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 夙沙
夙沙  发于:2009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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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完毕神清气爽,洛逸翔穿着蓝芝地薄罗亵衣坐在灯旁看书,他深得昭帝器重,常常帮着处理繁杂朝政,熬夜是家常便饭,好在他向来精力旺盛,即使多日不眠不休依然精神抖擞。静书就比较可怜,王府多少人眼红他的职位,他却有苦说不出,洛逸翔每次进宫他都必须跟着,然后和一群太监站在御书房外面侍侯,这叫什么好事!

  「王爷,您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精神这么好。」静书端着细熬的莲子粥走进来,洛逸翔熬夜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心情非常好,另一种是处理公务,看现在的情况,绝对是第一种。

  「没什么,这次出来收获很多。」洛逸翔垂眸喝粥,浓长的睫毛扫出浓重的阴影,不动声色。

  静书默默地站着,思绪慢慢飘出去,每次洛逸翔用这种含混不清的口气说话就预示着有人要倒楣,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是谁。

  朗朗艳阳云空青明,新蝉鸣柳昼寝倦浓的时节,天气越发闷热,风亦是暖烘烘,没有一丝凉意。湖心水阁轻纱银钩,檐垂珠玉,两边游廊宛然横卧,映阳清波翠檐红栏,艳鳞穿芙蓉,美景如画。

  苏铭轩靠栏坐着,手指夹着冰镇的紫红樱桃,迟迟没有放入口。嫣儿站在旁边拿着白纱团扇轻轻地摇,想到苏铭轩连日都是眉目若笼轻烟的模样,终是不忍心,开口劝解道:「公子,想开些吧,横竖躲不过,兴许能遇到愿意真心对待您的人。」

  苏铭轩摆摆手,宛转的风情从眼角眉梢透出来,只是悄然隐藏着犀利,「来妓馆找乐的有哪个是真心?只要我的第一个客人不是喜欢虐玩的主,我就谢天谢地。」

  嫣儿脸色微变,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无从开口,只好沉默地摇着团扇。

  「千夜那个混蛋!」一道火红身影从游廊急匆勿跑过来,脚踝铃音如敲晶破玉。在忘尘居,只有花雕穿这么浓烈的颜色,嫣儿笑吟吟迎过去,道:「花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喝点酸梅汤消消暑吧。」

  花雕冷着脸,怒道:「他是什么意思,铭轩八岁就跟着他,好歹算是他养大,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铭轩,你和我走,我照顾你!」

  苏铭轩楞楞地看着花雕,眼眸漾起涟漪丝丝温柔,半晌抿唇道:「我从来没有踏出扬州半步,你知道为什么吗?」

  花雕撇撇嘴,委屈地嚷道:「怎么?难道是千夜不许你出去?」

  苏铭轩漠然地笑起来,「二十年前的伦王之乱使得我出生就是罪籍,终身不得离开忘尘居,所以说,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第三章

  傍晚掌灯时分,忘尘居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人潮如涌,眉清目秀的少年们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收取入场费。二十两银子的价格着实吓退不少看热闹的人,于是三三两两围起来闲聊,既然不能进去,在外面听听消息总是可以吧。

  苏铭轩的名头果然响亮,多少纨絝子弟竞相前来,众多家丁前呼后拥,车马软轿几乎把路堵住。在门口相遇,彼此看似客套地寒喧,实则语带讽刺。

  临近开场,却有一行人自街北姗姗而来,衣赛锦玉、马似娇龙,一名俊俏少年在侧前领路,中间是一位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后面跟着数名精干的随从。在门口翻身下马,洛逸翔把马鞭扔给领路的静书,带着随从走进去,径直来到预定的雅间。

  命随从撤纱屏,洛逸翔放眼望去,平常用于表演的场地已经重新修整,吊着各色纱屏彩灯,演奏和跳舞的少年们各归其位,吹拉弹拨旋转跳跃,把气氛烘托得愈加热闹。

  曲毕,正好是开场时间,凌千夜扬声道:「凌某感谢诸位捧场,铭轩是忘尘居的头牌,身价自然不能低,所以就请各位以一百两黄金起价,凌某承诺,铭轩初夜的恩客可以带他在外面暂住,期限为十日!」说完,凌千夜拍拍手,苏铭轩笑意浅浅地走出来,镇定自若地行礼,眼波顾盼之间却是冰冷。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叫价声此起彼伏,洛逸翔悠闲地品茶,身体似是优雅似是慵懒地倚着藤椅。因为底价是黄金,所以竞价是以十两为基础,当竞价升至一千两的时候,已经有多人开始打退堂鼓,虽然是头牌,但是开苞以后的渡夜资要便宜很多,于是最后只有达官贵人的公子们互相竞价。

