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下——天使J
天使J  发于:2009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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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爹的善举之下,救了一名蛇蝎心肠的女人。明月思忖自己会落得今日地步,都是这女人主宰了一切……

    无助的眼神望著就在不远处的念生哥,他没死……

    那撇过头去不屑一顾的神情是不是在怨她……

    「别讨厌我……我会听话……」

    明月垂首喃喃自语的请求,细腻的嗓音几不可闻,冷念生依然听见了。

    骤然回头,深藏在心里的怨气渐渐消散,他何其忍心再怨她做错事;抛开那已非常人的心思,她不过是个可悲

又可怜的妹妹……

    冷念生刹那抡紧拳头,愿意与她一同面对犯错之後的结果;当朝的律法饶不了她,而他这个哥哥可以给她--

最後的原谅。

    勉强自己露出一抹笑,带著淡淡苦涩让她知情这份特殊的兄妹情感不变。

    苍白秀丽的脸庞倏的落下两行泪,慌乱的眼眸映入那宛如朝阳般温暖的面容,没有隐含任何一丝怨气与恨意,

「念生哥……」

    「我不怪你。」冷念生旁若无人的说出心底的结,打开的瞬间--

    他才明了原来自己也可以无怨与无悔--

    明月的过错让他明白生命的可贵;人生苦短,他该珍惜身边之人所赐的幸运与美好。

    上天待他不薄;却不见得会照顾到每个人,遗漏了她的存在……

    冷念生不由自主的踱上前去,蹲下身子凝视她整个人消瘦不少,仍会不舍与牵挂。「别哭,我已经不怪你。」

    俩人近在咫尺,明月抬起脸庞见他起身退回原地,手上的馀温未消,证实他刚才跟她说了什麽,不是她听错。

    仅是接近与握著手一会儿,恍若作梦--

    他始终保持距离,不论她如何追逐,永远也无法踏入那不属於她的位置。

    无奈的泪落得更凶,浑身已禁不住颤抖,她背负著沉重的怨懑拖著自己下地狱,手里紧抓著唯一的浮木载浮载

沉,即将灭顶之际,她伸手将浮木给推开,到头来只有毁了自己……


    明月垂首将脸埋入双掌,不愿面对现实的心态作祟,她伤了对她好的哥哥--

    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哥哥……

    「对不起……」她想告诉他,「原谅我……」比起死去的亲人,血浓於水又算得了什麽。

    爹为了一个女人害她;爹死得活该,而她也将难逃一死,但不会便宜造就成今日的罪魁祸首。

    她要抓人来垫背!

    一股恨意催促著自己索讨别人所欠她的公道。明月终於鼓起勇气面对严谨的男人--

    曾经,他要她唤一声:『翟大哥』。那隐含的意义是什麽,她不愿去想--

    她可以有更多的家人,却让机会白白丧失在私心作祟之下,多麽愚昧……

    「翟大人……我愿意说出……被推入火坑的原因以及杀害我爹的嫌犯除了怀春之外,另一名嫌犯也在场。」

    此话一出,堂上登时响起一片哗然--

    翟颖和冷念生同时也吃惊不小。

    「快说这名嫌犯到底是谁?」翟颖喝令。深感意外明月终於肯松口,如此一来……可省了他兜圈子将可疑嫌犯

给严刑逼问。

    媚娘和风纪延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登时丕变。

      57

      翟颖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等待明月说出是否和自己所猜测的人犯皆为同一人。翟颖放软了态度,催促道:「明月,快说出可疑的嫌犯是

