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断声声繁华梦(上)——牧云岚卿
牧云岚卿  发于:2009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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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俯下身道:"皇上教训的是,臣那时年幼不懂事,冲撞了皇上,还请......"

    话音未落,我的衣服前襟却被他一把揪起,他的脸上却有些浅浅的愤怒。

    "你说!你怎么敢跑到妓院去!还在那里过夜!"

    我心里吃了一惊,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臣......臣只是随慕大人他们去看看......"下意识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不想和胤琅靠太近。

    "哼,"他鼻子轻哼了一声,却不放手,"以轩,你就这么怕朕吗?"

    我没有说话,胤琅立刻不悦的啧了一声,月光越发的清冷,屋内的陈设在烛火的照耀下,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好你个以轩,口口声声对朕说,说你对性事不感兴趣,背地里却跑到妓院里去,朕刚知道简直就要被你气疯了。你只是不愿和朕在一起,你负了朕!!"

    他的脸色越变越差,说着就一个鹞子翻身,将我整个掀翻过来,压在我身上。狠狠扳过我的脸,咬牙切齿的怒瞪道,"以轩,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朕的人!!朕不许你去那些烟花柳巷!!!"

    心里千般滋味尽数涌上。

    胤琅,我只想做你的护国良臣,只想看到你成为大澜朝的一代明君一代英主,只想看到你在站在大殿之上,万人中央,享受那排山倒海、让人战栗的万岁山呼。

    我不想做你的男宠,我不愿被人指指点点,只因我也是个堂堂男儿。我愿为你守土开疆,我愿为你身先士卒,独独不愿躺在你的身下,受到世人的讥讽与史官的荼毒。

    "皇上,如果需要男宠,微臣这副身躯就拿去用吧......反正在皇上的眼中,臣就像您身边的宠物,随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的时候逗弄一番,玩腻了就丢在一边......臣子做皇帝的佞幸,这样的事情大澜朝又不是没有......您也不是第一位......"

    帘幕半垂,月华虽明,照进来也已微弱。烛火剧烈的跳动,晃个不停。

    他的脸色先是泛红,继而发白,嘴唇嚅动了半晌,才道:"以轩,朕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是佞幸......不是的......朕从没这么想......以轩,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冷冷笑道:"这不叫喜欢,您这是逼臣陷于不忠不义,颠倒阴阳,淫乱宫闱!!!"

   

第九章

  他的手一下子收紧了。

    我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吃痛的眉峰紧蹙,冷汗直流。

    "颠倒阴阳?淫乱宫闱?你就是这么看朕?以轩!"他的眉目纠结在一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在你心中朕就是个暴君对不对?好,朕既然是暴君,想要你也就用不着让你同意!!"

    疼......

    一丝如针刺般尖锐的疼痛从我的唇上泛起,下一瞬间却听见了刺耳的裂帛声,立刻就感到了冰凉的空气,我一阵哆嗦。

    他想干什么?!

    "你的相貌,真是俊美......有多少女人会喜欢你......"

    不想直视那带着怒气的墨色眼瞳,我闭上眼侧过了头。

    "你还是什么也不想说?"

    "臣......没什么好说的......唔......"

    我闷住声,不料还是有一丝传出喉咙,他嗤笑一声,在耳边低低的说:"以轩,你打小练武,身体比一般人结实,不过,最结实的地方还是那里......嗯?"

    话音未落,我已然感觉到了身体下方的撕裂,浑身哆嗦的如寒风中的落叶,头不由得向后仰,却看到了胤琅眼睛里的情欲。

    "真不愧是朕的大将军......"他双手扣住我的腰身,呢喃道:"朕都要感觉欲仙欲死了......"

    又是一阵猛颤,连肩膀上的楚痛都好似已经消失,下身疼痛异常,我只觉得自己眼角处有些湿润。

    "很难受吧......"昏昏沉沉,只能听到他的轻声喃语,"真可怜......看那傲物都气弱了,想必......很痛吧,要我退出来吗?像这样抽出来......"

    我终于无法忍耐,紧紧的揪住床单,悄无声息得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眼泪从眼角滚落。

    朦胧中感觉他的舌头在我口里长驱直入,到处攻城略地,逼迫着我回应他,我亦无半分气力,只得随他而去。又感觉脸上温温热热,好像有人拭去了泪水一般。

    "放松......这样你会伤了自己......听朕的话......"他火热的身体贴上我的,引起一阵酥麻感。

    下身的闷痛让我无暇再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只能顺应本能竭力放松身体。"对......就是这样......放松......"他一边说着一边攀上我的肩,我微微清醒了一点,咬着牙承受着自下而上的冲撞。

    父亲,你带孩儿走吧,孩儿求您了......

