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官要什么!”
“一个扬州炒饭!”
“就这样?”
“就这样!”说完又是一笑!
气冲冲地走下去,一边骂!
魂也没多看,只是认真地望着窗外。
“笑什么?不是你我用得着这样?我…….
还没有说完,街上突然一阵骚乱,‘滴滴’的马蹄声由远渐近,骑在马上的人只顾一面向前飞奔,街上的小贩纷纷走难。眼见一个小孩就会被马所踏,而此人已经来不及停住。
小孩害怕得已经不能动弹,忽然一道玄色人影闪过,睁开眼,已经安然站在街道另一边,抬头一望,好一个好好看的人,虽然脸上冷冷的,虽然也不是在望着他,但这个少年是男孩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看的。
流光和湘璃也从凤阳楼的二楼轻轻一跳就下来了,立在魂的两边。
“是天山派的大弟子秦宗元!”流光在魂耳边说道。
秦宗元望着面前自天而降的人,抱拳道别,“多谢小兄弟的帮忙,他日有缘再聚!”说完就想离去。
“既然我们有缘就应该好好一聚,何必急在一时!”魂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兄弟,今日在下实在不便留下,请让开!”
“哦!”魂嘴角微微一扬,“若我不依呢!”
“那就别怪在下了!”话一完,抽起刀,向着魂劈去,天山派的刀法讲求精,准,狠,即使不能在一招之内取对方性命,也能够保证对方不能再下一招中取得先机。
魂拿着身上的千凝剑对着那一刀,同时一掌狠狠打向秦宗元的胸口。大概是没想到魂手中拿着就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好剑‘千凝’,更没想到少少的年纪就能抵得住他的一刀,所以魂的一掌把他打开。秦宗元闷哼一声,血气翻滚,嘴角溢出了鲜血。
“抓住他!”
流光、湘璃几乎是同时拔剑,分别向着秦宗元刺去,魂冷冷看着,并不参战。对上十几招以后,那人渐渐出现了吃力现象,刀法都是些乱七八糟。
但似乎有点不对劲,魂心中有个声音在叫,但你要他说,他却说不上来。
此时突然一个蒙着脸,身穿蓝色长袍的人出来,加入他们三人的战斗中,挡去流光和湘璃的剑,此人的剑势如宏,动如脱兔,却只是避开,却不加进攻。
形势很快就扭转了。
‘嗝’的一声,从柳逸的喉咙里发出,“真是饱!”满足地望着立在一边在似笑非笑的小二,“味道都不错!多少银两?我老实警告你,可别打劫!”
此时的小二对着柳逸咧嘴一笑,“爷你满意就好了!咱俩还分这个,少少收你二百两就够了”
“二百?那你索性打死我算了!没银两,要命一条!”
“爷你这个千金碎香饼我少算三十两,那个芙蓉蟹斗少算一百两,至于那个鹅卵石烫鱼鳅已经亏了七十五两,还有……”小二如数家珍地念给他听。
“那就迟些日子给你吧,连爷我那份也不放过,你这小子越来越欠揍!”
逸虽然是忿忿不服地说道,但眼睛看着那个人的时候眼睛却是温暖的,“近日生意如何!”
“不错!还是老样子!倒是你”小二这时也改变先前的语气,笑着说。
“嗯!”低低的一声,算是回答。
小二也不生气,他想他明白。有时候,一些话即使不说,也明白。
“你不去帮你那个小魂,他们那边好像挺不住了。”
慵懒地一望,逸笑着说,“不忙!”
“哦!何解!那个蓝色蒙面人挺厉害的。”
“呵呵!其一,你看一下秦宗元,天山派的大弟子,到现在为止,只是使出了三招天山派的刀术,虽然是看上去刀法是其派中的绝学,却是虚有其表,,你想一下,他可是大弟子,听说天山派的掌门也打算让他担任下一任掌门,如此一个不能将天山派绝学‘玄武刀’也不能够熟练使出的人,还被小魂那么容易把他打出血来!”
“呵呵,你不是都在哪里吃么,我还以为你都不关心呢!那么其二呢?”
