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下,雷晨阳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痛苦地扭曲了身子,胃一阵阵痉挛着。
李容海毫不怜惜地看着倒在地上呈现痛苦表情的雷晨阳,又打量了一下被褥凌乱的床和明显还没开始准备晚饭的厨房,冷冷地说:雷晨阳,你刚刚又爽了几次,啊?爽得你连床铺也没时间理,爽得你连饭也忘做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惦记着上班呢,原来是惦记着去会你的情儿呢!
说到这里,再想想拿了三百万和他潇洒拜拜的郑雨菲,李容海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抬起脚朝着雷晨阳的下身狠狠踩下。
从最初的惊骇中清醒过来的雷晨阳眼疾手快,一把驾住李容海的脚往外一推,顺势站起身来,冲着李容海吼道:你发什么疯?骂得那么难听,谁偷人了!
我都看到了,你们学校的那个,和你一个部门的那个女孩子,你说,她到这里来干什么了?
她来给我送毕业设计的课题。她是下了班才坐班车过来的,我连楼都没让她上,就在大门口说了几句话,站了十来分钟就走了,你凭什么就说我,说我......雷晨阳气得全身打颤,手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眼圈一下就红了。
李容海隐隐觉得可能是错怪了雷晨阳,嘴上仍是不服气地说:你等着,我马上就查得到你说的是真是假。
李容海拔通了集团人事部的电话,阴沉着脸说:张主任吗?马上查一下,今天下午支点有没有代打卡早退的,再查一下今天支点都有哪些人是坐班车走的?
李容海挂了电话,斜了眼肞1A0薇砬榈睦壮垦簦雷宰叩娇吞懔酥а套隆?br /> 不多时,电话响了,李容海接通听了几分钟后,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没什么,我就随便问一下。便挂了。
唉,错了错了,李容海懊恼地坐在沙发上,手握成拳一下下敲打着额头。闷头抽完了两支烟,只得硬着头皮又走进了卧室。
雷晨阳已经躺在了床上,身子蜷缩成一团,手仍是捂在小腹处,眉头紧蹙,双眼闭着,脸上还留有泪痕。
李容海在床边坐下,轻轻摇了摇雷晨阳的肩膀,说:小阳,对不起。雷晨阳任他摇晃着,不动也不说话。
李容海将雷晨阳的身子板过来,一边认着错:小阳,我错了还不行吗?一边俯下身准备朝雷晨阳的唇上吻去。
雷晨阳用手一挡,用力将李容海向外一推,坐直身,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容海,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对我说过什么话。
李容海一下想起了那句用心许下的承诺,更是羞愧不已,嘴上却仍是不服输地嘀咕着:我这不都道歉了嘛。
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嘛?雷晨阳前天晚上任李容海惩罚是因为那事的确是他犯错在先,但并不代表他就软弱可欺,雷晨阳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胆小如鼠、任人欺凌的人。
看着李容海虽不吭声,但也说不上有多少悔意的表情,雷晨阳更是气愤:李容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想上就上,想压就压,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是和你签了契约把身体陪你三年,可并没有陪上我男人的自尊!
自尊?你还好意思和我提男人的自尊。李容海本已是一幅低头认错的表情,听到雷晨阳说起男人的自尊就想起了郑雨菲,不由也吼了起来:那我的自尊呢,早就被你们这对j1an夫银妇糟蹋完了!
雷晨阳斜眼看看暴跳如雷的李容海,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语,冷冷地说了句:你疯了,有病!
李容海一声暴喝,挥起一拳打在雷晨阳的下颌上。
雷晨阳身形晃了晃,也是一声暴喝,同样一拳抡了回去。
两人都如野兽般握紧拳头,双眼通红,哼哧哼哧喘息着。
李容海,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忍了,你再碰我一下试试,我加倍奉还!
李容海听到雷晨阳如此说,圆睁着双眼朝着雷晨阳扑了上去,两人毫无形象地在地上翻滚作一团,扭打着。
良久,两人互相揪着对方的衣领僵持在了一起,谁也占不到便宜,李容海哼了一声,率先放了手,雷晨阳见状也慢慢松了手。
李容海肞1A0薇砬榈乜醋爬壮垦簦蜕盗司洌何颐牵镀搅恕W碜吡顺鋈ァ?br /> 雷晨阳呆呆地站着,直到传来嘭的一声关门声,才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似的坐到了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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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次误会使得两人大打出手,僵持的局面会维持多久?
李容海如此多疑、暴躁,小阳要如何才能接受他?