    久久过後,我才缓缓地睁开双眼,一时之间还不太能够适应,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像是被大水冲刷过一样。

    "醒了?"胤琅面向我笑着,脸上尽是汗珠,烛火给屋内镀上了一层沉重的淡金。

    我不语,但身体的疼痛犹自还在,一动便是锥心刺骨。他却伸手揽过我,让我枕于他的臂上,强迫我与他面对面。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抽去我的束发玉簪,顿时一头黑发在枕上四散。脖子上一阵微凉,庠庠的。只见胤琅将手插入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玩。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是女子便好,能和我一直在一起,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你也是女子,我恐怕就不会喜欢到如此了......"

    我微微歪过头去,疲惫的闭上眼睛,道:"皇上,您既然知道臣是个男子,为何又要这样对待臣?"

    只听他轻轻笑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大殿里一时静谧,只听得两人轻如蛛丝般的呼吸,又过了良久,他起身伏于我身上,定定得看着我道:"以轩,你叫我一声夫君,可好?"

    凌乱的发从他额头上垂落下来,拂在我脸上。胤琅温暖的气息微微拂在脸上。我想转头避过,全身却像被绳索捆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竟然如此!我眼前发黑,脸上却一阵热浪,咬牙道:"皇上,请您自重!"

    他笑,眼角神色奇特,目光在我脸上游走,手指抚上我的脸:"该做的都做了,以轩,你还不承认你是朕的人么?"

    我吐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只是一刹那,看到胤琅手腕上有一只小巧的镯子。

    冬日早早的便到了,没过几天便下了几场大雪,铺天盖地,全是惨淡的白色。

    这严冷萧杀的冬日,明净殿内却暖如三春,宫女在薰炉中续上兽炭,轻烟袅袅升起。理了理袍子,走出明净殿,冷风将脸冻得有些发紧,我不住的呵气,继而搓搓手。

    "何大人好久不见!"对面慕风林和范颜并肩走来,二人同时向我行礼,我也还礼。只听他们道:"这么冷的天气,何将军还与皇上商量国事,真是辛劳。"

    两人虽然带着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我也冷淡的说道:"二位大人还不是和何某一样,彼此彼此。"

    "哎,那可不一样,我等只是臣子,将军......您怕不单单是臣子吧?"同时还有哈哈的笑声。

    我沉下脸,嘴角微微一笑:"对了,慕大人,自从我自从西域回来,有件事还一直忘了和您说说,不知您愿意听否?"

    慕风林的笑容顿时在嘴边冻住,"您说西域?西域......西域怎么了......"

    随意的抓起一捧雪,我的目光在他脸上却未作停留,一边把玩一边慢悠悠的说:"我到西域察看了军防,却发现常备的三万守军只剩下了大概六七千左右,本将军顿时心生疑惑。问了问,却得知是慕大人以兵部的命令借走了那十之七八。"说罢我甩甩手上的水珠,笑看着他不语。

    慕风林脸上一阵发白,嘴里嘟囔道:"前段日子鲜狄进攻中原,西域守军本就擅长大漠作战,这借一两万军队有何不可?"

    虽是冬日,我却清楚看到他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

    "慕大人难道忘了么?威平帝平定西域,就立下重令不可擅自调动西域守军。即便是要调,也只能是皇上的圣旨直接传给西域督护,根本不用经过兵部的命令。"我一边轻笑一边走近了几步,"难不成您忘了么?还是您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情?"

    他张口结舌,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我又紧逼了几步,道:"西域历来是我朝的商贸重地,难道皇上不重视西域,我想不会吧。这么说来,是您擅自传了皇上的圣旨,私调了兵马?"

    他猛地后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收起笑容,话语之中带上几丝冷酷:"慕大人,您身为兵部尚书,可知道兵者,乃国之利器,岂能随您玩弄。再说,矫旨,可是重罪,难道您当时就没想过?"

    范颜连忙走上来,堆起笑容,道:"何将军,慕大人不是您所想得那样,你带兵在外,很多事情一时无法说清楚啊。"

    我冷声道:"何某既是当今的大司马大将军,统帅所有军队,就要对这逾越之事予以追究,难不成范大人要阻拦本将军么?本将军可是还记得,沧海郡的给养,还没有按时送到,将士们生活疾苦,你这户部尚书,怕是难逃罪责吧!"

