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饺子仙 上——周礼
周礼  发于:2009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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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样唧唧歪歪地烧了一阵,终于把这些「贡品」燃烧殆尽。
  饺饺拍了拍刘家明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天痞老爹看到了那些东西,一定会保佑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的。」
  刘家明双手合十,朝供桌上方的老爹肖像拜了拜,口中念道:「阿弥陀佛,但愿如此。」
  唉,只要老爹不降罪与我,就阿弥陀佛了。
  入冬以后,气温降低了不少,北风呼啸着飙过。
  今天饺子铺的生意还不错,刚开业没多时,就来了几位客人,不过这些客人都只是来吃饺子的,对于算命的事却从头到尾只字未提,便匆匆离去了。
  「唉。」刘家明叹了口气:「大家现在都被科学武装了头脑,对于算命这类事情很少会有人信了。」
  饺饺点头附和:「对啊,上次我们看到那个自称会算命的骗子,第一反应不也是怀疑吗?」
  「可你算命那是真准,怎能和那骗子比呢?」
  饺饺很是受用地点点头。
  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可以歇息了。
  刘家明坐下来点点今天大的收入,貌似成绩还不错,小小地赚了一笔,这对第一次用自己双手赚钱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鼓励。
  饺饺在一边看得直咧嘴,搂住他脖子撒娇:「家明,我也功不可没呀,给我什么奖励?」
  「你?」刘家明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完完全全是我一个人在忙前忙后。」
  饺饺不服气地嘟起小嘴巴:「要不是我帮你出主意给天痞老爹烧钱烧美人,你的生意能有这么好吗?」
  「怎么还来天痞老爹啊,你把那些伪钞、『美人』烧给他,他不找我们算账就算不错了。」
  「不管不管,我就要奖励!」饺饺咬住他脖子耍赖起来。
  刘家明拗不过他,只好投降:「你要什么奖励?」
  饺饺冒着星星眼,嘴巴留着口水说道:「我想吃好吃的。」
  「棒棒糖?」
  「不要。」
  「水果?」
  「不要。」
  「那你要吃什么啊?」
  「最好来点火腿、猪蹄什么的。」
  「......差点忘了,你是肉食主义者。」
  刘家明锁了店铺的大门,背着饺饺走在一条小吃街上,饺饺看看这看看那,都想尝尝。
  饺饺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熟食摊,叫道:「我要吃烧鸡!」
  刘家明摇头道:「还是别吃了,前不久不是还流行禽流感吗?搞不好有鸡瘟。」
  饺饺又向狗肉摊一指:「我要吃狗肉!」
  刘家明朝他斜了斜眼睛:「你打狂犬病疫苗了吗?没打就别尝试。」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过一个牛肉摊,饺饺又流起口水来:「家明,我们来吃牛肉吧。」
  刘家明立刻冒出一句:「你说狂牛病是不是绝症?」
  「......」
  不远处飘来一股暖暖的甜甜的香味,闻着让人心头热乎乎的。饺饺高兴地大叫:「是羊肉吧,我好久没吃羊肉了!」
  他叫了一句,突然停下来,看着刘家明的脸色,试探着问道:「羊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刘家明的眼睛望着天空,仿佛在思考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是不是有一种病叫做羊痫风?」
  「你......我,我拍死你!」饺饺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你分明不舍得花钱,不肯给我买好吃的!」
  刘家明背着饺饺走出小吃街,向大马路走去。
  现在正视下班高峰期,马路上人来人往的挺热闹。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天太冷,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都把自己裹成了一颗颗粽子。
  这时,饺饺突然郁闷地说道:「唉,所以我不喜欢冬天啊。」
