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夜雨——上上下下
上上下下  发于:2009年02月24日

关灯
护眼

  唉,上头什么事我也不想管,别影响到我们就好。
  反正咱们都是下人,上头换成什么人也都无所谓,你看看老夫人天天都是怎么使唤咱们的,换个主儿说不定更好。
  嘘,被人听到了可就惨了,赶快做事去吧,前厅还有一堆爷等着哪。
  ......
  脚步声渐行渐远,斐陌却无法平静,刚才听到的谈话让他难以接受。他无法想象心目中正直的父亲会有那样猥亵的嘴脸。
  
  跨步走入前厅,厅内众人有片刻的沉静,继而又无视于他各顾各的嬉闹起来。那大多是些不大不小的所谓正派人士,此时却聚集于此显露出并非正派人士所应有的丑恶嘴脸。
  多谢诸位前来协助,但斐然山庄之事可自行作主,各位请回吧。斐陌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引来了满堂的嘲笑。
  诸位......
  一个明显已经有些喝多的人撞撞跌跌的走到斐陌面前,嘲讽的说道:一个死都死的不明不白的老子,生下一个没用的窝囊儿子,哈哈哈,斐然山庄真是好风水啊!
  啪!说话之人被打出了几丈远,砸在远处的墙壁上,软软的瘫了下去。
  你们还有谁要试一试?斐陌回头,微笑着看着围攻而来的人群......
  这一天,斐然山庄少庄主斐陌,一战成名。
  
  娘......请告诉我实情。斐陌浑身浴血,看起来却极有威严。
  都,都是你爹!那个斐凌世!斐夫人终于放声痛哭,那公狐狸精和他说什么黑鹰教财产众多,如若分刮可保山庄百年繁盛!他还一天到晚的和那公狐狸精鬼混,他以为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会......斐夫人泣不成声,无法继续说下去。
  斐陌静静地将母亲抱在怀中,抚着她不断颤抖的瘦小臂膀。
  对不起,娘......
  你,你也要为了一个男人离开我吗?离开这里?怀中的妇人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
  ......不会的,我会陪着娘,会让山庄在武林上重新立足......
  如果一味追逐自己的爱情......失去了爹的娘,还有这个山庄......全都会毁掉............不可以......
  推开门,斐陌低声的叮嘱外面的人:从今日起,斐然山庄不再对黑鹰教实行围剿,如有违者,便是与斐然山庄为敌!
  翔宇......今生注定与你无缘,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如有来世......
  
  何翔宇14山中岁月(三)
  除了静,还是静,我死死的裹住被子,不想再去看那脸上的惊讶表情。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我不该这么长时间一直让你待在教里,连认识多一些同龄女子的机会都没有。再加上我对你爹......才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错觉?原来我的感情在他眼中,只是错觉......我为之痛苦纠结的情愫,只是他眼中的一个笑话......
  ......请容属下一个人想一想......
  
  看着阑矽烨走出去,合上门,我木然的盯着那木门上的花纹,直到房梁上传来微微的响动。
  七鹰,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一脸严肃的黑衣少年静静立在床头,眼里尽是不满。
  你是碇族人对吗?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弄到你们族中特有的绝命蛊。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对教主不利的事情。
  绝颜绝命......何用?
  ......复仇......
  ......
  躺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再一次被打开,阑矽烨走了进来。
  教主,属下已经想清楚了,恳请教主坦言属下双亲被杀真相。
  阑矽烨坐在了床边,将因我起身而略略滑下的被子向上拢了拢:我就是想要把这个告诉你。
  黑鹰教是由我父亲所创,而那邪功如花秘籍也是我家祖传。当时年少气盛,与人争执时一时意气用事,将秘籍之事说了出来。后来,为了引开人们的注意,攸衾将此事一肩揽下......
  努力不让自己的感情表现出来,我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想起父亲临死前对母亲说的话,我已了然,父亲......其实喜欢的是阑矽烨......呵呵,相爱不得相守......可笑......可笑......
  教主可知欧阳淼是何人?为何会有如花秘籍?
  这我也并不知情。
  微微有些失望,我继续问道:教主可有不共戴天之仇敌?
  行走江湖多年,敌手不少,却未曾如此之人。
  ......总之,教主请多小心,欧阳淼的邪功已有所成。
  翔宇。阑矽烨突然直直的看着我,为何你现在说话如此恭敬?
  属下已无奢望,自然看清了自己的身份,以前是太过无理了,从今往后再不会如此。
  阑矽烨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连忙打住了他:属下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容属下休息?
  沉默了半晌,阑矽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的走了出去,只剩下满室萧杀的静寂。
  
  阑矽烨11山中岁月(完)
  走出翔宇的房间,一阵风迎面吹过,竟让阑矽烨感到一丝入骨的寒意。
  似乎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推开,再也无法回来......
  