    范颜变了脸色,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道:"下官......疏忽了,还望大司马大将军不要将此事告诉皇上,下官保证几天内就尽数运到!"

    我浮起一丝了冷冷的笑容,说:"那就麻烦范大人了,沧海郡刚刚设立,皇上也是关心的紧,您就多操劳一些吧。"

    随后冷眼看了看正在喘气的慕风林,我轻轻的笑了一声,甩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片片雪花在眼前飞舞,我边走边回想着刚刚谈到的政事。

    一个月前苏清已经领着兵马去了苍海郡,说是郡,其实也就是一座废城。开始的艰险自不必多说,更麻烦反倒是鲜狄的不时骚扰,将士们多有怨言,苏清也是苦恼不已。

    鲜狄并非向朝中一些人所说的武力再进攻中原,相反,有着像赫连寒凌那样可怕的鲜狄可汗,鲜狄迟早要重新成为大澜的祸患。

    脚下随意的走着,眼皮一搭,再次抬起,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御花园里。心里跳了几下,抬脚欲走,却听到郁郁葱葱的树丛后嘈杂之声渐闻,太后带着一股高贵雍容的神态,在众多宫装侍女的环绕下走了出来,身边还有一位太妃,是胤琅大哥--前太子的母亲,也是先帝的皇后。

    "臣何以轩参见太后,太妃。"心里暗暗叫苦,却也只得面不改色的行礼。

    "起来吧。"女声轻柔缓和。

    "以轩啊,哀家看你瘦了不少,想必是塞北条件太恶劣了。"太后的神色眉目倒是如常,我稍稍放宽心,回答道:"谢太后惦记,臣为国家不觉得苦。"

    太妃眉眼微皱,有意无意的道:"何将军不仅要操劳军国大事,而且还要照顾皇上,哪又不瘦之理。"

    太后眼神扫了几下,缓缓道:"妹妹,有些事情还是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对自己也不好,何苦呢?"太妃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自你回来之后,边疆可还安定?"太后微微的摆了摆手。我点点头,说:"还好,皇上新设了苍海郡......"

    "这朝堂上的事情,就不必同我说了,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说着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太妃,又说:"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哀家总要给别人做出个样子来,不然这后宫里难得清静。"

    我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太妃也姓慕,据说是慕贵妃的远房姑姑。心里却不敢表露,笑道:"太后,您是贤德之人,自然不会干预政事。"

    "哀家老喽,也管不了后宫里的那群莺莺燕燕,后宫里总要有个主事的皇后。以轩,你自小就和皇上好,拣个时间劝劝他,赶紧立个皇后吧。"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的打量了我几下,"不然怎么延续我白家的血脉,你说呢?"

    我被她的眼神弄的心上猛地跳了一下,慌忙点头道:"臣知道了。"

    她欣慰一笑,抬眼看到后边慢步的太妃,叫道:"妹妹,这冬日寒风大,咱俩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回屋去吧。"

    太妃疾走几步,甜笑道:"来了来了,太后,您倒是越老性子越急。"

    "以轩啊,哀家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你可记着来给哀家祝寿,哀家不图你的什么东西,别像上次一样呆到塞外。"太后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道。

    "是。"

    天色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昏黄的灯光将皇宫映衬得华美无双,太监宫女在我身旁匆匆走过。

    慢慢的走出宫门,站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一瞬有些发呆,思索了一会儿,我转身上马,向军营奔去。

    苍海郡的消息也传到了军营里,气氛不免有些低落。见过几个统领,略微聊了一会儿,便开始写起了给苏清的书信,信中不外乎是嘱咐他如何安抚将士,如何防御鲜狄。少顷,我放下了笔,轻轻的提起刚才自己所写的东西,提着那张纸来回扇了两下,待墨迹风干后便将它折压装进了信封,待到装进信封,又不免担心起来。

    据鲜狄远遁漠北才不过区区数月光景,鲜狄便已经再度骚扰边陲,看来赫连寒凌还真不是什么善主儿,一场恶仗怕是又为时不远。

    赫连寒凌是个真男儿,想必是说到做到。

    "将军,你唤我?"单永走进来,在桌前站定。

    我将信递给他,道:"立即派人快马加鞭送往苍海郡,告诉他要亲手送到苏太守手中,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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