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不是两三天——苍遥
苍遥  发于:2009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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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木头,阿扬。」男人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是加速的律动起来。
  
  「啊啊......哈、哈......」被顶弄的几乎要跳动起来的身子揽紧了男人的脖子,皱紧的眉眼流露的短暂脆弱也在下巴被抬起时愕然中止。
  
  「怎......」还想多问时,那温热的口舌已然压下,覆着他的唇,轻松的探入。
  
  唇齿间的摩挲,舌叶的探弄,第一次和男人有着如此亲密的交缠,却只让张裕扬惶恐。
  
  「唔......木、木头,你不用......」转头回避着追来的唇瓣,他开始惊惧起来。
  
  这只是一场没有感情、带点回报的性爱,不用亲吻的,如果这是白日寺的报复,那么他真的成功了,那抹温柔就像毒素一样,可以让他非常的痛苦,甚至忍不住留恋。
  
  「要,阿扬。」一边加速律动的男人却不容许他退却,抓着他的下巴又一把吻住。
  
  「唔......」舌尖被吮含着,带点情人间嬉戏的意味,再也无法拒绝的张裕扬只能绝望的抱紧他的肩膀,被动的承受一切,不知不觉间的主导也移了位;双腿在情事间被迫披挂在男人的肩上,感觉越渐深入的火热,窒息的快感也一同窜上头皮。
  
  直到天光大亮时,被逼着泄了几次的张裕扬差点没力气爬下床,红肿的双唇是被吻了一晚的证明,熟练的像是他们总是这么热情,拥抱着入睡的亲密模样更让人见者脸红不已。
  
  甚至都忘了,这只是一场带着赎罪意味的性事。
  
  下床时,颤抖的手在拿起衣物时被人一把掳获,腰间的压力也随之而来,倒于男人的身上时,对方饱足而满是倦容的摩着他的头顶,问着:「你要去哪里?」
  
  身下因为纵欲过度而红肿疼痛的部位也叫嚣着不许这么大动作,白着脸,张裕扬笑着说着:「当然是回床上去睡啊!等等要是护士进来看到,还不让她们吓死吗?」温柔的、哄骗人似的语调,就像是对着年幼情人的安抚。
  
  所幸白日寺并没有太任性,嘟嚷了几句便松手让张裕扬离开。
  
  望着再次陷入沉睡的男人,张裕扬站了许久,才开始动工将一切收拾回原样,而后,才躺于一旁的小床,一同补眠。
  
  31
  
  那夜之后,更让白日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第一晚之后,两人有些尴尬却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天,三天后,当张裕扬的后方稍好时,当夜他又爬上白日寺的床,费力的勾引、做爱,直至天亮;因为猜不出张裕扬的想法,白日寺努力的佯装也有些脱落。
  
  「阿扬,你想做什么吗?」皱眉问着,也不管正在看报纸的男人是否听得懂。
  
  「我没想做什么啊,阿寺。」除了深夜的秘约之时,床上之外张裕扬都是一脸若无其事的唤他阿寺,木头两字就像是魔法,也像是区隔了日夜时的白日寺,察觉张裕扬似乎比较在意、喜欢『木头』时的他,白日寺就不爽起来。
  
  「别再玩了,阿扬,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寺,是你不想玩了吧?不装失忆了吗?」放下报纸,张裕扬带着笑,深藏在眼底的情绪掩藏的很好,一点也不外泄。
  
  「......」冷着脸,男人似乎有些吃惊,僵硬着身子动也不动。
  
  「我大概知道你的计画,不过我也和商场说过了,我会回来任你处置,就算你不藉由车祸装失忆,我也会来找你的。」敛下自嘲的眼光,他轻笑着。
  
  「我......」
  
  「不过事已定局,我也不想坏了你的计画,所以干脆主动一点,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也没办法,毕竟那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
  
