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太子——月落猪蹄
月落猪蹄  发于:200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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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象现在,洛翔不出声,我仍能感知他的情绪:希望、失望、安心、怀疑、愤怒、难过......如我一
般,渴望知道一切真相,却缺乏直接坦率的勇气。
  想起十几年前,一场不知为何的争执,我还不顾年龄的差距而对洛翔动了武,足有一周的时间各自赌
气,谁也没理谁,记忆中断交最久的一次。
  末了,是那个小我两岁,身高却差不多赶上我的孩子,在校园相遇时我断然扭头离去的时候在背後喊
了一声:喂,你是不是打算成世都不理我啊?
  犹记得那男孩子一副傲然而充满委屈的表情,也记得那时候他牢牢盯著我的眸子里有夹杂了怒火的水
汽──那瞬间,我突然觉得为了这麽小的事情跟他闹脾气真是十恶不赦,不消说,我很快得认了错,恢复
了常态。
  我想,那应该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回忆之一了。
  真是感慨,当年的男孩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优秀出色的男人......但,我的角色,却戏剧化得从兄
弟变做了敌人......
  苏进,洛翔忽道,你加入黑鹰;,是出自本意吗?
  我低头,沈默片刻後方道:无论是否出於本意,承诺了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
  包括代表黑鹰;抢开矿权?洛翔冷笑。
  洛翔......我叹了口气,却不能再说什麽。
  他们将你折磨成这样,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已经死在黑鹰;手下了,你知道吧。
  知道,但我答应了辛铭恩。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洛翔倏然转身,死死得盯著我。在他渐白的脸色中,我心中的难受呈几何倍
数增长,直到我必须紧握拳头,将指甲陷进掌心中,才总算克制了那非理性的冲动。
  许久,洛翔笑了一下,重望向窗外:那我呢?苏晶呢?
  我没有答言,怕自己一开口,声音会忍不住得打颤。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苏晶......她是自己走的。因为你,她没有颜面留在红狼;,她也没有
办法原谅自己向你开枪。
  你同意了?离婚?我尽可能简短得说话,好掩饰情绪的波动。
  是......这是她的心结,我无能为力。稍停,洛翔又将目光投向我,不再冷漠,温和而哀伤,苏
进,你到底想要什麽?你曾对我说,只要苏晶和我能够幸福,你什麽都愿意做。现在这样,就是你要的结
果?
  我紧咬著牙,不敢出声,也不敢跟他的视线相对。
  尽管如此,我仍然逃避不了那熟悉的声音:你可知道,我始终相信著你是有苦衷的......我一直在
等,等你自己给我解释,不,甚至不需要解释,只要你愿意否认,只要你肯对我说一声,你不是有心叛我
......就一句话,已经够了,我一定信你......苏进,为什麽?
  话到末尾,洛翔的声调也开始颤抖,他再次转过身,不愿面对我──就如同我低下头,同样不欲让他
看见我眼中的泪水。
  良久,我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冷静得开口:洛翔,你说得好听,不要忘了,你可是对我下了必杀令

  洛翔没有立刻反应,但显然我的话成功得让他也冷静了下来。稍待,他笑出声来:你说得对,苏进
,一杀一救,我们扯平。从今往後,你若定要站在黑鹰;一边,我们就是敌人。
  洛翔,提个要求。如果你要杀我,你亲自动手──我不想伤害红狼;里其他兄弟姐妹。在他要离
开的时候,我叫住了他,郑重其事得道。
  後半句,我没有出口:只要是你亲自动手,我绝不反抗。
  洛翔默默得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笑道:好。我很想知道,亲手杀你,是什麽感觉。
  希望你得偿夙愿。我微笑回道。
  当房间剩我一人,那全身无力的感觉又袭了上来,尽管觉得丢脸,但我仍然忍不住呻吟了起来,为什
麽要这麽一遍又一遍得折磨我?为什麽?
