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一生——怜心锁
怜心锁  发于:200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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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给了耿剡律一抹浅浅的微笑,唐定昂的声音轻松自在:说好了输的人要请对方一顿好料的,我没忘。
所以你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的大餐。见唐定昂笑了,耿剡律也跟着笑了,不过,眼神却是怎么样也轻松不起来。
谁请谁还不一定,剡律。露齿一笑,唐定昂看来神采飞扬:等着吧,我和如你所愿的痛宰你一顿,放心好了。
啊,对了!耿剡律的视线从唐定昂身上转开,移到了凉的身上:我从刚才就一直很好奇,她是谁,你们的球队经理吗?
他?唐定昂的目光,也跟着转到凉的身上:不是,他是--
唐定昂才要说话,余定宣便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迳自为他解释:他是凉,也是定昂的同居人。
定昂,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耿剡律瞪大了眼,呆愣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笑。
他不是女的,他是男的。给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余定宣一个白眼,唐定昂沉声解释:而且,他不是我的同居人,他只是因为某些缘故所以借住在我家。
对,顺便借睡你的床。收到了唐定昂的白眼,余定宣更加卖力地混淆事实:还和你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呃......耿剡律的声音有些迟疑,不过,他还是将心中的疑惑给问出口:定昂,你......是同志?
并不是!唐定昂火大地吼了回去:不要听那只死狐狸乱讲,那家伙说的全是谎话。
定昂,就算你是同志我也不会看不起你,真的。重重拍了拍唐定昂的肩膀,耿剡律的表情很奇特,有点像是找到了同伴的那种惺惺相惜感。
妈的!余定宣的扭曲真相与耿剡律的误解让唐定昂更火了:就跟你说我不是同志你是他妈的没听懂吗!
真的不是?耿剡律很怀疑:可是......
可是什么!怒火中烧的唐定昂没好气地吼了过去。
定昂,你知道你牵着他的手吗?耿剡律的语气是有点让人傻眼的无辜。
我?唐定昂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向下一瞥,看到了自己与凉交握的手,他忙不迭松开手:是意外,意外,笨蛋太会闯祸,不抓着他,他连走在平地都有办法跌倒。
定昂,你知道什么叫做愈描愈黑吗?余定宣那不怀好意的轻笑声,冷不防地传了过来。
妈的贱狐狸!忍无可忍,唐定昂终于一把揪住在一边扇风点火的余定宣到自己的面前大吼: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把我的名声还给我!!
定昂,别发这么大的火,对心脏不好喔。用一种极侮辱人的态度拍拍唐定昂的脸颊,余定宣的行为,只有找死两字能形容:你别忘了你还有病在身,你的心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保重呐,亲爱的定昂。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唐定昂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道,气得只差点没动手拆了余定宣的骨头。
谁呀?眨眨眼,余定宣顺势抛给了唐定昂一记媚眼。
就是你--火气急速上升,唐定昂吸了口气后就是一阵狂啸。
定昂、定昂,冷静,你要冷静啊!终于发现事态不对的陆翔引连忙跑来架开唐定昂,不想他一气之下变成了杀人犯:剡律,快过来帮忙,不然我一个人没办法抓住定昂太久!
余定宣!被两个高头大马的友人架着,蛮力惊人的唐定昂不住扭动着:妈的!翔引、剡律,还当我是朋友就放开我,我要宰了那只该死的贱狐狸!放手!
定昂,不行啦!陆翔引哀叫,有点力不从心了。
定昂,你冷静点。虽然对这种阵仗并不陌生,但,耿到律对抓狂起来的唐定昂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如果杀了人的话你的一生就完蛋了,定昂,冷静,快冷静下来。
完蛋了也没关系,我要那只死狐狸一起陪葬!
