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东犹豫不定:他醒了会不会杀人啊?
开玩笑,他杀谁都不会杀你啊。姜续忍不住笑了,我最了解他不过,他的大部分生意都控制在你手里,他是会掂量利弊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和你撕破脸皮的。
洪安东坐在床沿,抬手摸了摸韩谦的脸,苦笑。
洪总,你别婆婆妈妈的了,这次不抓紧机会,就没有下次了。姜续掏出根烟,打手势问元凯借火。
元凯摆摆手,示意他在图书馆里不能抽烟。
姜续左右看了看,抱歉地笑笑,还不忘提醒洪安东:洪总,你爽快完,可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
洪安东敷衍地应了声,把电话掐了。
姜续用烟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敲,志在必得,这一回我就不信弄不死韩谦。
元凯闷哼道:只给他下点药太便宜他了!
姜续咋舌:那你还想怎么样?告诉你,韩谦明天十有八九会不择手段地报复我们,你要有心理准备。
元凯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洪安东用热毛巾给韩谦擦了擦一脸的冷汗,然后解开他的领带,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韩谦迷迷糊糊中发觉有人压在他身上,那双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还算温柔,摸得他浑身开始发烫。
洪安东真的很期望意志清晰的韩谦能这样温顺地躺在他怀里,可是他喜欢的人太要强且根本对他不屑一顾,他已经对两个人间的发展没有丝毫盼头了。
韩谦恍惚感到危险,拼了命将眼皮撑开一条缝,嘴唇动了动:洪安东......
洪安东肆无忌惮地吻住他的唇,轻声劝道:乖一点,我不会弄疼你的。
韩谦用尽所有剩余的气力抓紧他的肩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敢继续下去,我们就彻底完了。
洪安东顿了顿,问: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还有希望?
做梦!韩谦重重地喘口气,往下倒去,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做不做都是彻底完蛋,傻子才不做呢!洪安东气恼地扒了韩谦的裤子,顺着对方汗津津的脖子一路往下吻,吻到胸口时,洪安东将耳朵贴在韩谦的左心房处,听了一阵对方的心跳,突然袭来一阵伤感:想找个人上床,什么样的人没有?可喜欢一个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找到。
洪总很不争气地做了傻子,他在那张湿润的唇上辗转吮咬,却没有进一步侵犯。
韩谦睡得很不舒服,气息不匀,冷汗直冒。洪安东宝贝似地抱着他,轻揉他皱着的眉头,自我陶醉地说句宝贝好乖~,吻一下,再说一句亲爱的让我亲一下好不好?,再吻一下。
一个人唱着这独角戏倒也不亦乐乎。
初武下班后见到姜续,第一句话就说:元凯辞职了。
姜续斜他一眼,怎么,你舍不得了?
没。初武摸摸脑袋,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和谁都没打个招呼就辞了......
姜续十分小鸡肚肠地叽歪道,还要和你吻别吗?
初武:你!
这是初武在西点房工作的最后一个晚上,第二天一上班,经理就直截了当地通知他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初武惊吓不小,连声问:我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
经理为难地摊手,一脸遗憾:我也是接上面的通知,迫不得已,不好意思。
韩谦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洪安东痛揍一顿,然后大刀阔斧地展开报复行动。
初武失魂落魄地回家,向姜续吐一肚子苦水。
姜续心疼地抱着他,吻吻他的光头,劝道:别怕,我们还有点积蓄,饿不死。
初武烦恼万分:没有工作,以后我拿什么养小猪?
技术部李副经理这天在家休息,四仰八叉地滩在沙发上看他的《青蛙军曹》,正看得无比开心,呵呵傻笑不止时,吕中盛过来,坐下,拿过遥控,调台--中央政治局会议。
李英俊一蹦三尺高,吕中盛,你神经病啊?怎么老爱看这种东西?
吕中盛侧过脸看他一眼,气定神闲道:你才神经病呢,怎么老爱看那种东西?