“其二,秦宗元怎么都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如此漠不关心他自己在外的言行影响他派的形象呢,看他刚才不但大摇大摆,还故意令街上混乱,这的确很怪!”
“或者他真的很赶时间,没时间!”
“非也,他若真的赶时间,衣束就不会这么光鲜,他的靴也不会这么干净!”
小二仔细一看,望着逸笑道,“厉害!”这样你也知道。“然后呢?”
“哈哈,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一点”逸望着小二好奇的表情,又低头看着外面,然后说慢慢道,“我刚刚吃完,不想动!”
很意料中的“碰”一声,小二很不雅地倒在地上,以为他有什么惊人之言,唉,真是死性不改。
柳逸继续拿起桌上的女儿红喝着,半眯着眼睛望着,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
魂见到两个部下开始吃力,拿起千凝剑卷入去,蓝袍人被逼与秦宗元分开两边。千凝剑虽然为难得的好剑,魂的武功得到他的两名师父的真传,但毕竟是年纪少,内力不足,江湖经验不足,所以再对上几十招后,魂便感到糟糕。
蓝袍人一掌打向他心脏之处,狠而有力,看得出用尽全力,魂挡开他刚才那剑后,压根没想到他会用掌,来不及多想,他双掌迎上那一掌,他们两个距离很近,如果不这样做,可能更严重,却没想到在下瞬间,蓝袍人居然另一手能提剑向他肩头砍去。
“乒、碰”一声,蓝袍人的剑被生硬硬的停在半空中,接住他的剑的居然是一支竹棍,一支竹棍?拿着竹棍的人居然是一个乞丐模样的青年男子,还在笑着。
他的剑居然被一支竹棍接住!
这边连魂也惊住,高手过招,外人不是说停就停,说插手就能插手下去。更何况他是用一支竹棍?望着柳逸的背影,魂疑惑了,他是这么厉害的人,蓝袍人显然一愣,不过却是很快转过神来,对着他又是一剑,中气十足,可能是被激怒了,越来越狠,跟刚才魂相打的招式完全不同。不过不消一刻,他的竹棍给人一节节砍了下来,随那声有点发怒的声音“你给我认真打!”,他手上的竹棍没了。
之后魂就听到柳逸带着嬉笑的声音,说“这位爷,放过了我们,人你喜欢就随便带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
说完,紧拉着还在跟蓝袍人对打的魂就往后走,“小的再也不敢了,小魂,咱们走!走得快才有命啊!走,走”
刚才他一定吃错药,这个狐狸眼怎么看怎么就是不厉害的人,怎么刚才会有那个错觉,嚷着,“狐狸眼,你要走就自己走!放开我!”
魂挣开他的手,和那个追上来的蓝袍人又打,之后大喊一声“看招!”跟之声音完全不同的是,他一手从怀中拿出一瓶青色的瓶子,用牙咬开瓶塞,就洒向那个蓝衣人。那人完全料不到有此招,踉跄了几步,用剑挺住身体,不容置信地望着他,“这是百毒散?”
百毒散,江湖上邪教‘赤云宫’的出名的毒药,要是在三个时辰内找不到解药,就会全身散功,身受百虫嚼咬之痛后死,死相绝对令人惨不忍睹。
还有点见识。蓝袍人不甘心地望着已经被流光用剑夹着的宗元,又望了一眼魂,最后,轻轻掠上屋顶,飘然而去。
而湘璃打算追上去,被魂叫住了。
第四章
城郊一座破庙,破破烂烂的纸窗,布满蜘蛛丝,还有就是灰尘。
“啊——”一阵惨绝的声音滑过上空。
“如果你还是不说的话,就来试一下这个!”魂笑着走向那个被流光死死按在地上的秦宗元,笑得是如此的冷,没有一丝的温度,叫人从心底中发寒。
“不——,我说,我就说!”在一开始的死硬抵触不说,到现在看到这个还没弱冠的少年一靠近就害怕,不过只是一炷香的时间。
忍得住他新制的‘毒罗曼’一炷香时间的人,的确也不错。
“说!”
