娘,他是个少年!”战宾耐着性子说。

  “那更不可能有!我们这是妓院,卖的都是姑娘,如果要找小官得到另一条街上才有!”

  “啊……”战宾听完他的话,马上扬起一掌打烂了那人的嘴!

  “这位小哥!我们要找的是凝云姑娘的贴身丫环!”易长亭听到战宾说凌小寂是个少年时,感到些许的不解,不过,现在找人更重要一些,有些疑问见到人问吧!只是战宾不应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手,虽然话是有一些不中听!

  “呜呜……”因为被打烂了嘴,发不出声音,眼神畏惧的看着这突然闯进的三人。

  “凝云姑娘昨日突然失踪!”从另一个地方走出一个护卫似的人,“嬷嬷派人寻了一天一夜也没看到个影子!”

  “那凝云姑娘的丫环呢?她不应该离开的!”易长亭急道。

  “一起没了!那屋子有些凌乱,一些贵重的物品也都没有了!如果今日再寻不到的话,我们就打算放弃了!”

  “怎么可能?凌小寂明明说要见战宾,约战的地点没有,这里也没有,她还能去哪里?”易长亭走近那护卫,“可会有人把她们抓走?”

  “应该不会!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异状!那屋子内也没有被掳过的迹象!他们应该是自己离开的!”护卫摇摇头,“如果几位再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楼里面的人都在休息!”

  “易长亭,你确定你没骗我?”战宾的表情迅速结上了寒冰,周围的人感到一阵比冬天的寒风更凛冽的空气向自己袭来。

  “我怎么会骗你?也更没有理由骗你啊!”易长亭苦笑,他没想到凌小寂会给他摆这么大个乌龙。

  “易长亭,如果今日你不让我见到凌小寂的话,我会杀了你!”战宾冷冰冰的说,“比武我可能无法赢你,但我一定能杀了你!”

  “我们出去说吧!”易长亭无奈的说,看来,凌小寂给他树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对手!“也许我们会在其他地方找到她!在这里会影响到这些普通人!”

  三人之中,唯有秦川暗自松了口气,庆幸没有寻到凌小寂,只是他没想到,凌小寂竟会在一个妓院里栖身,那和他在一起的“凝云姑娘”又是谁?

  每一个出现在凌小寂身边的人都不可以掉以轻心。秦川最后这样告诉自己。

  “凌小寂是个少年吗?”易长亭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难怪,他总觉得她,不,是他,看起来与一般女子是那么的不同,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同,吸引了他。

  没有人应他,战宾的脸充满杀机,他可以肯定,如果再寻不到凌小寂的半点消息的话,这个男人会真的不顾一切的杀了他!另一个,看起来态度暧昧不明,却一定是对他抱着敌意的!他没有心情去想这其中的缘故,他现在想的最多的怕是自己也同冰般男子一样可能见不到凌小寂了。

  抬头,看见他经常与凌小寂见面的小楼顶上飘着一条素色的丝巾,“等我一下!”

  易长亭飞身上去,看到丝巾下面的位置用瓦片压着一张纸,他知道,这应该是凌小寂留下的。他拿起,字不多,只是草草的写了一些字,字迹也十分的潦草,看出写的很匆忙。

  “告诉战宾我一切都好,时机到了,我会再去寻他!勿念!谢谢你!”

  他下去,把纸递给了战宾,如果凌小寂真是战宾要找的人,那他应该会认得凌小寂的字。

  战宾接过,那字他不用看内容,他就知道是出自不愿意写字的小寂之手,丑的有特点!

  易长亭看见他的手轻微的颤抖,这双洁白修长的手,和他比了一天一夜都是始终坚定的,此时却显的无比盈弱,仿佛在承担着它无法举起的得量。

  战宾看完纸上的字,就像少了灵魂似的,安静而冷漠。

  易长亭和秦川都不敢打扰他。

  “只要知道他一切都好就行了!”战宾忽然语调温柔的说,“他不见我,一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他们以为战宾会做出一些他们无法控制的举动!