  过於沈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连房间门被悄然打开也不觉,直到有人喊了我一声:苏进。
第十七章、
  海叔进来,带著微笑,看看吊瓶的药量,问问我现在的感觉,然後又拿过杯水,送过来几个药片,要
我吃下。
  我一一照做,末了,见他仍然不离去,苦笑了一声道:海叔,有什麽话想说就说吧。
  海叔挠了挠後脑勺,发出尴尬的笑声,是把戏被看穿後的掩饰,我看著这当是近不惑的男人做出这麽
小儿女的动作,不由好笑,奇怪的是,却不觉得突兀──如果是洛云来这麽一出,估计我会心脏病发。
  小进哪,你跟小翔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虽然没见过你,但你跟小翔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还
是没有和好?
  我叹了口气,有些好笑,这又不是小孩子争鸡蛋饼的小吵小闹,哪能说和好就和好,说不定这辈子都
再无和好的机会了吧。
  苏进,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胸口一阵抽搐似的痛,我忙整理好笑容,再对上海叔那张斯文而困惑的脸,问道:海叔,你这些年
都会隐身法麽?怎麽我从来没听说过你?
  说实在的,这句话已经颇为恶劣了,但我急於要挣脱情绪困境,话出口才发觉不对,已无法收回,道
歉更显矫情,还好海叔并不在意,他温和一笑道:你没听过我,很正常的。就是小翔,怕也快把我这个
叔叔忘得差不多了吧。我只在大嫂还没过世之前见过他......大嫂过世之後,大哥......
  海叔停止叙述,眼神有些迷茫,我略笑了笑,帮他接下去:他觉得你可能会成为洛翔的路障,所以
把你支离了家族是吧?
  ......我一直觉得大哥是多虑的,海叔皱著眉,他对这桩往事犹自不能彻底释然,我对洛家的事
务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初坚持学医的时候,唯有大哥支持我,真没想到......
  我听出海叔的未尽之言:真没想到他最终还是不信我。
  沈默良久,我拍了拍坐在旁边的海叔的肩,琢磨该用什麽语言安慰,海叔已先我一步开了口:小进
,我一直很羡慕感情真挚的兄弟,你跟小翔,为什麽会闹成这个样子?真的没有退路了麽?
  我摇摇头,本不欲再说什麽,但在海叔这陌生的长辈真切关怀的目光中,一句早已藏在心间的话脱口
而出:我......不配做他的兄弟。
  是的,这就是真相的全部了。我直视著海叔那诧异的眼神,在心内轻道。
  不知道海叔明了多少,他站起来的动作有些迟缓,静静得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一按,方笑道:
我等下再过来给你换药。
  好的。我向海叔投以感激的一瞥,目送著他离开房间。
  当房内剩下我一人,我懒於再去理会纷乱无序的思绪,倒头埋进枕头里,尝试著向周公发出邀请。
  事实证明,我控制胡思乱想的本事很差,越是不想去想,想得就越他妈的多,简直发誓赌咒不想都不
行,我没了奈何,只好尽可能岔开足以让我心血更加彭湃的东西,拼命把思路往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捏土造
人那里扯......