  「张裕扬......」
  
  「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车祸我很抱歉,如果你真的想复仇的话,我也能让你开车撞我一次,这样可以了吧?」带着认真的神情提议着,张裕扬笑着,不想听他多说一句,一再的截断男人的开头也让对方有了抓狂的趋向。
  
  「够了,闭嘴!」忍不住吼着,白日寺烦燥的抓着头,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阿扬,我已经知道了,当年开车撞我的人不是你,是你的哥哥,也知道他本来是想派人杀了你,对方却把你误认为我,我不恨你,因为这不是你的错。」有些闪避的眼神还有略为羞涩的腼腆,让张裕扬忍不住直直的盯着。
  
  「所以,我很抱歉那时的幼稚,对不起,阿扬。」不自在的抓着下巴的男人看着他,有些谨慎的问着:「你能原谅我吗?阿扬。」
  
  呆看了他许久,张裕扬才回神,「所以,我不用对你感怀歉疚,你的意思是这样吗?」似是非常高兴的扬起笑,他反问着。
  
  「......对。」望着张裕扬的神情,白日寺反而迟疑起来。
  
  「嗯,我知道了,阿寺,我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斯文柔和的神情,比天使还天使的宽大为怀,「我去买午餐,等等回来再聊。」笑着、起身,全然不理白日寺欲言又止的举止。
  
  走出门口前,他略为停顿了一会儿,说着:「不要想太多了,你没有欠我什么。」
  
  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
  
  路上,张裕扬看着窗外,忍不住笑了,彷佛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般捧腹大笑着,男人一脸为难的自白还在脑海中极为鲜明,他说,他不恨自己了,所以本来该是丢来一句『我原谅你』的场面话却被自己弄的这么复杂。
  
  原来果然还是太自以为是了,白日寺有了未婚妻,还只想找机会和自己道歉,而他居然还笨的以为那人是想报复,甚至还用着帮助的借口逼着他抱自己,真是太好笑了,如果让人得知张裕扬这个人居然自以为是、自恋到这种地步,肯定会被笑死的吧?
  
  真是太丢脸了,害他真的有一股想直接撞墙的冲动,白日寺还想说的话他也知道,一定是『我有未婚妻了,所以不能对你负责,很抱歉』之类的话吧?
  
  先是一个深爱的无法自拔的白日尧,再来是另一个直爽动人的未婚妻,本来以为至少应该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角落,却没想到那个角落居然只是代表着『歉疚』,甚至只要一句道歉就可以消弥,连一点点的重量、存在感也无。
  
  不想和白日寺尽释前嫌,不想和他友好如旧友,反正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了,至少也能省去在那人的婚礼前带着祝福的目光恭喜新婚吧?
  
  就这么离开也好,带着失败,独自一人,本来就不该怀抱任何的希望,本来就该有着永远孤独的准备,是他不死心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心死了,活该!
  
  走在晴空下的道路,男人喃喃自语、又哭又笑的模样,惹来了许多的目光,然而他在也不在乎了,就算将自己藏得如何安全,伪装的如何良善,却怎么也无法得到心底渴望的温暖,孤立无援的让人心寒。
  
  32
  
  一年后,南部小镇
  
  一间开设在街角的小诊所里,又是一如往常的热闹,不大的空间里大伙吵吵闹庆,一下子是镇上的某街民喝醉酒掉进大水沟里摔的头破血流、哀天喊地、一下子又是村长的小孩牙疼又不想看医生的淘天哭嚎,除了有着甜美笑容的年轻护士撑撑场面、缓合气氛之外,挤满民众的小诊所简直就像是菜市场一般吵得让人头疼。
  
  然后,一道比众人还大声、还有威严的大吼由诊间传来:「吵死人了,给我闭嘴!」
  
  接着,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甜美笑容的小护士高高兴兴的递着号码牌,才回到位子上挂号、包药。
  
  乖乖排队不敢多话的人们,也在那技巧高明的医师诊疗下,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拿了药,各自回家。
  