  「为什么啊?」刘家明问道:「唉,所以我不喜欢吃饺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你不懂的。」饺饺撇撇嘴,偷偷地瞄着路上走来走去的各色美女,说道:「一到冬天,姐姐们就把自己给包裹起来了,什么看头也没有。夏天就好了,布料少,看着爽啊!」
  刘家明看着饺饺一面妄想一面流口水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哼了一身:「原来是颗好色饺子。」
  「好色怎么啦,不好色,枉为饺子!」
  「是『不好色,枉为男人』吧。」
  「对,不好色,枉为男饺子!」
  两人一路走一路调侃,走了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家在饺饺看来装潢得很奇怪的店,饺饺抬头一看招牌:麦当劳。
  「这个『麦当劳』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是个什么地方?」
  「当然是吃东西的地方,进去了你就明白了。」
  刘家明带着饺饺推门进去,店里的人有点多,不过好歹还剩下几个座位。
  他走到商品广告牌下面停下了脚步:「你抬头看广告牌子,想吃点什么。」
  饺饺抬起头,一只巨大的鸡腿映入眼帘,他开心地大叫起来:「哇,好大一只鸡腿啊!我要吃!」
  「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我们不吃鸡吗?我给你买了汉堡包让你尝尝鲜。」
  「汉堡包是什么?」饺饺不解地睁大眼睛。
  刘家明笑而不答,排队买了一份汉堡蔬菜色拉套餐,找了一个隐蔽性强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
  饺饺跳下他的肩膀,一下子蹦到了巨大的汉堡包上面,好奇地爬来爬去,随后又从上面跳下来,钻到汉堡包的下面,将它一顶一顶地扛了起来。
  刘家明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举重运动员扛鼎千斤的英姿,不禁脱口而出:「挺举第一次,成功!」
  饺饺好像没听到他说话,头向上仰,专心致志地望着汉堡包的底部。
  「你一直扛着汉堡包干什么啊?」
  饺饺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汉堡包啊,想不到还是个大块头。」
  刘家明用手指了指汉堡包的中间一层说道:「饺饺,你看这里,中间夹着蔬菜色拉哦。」
  「为什么是蔬菜啊,我想吃肉食啦。」饺饺略有些不悦。
  「多吃蔬菜好,不容易得心血管疾病。你看看你,都肉成这样了,是时候该减减肥了。」
  饺饺气得直跳:「我是饺子啊,本来就很肉嘛!」
  刘家明不理他,掰下一小块汉堡包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饺饺一边抗议一边咀嚼,含糊不清嘟囔,不一会儿便把那一小块吞了下去,他抹抹嘴说道:「不过,这个汉堡包还挺好吃的。」
  「我说好吃吧,我没骗你吧。」
  饺饺一跃而起,犹如饿狼猛虎般扑向大块头汉堡包,自顾自地啃咬起来。
  「你这个家伙,不要自己吃,好歹也给我留点!」在经过一番拼抢过后,刘家明总算从饺饺手中抢下来一片汉堡面包。
  这个臭饺子,胃口还挺大!
  就在刘家明还在思索饺饺这个小家伙,如何能将这么大个的汉堡包拆吃下腹的问题时,后者已如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大半块汉堡。他半躺在餐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啊,吃得好饱!」
  「你当然饱啦,这么大个汉堡包全进你一个人的肚皮里了。」刘家明没好气地带上饺饺走出了麦当劳。
  两人回到家中,一股菜香迎面飘来。
  「哇,是阿姨的拿手好菜糖醋排骨!」刘家明好似那小狗闻到了猎物,飞也似地扑到了饭桌上,筷子也顾不上用,随手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你不是说猪肉不能吃的吗?」饺饺看他吃得起劲,不禁有些气愤。
  刘家明一边大嚼特嚼,一边含糊地说道:「没关系,自己烧的猪肉够火候,安全。」
  「你刚刚不是吃过汉堡包了嘛,现在怎么又吃了?」
  「那个大汉堡包不是多半被你吃了吗?我的肚子可还饿着呐。」刘家明很无辜舔了舔嘴唇。
  饺饺看着他吃得油光光的嘴巴,馋得要死:「还说要我减肥呢,自己倒吃香的喝辣的!」
  「我要你减肥,你听了吗?不是照样大快朵颐吃汉堡包?」
  饺饺气道:「你不会事先知道今天阿姨会烧糖醋排骨吧?」
  刘家明邪邪地笑起来:「对啊,我怕你又跟我抢,先用汉堡包塞你一顿,你吃得饱饱的,我就能一人独吃了!」
