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最后的吧。
一个背包装下所有行李还绰绰有余,丢到肩上,我准备离开。
吉他......吉他不拿了吗?闫安灰头土脸的样子让我有些难过。
分明是什么都回不去了,分明是一切都改变了。
我却还犯傻。
跟付辛博是。跟闫安也是。
仿佛看到14岁的冬天笑着冲我挥手说再见。
不拿了。
告别昨天,还有许多个明天将会变成昨天。
下午在付辛博家安顿好,他派人把支票给闫安送过去,又另外加了20万。
总共100万,我可还不起啊。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家的真皮大沙发上,我不停按着遥控器换台。
那是你值这个价。他靠在离我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一脸吃到炖驴肉的得意。
你这么大方,我得被包到什么时候啊?
放心,不会太久。我这人很喜新厌旧。
我把遥控器按得更狠了,屏幕飞快地切换着。
他也没再说什么。
我的卧室安排在二楼,挨着付辛博的书房。
洗手间浴室一应俱全,只要有人送饭,三年五年不出门都能活得不错。
死姓付的还挺有经验,不知道包过多少个。
想起这房间曾经的冤魂,我不禁汗毛耸立,赶紧在胸前画起十字架,祈祷他们仇啊恨啊的都找那个没良心的报。
NO.36
付辛博没呆多久就出去了,我也乐得这家伙不在眼前晃。
给BOSS打电话交代了自己的情况,他只说句记得回去就挂断了。
是记得带钱回去吧。
放心,付辛博都说不会太久,您更不用操心我被丢掉后的去向。
躺在够三个人打滚的大床上,想到以后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心情没来由的就开始烦躁。
不过是工作地点改变了一下,工作对象固定了一下,要干的,还是同样的事。
吃过饭洗了澡,昏昏沉沉地倒头睡过去。
这一天真是累到不行。
本以为出来混这么久了,自己什么场面都应付得了,没想到人家几句话就把我打得无地自容。
或许井柏然你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呢,还死撑着那狗屁信念干什么呢。
空留满心落寞。
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眼角越来越湿,于是便更用力往枕头底下钻。
好像急着寻找个依靠。能让我流泪的依靠。
身体却慢慢上升。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付辛博在旁边,抱着我。
知道是要工作了,脑子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我使劲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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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
他双手环抱住我的身体,脸贴得很近,手指抚上我眼角。
我没吱声,抽了抽鼻子,试图挣脱他。
反抗只换来更紧的桎梏。
怎么,伤心了?他的眼睛明亮如月。
我依然沉默,不想对上迎面的目光。
是我说的那些话......让你伤心了?他不依不饶,虽然语气是软绵绵的。
做的话等我洗把脸。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倔强地扭过头,想要起身。
不做。
他回答得冷漠,圈着的手却没放开。
我低下头,恨自己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被他看见。
恨自己的软弱被他看见。
还被他拆穿。
躺下吧,他放开我,今晚我在这睡。
心里有些惊奇,还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钻进棉被里把这张丢人的脸埋起来。
不料他上来就一把把我捞过去......
捞到他怀里。
睡吧。
头发被轻轻抚摸,好像,好像还被亲了一下。
他呼吸平稳,脉搏有力,怀抱温暖。
可这样的他这样的情景却让我觉得不真实。
又是辛德瑞拉的一夜么。
我可不可以不要当什么倒霉灰姑娘,不要白痴王子来救我。
我只要一觉醒来,
身边不是空空的。
19
我把他抱得很紧。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有资格有胆量抱紧他。
抬起头悄悄看着身边的人。
睡颜甜美,满脸纯真。
我甚至,甚至都不敢触碰那光洁的脸,好像自己会玷污它一样。
可是,天一亮,他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变回会伤害我的样子。
窗外的天空已泛白,就这么一动不动看了他一夜。
突然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矫情。
干吗像情窦初开的小娘们儿似的对着个男人,还是个自己无比讨厌惧怕的男人发呆。
猛地推开他,顺便再踹上一脚,转过身兀自背对背睡去。
80万,没必要跟谁都那么亲密。
一觉睡到大中午,早习惯了起来时那人无影无踪,我伸个懒腰滚到床的另一边。
正好他妈的滚到头一次没拍屁股走人的姓付的死变态的怀里。
我条件反射似的呲溜一下坐起来,刻意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
醒了?他衣冠楚楚地看着赤身裸体的我,表情还是该死的皮笑肉不笑。
嗯。我闷闷地回答着,低头往身上套衬衫。
好像除了做爱的时候小井都不喜欢别人碰啊。他俯身靠近我一点,眼神肯定是色迷迷的。哼!