  在这个房子里待了两天,得以熟睡的时间不多於五小时,尽管没再见洛翔,但他却几乎出现在我的每
个半睡半醒的梦中,每个都是噩梦,让我一身冷汗惊醒的噩梦。
  到第三天,我自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怕在这怨气环绕的房子里再待下去会神经失常,一早起来,
从衣橱里随意翻出一件衬衫和西裤,穿上之後又发现衣服极其合身,不由一声叹笑。
  本想好歹和海叔说一声,但找遍两层小楼以及楼下花园皆不见一人,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改找起纸笔
来,幸好,在当是书房房间的抽屉中找到,否则我只好撕衣服咬手指写血书了。
  将感谢话和离别词都写上之後,我将这张便条放到小客厅的茶几上,便走出了这适合修养生息的小楼

  话说这小楼可谓隐居高人的风水宝地啊,我走了约莫四十分锺,才终於看到了柏油路,再遥遥眺望那
延展至无尽的大路,这五分锺尚无一辆机动车通过的大路,不由悲从中来,思量再三,除了自救别无它法
,我只好硬著头皮劳动著双腿,往海的反方向走去。
  途中的经历就不赘述了,不会有人想知道我如何日出而出行,日落才算走到公车系统覆盖的地域,正
待欢呼一声爬上车,蓦然发觉临行匆忙,竟然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坚持走漫漫长路,还好路遇
好心人,让我搭了个便车──不过,由於该车是将新鲜生猛的海鲜送入城中某饭店的,我不得不蜷曲在新
鲜生猛的腥味中奄奄一息,等好不容易进了城,跳下车来,我发觉自己都要成为一只被打捞上来的海鲜了

  只不过,该海鲜跟真实的海鲜犹有不同,那批海鲜是已到目的地,而我,尽管还不如筐里的鱼虾那麽
新鲜生猛,但路途仍然迢迢,这饭店在靠近老城的地方,离新城的中心不算远,步行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便
可到达。
  我望著大路,艰难得吞咽了一口唾沫,正准备踏足迈开征途第一步,倏然车主一声小兄弟暂时止住
我的步伐。
  两鬓已有些斑白的车主赶上来,笑呵呵得往我手中塞了一张面额足够在廉价旅馆凑合两晚的钞票,我
哪好意思,连忙推拒,车主用力得往我後背一拍,咧嘴笑道:客气啥,就算你刚才帮我搬货的工钱。
  话音落,车主老伯转身上了车,不再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捏著钱,不禁再次感叹,原来我的命数竟然是每逢落魄必有贵人相助,且这些贵人皆非什麽了不
起的人物,路途中的一个援手,我才能继续走下去。
  靠著这不多但若雪中炭的钱,我总算可以堂而皇之得扬手拦的,带著一身新鲜的海鲜产品的味道上了
小车,飞驰向我的目的地。
  辛家府邸──这时候月亮已经升了上来,我站在大门外,对著满室的辉煌叹了口气,还是毅然得按下
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那位我消失前对我说了声小心的老管家,他见了我,脸上的皱纹都开始抖动,分不
清是什麽表情,我冲他一笑,道:有谁在里面?
  管家连忙开门,小声答道:老太太在,少爷还在医院呢。
  脱险了吗?
  啊,听说已经没有什麽大碍了。苏少爷,你这次回来,是不走了麽?管家突然问出这麽一句,让我
有些意外:走?
  难道不是?管家欲言又止,此时,我们也走到了房门前,推了门进去,厅堂倒是已经无人,我还没
来得及庆幸,一把熟悉若男子的老声从楼上飘了下来,象中了定身法一般,我跟管家顿时都不动了。
  很快,老奶奶在海伦以及另一个年轻女孩的陪伴下,如太後一般出现在楼道上,我首先注意的并不是
君临天下的老奶奶,而是那位美豔不可方物让我吃了个大苦头的海伦──她看见我,双颊上竟然烧起了火
,当然,是怒火。
  苏进,老奶奶开口,并不严肃,还是带著慈祥的笑意,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我跟辛铭恩签了一年的卖身契。我笑了笑,扬头说道。
  身体没有大碍?老奶奶将话题突然转到了大西洋,我不由又是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点头道:
还好,没什麽大事。
  老奶奶微微颔首:这就好,否则,还真不知道怎麽跟阿恩交代。
  ......交代?他......有问起过我?