凉,快过来想个办法!眼见就要拉不住陷入暴走的唐定昂,陆翔引连忙叫来杵在一边发呆发了很久的救星:不管什么方法都好,把定昂带走。
呃......看着抓狂中的地府看门犬,凉的心中有点恐惧,很怕这只发火中的暴龙会连他一起啃了。
凉,快过来,我快拉不住定昂了。见凉在原地动也不动的,陆翔引连声催促:再不拉住定昂,我们这场球赛就甭打了。
唐定昂......小步小步地走向唐定昂,凉的声音怯懦:要比赛了......
那又怎么样!管他来者是谁,唐定昂照吼不误。
要比赛了......你就晚点再杀余定宣,好不好?凉用打着商量的语气轻问。
唐定昂的眉一皱,想再接再厉吼人,不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整个人的动作全停了下来,火气也消了大半。
翔引、剡律,放开我。不再挣扎的唐定昂低语,声音很轻很低:我要过去休息区集合了。
陆翔引与耿剡律一先一后放开了唐定昂,表情都是一样的紧张。
定昂,你没事吧?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消火了?天就要下红雨了吗?
我好得很。哼了声,唐定昂转身拎了凉就走:热身时间已经开始,你们两个最好快点过去。
喂,翔引,定昂这样子......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目送唐定昂离开的背影,耿剡律还是有点放不下心。
不管正常还是不正常,我们现在都没办法管了,快点去热身吧,比赛就要开始了。拍了拍耿剡律的肩,陆翔引率先奔入球场。
抓抓后脑勺,耿剡律扁扁嘴,也转身进入球场,加入队友们的热身运动。
◇◆◇海の羽夜◇◆◇海の羽夜◇◆◇
第八章
比赛开始了。一场众所瞩目的比赛开始了。
坐在长板凳上,唐定昂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比赛,眼神相当专注。
放在膝上的双手十指交握,唐定昂的身体微微前倾,下巴稍稍上抬,一双深黑色的眼眸,直宜望着场上身着红色、蓝色球衣的篮球员们。
唐定昂沉默着,异常的沉默着--平时的他,总是扯着嗓子,吆喝着、大喊着为队友们打气,指示着队友们快攻或拖延。
今天,他却是意外的沉默着,不语。
默默地看着队友们抄球、快攻,默默地看着对手们传球、防守。
默默地看着余定宣的眼神一闪,抓着对方闪神的瞬间,像是无中生有般切割出一个缝隙将球传出。
默默地看着陆翔引稳稳接住了后卫传来的球,原地运球,以让人措手不及的速度闪过两个人的阻挡,像是刀一般锐利的上篮得分。
然后,默默地看着耿剡律抓着篮球的大掌,狠狠将球塞入篮框,完成了一个强势、完美、无人能拦阻,已超越了高中生水准的灌篮。
一切,唐定昂都看在眼里,可是,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动。
唐定昂只是默默地看着,静静地看着,只有用力到微微发颤的双手,透露出了他的几分情绪。
一切的一切,也都落入了凉的眼中--他的眼睛,始终只看着唐定昂一个人,从一进入体育馆,他的目光,就再也没从唐定昂的身上离开过。
可是,凉也只是沉默着。
打从进入体育馆之后,凉就只说过两句话,两句劝说唐定昂的话。
凉的沉默也是很异常的,平日的他,总是在唐定昂的身边问问题问个没完没了,可是,今天的他,很沉默。
从踏出家门之后,凉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有在红叶走廊与陆翔引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很怪,太怪了,凉,不是这么安静的人--是的,不是,他沉默,是因为唐定昂的沉默。
静静地看着唐定昂的侧脸上,凉看到了唐定昂的唇角轻扬,却很快的又消失不见;看到了唐定昂的双眉微皱,却很快的又平整无痕。
这样的唐定昂,很不对劲,凉所认识的、所知道的那个唐定昂,是一个高兴会大声笑,生气会大声叫的人,可是,今天的唐定昂,很奇怪,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沉默着,凉的心,却莫名地抽紧;那种感觉,就像是全身被丝线缠住,线一点一点的被人收紧,自己却无力挣开。
唐定昂......凉喃喃喊着唐定昂的名字,没奢望会得到回应的那种喊法。
只是,出乎凉意料之外的,唐定昂转过了头,他的视线,从球场移到了凉的身上,眼底写着叫我干嘛的问句。
凉呆了呆,没想到唐定昂会注意到自己,更没想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喊了唐定昂。
喂,笨死神,你叫好玩的啊?见到凉那傻愣愣的样子,唐定昂没辙一笑,大掌拍了拍凉的颊,想把他给拍回神。