你!小鸡仔扑到吕中盛背上撒泼,把Kroro给我调回来!
警察同志坐如钟,纹丝不动。
硬的不行来软的,泼鸡骑到吕中盛腿上,声泪俱下:我正看到关键时刻,宝贝,让我看完什么都听你的。
我听到小日本说话叽里呱啦的很难听,吵死了。吕中盛丝毫不为所动。
软的不行还有美色呢!泼鸡化身成淫荡鸡,装嗲卖嗔,亲爱的,不看就不看,那就把电视关了,我们来玩......
话没说完就被吕中盛捏住正在乱摸的鸡爪子,面瘫男人毫不留情地拒绝:我今晚还有任务,没体力陪你拼命。
李英俊咬牙切齿:算你狠!从吕中盛身上爬下来,竖中指嚎叫:破警察,那么一点屁工资!不要干了!
吕中盛一点都不动气,唉,别站在电视前,挡住我了。
李副经理大男子主义一上来也忘了自己是哪只鸡,财大气粗地挥手道:破警察!我说真的!老子赚的钱全都给你了,比你工资多好几倍吧?以后你替老子一个人卖命!
吕中盛把电视声音调大一点,耳朵里自动过滤掉鸡叫声。
听到没有?李英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电视关了,叫嚣道:三天两头有任务!把你那破工作辞了,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伺候老子!给爷当全职小白脸!
吕中盛眉头一皱,正要暴粗口,李英俊手机响了。
操!大爷我接完电话再来教训你!李英俊骂骂咧咧地横他一眼,接通电话,喂,总监,是我,什么事?对对,啊?你说什麽?小李子拿着手机一阵痴呆,接着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啊?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告诉我理由吧?
姜续顶着李英俊名字做的所有工程被全盘否定,连李英俊也被毫无理由地炒了。
吕中盛微笑,温柔地摸摸悲痛欲绝的瘟鸡,好声好气劝道:别伤心,一辈子没工作都行,我养你。
李英俊:你挖苦我!
人民警察一脸正气:我向毛主席保证我没有!
李英俊痛哭流涕:你有你有你就是有,你向马克思保证我都不信--这风水轮流转,也转得太快了吧?
姜续没有料到韩谦会对自己和李英俊的私下行为了解得这么一清二楚,更没有料到会牵连上李英俊,既愤恨又内疚。
李英俊已经在家里和吕中盛大闹了三百回合,此时装出一副处事不惊的神圣模样,淡淡说声:被炒还不算最惨的,姜续,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我也被拉入黑名单了。
姜续张口结舌,傻愣了许久,歉然道:我真是,真是非常对不起......
算了,不提了,也不怪你,姓韩的畜生真不是好惹的,我们小瞧了他。李英俊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悠然望向远处,踱了几步,凉风徐徐吹拂他额前的碎发,姜续发现鸡妖还颇有点道骨仙风的意味。
腹诽归腹诽,姜续真心诚意地怜悯自己的好弟兄,连叹几声气,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李英俊回头,一脸壮烈,就差没有鸽子在他身后呈放射状飞翔,我不管!我赖定那个破警察了!
两只没了工作的难兄难弟,坐在街边的露天咖啡摊,闷闷地抽了一下午的烟。姜续算准了元凯复试时间结束,这才惴惴不安地拨通他的电话,问:你复试有没有出问题?