  直到休息牌子挂上后,年轻护士小美才抹着头上的汗,一边探头往诊间的男人喊了一句:「张医师,我先回去罗!要喂奶。」芳龄正值二十三岁的小美早早结了婚,生了一个小男孩,生活幸福美满的不得了。
  
  「要滚快滚,别碍我的眼。」男人挥了挥手,粗鲁的说法也不担心别人反感。
  
  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是,张医师要吃午餐吗?我回来顺便帮你买。」也没在意他的言词,小美笑了笑,反而比较在意那有着一身皮包骨、满脸苍白的狼狈外表的张裕扬的身体。
  
  「不用,我不饿。」续续埋头写病历的男人连头也不抬,没办法,唯一(敢在此工作)的謢士每天光是跑家里和诊所就没时间了,病历和药材的准备他也只能认命的自己来了。
  
  「好吧!」耸耸肩,深知对方说一不二的大男人主义,小美随即消失在门口。
  
  而身在门口正要锁上门时,却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慢吞吞的走来。
  
  「啊!林爷爷,又来找张医师啦?」打着招呼,小美还帮他推开门,方便年纪大的老人家进入,「这一次隔的比较久哦!林爷爷是在忙什么呢?」算算时间,老人家上一次来的时候似乎是在三个月前,幸好张裕扬也没多问什么,臭着脸说不来最好。
  
  「是啊!最近比较忙,少爷有好好吃饭吗?」关心的目光穿透了小美的身后,老人家连歇也不歇,就想走进。
  
  「他......」愣了一会儿,小美有些尴尬,总不能说他的宝贝少爷连吃饭都懒吧?
  
  「老管家,你怎么又来了?」皱着眉、靠在门前的男人听着老人家的关心,明明是感动,却又嘴硬的说着。
  
  「少爷......你怎么又瘦了......」眼眶含泪的老人家不舍的上前,也不听那有些敢人意味的话。
  
  「我已经不是少爷了,老管家,房子过给了你就是你的,以后也不要跑这么远的路来看我,知道吗?」饶叨着字句,发现一旁有一双极富兴味的眸子不住的盯着两人看时,没啥耐心的男人立刻皱紧眉间,撇着嘴说:「你不是要回家喂奶吗?还不快滚回去,等等小鬼哭的没力气小心你老公休了你。」又是诅咒又是赶人的,听得小美只得偷笑着跑走,省得还有更大的罪名冠在头顶。
  
  关上门时,她甚至没有察觉远处那辆不曾出现在镇上的黑色轿车停在树下,就连几个人望着诊所打着手机的模样也没发现。
  
  赶走了小美,张裕扬才咳了咳,找了位子让老人家坐下,又被老人家叨念着快快结婚找个好女孩照顾自己的话,听着,他却一个字也不反驳。
  
  一来老人家并不知道自己异常的性向,二来他也没准备乖乖听令,尊重这个看自己长大的老者,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至少,他是唯一肯无私的给予温柔的长者了。
  
  「对了......少爷,最近那些来找你的人不来了,我才敢过来看你......」改不了称呼,老管家担心的直望着张裕扬,怕他惹上了什么可怕的人物。
  
  「别担心了,既然他们没找来,就代表放弃了,以后我还是会在这里看诊,老管家,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就好。」膝下无子的老管家把他当成孙子看,而张裕扬也是把他当成了爷爷,不希望这老人家出了意外,他只得做出保证:「有空我会回去看你的。」
  
  「真的吗?太好了,少爷......」高兴的呵呵直笑的老人,一边拍着他的肩膀,眼底满是欣慰,从前那个只敢躲在角落、像个小破娃娃般的男孩,终于长大了,不用再担心被打、饿肚子,也不会再被人伤害,真是太好了。
  