呃,我、我不知道......有点心虚的声音:那个......唐定昂。
干嘛?看着凉,唐定昂的修长的指,却开始不自觉地缠绕起凉的长长青丝,抚弄起那如缎般触感的发。
我......吞吞吐吐,但是,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你......可是......我总觉得,不叫你不行。
唐定昂深深地看着凉,然后,他的手松开了凉的发,头,也转回了原位。
凉紧张地看着唐定昂,知道他有话要说。
笨死神,唐定昂的声音很轻,很低,很压抑:你知道吗......其实,我好想上场......我宁可死在球场上,也不要一辈子都不能打球。
凉的瞳仁倏地大张,下一秒,他紧张地抓住了唐定昂,就怕他真的会上场打球去。
可是,我办不到......看了眼紧张兮兮的凉,唐定昂淡淡一笑:我无法当罪人......我如果不珍惜我的生命,会有很多人伤心......我这条命,是舅舅拚死帮我抢救回来的,我的身体,是爷爷和奶奶花了好多心思和大笔银子调养好的,所以,我不能这么糟蹋......虽然,我已经糟蹋过很多次,但是,我知道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唐定昂的笑容有些勉强,而凉的双眼,已盈满泪水。
可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唐定昂敛下眸光,不看场上的赛况也不看凉,只是看着地板:我好想再打球,好想再和狐狸、翔引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好想再和剡律一对一,好想、好想......说到这里,唐定昂的声音已开始哽咽,说不出话来。
凉的泪水,在此时决堤,也在此时,他整个人扑到了唐定昂的身上,像只八爪章鱼般缠住了他,不住呜呜哭泣。
唐定昂拉下了凉,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表情有点哭笑不得,眼眶泛红:笨死神,你哭什么?难过的是我,哭的人也该是我吧。
呜呜......我不知道......双手努力的抹去不停流出的泪,凉哭得鼻子红通通,满脸都是水:我、我很难过......呜呜......呜......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呜.........胸口这边......呜呜......好痛......呜......
唐定昂抿了抿唇,有些动容:笨死神,干嘛为了这种事哭成这样子......你这样和女生一样没用。
凉的嘴一扁,哭得更惨了:我也知道......呜呜......这样子很没用......呜呜呜......可是,我停不下来呀......呜呜......
好好,笨死神,别哭了。无法自已的将凉搂入怀,唐定昂轻轻拍抚着凉的背,向来锐利的眼柔了下来,也有了几分泪意。
凉仍是不住地哭泣着。双手搂住唐定昂的脖颈,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哭着,不停流着眼泪。
泪水,滑过了面颊。
抬手抹了下脸,唐定昂发现,自己竟也掉下一向最厌恶的泪。
闭了闭眼,唐定昂将脸埋向凉的颈畔,紧紧、紧紧地拥住了凉,就像已拥抱着最后的希望。
时间,晚上八点半。
窗外,银月一弧,寒星点点,夜色深深。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手拿园艺杂志翻阅,身体斜倚把手的唐定昂,一个是捧着日本科幻小说,整个身体在唐定昂身边缩成一团的凉。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聆听自音响流泄而出的钢琴声。
书房,很静很静,只听得见呼吸声、翻书声与音乐声。
就这么过了一阵子,唐定昂合上杂志,坐直身体,同时把身边的小人儿拾到自己面前。
不意外地看到眼睛还死盯着书页的凉,唐定昂淡淡一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把书抽走。
小说被抽走,凉才从书中世界回了神。皱起细细秀眉,凉瞪着唐定昂:做什么?快把书还给我。
不急。将凉放在自个儿身上,唐定昂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书举得高高的:笨死神,我问你,你待在人间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凉一面回答,一面想站起来把书抢回手里。
你说,你是实习死神,对吧。唐定昂唇一勾,把书收到背后。
我是啊。凉的眉皱得更紧,双颊气鼓鼓:唐定昂,快把书还给我啦,我才看到一半而已耶!