请看下章:冷战
第二十五章 冷战
打架事件过去了二十来天,从那天以后,雷晨阳就再也没见过李容海,也没有通过电话。两个人都在刻意回避着对方,不到对方可能出现的公共场所去。
有一次,雷晨阳正在办公室里做一份策划书,听何影说李总来视察工作来了,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连忙闪身躲进了晒图室里,还反锁了门,一个人在里面蹲了很久。隔着薄薄的一扇门,他清楚地听到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当他终于听到那个人说要走了,心狂跳了起来,一把拉开门冲了出来,却只看到那个人已经走远了的背影。
那个背影,不复有初见时的挺拔和自负,略弯着腰,平白地添了一份憔悴。雷晨阳看着那个背影渐渐远去,终至消失不见,泪又流了出来。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腿动了动,却没有勇气跨开步。
下班后借用公司的电脑和设计室做毕业设计的事,洪经理已经同意了,他们班上在海成集团实习的五名同学都会在晚饭后聚集过来。雷晨阳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多想那些无谓的东西,上班时,努力做策划做方案,下了班,又努力地查资料搞设计。往往是来得最早,走在最后,不管是周末,还是五一长假,雷晨阳除了回B市看过两次父亲,其余时间都是在办公室里渡过的。
就算是这样拼了命的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辛苦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雷晨阳还是没能如希望的那般安然入睡。往往是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想着过往的种种,展转反侧直到天明。
想着母亲冰冷的尸体,想着签着自己名字的契约,想着不堪回首的初次,想着那人温暖的怀抱,想着那人搂着自己许下的诺言,想着那个银靡的午后自己动情的呻吟,想着那个毫不留情踹过来的脚、抡过来的巴掌,想着那句我们,扯平了,想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泪水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滑落脸庞,浸湿了枕头,打湿了被褥。无数次,雷晨阳在泪水中沉沉睡去后,梦到的都是同一个场景。那个人又一次搂着他、抱着他、亲吻着他、抚摸着他,和他一起攀上了快乐的高峰,可当一场春梦如朝雾般散去后,留下的仍然只有被污浊了的被褥和满脸的泪水。
雷晨阳不知道自己伤心的究竟是什么?他向来自认为是一个足够坚强骄傲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一个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此恶劣地对待自己的男人流这么多的眼泪。如果仅仅只是年青身体的渴望,难道一个女人或自己的双手不是比被男人凌辱更好吗?其实李容海有句话没有说错,你根本就是个不知廉耻的J1AN货!雷晨阳经常在心里这样狠狠地痛骂自己。
他与海成集团签的实习合同下个月就到期了,如果届时海成集团不与他签正式合同,如果那时李容海还是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是不是意味着他就可以重获
自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肯定会离开A市,回到B市,可能会去一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工作,可能会遇见一个让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可能会很快结婚,甚至有自己的孩子,然后呢,然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过一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就像他的父母亲一样,就像许许多多普通人一样,这样不好吗?
雷晨阳说不出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可奇怪的是,他对这样的未来生活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每当幻想起可以相伴一生的女孩应该是什么样子时,脑海中跳出的居然是李容海的线条坚毅的脸和温暖的怀抱!
李容海,李容海,李容海,短短的三个字被他翻来覆去的念着,揉碎了,吞进去,浸入血液,刻进骨髓。每多念一次,心就多疼一分,渴望也更深一点。李容海留在他身上的伤早已痊愈了,但在他心上刻下的痕迹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清晰。
雷晨阳不知道自己对李容海怀有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情。应该说,有恐惧、有害怕、覺1NG购蕖⒂型纯啵褪钦饷炊嗟目志濉⒑ε隆⒃购藓屯纯嗉悠鹄矗驳窒涣四锹裨谛牡椎纳钌钏寄詈涂释U庵炙寄睿缍酒芬话悖髦绦氯ブ挥斜换倜鸬慕峋郑茨茉诓恢痪踔腥萌顺龄嫌谒吹脑菔钡拿篮茫詹荒埽痛俗谷氲赜纳钤ǎ?br /> 如果人的感情能和数学公式一样,正负相抵那该多好啊!
有时候,雷晨阳也会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这种思念和渴望感到恐惧。是什么,让自己如此想念这个男人?难道说,自己的X1NG取向真的已经变得不正常了?每念及此,他会害怕自己、厌恶自己、鄙视自己、唾弃自己。可是,内心真实的感想和冲动却是任凭他自身如何努力也克制不了的。
这就样,雷晨阳在矛盾、思念和自责的复杂心情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李容海的日子也不好过。
表面上看起来,雷晨阳带给他的污辱他已经如数奉还了,他们也真的是扯平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阳关道,不正好吗?
自己身边从来没缺少过人,不管是俊男还是美女,什么类型的自己没见过没尝过?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从来没有弄不到手的。可为什么,他就对这个笑起来如阳光般灿烂,不论被自己怎样的折辱都能尽量保持住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的男孩念念不忘?这个本应该被自己痛恨被自己厌恶的男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悄悄地占据了心底那一块最柔软的位置?
李容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痛恨过自己,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暴躁,痛恨自己的坏脾气。可是,纵然他家财万贯,这个世上,哪里又有后悔药卖?