  呵呵,老奶奶笑著下楼来,何必这麽不自信?阿恩清醒之後,第一时间就问你的下落。我本是告
诉他你仍在这里,却没想到,你的人缘这麽好,硬是有人将你带了走。
  主客在厅堂里各自坐定,我翘起了二郎腿,懒洋洋得笑向海伦:可是,若没人带我走,恐怕就不是
见不到辛铭恩的问题,而是见不到太阳了。
  对这点,老奶奶没有反驳,她轻轻挥手,海伦跟管家都退了下去,独留下那年轻的东方女孩,她轻声
道:我去沏茶。转身也进了厨房。
  仿佛两军对垒,我跟老奶奶似乎都在各自营造气势,之所以没有彻底翻脸,不过中间隔著一个不在场
的辛铭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主动破坏承诺,一年的忠诚,他要的,并不为过。
  不是你,对不对?老奶奶的话,换了别人会觉得没头没脑,但我是明白的,我摇著头笑:我说不
是,您相信吗?苏进敢做敢当,但不能改变别人的想法。
  那孩子做事是鲁莽些,她将你视作生平大敌,也难怪的。老奶奶象想起什麽,露出了然一切的轻笑
,我盯著这老奸巨猾的笑容,正要讥讽,老奶奶再次先声夺人,你别怪我,我的确同意暂时将你监禁,
但并不同意杀你。那时候我全心在阿恩身上,知道你的事情时你已经离开了。
  我想著这解释合理,不打算追究,便单刀直入得道:我想见辛铭恩,可以吗?
  当然可以。老奶奶作了肯定的回答,这时候,那女孩端著茶回来了,给老奶奶奉上之後,也端给我
一杯,我不经意得瞄了女孩一眼,心中暗叹:老奶奶从哪里找来那麽多美女?莫非都是给辛铭恩选妃用的

  这麽一联想,竟然开始头疼──一个海伦,已经够呛,再多几个,怎麽招架?细细寻思之下,为自己
的无聊自嘲一笑。
  老奶奶又发话了:苏进,你是很想吃海鲜吗?还是吃了之後才回来?
  我哑然,然後听见那少女噗哧的一声笑。
  再见辛铭恩,也有种前世今生的恍惚。
  VIP病房里,杂人一堆,我夹在其中,怎麽也是湮没於众人间,老奶奶展现了寻常人家外婆的风姿,
就著床头絮絮叨叨,无微不至,直把辛铭恩教训得皱眉头。
  我带笑看著半躺在床上的辛铭恩,他的脸色苍白了不少,但精神还是不错,尽管一身病号装,却并不
显得虚弱,英气照旧逼人,苦笑的背後,眼神中是森冷的刚硬,我知道这次他吃了大亏,必是要报复回来
的。
  老奶奶也不知作何打算,身边的两大美女,两个均未随行,只带了一行便装的保镖,将整个病房塞得
爆满。
  祖孙情叙尽,已是二十分锺以後,老奶奶起身一挥手,众人包括我在内,都自动往病房外走,老奶奶
苍老的嘴角扯动一下,叫道:苏进,你留下。
  我无奈止步,然後见辛铭恩双目放大,一脸惊诧,匆忙之中,实无适当的语言,只好苦笑道:老
大......我来看你......
  这麽差劲的招呼方式,让那祖孙二人同时露出不知所谓的笑容,老奶奶对辛铭恩道:跟你签了卖身
契的人自动回来了,高兴吗?
  辛铭恩眼光朝我身上一扫,含笑不语。
  在我的尴尬扩展至无限时分,老奶奶和保镖们终於离开病房,剩下我和辛铭恩继续单挑。
  我道:真不是我......
  辛铭恩大奇:什麽真不是你?
  你受伤的事......我靠近了病床,逮到张椅子坐下。
  我有说过那是你做的吗?他扬眉,似有不解。
  我一笑,轻叹:你信我?
  此话一出,辛铭恩即刻阴沈了脸,他直视著我问道:黑鹰;里,有谁为难你了?
  万没料到他如此敏锐,我忙作掩饰:没有的事,只是,我身份特殊,就算遭你怀疑,也正常的。
  苏进,在我面前说谎,请打草稿。
  我被这句毫不留情的话塞得苦笑不已,只好点头应和:是,下次一定记得。你没事了吧?还有多久
能出院?这次遭袭是怎麽回事?据我所知,是M帮的手笔,打算怎麽报复?
  一长窜的话语溜出,就是为了转移这位辛老大的注意点,可惜,眼前这人并非好糊弄的,辛铭恩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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