又不是女人,谁要黏糊糊的。
我没好气地躲开他,光着脚往浴室走。
下一秒却被拦腰抱住。
他妈的,这是什么物种?!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环上我的腰,另一只手来回抚弄锁骨,贴着我耳朵低声说,
刚才我一直看你睡觉呢。
热热的气息吹得我脖子痒痒。没打算搭理他,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听着他发情。
我差不点就没控制住......他几乎含住我耳朵,弄得我鸡皮疙瘩全都昂首挺立。
假惺惺的真恶心,80万买来的谁让你控制了。
饿不饿?
?这人思维转换得也太离谱了吧,我正准备张开大腿喂饱这头猪,怎么他准备先给我灌食了?
看我满脑袋问号乱闪的傻样,他流氓地又在我可怜的小耳朵上啃了两口,才迈动双蹄儿滚出屋。
在门口时还淫荡十足地冲我笑道,
红了。
门一关我赶紧爬起来跑到浴室,使劲冲着发热的耳朵。
从镜子里看,它的确......的确很红。
连带着整张脸都发红。
他妈的,到底是我勾引他还是他调戏我啊!
胡乱冲了一通,脑袋湿嗒嗒地准备下楼吃饭。
刚一开门姓付的淫荡货就风骚十足地端着午餐进来。
真他妈让我有种看到鸡给黄鼠狼拜年的感觉。
餐盘放到床头柜,他过来一个公主抱把我丢到床上。
不穿袜子呢,小心着凉。
......
靠着我后背,他两手环抱,拿起一块三明治就往我嘴里送。
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天蓬元帅!
他,他在喂我吃饭!
要不要对个性工具这么好啊......
我简直看见鸡能XX黄鼠狼了。
别别扭扭地跟付辛博吃完饭,餐具让人端了下去,他却还粘在我后背来回磨蹭。
真想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性功能衰退了,要做就快做,在这挠痒痒逗谁呢。
小井......姓付的又对着我脖子吹气。
贱人!哪敏感调戏哪。
嗯?
吕扬,有跟你说过什么吧。
很好,自己招了。
他能说什么啊?我们又不熟。
我这人很简单,对待好人坏人都是一个套路。
就是不熟。跟吕杨不熟,跟你更不熟。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包你?
逊!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生活不需要那堆狗屁理由。
活着就是活着,非要解释那么清楚么。
不,想,知,道。
我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挣脱他的双臂,蹦到地板上。
姓付的你最好给我弄明白一点,不是我哭着喊着求你养我,少一副逗小狗的虚伪样。你买来条狗它能让你XXOO吗?
买我来也不是让你栓条铁链牵着鼻子走。
烦!
他没拦我,静静躺回去。
我们的关系奇怪的很,明明是床上亲密的伙伴,却怎么也友善不起来。
连做爱都像是种报复。
啊-----妈的你轻点......
忍不住就叫吧。
啊-----啊-----我X你祖宗......
没错,这就是我惹毛他的后果。
白天一天都不动声色,晚上我抱着笔记本玩跑跑玩得正HIGH时,感觉身后一团黑影袭来,然后就被结结实实地扔在床上。
疯狂的亲吻,粗暴的插入。
我真怀疑这家伙的反射弧是绕赤道旋转的。
小井你刚才叫好大声呢。
一轮下来我累得筋疲力尽,软软瘫倒在他怀里。他的手抚摸着我被汗水打湿的额发。
要不是你那么狠我连个屁都不会放!愤愤地说着,索性把脸也转过去躲开他的触碰。
太温柔的表达方式只会让人陌生与不安。
谁让你中午气我了啊。
他章鱼一样又粘上我后背,叽叽歪歪地跟我......撒娇!
这一天真是太开眼界了,打死我也接受不了身后那个委屈别扭无辜讨宠的生物是付辛博。
脑中跳过一个词,LOLI,我赶紧把它挥开。
少碰我!我拍下他死皮赖脸的爪子,打算滚到床另一边睡觉去。
有力气打人了?貌似听到他起身的动静,下一秒又被抓回去狠狠压在下面。
那我们就再做点剧烈的吧......
我发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医院男科的VIP会员。
20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还债之旅。
每晚跟姓付的在床上折腾得夸张,大有把床掀翻之势。
真奇怪他为什么总是一副饿虎扑食的鬼德行,前一天喂饱了到第二天晚上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冒绿光。
而且丝毫不懂得掩饰。B83B6C5AE迹剥回沉:)授权转载惘然【club.xilu.com/ann77】
搞得我都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写着快来上我几个大字。
不晓得那些花痴他的女同胞们知道了这根本就是头种马时眼睛里冒出来的还是不是粉红色小心心。
更苦命的是......每次被他上完还得掰着指头用我有生以来全部的数学知识加减乘除一番算算还剩多少才到80万。
在想什么?某人运动过后浑身舒爽地拿大腿夹我腰。
2000乘以49是多少?