“师父说,从……忻州劫来的十万两已经…..按照二公子的吩咐藏好,保证翼王找….不到。”
“谁是二公子?”狠狠踢了他一脚。
“不……知道!”见魂恶狠狠样子,慌说道,“真的,今次我不过….只是对南郡王世子.....说一声!”
“孙亮!”
秦宗元猛点头。
孙亮是谢沂孙部下的将领,一年前,因为受伤回来在他郡府中养病。孙大将军可是谢世皇朝的开国功臣。孙亮!
“还有什么?说!”恶瞪着他,狠不得将他吃入腹中。
“另外,按公子的指示,已经掌握了,翼王是邪教的左护……”
“什么是按公子的指示!苏哥哥怎么会是邪教的左护?”魂自然不信易函是邪教中人,但扯上赤云宫就麻烦。赤云宫可是朝廷的第一死敌,朝上朝下无人不知赤云宫跟朝廷有仇,一段以往说不清的旧事,使得他们水火不容。
“有一封翼王的给邪教帮主……风潇子的信,还有一个证明他….是左护的东西,都…..在我的怀中!”湘璃从他怀中拿了出来,递给了魂,魂打开信一看,“安,十五丙时一聚”,而那个东西是一个四方的小木,镂空刻着一个‘左’,下面是‘易函’两字,这块木居然是千年的檀香木,细闻下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这千年檀木令牌是赤云宫特有的,用这么珍贵的檀木来做一个出入赤云宫的令牌,也只有它那么浪费。
“师父说,无论那一样都能令翼王身败名裂,只要公子下令,他就会立即行动!”不等他思考,秦宗元就说了下去。
“你要我….说的都说了,你就….放了…我吧!”
魂望着他,双眸似要喷火,冷冷地声音,“好、好、好!我让你——走!”
在一边细听的柳逸还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停’,魂已经一剑解决了他。
柳逸看着底下那个全身已经全是溃烂皮肤的秦宗元,眼中闪过一种不知是悲还是惋惜的表情,再望着那个已经气在心上的泽魂,轻叹一句,“为什么要那样冲动,一定要杀死他么!你,狠毒!”
魂转身望着他,两眸子霎时失去那种火爆,但是却剩更多的冷酷,不但没有一些温度,更是有着无比凄清的空洞!
“为什么不能杀他!这就是江湖!”良久魂回答他冷冷的一声,接着转身走出了破庙。
流光跟在他后面。
江湖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别人杀你,就是你杀别人。
江湖….
正在细想中,湘璃停在他的脚边,“柳公子,你别怪主子,主子他也是怕了!”
柳逸没答话,依然望着地下的那具死尸。
“十岁那年,魂主子被人下毒了。”湘璃说完,也离开了。
柳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心底中却掀起一阵波澜。还是小孩的时候,在易函的保护下也被别人下毒,他应该很害怕吧,在本来一个无忧无虑的天地之中,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什么时候在这个天地中都会有未知的危险,任是谁,都不能那么平静下来吧!皇宫,果然是恐怖,似是无意的一摇头,他蹲了下来,看着那一具尸体,神色变得深邃起来。
日升殿。
月亮高高挂在树枝之上,清凉高洁。漆黑的夜空也因为它而温暖起来。
卧室中的魂,望着手中的令牌和一封似信非信的信,正在冥想着。听那个秦宗元说,应该是谢沂孙想陷害易函。当然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时,他不会去找谢沂孙的,而且静下来的他也有一点疑惑,既然沂孙是打算对易函下手,那么天山派藏好的十万两,说易函办事不力就是了,或者来一个更好的贼赃:说易函私吞十万两就是了。何必又
搭上赤云宫,虽然后者的后果更严重,但如果一旦让人查出沂孙是跟赤云宫有关系,那他自己的情况岂不是更糟。
更何况,泽魂不得不说,他怎么也不像要对苏哥哥这么绝的人,从苏易函那里听来,他们也可是青梅竹马,感情在以前很不错,怎么谢沂孙去了几趟边疆,就变了。
不过,在一年前,谢沂孙对他的态度倒是完全变了,冷冷的,淡淡的。至于他对函哥哥就不清楚了,因为他也没有看到他们再走在一起了,也没有见从前的二哥踏进他的日升殿。
后来听人说隐约知道,因为他抢走他的青梅竹马——翼王,是好像是这样。但实际上是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虽然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易函陪着他,所以后来也就不觉得怎么样!