随着思念一天天的加深,有一段时间,李容海甚至怀疑自己的X1NG取向彻底发生了改变。一个周末,他独自去了一家能提供特殊服务的俱乐部,点了一名据说在这行里最红的牛郎作陪。
可当那个化着淡妆,比女人还要妩媚还要纤弱的男孩如风摆杨柳般朝他走过来时,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使自己没有当场拂袖而去。当那个柔若无骨的躯体散发着幽香倒在他的怀中时,他只有屏住呼吸才不致于当场呕吐出来。不可否认,这个男孩的专业技巧比起雷晨阳青涩的反应不知高了多少,他轻而易举地点燃了李容海身上暗藏着的欲火。但是,李容海还是只有闭上眼,靠幻想雷晨阳的脸、雷晨阳的笑、雷晨阳的身体才极力忍住反胃的感觉,勉强做足了全套,然后,就扔下一摞钱,如做贼般落荒而逃。
李容海自己也不明白,在认识雷晨阳之前,他还可以随心所欲地与男孩做奈,为什么在认识了他之后,与别的男孩子做反而还会有作呕的感觉呢?
每个白天,李容海疯狂地工作着,不停地下达着各式各样的指令、计划、方案,带动着整个集团高速运转起来。他不敢留给自己一点点喘息的时间,害怕自己会就此陷入如海的思念难以自拔。
每个夜晚,他更疯狂地应酬着交际着许多他原本不屑于应酬交际的人,用酒精、女人和烟草麻痹自己。虽然借助了这些东西他能够安然入睡,可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最先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仍是那张年青的笑脸!
只有一次,李容海觉得自己想再看一眼雷晨阳的念头是如此强烈,只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好啊,他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就以视察工作的名义去了支点。
他强忍住内心最深处的叫嚣,先去了经理办公室听取汇报。在渡过了生命中最漫长的半小时后,终于站起身,表示要在公司四处看一看。他故作随意地在大办公室里东看看西望望,却在不经意间慢慢靠近了策划设计室。当他终于站在那道门前,想着那人与他只有一墙之隔时,他只觉得心情突然激动了起来,推门的手也开始颤抖。但令他失望的是,雷晨阳不在里面。他看到了那个引起那场战争的女孩,看到了几名叫不出名字的设计人员谄媚的笑,就是看不到他最想见的那个人。
他失望了,但还抱着一线希望。他不敢问起雷晨阳的名字,也不愿立刻离去,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其它人说着话,盼望着雷晨阳只是有事出去了一下,一会儿就会回来,他还能有机会再看上他一眼。时间慢慢流逝,李容海明显地发现了周围的人对他迟迟不结束这次视察的诧异,他突然想到,雷晨阳也许根本不是碰巧出去了,而是故意避开他的。
他恨他!
他不想见他!
他不肯原谅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深深地打击了李容海。他匆匆与洪经理告了别,踉跄着脚步离开了。
从那天后,他刻意回避与他有关的一切信息,甚至连支点的工作都不敢过问。生怕有一天,听到的是他已离职甚至是离开A市的消息。只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他午夜梦回后怎么展转反侧也再难以入睡的时候,他会悄悄的起身,开着车来到观凤小区雷晨阳住处的楼下,望着那一扇漆黑的窗户发着呆。就这样,呆坐在车里,抽着烟,想像着那扇窗内的人儿沉睡的姿势,往往一直待到了天亮才离开。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对某些人来说,这一个月的日子就如几十年那样漫长难熬。
又是一个周末的夜晚,虽然李容海早已无事可做,仍呆在办公室里不愿离开。是啊,同样寂寞难耐的夜晚,他独自一人又能到哪里去?
杨峰心痛地看着李容海又喝下一杯红酒,劝解道:海哥,空腹喝酒不好。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李容海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面色忧郁地强笑着说:也好。我们两个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出去爽个够。说罢,拿起外衣出了门。
电梯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没下来,李容海抬头看看停在10楼不再跳动的数字,说了句:5楼而已,走楼梯吧,就当锻炼。转身往楼梯口走去,杨峰也连忙紧随其后。
走到3楼的时候,通过打开的楼梯间的门,李容海看到三楼的办公区还亮着灯,隐隐约约还传来人语声。
这么晚了,支点还在加班吗?李容海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是A大的实习生,借用公司的电脑和设计室下班后做毕业设计,我想不是大事,就没跟您说。其实杨峰完全明白李容海的心思,故意不提起此事,就是不想让李容海又想起雷晨阳。
A大的实习生啊。小阳一定也在吧,李容海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不自觉地靠着走廊轻轻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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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郁闷的李容海和杨峰去了夜总会买醉寻欢,醉眼朦胧中李容海把杨峰当作小阳拥入了怀中......
请看下章:醉酒。
第二十六章 醉酒
李容海躲在走廊的阴影处,贪婪地望着不远处朝思暮想的人儿。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人好像也瘦了,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松松垮垮的,这小子是不是又没有好生吃饭。记得上个月专门看过他的工资单,除了800元的实习补贴,还有1300多元的设计提成,应该够用了吧。这家伙,就是那么犟,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李容海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想再看得清楚一点。突然雷晨阳抬起头,眼光像是无意识地向这边扫来。李容海一个激灵,连忙退后了一点,站到了阴影最深处。只见雷晨阳并没有察觉什么似的,只是扭过头向一边的何影说着什么,何影一边回答着,一边走到雷晨阳身边,埋下头在桌面上比划着什么。两个人头挨得近近的,说着说着,突然又爆发出一阵大笑。李容海看着笑得灿烂的雷晨阳和满眼柔情的何影,神色又黯然了下来,转身轻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