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品逸的耳边滑过这个轻柔的问句、一边张着双眼,一副很是犹豫着是否要说出实话来的样子被朵谧当场识破了,于是朵谧抬起那
对细长的凤眼、冷笑着对着单品逸说:"......你怀疑我是凶手?"
单品逸听了也不禁讶异地皱起眉来,望着朵谧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一边赶紧否认:"不是的,我没有这样子想......其实是因
为......因为......"一句话到了唇边却还在打转着的单品逸一阵支支唔唔的,更加引来了朵谧的好奇与追问。
"因为什么!?"
单品逸瞄了一眼朵谧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而且似乎有点兴趣继续听下去的样子,于是在启口顿了一下子之后便很干脆地老实说了
:"因为我在警局里头看见那一袋我朋友的遗物里有一只手表,表面的时间是停止在九点半的时刻......"语毕,便跟着抬头望向朵谧,
看着他一语不发地似在思考着什么。
"所以呢!?"朵谧忽尔抬起那双冷然的瞳眸,轻声问。
"我怀疑......我朋友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单品逸语气沉重地说着,不时轻轻瞄着朵谧。
"你从何判定他不是自杀?"朵谧眯眼。
单品逸抿着唇,其实他也不太确定他的推论究竟是否是正确的,但是这一切事情都让他感到一抹诡异与诡谲的不安,所以他对于事
情的真相也不太知晓,"......唔,我想,屏除了所有的可能之外,我朋友不像是个会去轻生的人,以消极的态度去解决事情原本就不是
他的个性。"
朵谧轻声地笑了,淡淡地瞥着单品逸那说得肯定的样子,朵谧便忍不住想要戳破他的那种自大:"人与人在一起几十年了却未必会发
现对方的真性情与另外一面,你凭什么以你的感觉去做出任何的判断!?"
"......我......"单品逸瞪眼,哑口无言地盯住朵谧脸上的那朵讽笑,一颗心也给揪得苦苦,有点疼、有点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会有这样子的感觉,只是觉得朵谧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令他觉得很疼惜。
似乎察觉到单品逸的怪模样后,朵谧收回笑容、又恢复那副冰山不动的脸庞,从椅子上头起身,飘然地一个转身、跟着要走进内室
,临走前的回头一瞥:"......反正不管你朋友是不是死于非命,我都没有义务听你诉苦,话说完了,你滚吧。"
"不行,你必须帮我找到真相!而且你不是占卜师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的忙!"单品逸坚持道。
单品逸的答案与响应都让朵谧颇不适应,眯眼:"你凭什么!?"
"凭你是最后见过我朋友的人啊!"单品逸扯扯唇角,露出了一抹不算是笑的笑容,对着朵谧神秘地眨眼,"你别小看我,你以为我会
什么都不做就来了吗!?"看着朵谧那沉着俏脸的美丽模样,单品逸在顺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我们刚才的对谈都已经被我用录音笔录
下来了,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就答应我一起行动......"
朵谧沉默地听到这儿,整张绝艳的脸蛋却已然大大地翻转过来了。
2-3 打交道
睨着单品逸那副‘你必须这样子做'的坚决神态,朵谧暗暗咬着牙关低声咒骂了一串听不清楚的话,脸色可以媲美地狱中的美丽修罗
:"......你要说的话就去说,反正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非常笃定地这么说着的朵谧非常不愿顺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意思做任何
事情。
他是天才占卜师──朵谧,一向独来独往又冷漠异常的朵谧,他不要受到任何的束缚与命令。
单品逸努嘴,见朵谧不被威胁的模样而微微地软下了身体与心,定定的眸光瞅着朵谧的,望见他仍旧是那副不愿屈服与不吃硬的态
度,没办法可以想的状况下,只好祭出低姿态,"......朵谧,难道你希望‘正义'与‘真相'就这样被掩埋了吗!?"