  日子开始过的乏味,随着翔宇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两人之间的对话却越来越少,更衣,进食,都已经不再需要阑矽烨的帮助,继而到最后,一天之内两人连面都见不到几次。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阑矽烨来到厨房想要准备午饭,却发现翔宇早已在里面忙开。
  ......属下身体已近痊愈,这种事不劳烦教主,属下来做就好。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阑矽烨感到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声音也不自觉的放大。
  眼前的少年却似乎毫无所惧,黝黑的眼睛平视着他,仿佛在少年眼中,这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教主,您究竟想要怎样?
  短短的一句疑问,却让阑矽烨无法回答,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少年的行为令他产生的急躁情绪是什么。
  请不要再为难属下,令属下抱有无谓的幻想好吗?阑矽烨第一次看见少年如此哀伤的表情,那泫然欲泣的双眼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记。
  
  这种尴尬的局面一直延续到七鹰到来,带来武林人士已经停止围剿黑鹰教的消息。
  看着熟悉的院落:灰尘没有扫尽,蛛网没有除去,杂草没有拔光......翔宇......身体虽说已大有好转,可......
  茫茫然而来,又茫茫然踏上归路。小小的木屋渐渐消失在视野中,阑矽烨放下帘子,看着蜷缩成一团睡在马车角落的少年。
  轻轻的拿了一床毯子盖在少年身上,却发现他不安的抖了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长长的叹了口气,阑矽烨坐到了马车的另一头。
  今后,该如何面对翔宇呢?
  
  何翔宇15绝命蛊
  一天,两天,三天......已经有多少天没有看到阑矽烨了呢?我自嘲的笑笑,前世经常听人说,做不了恋人还可以做朋友,现在看来,真是幻想。
  叩叩门被推开,七鹰走了进来。
  你要的......我想你知道这个的用法吧。放下手中的瓷盒,七鹰本想离开,却又停了下来。
  先在自己身上种植母蛊,再通过血传给另一人。传后两人同时立即发作,武功尽毁,容颜亦老,油尽灯枯,只余五年性命。
  五年,已经够长了......
  那你真的要用?
  我好奇的看着七鹰:你不是喜欢教主讨厌我吗?怎么突然开始关心我的死活?
  七鹰抿了抿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应该知道,这种事不用告诉教主的对吗?冲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微微一笑。
  
  揭开盒盖,里面是一条通体蔚蓝透明的小蛊虫。没有想到,这样厉害的蛊,却是这么一条一掐就会死掉的小虫。
  割破手指,血渗了出来,将手指送到小虫身边,噌的一下,它便沿着伤口钻了进去。
  接着,该是高烧,等高烧退后,蛊便长好。
  那样,以后遇到欧阳淼......
  
  躺进被子,我静待高烧的降临,却没有想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大片大片的草地,我一直躺在那里,两世的父母,前世的朋友,一一从身边走过,他们向着我微笑,我却没有办法追上他们,甚至无法起身。拼命的挣扎,却越发的感到自己的无力。
  举起双手,努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一片空,什么也没有。
  
  翔宇!翔宇!
  ......这是在叫谁呢?似乎我是何翔宇,可是真的是吗?现在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这叫声真是烦人,非要吵得人无法睡觉才安心吗?
  努力睁开眼,想要吼一下打扰我睡眠的人,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眼前,是看似一脸淡定却掩盖不住丝丝紧张的阑矽烨,周围还围着一圈人,看样子,我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大概是绝命蛊起作用了吧。
  看见我醒来,阑矽烨似乎松了一口气,以勿打扰我休息的名义让所有人离开了这里。
  为什么还会发烧呢?明明身体已经好了不少。阑矽烨倒来温水,我努力的靠着杯沿将它喝下。
  大概是路上着了风凉有些事,你不用知道。
  那我去看看尹栩,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居然同时病倒。说罢,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每一次都是这样......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再过多久,只要再次碰见欧阳淼,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阑矽烨12分离(上)
  尽管从外表来看没有任何变化,可对于阑矽烨来说,却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翔宇的房间。
  自从翔宇表白了心迹之后,阑矽烨便感到自己有些异样,而这次翔宇一烧不起,他发现自己开始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害怕面对翔宇时内心的异样感觉,害怕可能再也无法看见翔宇的情景,害怕想到攸衾时一种无法言喻的负罪感。
  所以他逃到了尹栩的房间,紧紧搂住那有着自己所爱之人同样面貌的身躯,久久,直到有人急冲冲的来传报:少教主被人所虏。
  