  「两千两!」财势雄厚的白家少爷喊出这样的价码,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人群纷纷把目光投过去,看到那张尖嘴猴腮的脸,顿时倒尽胃口,同时倍感惋惜。

  「三千两。」低低的声音清澈而响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雅间的窗口多出一道英挺身影,手中的描金折扇绘着繁盛的杏花。苏铭轩慢慢抬头望过去,秋水潋灩的眼眸映着明媚的灯火,宛如月夜的华梦。

  「他是谁?」陌生的脸孔立刻引发人群的窃窃私语,落败的白家少爷更是气恼,但是他已经无力喊出更高的价格,只得怏怏作罢。

  「有没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待人群渐渐恢复平静,凌千夜高声问,没有人回答,他拍拍掌,继续道:「那么就请洛公子随凌某去月棠轩稍事休息。」

  为洛逸翔倒一杯清茶递过去,凌千夜语调温雅恭谨:「铭轩是凌某亲手带大,感情自是较深,但是做这一行不可能永远清清白白,幸好是洛公子拔得头筹。」

  洛逸翔不动声色地品茶,唇边笑意渐浓,垂眸道:「凌老板有话就直说吧。」

  凌千夜莞尔,「洛公子误会凌某,在下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待铭轩,千万不要伤着他。」

  「爷,已经准备好。」嫣儿掀起珠帘走进来,神色似嗔非嗔,状似不经意地抬眼,目光描着三分蔑然。

  「嫣儿,给洛公子带路。」凌千夜端起茶杯,缓缓吹散杯口弥漫的热气,动作闲适得仿佛超脱红尘俗世的隐者。

  天桥两边片片水波潋灩华灿,倒映着清幽月色,浅浅胧明,尽头的枫月阁绿琅玉玕晃摇脆音。卧房银钩高挽如意绡金帐,璎珞垂挂层层蝉翼纱,烛火透过灯罩流泻淡淡的红光,空气中飘散着兰草般淡雅的香气。苏铭轩斜倚床栏,穿着薄到透明的纱衣,长长的睫毛生涩地颤动,在雪白肌肤掠过青影,如风中的蝴蝶,弱似不禁风。

  「你在想谁?」耳边突然响起轻挑的声音,苏铭轩来不及回神,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勾起他的脸,唇即刻被堵住,他顺从地闭着眼睛,没有反抗亦没有回应,然而对方的舌巧妙地入侵,略微粗糙的手掌隔着纱衣有技巧的抚摸着过于紧绷的身体。

  松开苏铭轩的嘴唇,洛逸翔压着他躺下,吻自颈间滑落,缓缓辗转吸吮,纱衣渐渐滑落,皮肤接触到空气,再度引发细小颤栗。苏铭轩紧紧地咬着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急促,乳蕾被揉捻得充血尖挺,羞耻与快感交错,下身竟然微微地抬头。

  突然想起什么,洛逸翔起身慢条斯理地脱衣,然后用腰带蒙着苏铭轩的眼睛,轻轻噬咬他的耳垂,蛊惑地说道:「我会让你满足得除了我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

  把玩着苏铭轩的脆弱之处,洛逸翔刻意制造出淫靡的声音,看到苏铭轩总是清静如水的容颜渐渐浸染情色的红晕,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纯澈的男人嗓音,略微沙哑娓娓叙说,反而带着一种独特的媚意,「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这样会让我更想欺负你,明白吗?」

  目不能视,感官更加敏锐,苏铭轩急促地喘息,昏眩的感觉越来越重。突然听得周围索索簌簌之声,洛逸翔温热的气息再度离开,苏铭轩慌忙起身企图结开腰带,冰凉的液体突然浇下来,顺着胸口流溢,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飘散着暖昧气息。

  「床第之间还是乖一些比较好。」洛逸翔慢悠悠说着,沿着酒液滑动的痕迹轻轻啃噬,时不时用牙齿轻轻咬住,舌尖来回扫刷,逗弄着已然僵硬的柔嫩尖端。苏铭轩弓腰想要躲避,结果反而是羊入虎口,指骨捏得发白,硬咽的呻吟无法控制地从喉间迸发,更添几分入骨的销魂,无法忍受自己竟然发出这样羞耻的声音,他再度死死地咬着嘴唇。