"那与我毫无关系。"一口就否定的朵谧冷着脸,瞥着单品逸不气馁地打算继续说服他。
"就当是帮我的忙也不行吗!?"单品逸困难地出声。
"很抱歉,我跟你不熟。"朵谧冷笑。
"......你是一个占卜师!你可以帮助我厘清案情的。"单品逸像是伸出手就抓到重要的东西而不肯放手一般,态度十分积极地说。
"占卜师只要随便四处找就有了。"朵谧不以为然地淡淡说着,表情不变、眼神却是稍稍动了一下。
"但是像你这样的占卜师只有一个!"单品逸继续道,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就像朵谧说的,只要随便找就会找到一个被称
为‘占卜师'的能人,但是他就是觉得眼前的朵谧是独一无二的,想尽办法就想要一直待在他的四周。
原因其实就连他自己本人也都不甚清楚。
"......"朵谧无语地瞪住单品逸,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对眼神熠熠的瞳眸盯着单品逸看。
"......这不是好理由。"
过了许久,朵谧才启唇说出这句回答;但是他面前的单品逸却是盯着朵谧这么说的同时间而双眼一亮,猛地摇头。
"我相信你,我的直觉应该不会错的,它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解谜的关键人物。"
朵谧因此皱眉地抿唇了,似乎是正气着自己干嘛要为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的一句话而微微动摇了他原本的坚持,软化了一颗原来
就冷硬的心房,虽然生气于自己的意志不坚,但是他还是得把事情给弄个清楚,"......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你占卜!?"
"如果那样做可以解开我的疑问的话。"
望着单品逸那双眸底部绽出的一抹坚决,朵谧伤脑筋地闭了闭眼,往回挪了挪脚步,又踩回客厅里头,然后在单品逸的注视下在沙
发上再度坐定,于一旁的台灯下的一个小柜子里面拿出一副塔罗牌来,顺手就洗牌。
眼光还瞄见单品逸那呆滞不动的身影在墙壁上头倒映出一抹翦影的朵谧于是对他示意,"......过来,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这里。"
"喔......"单品逸几步踏了过来桌边,看着朵谧熟练地一次又一次地洗牌、切牌、占卜与翻牌;没料到当结果出现的时候,朵谧竟
然怔了怔,不语地托着腮;而,眼见朵谧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的单品逸好象察觉的一抹不寻常,于是讷讷问出口:"怎么了吗!?
"
"......"朵谧的眸光在望见桌上一一出现的所有牌之后便迅速地掠过了一抹深思的情绪,眼神盯着牌面上的占卜结果发着愣,难
道......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所说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吗!?
微微抿起唇瓣,朵谧的双眼定定地瞅着牌面对他显露出来的暗意,整件事情似乎是意喻着他也会跟着被扯入这场谜团里头,"......
逆向的‘意外之塔'是说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意外造成的,而,下一张代表着死亡的正向‘死神'是代表危险的情况、逆向找寻真相的‘隐
者'有可能会误判真实、逆向的不完全‘世界'代表着隐藏的未来......"
"看来你所说的那一件事情真的不太单纯......"朵谧的眸光闪烁着光点,缓缓地瞥向无言的单品逸良久。
2-4 舅舅
单品逸一边思考着朵谧的那几句话、一边踩着犹豫的步伐踏上自家公寓的那道熟悉的石阶梯,在天黑后的没过多久便自朵谧的住处
搭车回到自家公寓的门前,仍旧一边思索着朵谧的占卜推断与自舅舅那里得来的情报。
果然,他的直觉不是没有根据的,看来他必须再去舅舅那里一趟了。
抿着唇、自衣袋里头掏出一串钥匙的单品逸缓缓打开了住处的大门,然后悠然地踏了进去,只手打亮了家里的所有灯光时候,听着
自客厅传到大门边的一句熟悉的男声这样地招呼着他。
"喔?还知道要回来啊!?"一个中年的英挺男人正大方地坐在单品逸家里的小客厅的那一组小沙发上头,一副没好气、翻着白眼的
样子瞪向正踩进门里的屋主,他的那个念了法律系的小侄子单品逸。
单品逸当场讶异地跟着瞪大了他的双眼,好象还满诧异为什么舅舅会在自己的住处等待自己回家的原因,于是在关上门之后便脚步
拖迤地踱了过去,把包包甩在沙发一角。
"舅舅?你怎么会来!?你的手边不是还要处理多件的案子吗!?"
经单品逸这么一问的单毅超有点没辙地摊摊手,一派半放弃的神情,有气无力地瘫在柔软的沙发上头说:"......我哪有那么忙啊!
?不过说真的,最近你那同学兼朋友的案子一直无法再有更进一步的发现,现在已经卡在死胡同里头了......"无奈地说着的单毅超表情
很没力,突然仰首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接着松松衣领上的领带结。
"这样啊......"单品逸好奇地坐到舅舅身侧,双手交叉,"你们现在侦办的进度已经到哪里了!?"
自沙发里头抬眸起来望向单品逸的单毅超瞟了单品逸将语尾拖得长长的,表情掺进了一抹疑问:"那你呢?到天黑才到家,你去哪儿
了!?你要是再这样子的话,我就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叫来我家给我和你舅妈看管......"不悦地下了通牒的单毅超看着单品逸一听,便露
出一抹苦笑。
"别闹了,舅舅......你自己说不想勉强我的......"单品逸哀叹地呻吟道。
"那你就别让我找不到人啊!"撇嘴,续道:"说吧!你今天究竟上哪里去了!?"