笨死神,我问完再还你。伸手扯下不停践踏自己身体的凉,唐定昂的手一圈,索性将死神困在自己怀中:别再乱动了。
你要问什么?扁扁嘴,凉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唐定昂的怀中乖乖坐定,不再妄动。
唐定昂满意一笑,捏了捏凉的脸颊才开口:笨死神,你不是来人间实习的吗?可是,都这么久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你去工作过?
对耶......闻言,凉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照理说,我应该在我下人间的时候就要实习了才对,可是,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收到暗引老师的通知书......好奇怪,怎么会这个样子......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下子,困惑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你那个蚯蚓老师该不会是忘了你在人间了吧?
不是蚯蚓,是暗引。凉大声更正,不过,他的表情有些不安:合引老师不可能会忘记的,应该不可能才对,因为是他亲手把我送到人间的,所以,他应该还记得,大概是、大概是因为人间最近的死人比较少吧......
哪有比较少,你没看新闻吗?台湾每天都看得到死人。唐定昂一哼,对此说法是嗤之以鼻:我看,八成是你那蚯蚓老师把你忘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眨了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是要继续留在人间等通知,还是要回去向他问个清楚?唐定昂弯起指,好笑地以食指指节敲了敲凉的小脑袋:不然,你整天耗在人间也不是办法吧?
凉吃痛地捂住了头,没好气瞪了唐定昂一眼:唐定昂,你不要没事敲我的头啦。这样子会痛欸!
笨死神,你不问清楚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走。唐定昂翻翻白眼,手指在凉白净的额上弹了一记:我总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吧。
什么心理准备?凉听得茫然不知。
你--唐定昂张口想说什么,不过,他又闭上了嘴:算了算了,总之,你什么时候要走,你记得先告诉我一声。
你不愿意让我待在这里吗?想了想,眼睛眨了眨,哭丧着精致脸蛋的凉做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待的话,那、那我回去医院好了......
吸吸鼻子,凉的眼开始染上一层水雾,为这个结论而难受起来。
笨蛋!没好气地吼了声,唐定昂没什么力道的又拍了凉一记:我不愿意让你待在这里的话,一开始我就不会叫你跟我回来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凉抿着唇,像只小兔儿似望着唐定昂瞧。
当然是--话说到一半,唐定昂又没了下文:算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准你给我不声不响就失踪,听到没?
听到了......回答着,凉突然浑身一僵。
敏锐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对劲,唐定昂忍不住晃了晃凉:嘿,笨死神,你怎么回事?
有人......喃喃回答后,凉开始挣扎,跳出了唐定昂的怀抱,在书房里踩着圈圈:有我的同类在附近,就在这附近!
死神吗?唐定昂因为这个可能而紧张了起来,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
不是,那不是正式死神的气,那是一个我很熟悉的气,那应该是我的朋友......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该不会是来带这个笨死神回去的死神吧?
唐定昂的浓眉也皱了起来,不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个可能性,让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就在两人双眉深锁的时候,大门口,传来了突兀的门铃声。
这种时间......怪了,会是谁来找他?
霍地起身,唐定昂大步走向玄关,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挑在这种时间来访。
凉没说什么,只是紧追在唐定昂的身后。
他也想知道谁在门外......那个气,太熟悉了,所以,一定是他很熟、很熟的朋友......不管到底是谁,也不管到底为了什么事而来,他都得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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