  顺着留下的痕迹一直追到了崖边,阑矽烨看见翔宇被人扣死在怀中,脖子被那人死死抓住,似乎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阑!矽!烨!似乎是从齿缝中挤出的声音,满是深深的仇恨。阑矽烨惊讶的看着那人,绝美的容貌令他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你不记得我了是吗?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如同在向情人叙述着爱语:亲爱的兄弟,我是你的亲兄弟欧阳淼啊。
  父亲只有一个妻子。阑矽烨冷冷的看着对方,无论如何,这与翔宇无关,放开他!
  亲爱的兄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还是会有人爱你呢?欧阳淼的面孔似乎有些扭曲,阑矽烨这才发现他的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看起来十分异样。
  教主!本应躺在床上的尹栩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还直直的向欧阳淼奔去。
  你疯了吗!?他的样子很不正常!阑矽烨用力拉住尹栩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不是为了教主,我怎么可能去理会你这种人?还要装病可怜兮兮的引起你的注意!尹栩一脸厌恶的看着他,你难道真的以为世界上谁都会喜欢上你?把我当作别人的替身,第一次见面就掳回家中软禁,我一看到你就恶心的想吐!若非为了教主,我连你的脸都不想看到!
  阑矽烨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满满的憎恶,有些失神,一个不注意,尹栩挣脱了他的束缚,跑到了欧阳淼的身边。
  如果,再次把一切都毁掉,你会怎么样呢?欧阳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阑矽烨却只感到刺骨的寒冷。
  
  上帝视角15欧阳淼扭曲(上)
  他很喜欢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而且很明亮,在他所住的小院子里,只有每天照到太阳的时候才会让他觉得开心。
  他和娘一直住在这里,娘有时候会哄着他,但有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又哭又笑,还有时候会打他,后来又抱着他哭,嘴里说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他并不清楚是娘是怎么回事,但每次娘哭哭闹闹的时候都会打他,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跑到院子的小草坪上,因为,娘不会出来。
  墙上有一个洞,每天他们吃的东西都会从洞里面递过来。他一直想着,这洞的外面,又会是怎样的呢。
  在娘不打他的时候,总是会告诉他许多东西,像是在那个红色的木门后,有一个很精彩很精彩的世界。
  很精彩是什么?他不懂,但他却对那门外的世界产生了一种渴望。
  
  这天,他依旧躺在院子的小草坪上,娘又在屋子里哭笑,他要等娘好了以后再进去,可没有想到,红木门打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慢慢的来到他的身边,弯下了腰与他平视。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人眼中自己的倒影。
  我是你爹。来人揉了揉他的头,看他的眼神十分异样,他忽然觉得非常害怕,怕的让他一直向娘那里跑去。
  看见娘,那个人似乎非常激动,顺手将他扔了出去,锁上了门,他拼命的敲打着,房门却丝毫没有动静。娘一直在惊叫,到后来却渐渐变低,最后,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他很担心娘,却没有一点办法,手掌打得通红,眼泪也不断的往下流,可是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很久,很久,直到他的嗓子都哭哑了,门才被打开,他急忙冲了进去。屋子里满是奇怪的味道,娘的衣服也烂掉了,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没有一丝灵动。他赶紧护在娘的身前,满眼愤怒的看着那个称自己为他爹的人。
  你是轻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那人奇怪的看着他,所以,你一定要学会各种各样的东西,成为一个非同一般的人,知道吗?
  什么叫做,非同一般的人?
  我会教给你很多东西,等你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首先,你要记住轻烟给你留下的名字--淼,欧阳淼。我,现在就是你的父亲--阑朔。
  
  上帝视角16欧阳淼扭曲(中)
  时光飞逝,眨眼间欧阳淼已经在偏院里过了六年。六年里,阑朔请了无数的老师教会他琴棋书画,而阑朔也会每一天抽出时间来看他,称赞他越来越像他的亲生父亲轻烟。
  母亲在四年前就因为身体过差而辞世。诺大的院子空寂无人,他只能每天期盼着阑朔的到来,而自己越来越依赖阑朔。
  
  今天是你15岁生辰。阑朔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欧阳淼全身僵直,也许是阑朔的有心之举,书房里居然有一些关于龙阳方面的书。再加上阑朔一贯看他的眼神,哪怕是欧阳淼再迟钝,也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要拒绝我,轻烟。阑朔咬住了他的耳垂,轻轻的舔吮。
  欧阳淼不断颤抖着,任凭阑朔慢慢拉开他的衣服......
  
  后面的日子开始变质,阑朔来的时间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拼命的索要他的身体,嘴里不断喊着轻烟。
  欧阳淼开始变得越发沉默,他没有钱,不会武功,从来没有跳出过阑朔给他圈定的世界,他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出去。
  
  这一天,阑朔居然没有来,欧阳淼沉默了很久,最终推开偏院的门走了出去。
  尽管只是走出了偏院,却已是让他惊讶不已,原来自己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是那样的狭隘。
  是谁?冰冷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一抖,回头,却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年。
  我,我是......阑朔的朋友。欧阳淼的声音微微发抖。
  爹有你这么年轻的朋友?少年满是疑惑。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