  “小寂……”战宾喃喃的说,他的眼神变,不再冰冷,却如一泓深泉,深不见底,幽缈难测。

  此时的战宾看起来如同一个天人。

  秦川的心剧烈的痛了一下,他知道,只有凌小寂,这世上只有凌小寂可以让他有冰冷以外的表情。

  “有人向这里赶来!”易长亭忽然说,他感觉到了那些人不隐藏的杀意。

  “糟了!”秦川大呼,“战宾,我们离开这里吧!”

  “是该来了,我已经等他们好久了!”战宾似早已知道这些人的到来,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在那样绝美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应是一副极美丽的画面。

  但秦川和易长亭却只感到一阵胆寒,这笑太妖太艳太诡谲,冷酷乖戾,一阵令人窒息的煞气,一副猩红的画面袭上了他们脑中和眼中。

  转眼之间,一批人已到了战宾面前,战宾的笑意更甚,煞气更重,眼底一片却是骇人的深幽似结了冰般的阴鸷。他知道,这些人就是他要等的些人!

  就是眼前的这些人,一开始把小寂从他身边夺走!

  现在,一定又是这些人让小寂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怨!他恨!他发誓!他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杀光!不论他们有多少,不论他们幕后到底是谁!

  飞溅的血液喷洒在战宾本来洁净的衣衫上。

  极致的速度,凶残的杀戮,没有人可以阻拦这一场正在进行中的屠杀。

  所有人,闻风赶来的因为看比武而仍未散去的江湖中人,住在附近的百姓,官府的官兵,以及易长亭,都被这场景惊呆了,那个人仿佛是地狱来的夺命修罗,在这本来诗情画意的秦淮河旁生生的造出个本只属于地狱的修罗场!连那本来洁净的秦淮河也被染红了,成了地狱的血河!

  直到……直到,无人可杀,直到,那些本来是猎人的人全部倒在他们自已血中时,做为猎物的战宾终于停手了。

  那似乎是来自地狱中幽寒的眼神扫过观望的那些江湖中人,立刻的,所有人的背脊都升起了一股凉意。

  “回去告诉全江湖的人!我,战宾,就是黄泉阁的阁主!有谁想为这些人报仇的直接来找我!”浸着寒冰的话清楚的钻进每个人的耳中。

  战宾走了,在人们的注视下,从这血腥一片的秦淮河上消失了。

  秦川追了上去,他怕,战宾扔下他。

  易长亭留在原地,他知道,战宾将为江湖揭起一阵腥风血雨。

  经此一役,江湖人都知道了,原来那神秘莫测,亦正亦邪的战宾竟然是人人闻之胆寒心之畏惧的黄泉阁的阁主。

  那些自诩正义的白道中人也彻底的把战宾划到了邪道中去,并列之为首。

  邪魔之道,人人得而诛之!

  第二十九章:秋菊

  “你以为你就打算就这一直睡到死!”在不知睡了多久后,进入耳朵的第一句话。

  “真的睡到死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我回他一句,不过,接下来看到的是连黎削瘦而憔悴的脸时,心里升起一阵愧疚,“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连黎见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一丝损伤,只是有刚睡醒时的惺忪,才终于松了口气。“你从进到这里,就一直睡一直睡,怎么都叫不醒!请大夫来看,他们只说你睡着了,没什么大碍,该醒来时自会醒来!”

  半个月吗?原来我这一睡竟睡了很久!就似做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只是梦境悲长幽暗,让我觉得疲惫不堪!“给你添麻烦了!”

  “醒来就好!”连黎的眼中也是充满疲软,“以后别再这样了!”

  “我知道了!”我慢慢起身,看着虽然睡了半月却仍然清爽干净的内衣,身上也没有粘腻的感觉,“是你帮我净身吗?”

  “难道任你在这发臭吗?我们可是住的一间房!”连黎把头撇到一边,“我可不是故意看光你!”

  “谢谢你!”我笑着道谢,抬头看见桌前摆着一盆菊花,难怪梦里总是泛着秋日菊花的浓香,是现实中的存在。

  “饿吗?”连黎问,“我让小二给你弄些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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