单品逸淡淡地瞄了执意要得到答案的舅舅一眼,只好在叹息之后自己很自动地乖乖地招供了:"我上了一位朋友家,他是个厉害的占
卜师,所以想要拜托他替我算一算......"
单毅超一听就连忙蹙眉,他每件事都很实事求是,身为一位刑警与警局局长,他相信办案就是要讲求‘证据'两个字,所以他反而就
相当厌恶那些打着‘神算'招牌四处诓骗无知的人们的那些什么异能师。
因此,当单品逸说出他去找那些他认为是‘高知识骗子'的那些人之下,他当然会一反常态地板起脸色来,脸色还显得相当的不悦,
神情有点鄙夷地说:"你别相信那些有的、没的!你如果想要查明朋友的死因,还是必须透过在暗地里头指示着凶手是谁的那些‘证据'
啊!"
单品逸仅是蹙了蹙眉头,对单毅超第一次顶撞道:"舅舅,有些案子根本找不到凶嫌,你要我们找证据也只是白搭,这时候倒不如请
教一些‘有所专长'的那些人啊!搞不好还可以借机推论出些什么......"面色沉着的单品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替朵谧辩护的这
些话来,他只知道自己容不得别人对朵谧有所误解或是厌恶。
只是,当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见到了舅舅那副不快的神情的单品逸舅真的很想给自己一拳,因为他不该说出这些会伤害舅舅的话来
的,毕竟舅舅也是关照、养育了他多年的唯一亲人!
"......我很抱歉。"单品逸低头。
面对着侄子坦然的道歉的单毅超忽然间抬头叹了一口气,喃喃着:"......你别说这种话,小逸。其实舅舅也有不对,刚才那些话只
是我的一种偏见,你别放在心上;还有,我的确是在你母亲走了之后没有好好地关心过、教养过你,我似乎是个失职的舅舅啊......"
单品逸摇摇头,面色凝重,"没那回事,舅舅和舅妈都很照顾我的......"
单毅超回头来,"不管如何,小逸,你听着,舅舅一定替你找到杀害你那位朋友的凶手......"
单品逸一怔,有点不敢相信舅舅的反应会是如此,因而微微地皱起眉,"您不是说那是自杀案件吗......?"
单毅超抿着唇,眼神透出一丝的疑惑、托着下颔轻声地喃着:"不,我说过我们在你那位朋友的后脑看见了不寻常的撞击凹处,法医
也确定了那是击伤的痕迹......"
望着舅舅那张一反常态的深思神情的单品逸立即瞪眼,喃喃:"......舅舅!?"
2-5 问罪
夜晚是极度绚烂与美丽的,这时候的黑幕才刚刚垂下,天边的几枚稀落的星子缓缓爬上夜空。
蝴蝶酒吧前头的霓虹灯招牌却是反常地觑暗着,在墨黑的巷子里显得很不明显,店门口的铁门也只有拉下一半的高度,而并非是完
全打开的。
但是,仔细蹲低了身躯一个往店里头望去,微弱的灯火在墙面上隐隐地跳跃着;接着拉长了耳朵一听,便可以从这样的门缝里头听
见细微的交谈声音。
这是蝴蝶酒吧还未正式营业的时间。
因此,没有其它闲杂人等的店里只有两个人正坐在吧台前方,有一句、没一句递交谈着,而且是两个各有特色的漂亮男子。
"殷不戒,你这是不想活了吧!?"坐在吧台的长脚椅子上头的神秘占卜师──一身黑衣的中国长袍的朵谧正阴险地眯着一双凤眼望
着眼前笑得仍旧那般灿烂的酒吧老板、阴阳界们的看守者──非人、非妖的殷不戒。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耶......"装着可爱、一脸无辜的殷不戒噘起嘴来,闲散的态度教眼前的朵谧有点不耐烦,因而皱着细眉继续瞪
住他。
"你少装傻!"口气依旧不是很好的朵谧死死地瞪紧殷不戒,看着他一边眨着泛着一抹无辜情绪的眸子、一边似笑非笑地托腮,一口
气硬是吞不下去,扬眉怒声:"......是你把我的地址告诉那个大木头的吧!?你干嘛多管闲事!?"
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望着朵谧怒极的脸蛋,殷不戒只觉得好笑地撇了撇唇角,说:"哎呀呀......原来你都猜到啦!?"没有半点悔过之意的殷不戒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