  「何必?你伤到自己我可是会心疼的。」洛逸翔发出低低地叹息,温柔而宠溺地吻着苏铭轩,手指暗中扭开青花瓷瓶,沾着冰凉的药膏悄然伸向隐秘之地。异物入侵的感觉让苏铭轩本能地蜷着腿,没有滋润的私处干涩紧窒,不断推挤着手指,反而更加明显地突出异物的形状。

  洛逸翔耐心地慢慢侵入,药膏迅速被火热的内壁融化吸收,热意扩散,酥麻的感觉在身体内部攀升。苏铭轩半是痛苦半是愉悦地扭动身体,下意识地伸手抓着洛逸翔的肩膀,前后同时被折磨逗弄,逼得他终于崩溃似的啜泣,泪水划过嫣红脸颊。

  「我的那些侍妾没有哪一个比得过你,这样的绝色,幸好我是第一个看到。」说话间,洛逸翔抬起苏铭轩的腿,灼热的硬挺毫不犹豫地挺入。顺利地没入。苏铭轩失声叫起来,声音充满情欲的低醇,白皙的颈项微微后仰,划出春色无边的妖异弧线。

  洛逸翔慢慢地进出,享受着紧窒炽热的快感,顺手扯掉腰带。苏铭轩的眼睛茫然而涣散,睫毛沾着晶莹的泪水,神情妩媚而委屈,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启,仿佛无声的邀请。

  被肆意占有,意识仿佛飘离身体,冷眼看着随欲望驱动的自己。刚硬的欲望冲击着火热的柔嫩之处,本能的愉悦无法控制,自动缠着对方,肌肤都紧紧相贴,持续地磨蹭、纠缠,滑动。

  如潮般的快感混杂着破碎呻吟。烛火幽幽,床帐映出交缠的身影,屏间帘侧,暗香袅袅,浓郁至铺天盖地。

  待到情韵初了,苏铭轩感觉喉咙已经是沙哑到疼痛,腰腿酸软无力。后庭仿佛被撕裂,混着满身淋漓的汗,让他连手指都不愿动弹,只是默默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羽蝶拢翅,微微颤动。

  洛逸翔从后面揽着苏铭轩,手指在苏铭轩的腰侧轻轻揉捏,苏铭轩本来就困倦至极,遂枕着洛逸翔的手臂沉沉睡去。待得苏铭轩呼吸渐渐平稳,洛逸翔慢慢起身,随手扯过外袍披好,然后用丝被裹着苏铭轩,把他打横抱起来,走到花厅旁边的侧间。

  浴桶冒着腾腾的热气,洛逸翔抱着苏铭轩坐进去,灵活的手指探进苏铭轩的后庭,缓缓动作。苏铭轩枕着洛逸翔的肩膀,热水撩拨着身体的感官,意识沉沉浮浮,鼻腔无意识地逸出低浅的哼鸣,暖暖的呼吸如片羽拂水,阵阵扫过洛逸翔的颈项,惹得洛逸翔几乎失控。

  他真是低估自己的能耐!苦笑着咬咬苏铭轩的嘴唇,洛逸翔抱着他跨出浴桶,用外袍简单地裹着快步走回去。床帐已经换成朱底缠枝牡丹花样的软烟罗,在烛火的映照中泛出缠绵的深红,如浮翠流丹,光彩溢目。

  天边微露薄曦,淡白的水雾袅袅绕绕,朦胧润翠的黛青纱幕之中,水榭珠阁花树珑枝已经隐现。凉润的晨风透过碧纱窗,掀起银红撒花的床帐,露出床边垂落的发丝。

  洛逸翔悠悠转醒,手掌压着细腻如脂雪的肌肤,忍不住着魔一般抚摩,看到怀中的身体无意识扭动,试图避开恼人的骚扰,嘴角悄然挑起一丝坏笑。起身吮吻苏铭轩的耳垂,脖颈,手指滑至前面握住苏铭轩已经沉睡的绵软分身缓缓逗弄,洛逸翔轻声唤着「铭轩、铭轩。」

  「嗯……」苏铭轩无意识地嘟哝着,可爱的声音略带沙哑,迷蒙的眼睛水波盈彻,慢慢转过来望着洛逸翔,眼底的晶莹恍如涟漪。洛逸翔轻声笑起来,捏着苏铭轩的下巴,轻怜蜜爱地吻着绯色嘴唇,低低浅浅的呻吟从胶着的唇间溢出。