  「嗯,老管家,你也别一直叫我少爷,像以前一样叫我阿扬就好。」扶着老人站起,走出诊所时,门外等着的计程车也随即打开车门。
  
  「好,阿扬,下次要来啊!我会拿好吃的蛋糕的哦!」轻松的口吻,就像是一般的老人与孙子。
  
  「嗯,我知道了。」忍着泛红的眼眶,张裕扬也笑了,难得的笑脸目送着老人家离去,而后,才淡淡的收起。
  
  ***
  
  夜间的看诊到九点半为结束,张裕扬收拾着一些医疗器具,同时赶着小美离开。
  
  「快点滚回去听见没。」瞪着小美,张裕扬还拿着准备消毒的纱布和剪刀,雌牙咧嘴的吓人。
  
  「可是那......」指着明明是自己的工作,而这上司兼老板的男人却硬是抢去做的证据,小美也瞪了回去。
  
  也不想想,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了(?)还不回家,他可不想被村人围着以为是这女人的奸夫而被乱棍打死呢!哼着,张裕扬撇撇嘴。
  
  「我是老板。」无奈员工的地位比老板低,一声令下,小美只得扁扁嘴,不甘的拿着皮包打了卡离去,然而又到了门口,似乎看准小美的举动,男人缓缓的走来。
  
  「不好意思,我们下班了哦!」对方身材高大,俊帅的脸却有一种吓人的阴鸷,吞着口水,她只敢小声的说着。
  
  「我知道,不过我是你们医生的朋友,只是来找他聊聊的。」勉强露出一抹笑,虽然男人看起来比较想把她推开、闯入。
  
  「可......」不信任他的说词,她只觉得这人是来找麻烦的,正想大声呼救时,张裕扬也从后头走入。
  
  「不是要你快......」还戴着无菌手套的他,错愕的望着男人,眼中闪过了几许想逃的情绪,又很快的压下,「是你啊!阿寺。」
  
  明显心不在焉的老板和看起来脸更黑的陌生男人,小美在第三次出声询问确定后,终于被张裕扬发火赶了回去,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男人才转过头。
  
  「你们感情很好嘛!」嘲讽的、含怒的语气,彷佛张裕扬犯下涛天大罪一般。
  
  「还可以,倒是你来做什么?我这小诊所可没什么好招待的。」状似镇定的张裕扬则是笑了笑,眼角直瞄着后门不放。
  
  「我当然是来找去年那个说了去买午餐然后就失踪了的张裕扬罗!你认识吗?」皮笑肉不笑的白日寺也没漏掉他的目光所在,怒气也闪过眼底。
  
  「呵呵,你在说笑啊!对了,尊夫人好吗?忘了和你说一句新婚愉快是我的错,要喝茶吗?我去泡一杯给你。」趁着他呆愣的细缝,张裕扬赶紧起身逃离。
  
  「张、裕、扬!」咬着牙,很快的追上的白日寺将他扑倒在地,阳刚帅气的脸埋在他的后脑,像是在熟悉确定自己的猎物并没有被人偷吃。
  
  「放开我!白日寺,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这样!」颈后的潮湿气息和喷发在皮肤上头的热气,他怕了,怕自己又自做多情,怕男人又带着歉容告诉自己他只是想道歉,天杀的他一点也不想听见那些,更害怕男人会强迫他去见那名该死的『尊夫人』,他都认命了、认输了,接受没人爱的事实,而这个人却一再的践踏他的自尊,凭什么?
  
  「什么都没做?张裕扬,你还真敢说,是谁说他只是出去一下,说等等再聊,然后就躲到这种荒山野岭整整一年的?如果不是我弟派人跟踪那管家,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躲在这里,啊?你又骗了我,又一次!」探入白袍底下的绵质衬杉,那温热而削瘦的身躯随着手掌的游移而颤抖着。
  
  「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木头,请你不要再耍我了,我知道错了......」没有像个好友一样笑着祝福他的婚礼,没有像个君子一样接受他的道歉,所以这个人又要来惩罚自己了吗?用性爱来当成惩罚?他要不要和白日寺说对自己来说这不是惩罚啊?也许这人还会吓的跳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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