干吗?想学习了?他好笑地望着我。
算算还剩多少能还够你钱。
......
沉默了一会儿,等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身体突然被翻过,我们面对面直视着。
你很想离开我?
被这么逼问着,还是这种白痴问题,我想当然地做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
许多年过去,回想当时的情景,如果我表示些许否定哪怕微微摇摇头说不是那样的。
我和他的人生会不会都好过一点。
根本没想呆在你身边。
他看了我一会儿,表情却不是想象中的遭受打击,黑白分明的眼中居然漾起笑意。
身体被放开。
很好。他坐起身点上一支烟,你比我预想的聪明。
懒得搭理他变幻莫测的套路,我缩成一团躺在床另一边。
没被再拖回去,身后的人一直坐着抽烟。
窗户没拉严,刚做完爱的热度还没退下去的皮肤被风一吹,泛起层层凉意。
我抱紧自己,忍着不发抖。
夜,无边无际;夜,铺天盖地。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付辛博都没跟我做,他每天早出晚归,有几次甚至夜不归宿。我成天闲得要死,只能跟电脑和电视写投名状玩了。
那家伙大概是有新欢了。
不过也无所谓,检点只是对我单方面的要求,他胡不胡来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有吃有住已经不错,还要有人?那就太贪心了。
更何况我根本不需要谁整天苍蝇似的在我身边打转。他出去买春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利!
死在别人的床上才好呢!
我恨恨地下着诅咒,眼睛不时往门口瞄。
搞得在那里拖地的大婶一脸不好意思。
好无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很变态地大喊着。
没人理我。
冷面管家还在那侍弄他那几盆刺快让我拔光的仙人球,腼腆大妈依然执念地一遍遍拖着能当溜冰场的地板。
没人理我。
电视被开了关关了开,忽明忽暗地照着我的脸。电脑屏幕上我的黑妞坐着小车傻乎乎呆在起点看别人一圈圈跑过。
没人理我。
无聊得想哭。
这个房子里人人都忙碌,人人都不理我。
连买我回来的那人都丢下我。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也不会有人阻止吧。。。。。。
放心,我只是说说而已,真的溜了,跟越狱有什么分别。
付辛博他不会爱我,但也不会放了我。
想想这些日子,他连我一个手指头都不碰,见到了也只是彼此点下头,然后各忙各的。就好像每天上下班公车上的乘客和司机,也许到了退休那一天两人都不记得世界上有对方存在过。
明明是注定了天天都会见到的啊。
明明是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人的模样的啊。
可必须镇定地,努力地,装作视而不见。
他看不见我。
井先生,要用晚饭吗?管家大人终于想起来我是个活物了。
不想吃了。
我光脚缩在沙发上,对面液晶电视的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像只弃犬。
他也没多问,尊重人权得让我想上去捶一顿。
我还得谢谢他客气地叫我一声先生,眼神里明明充满的是鄙夷,却硬得挤出点礼貌。还真是辛苦他了。
除了逼不得已的对话,他不甩我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打从进这房子的第一天起,就没人是真心的欢迎我。
顶着MB的名号在他们的地盘上登堂入室,换我自己也会不爽。
这样看来,我被孤立真是又自然又合理。
晚八点。
张超一定坐在Conorusher的吧台边晃着酒杯笑着看人群鱼贯而入呢吧。
狼哥的伤大概也痊愈了,还完债,回去T城也说不定。
KIMI在地球对面肯定玩疯了吧,差不多早忘了我是人是鬼。
一辆辆公车都匆匆开走,开回它们原来的路线。
只剩我,
一人在车站等。
21
请问您是?
穷极无聊的当口有人敲门,此时就算飞进只苍蝇我都会舞动大红绸子热烈欢迎。
我想找一下井柏然......
......
吕杨!
我赶忙转过头,那小子正在门口犹犹豫豫地不敢进来。
非非!
小井。
非非!
小井......
但,但什么含泪无语凝噎。说的就是现在的我们两。
这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连续几日没水喝,马上就要噶屁朝梁时却突然看着了农妇,山泉,有点田。
说登录太阳系了你没准都信。
我大步上前闪过管家保姆一片不满猜忌的目光,挥泪抱住吕农妇。
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我很流氓地窝在他胸前噌脑袋,要不要这么感动人啊。。。。。。
小。。。。。。小井。。。。。。别。。。。。。别这样。
农妇非常遵循客观规律地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