复试没有问题。
姜续大大松了一口气。
元凯接着说:不过刚刚接到通知,他把我在校外恶性斗殴的事捅给学校,处罚是留校查看一年,月份的毕业答辩不能参加,推迟到明年。
姜续愕然: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留级了,明年才能本科毕业,考上研也是作废。元凯的情绪倒是没有多大起伏,算了,他算是手下留情,没有找我妈嚼舌根,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姜续捏紧拳头,重重吐出一口气,反倒笑了。
63.猪八戒倒打一耙
两个人去看他们的女儿小姜喜,小娃儿不怕生,伸着莲藕手臂去捞姜续手里的罐头,咯咯直笑。
姜续买了几瓶婴儿果泥就花了大几十块,贵得令人咋舌。打开罐头喂了姜喜几口,小猪自己咕噜咕噜咽口水。
老六问初武最近过得怎么样,初武没敢说,那结巴磕子一定会着急地问长问短,一急更结巴,说起话来就让人头大。
路津看在眼里,趁老六去做饭时又关心起那两个人的工作,初武这才照实说了,路津眉头直皱,不然,你也学老六,到学生街这开一家店吧。
初武摸摸脑袋,吞吐吐吐地:嗯,嗯,我考虑一下吧。开店?说得容易,有钱吗我?
路津似看出了他为难,劝道:缺钱的话,我们这可以先借你们一笔。
好哇好哇,姜续兴高采烈凑过来,借个十万吧。
初武差点气绝,到一边玩去!
路津抹把汗,呃......十万,我们是没有的,顶多只能借两万。
姜续很失望:这么少啊?
路津无语。
初武脸红到脖子根,你给我闭嘴!
搞得借钱的人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初武,我生孩子花了不少钱,不然还可以多借你们一点。
嫂子,你千万别说这话,那什么......初武低眉顺眼的,我不是来借钱的,我还没什么打算......
姜续:对的对的,一来这里就有打算了,两万就两万吧,总比没钱好。
初武:你......
姜续:初武,你别开小炒店,油腻腻的,还是开家蛋糕屋吧,我喜欢你香喷喷的。
初武窘得一头是汗:我们回去讨论这个,你先给我乖乖的到一边去!
不要脸的姜小猪嘴一撇,抱着小婴儿蜷沙发上玩儿去了。
路津抿嘴笑了,既然有打算了,那我在学生街那给你们多注意注意店面。
初武重重地点点头,感激万分:谢谢了,嫂子,真的很感谢。
姜小猪一点谢意都没有,问路津:姐,姜喜什么时候学说话?
早呢。路津生完孩子后圆润了不少,两颊红扑扑的,看来是老六伺候得挺周全。
等她开始学说话,就送到我那去养几天!姜续跃跃欲试地:我要教会她叫我爸!
初武纠正:唉,唉,叫你爸,当我死的啊?
老六恰好进门,怒道:屁,屁屁,叫你,你你你你们爸?当,当当当我死,死的啊?
路津嫌弃地瞥了眼她老公,摆摆手,得了吧你,跟你学说话还了得?转而对姜续说:赶紧的抱走!我真担心我女儿以后和她爹似的,一,一,一个,结结结结巴磕子!
玩笑话归玩笑话,孩子还没断奶,想抱走没那么容易,两人恋恋不舍地离开老六家,刚出门,姜续就拉着初武的手说:真好玩,像狗一样可爱。
初武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哭笑不得,怎么夸人的呐?担心嫂子听到和你没完!
姜续酸溜溜地说:我看路津姐说是说送我,哪会真送我啊?以后我们还是自己养一只,养一只公的。
初武抹一把冷汗,养你我就够费心了!再说,我们哪来的钱?
姜续一笑,我们会有钱的,我先弄个十万八万的给你,开一家最最可爱的蛋糕屋。
初武不屑地:切!
韩谦下了班,准备去学校接他的宝贝女儿,刚坐进驾驶座,眼前人影一晃,洪安东站在他的车前。
韩谦按按喇叭,洪安东走过来,撑着他的车窗,说:韩谦,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洪总有公事的话,明天股东大会上说。
洪安东强装笑脸说:谦谦,今天我生日。
韩谦眼皮眨都不眨,冷淡道:洪总生日快乐。
没有你陪我我能快乐什么?洪安东嬉皮笑脸的,韩谦,接了宝宝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韩谦冷冷道:洪安东,以后不要站在我的车前,哪天我自制力不好,会撞死你。
洪安东:好好好,那一起吃饭去?