  「爷,马车已经备好。」静书站在花厅门口恭敬地说着,被露水打湿的衣角氤氲着淡淡的痕迹。

  松开苏铭轩水润的嘴唇,洛逸翔恋恋不舍地起身穿衣。精绣浅蓝羽纹的银白锦袍,领口下摆绣银色的莲花暗纹,罩着透明浅纱,随意而优雅。

  苏铭轩静静地盯着洛逸翔的背影,眼睛仿佛含着烟雨的颜色,幽幽静静,等洛逸翔走出去,他疲惫地低头轻声道:「同样都是人,怎么差这么多呢?」

  按照规矩,他应该在客人起床之前就离开,无奈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刚才不小心压到伤处,现在刺刺地疼,恐怕红肿得厉害。

  以难堪的姿势下床,苏铭轩佝偻着腰慢慢摸到墙边的木柜取伤药。腿一直打颤,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一般摇摇欲坠,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脚步却是异常艰难。扶着木柜微微喘息的片刻,冷不防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未等他有所反应,身体已经落入温暖的怀抱。

  「怎么自己起来?」责怪地说着,洛逸翔把苏铭轩放到锦榻间,打开静书送来的药瓶,手指沾着透明液体,轻柔地涂抹着苏铭轩的后庭。清浅的药香幽若兰草,盈彻鼻端,苏铭轩昏昏欲睡,感觉到洛逸翔的手指开始沿着脊线慢慢向上滑动,他骤然清醒,睁开眼睛转头望过去。洛逸翔神态自若,指腹继续按揉,药液迅速渗透皮肤,竟然使得腰背那些青青红红的情事痕迹淡化为浅粉色。

  苏铭轩起先有些慌张,但是看到洛逸翔正襟危坐的模样,他索性闭着眼睛。意识渐渐有些朦胧,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洛逸翔说着什么,他微微侧头望着珠帘。黄衣婢女姗姗走进来,分别用紫檀木盘端着衣服、漱盂、帕巾、盥盆、青盐,依次排开静静地站着。

  「铭轩,起来穿衣服,要睡回去睡。」低声哄着苏铭轩坐起来,洛逸翔捉着他的手臂引入衣袖,细致温存的动作令得平时举止稳重的婢女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王爷宠着谁的时候真正是体贴入微,这样的事却是头一遭,但是详细说起来,王爷对苏公子确实格外宠爱。

  净面漱口的水取自流云山庄后院的水泉,衣服请号称江南第一绣庄的锦织院缝制,连同梳发的镶玉象牙梳和束发的碧玉绿簪一起随马车由婢女们专程带过来。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要你干干净净离开这里。」拉着苏铭轩坐在铜镜前面,洛逸翔扶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清楚地说着,淡而轻的嗓音透着如水的温柔。

  苏铭轩冷漠的看着镜中人,突然想起凌千夜曾经这样评价自己,你看起来犹如空谷幽兰,其实暗含一种清浅的艳,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诱惑与挑逗。微微抿唇,他抬起手臂凝视着袖口,刺绣图案是胭脂万点的杏花,和他给洛逸翔画的扇面一模一样。

  这般细致的心思确实少见,只是……漫无经心地想着,苏铭轩垂眉,微颤的睫毛带着一点温柔与恍惚,意态间慵懒入骨。盥手净面梳发,少女特有的滑润指尖力道适中,动作规律而迅速,淡淡的熏香在空气中流溢。

  苏铭轩任由摆布,等婢女们全部退出去,他慢慢起身,腰腿依然酸软无力,只是简单的动作就使得他呼吸急促。

  洛逸翔无奈地叹一口气,揽着苏铭轩的腰把他打横抱起来,感觉到怀中的柔软躯体青涩地微微颤动,他的眉毛皱起来,语调却是温柔,「何必逞强呢?」

  苏铭轩没有回答,疲倦地枕着洛逸翔的肩膀,神色漠然依旧,藏在衣袖下的手却暗中握成拳,指骨都泛着青白色。

  青空洗碧,薄阳出,云散开,江南的风光,到处都是柔柔的绿。十二铜钉的马车拖逦而行,銮铃叮当做响,青衣护卫骑马相随,骏马踏过石板桥,转过乌衣巷,在流云山庄门前稳稳停下来。

  挑开锦帘,洛逸翔跳出来朝着马车里面招呼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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