  「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饺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谁叫他刚才汉堡包吃得太猛,肚子里再也塞不下东西了呢。
  他眼睁睁的看着美味的糖醋排骨,一块一块地进入刘家明的嘴里,实在忍耐不住,跳上了他的手臂,对准了他沾满糖醋排骨汁的手指就咬了下去。
  「啊!你干什么啊!」刘家明大叫道。
  饺饺抬起头,眼眶都有些红了:「谁叫我的肚子这么饱啊,吃不下排骨,舔舔汁水也是好的。」
  「......」
  「家明,怎么拉?」坐在一旁的阿姨问道。
  糟糕!只顾着和饺饺斗嘴,居然没注意周围的情况叫得那么大声。
  他支吾道:「有、有虫子咬我的手!」
  「你这个臭家伙,你说谁是虫子?」饺饺一边骂着,又在他的手指头上咬了一口。
  「啊!」刘家明吃痛,再次大叫起来。
  「又怎么啦?」阿姨疑惑地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苦笑:「那只虫子又在咬我了。」
  这时,坐在一旁,正对着菜肴挑肥拣瘦的表弟波波突然插嘴道:「现在是冬天吧,哪来的虫子?」
  「......」
  「对了,家明啊,你的小店铺开得怎么样了?」阿姨问道。
  刘家明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回答道:「今天生意不错,赚了些钱。」
  阿姨笑咪咪地点点头,柔声说道:「你有自己创业的念头是很好,但钱要赚,学业也不能荒废啊。」
  「阿姨,你放心吧,我会兼顾好的。」
  「嗯,这样就好。」刘家明在开饺子铺之前,就把这个想法跟阿姨和姨丈说了。
  二老虽然有些顾虑,但见他跃跃欲试,自然也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告诫他凡事都要小心,与人为善才是道理。
  得到了家里的支持,刘家明更是斗志满满,发誓要干出一番事业来,希望天堂的父母看见了,也能笑着祝福他。
  吃过了晚饭,刘家明带着饺饺一起去沐浴间洗澡。饺饺虽然是个面食类,但好像并不怕水,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常年在汤水里摸爬滚打,就是怕也变成不怕了。
  刘家明打开热水器,向浴缸里注入热水,浴室里顿时弥漫着暧昧的水气。
  待水注了三分之一时,他又打开了另一边冷水的水龙头,继续注水,试了试水温,正好。于是,他一手托着饺饺,一手撑住浴缸边缘,慢慢地浸入水中。
  饺饺一入浴缸。便立刻脱离了刘家明的手掌,轻轻跃入水中。他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欢快异常。
  「啊,做回饺子的感觉真好啊!」饺饺在水中仰泳,舒服得直叹气。
  「你不是天天都是饺子吗?」刘家明笑着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手里,沾了点水,涂抹在自己身上。
  饺饺看他身上渐渐浮现出小小的白色泡沫,又眼馋了:「家明,你不要只顾着自己抹啊,也给我来点吧。」
  「你啊,看什么都是别人的好。」刘家明一边不痛不痒地数落他,一边将他从水里捞起来,捧在手心里。
  他重新从瓶子里取了一些沐浴乳,轻柔地抹在饺饺的身上,慢慢搓揉,渐渐地,饺饺的身体上也出现了白色的泡沫,而且泡沫越来越大,竟然把他包裹在了其中。
  「饺饺,你现在真是像极了一头小绵羊。」
  「像吗?」饺饺看看自己,再看看家明:「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我是小绵羊,你就是老绵羊。」
  「......你好歹也把我说成是大绵羊嘛。」
  「你就是老绵羊。」饺饺坚持不松口。
  「我不是老绵羊,我是取羊毛的人,把你身上的羊毛一点一点地剥下来,你就变成光溜溜了。」
  「好啊,那我就先剥光你的毛!」饺饺大喝一声,跳上了刘家明的胸肌,在上面又抓又挠、磨磨蹭蹭。
  刘家明自然也不示弱,马上还以颜色,这一人一饺就在浴缸里展开了人饺大战,玩得不亦乐乎。
  刘家明的胸口、腰间被饺饺蹭啊蹭的,皮肤上突然生出一种痒痒的感觉,渐渐地,这种感觉从皮肤向身体内部蔓延,心口上也变得痒痒的了。
  他看着饺饺红扑扑的小脸蛋,有一股很想去咬一口的冲动,这种冲动逐渐变成一个堵塞物,堵在心口上、堵在气管里,令他呼吸困难。
  「家明--」饺饺的脸上泛着红晕,缓缓地向他靠近。
  随着他的渐渐逼近,刘家明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只听得「扑通」一声,饺饺没有再接近,而是消失了。
  嗯?哪儿去了?!