韩谦充耳不闻,发动车,忽地一下将车开走了,洪安东还没有将手从车窗上拿下来,差点被带翻在地上。
洪安东惊魂未定地稳下身子,像被打败的野狗般远远地叫嚣道:韩谦!你给我等着!
王医生闲暇的时候泡了壶茶,靠在窗边望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悠哉游哉地喝上一口茶,降职后找他看病的人少了,一副无比萧条的状态。王医生不由叹气,觉得自己的人未老心态已然衰老,越是这样越发想念赵默小朋友。
话说,小朋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看病了。
王医生对助手说:你昨天挂电话给赵默没有?
助手埋头看小说,无暇分心,敷衍道:挂了。
那他打算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他说话含含糊糊的,好像说什么治疗没效果,不想治了。
王医生沉默一阵,闷声道:给我他的电话。
赵默离开东见街在酒吧上班后,就成了一只夜猫子,每天凌晨两三点才挨上枕头,一觉睡到大中午,而打搅他睡觉的人皆杀无赦。
王医生耐着性子拨了第六遍赵默的电话号码,总算有人接了,电话那头破崽子的声音响彻耳膜--妈的个X的!哪只猪胆敢吵老子睡觉?老子和你拼了!
王医生把手机拿远半米,不由自主地笑了,待电话那头的喊声好容易停息下来,这才把电话拿到耳边,笑说:赵先生。
是你个破庸医啊......赵默喊完,气息奄奄地趴在枕头上,什么事?
请问你什么时候再来医院?
我不去了......
王医生耐心哄骗:赵先生,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方法。
赵默闭着眼睛,轻轻说:没必要了。
王医生一愣,正要再问清楚,就听到赵默身边有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小默,谁啊......
接电话前赵默在睡觉,而那个男人就在他身边,王医生瞬间知道那句没必要了是什么意思,甚至能想象电话那头香艳的场景。
心理医生并不能解决自己的心理难题,他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堵,随便嘱咐两句,怕泄露了自己的情愫,不敢多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赵默把手机一丢,继续睡觉。身边的男人伸手揽着他,在他发鬓边吻了吻,懒懒地追问道:谁的电话?
赵默说:一个医生。
男人不温不火地叹一声:唉,你还搞了个医生啊?
赵默低声咒骂:你妈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长在小鸡鸡上的男人!
男人失笑道:总比你发育不良的好,你真的二十一了?
赵默枕在他的臂弯上,又昏昏欲睡了,含糊不清地骂道:关你屁事!你个鸡鸡超人......
天下地产的股东大会上,韩谦汇报完新的策划案,众股东一阵死寂,接着议论纷纷,皆或多或少表露出不满:韩谦这几年涉足天下地产过多行使权,洪安东都睁一眼闭一眼,这一次东见街拆迁重建也是韩谦出的主意,投下去的上亿资金还没有回笼,韩谦对于规划又过于梦幻,企图再借贷巨额资金建造欧美式的商业街,万一赔本谁赔得起?洪总这愣头青一味地对姓韩的唯唯诺诺,真不知道这天下地产到底是谁的!
韩谦耳朵里传进众人喋喋不休的议论,眉头微蹙,给洪安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几句话。
不料,洪安东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将在座所有人都炸了个遍:既然大家这么不满韩经理的策划,那么,这次项目的总监换个人吧。
会议室一片哗然:洪总疯了?居然要撤下韩谦?
韩谦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望向洪安东。可惜这回洪安东没有讨好地接上他的眼色,而是回头小声对秘书说了几句话,秘书点点头,转身出了会议室。
洪安东环顾一番,面色冷淡,韩经理的策划固然是好的,可惜不符合天下地产的实际情况,我已经选定了另一位总监,韩经理以后不用操心了。说到韩经理三个字,一点感情都不带,口气生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