太子现在还没有立,他本来也没意挣个什么皇帝,但如果因为这样,会令苏哥哥会遭到危险,那么就另谈了。
“小魂,小魂——”一阵欢快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扑进来的柳逸,笑嘻嘻地望着他,放下他手中的两样东西,一坛竹叶青,一碟桂花糕。
魂望着他,心情郁闷中,实在不晓得他来干什么,只好无力望着他,“你干什么?”
“你看,这是洛阳聚仙居的桂花糕,味道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像献宝一样,把它推到魂面前,嘴里当然不忘放上一块。
“吃啊,真的很好吃,比你家的好吃不知多少倍了!天下无敌好吃”看到魂好像不太理睬似的,催赶道。
似惑地拿起一块放在口中,小小的糕饼做的极为精致,且入口即化,味道甜而不腻,口感细柔酥软,味道不错。但天下无敌好吃,似乎是有点过高。
“好吃不!”
本想狠狠戳破它,望着逸一脸的期待,实在很难说一个‘不’,只得‘呃’一声。
逸听到他的话后,狐狸眼更是得意,眼睛都成一条曲线了,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当然不忘拿碟中猛向自己的嘴中。
可能被他影响,魂吃完之后,也拿起第二块。
“小屁孩,别担心,你的苏易函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但你再不吃得多些,饿死了可就见不到你的苏哥哥!”
魂停住,抬头望着对面的还是一脸笑容,一边吃一边说的逸,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了,因为刚才的话令他感到很温暖,很欣慰,特别是那声‘你的苏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感到他的眼光,逸也停住,本来拿着桂花糕的手轻轻地摸上定定望着他的魂的脸上。
时间似乎都在这刻停住,魂直觉得有些不对,有什么不对,那是因为他没有把逸的手拨开,而且他没有感到一点生气。
魂觉得这个柳逸不是柳逸,那双狐狸眼怎么会这样的温柔,嘴角的轻笑怎么会令他觉得心安,令他想沉溺其中他自己的脸上感到有一点热。
“你不用担心的,你也一定会没事的”还是那个温柔的调子,令魂自觉脸上有热了几分,应该要拨开他啊,心底中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但不知为什么伸出去的手,只是轻轻地放在他正在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上,生怕他会在下一刻撤出那只手。
“因为我会一直保护你到你的苏哥哥回来!”逸没有收回手。
望着那个不是柳逸的柳逸,他有点想哭的感觉,‘我会一直保护你’,这句话易函也说过,那时他刚解完毒,他的苏哥哥搂住了他,对他说。那时他就趴在苏易函的肩上哭了。
“我…..魂的话哽咽在口中。
“没有办法啊,谁叫你还是小屁孩,看,连吃东西都不会吃,嘴角都沾满了屑渣了!”逸的手用力帮他擦擦,望着魂一脸震惊不已的样子,他赶紧把擦了他嘴角的手搪开在他面前,意示他没有说谎,“不信,你看看!看,看,看!”
他刚才干么?居然认为这只狐狸眼温柔,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么?
“你别这么凶巴巴看着我,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一脸委屈地望着他,双眸有说不出的凄惨。
“柳逸,你去死吧——!”说完,拿起那些桂花糕就往柳逸身上扔!
一手拿着一个,嘴里含着一个,一闪身,避开那些连续而来的桂花糕,叫嚷着,“小魂,魂,你…..别冲动,我的宝贵的桂花糕啊,你别扔,是我错了,…..小魂,你,你别扔了!”
“我叫你吃、吃,吃,撑死你!”气急败坏地吼道,更为自己刚才不明思议的思想感到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