  刘家明大惊,在自己身体的上上下下寻找着,却没见到饺饺的半点影子。
  「饺饺,你在哪儿?」他有些惊谎大叫起来。
  没有响应。
  「饺饺,你快回答我啊!」
  仍是没有响应。
  刘家明急得从浴缸里站起来,慌乱而无措。
  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下面飘上来:「我在这儿呐--」
  是饺饺!刘家明大喜,连忙低头向下方看去,只见漂浮着白色泡沫的水面上,渐渐浮起一个小小的、肉肉的身影,仰躺在泡泡中间,随着水波一荡一荡。
  「你怎么跑到水里去啦?可把我急坏了!」
  饺饺仰起脖子,向上方吐出几个气泡,病恹恹地轻哼道:「水温好高,晕了。」说完,便将头一尽,眼睛一闭,好似断了气。
  ......原、原来是热晕了。
  刘家明哭笑不得地将他从水里捞起来,用毛巾帮他擦干,扔进了自己的棉被里,然后自己也哧溜一下钻进了被窝。
  他用手摸摸饺饺的脸蛋,冰冰的,很舒服,但是脸色却是红红的,很可爱。他两手向上伸展着,双脚也大大的分开着,刘家明好几次想将它们并拢都没成功。
  饺饺的嘴巴里吐出温热的气息,口中还在喃喃低语,断断续续地也不知在说什么只是偶尔会有「排骨」、「鸡腿」之类的词语蹦进刘家明的耳朵里。
  「你这个家伙,还在想着吃呐!」刘家明捏了捏饺饺的鼻子,他因为一时的呼吸不畅而张大了嘴巴,好象雏鸟在向母鸟讨食吃。
  刘家明笑道:「别贪嘴了,我要睡觉了。」
  他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也盖住了饺饺的,只留一大一小两颗头在被子外面。刘家明微微转过身,隔着被褥轻轻地拍了拍饺饺的身体,嘴里低喃道:「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也许是因为一天的劳顿,也或许是因为在浴缸里泡太久,没过多久,刘家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房间里响起轻微的酣声。窗外的星星躲进了云层里,补眠去了,只剩下月亮耷拉着一张困顿的脸,继续值夜。
  夜深了,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睡觉的刘家明,隐约觉得有点身体发麻,于是向一侧翻了个身,调整了下睡姿。迷糊间,他发现自己身边好象有一种压迫感,原来是饺饺睡觉的那个位置上,依稀睡着一个身形体格和自己相仿的人。
  饺饺几时变得那么大了?!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吧,对,一定是做梦。
  睡得昏昏沉沉的刘家明懒得花心思去细想,便合上了沉沉的眼皮,重新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催命夺魂闹钟铃声将刘家明从梦乡中唤醒,一周结束了,今天是星期一,是新的一个礼拜的开始。他迷迷糊糊地才想到这里,就有说不出的痛苦。
  和其它所有的厌学儿童一样,刘家明在床上滚来滚去,表现出了对上学强烈的抗拒心理。滚了一会儿,他突然紧张地停下来。
  糟了!别把饺饺给压扁了吧,他又得骂我了!
  他小心谨慎地揭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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