谁与事情的经过。」

    明月点点头,开始诉说:「事情就发生在我被卖入妓院的前一个月。平常我都同爹一起去市场卖鱼,时至傍晚

,爹要我先回家帮忙後娘张罗晚膳。当天,我并未看见後娘在厅堂,本以为後娘会在厨娘,於是我先将晾在院子外

的衣裳收去爹的房里整里。过了会儿,听见房外有一男一女的调笑声,我认出了後娘的声音,但是另外一人并非我

爹,嗓音似一名年轻的男子。当时我心存疑虑,於是我躲爹的房里,意外发现後娘怀春和男人私通。一气之下,我

打扰他们的好事并怒骂後娘怀春恬不知耻与忘恩负义。可,他们威胁我不得将此事泄漏,否则要我好看。」


    「然後?」

    明月抿著唇,暗汲了一口气才道:「我为了保住爹的面子才答应妥协。事後我於心不甘爹被蒙在鼓里,後娘并

未收其行为,即使她知道我会在傍晚回家,她依然有恃无恐的与男子勾搭。爹从未警觉後娘并非良善之辈。於是我

开始不断暗示甚至吵著爹休掉怀春。可是爹一味愚蠢的相信怀春守妇道,不会做出跟男人勾搭与忘恩负义之事……


    「嗯……」翟颖思忖了会儿,纳闷:「这期间,邻居从未发现这名男子的踪迹?」

    「因为怀春经常出门,无人知她在外十之八九是与男人私会,被我撞见也仅是三次。之後的两次是半夜,他们

在院子树下幽会。而我爹每日早出晚归,夜晚睡得沉熟也难以发现怀春偷人。」


    「与怀春私通的男子是谁?」

    明月回头瞪著就跪在不远处的男子,「呵……」秀丽的脸庞露出凄楚的笑,她再也不用怕他了。「风纪延,你

会不会感到意外,你威胁要杀了我爹来逼我就范,甚至动用权力来市场剥夺我爹卖鱼的摊位,逼得他经济陷入拮据

,而怀春则是怂恿我爹将我卖了,你们俩真是欺人太甚……我爹是死得好,他竟然不信我,还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

女人而卖了我……他死有馀辜!」家破人亡是谁一手造成?


    「风、纪、延--」一把怒火在心头烧得炽旺,翟颖喝然问道:「陈婉儿所言此事当真?」

    明月道出谋杀事件的主要原因,霎时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风盛雄父子怎会共享一妾,枉顾伦理,简直是禽兽不如!

    吓!

    事迹败露,风纪延为了保命,狡辩道:「陈婉儿是一派胡扯!请堂上大人明察秋毫,小民绝无做出此事。」

    「那麽你该如何解释入狱的当天,你与媚娘不著片缕同处一张床上?府上的俾女怀安也被你下药迷昏企图奸淫

?」

    「这……」风纪延顿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可见你与媚娘早已认识,且两人暗渡陈舱已久,待将陈三郎杀害之後,媚娘遂成为你爹的小妾之ㄧ,终日躲

在府邸隐瞒人耳目。是也不是?」

    「不……不是。大人,我是冤枉。不信,您问问媚娘,她是在被我爹纳为妾之後,才诱惑我……」风纪延将所

有责任推往媚娘的身上,两人绝对不能承认合谋干下杀人之事。


    媚娘一点就通。反正翟颖早知她不守妇道,她又何须欲盖弥彰。不如大方承认与说谎推卸杀人罪嫌。

    「大人。风纪延所言不假,我是嫁给风盛雄之後才认识继子风纪延。我与相公年纪相差近二十岁,他无法在夫

妻房事满足我,於是他们父子俩人……」

    此事何须大惊小怪呢。坊间时有耳闻女子的丈夫一死,其公公代为子与媳妇儿敦伦,避免肥水落入外人田,同

时也保有家中人脉延续,这是习以为常的事。「大人何须大惊小怪以这点质疑来乱扣帽子,如此岂能令人信服?」


    「啪!」惊堂木顿时否决这一派鬼扯。

    翟颖直接叫怀春的本名:「媚娘,你强词夺理之说是想欺谁?」他轻:「哼,本官倒要问你如何解释陈三郎一

死,连你也跟著失踪,若非心里有鬼,怎不见你马上报官通知?另外,你又如何认识风盛雄?为什麽陈三郎死後没

多久,你就改嫁於他?是不是因为两人是旧识,还是有其他原因?」


    喝!

    媚娘的脸色一变,一青、一白的交错变化。

    她暗恼的咬咬牙,翟颖这死小子是不是查出了什麽?

    桃花媚眼儿瞬间闪过一丝慌张,好一个心思慎密的翟颖,根本是另循方向来追究死秀才的案子。然,她可不是

省油的灯。

    媚娘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心思镇定的应付道:「翟大人连民女的私事都要过问,我与风盛雄是不是旧识与案情

究竟有何关系?」

    翟颖的脸色一沉,正在容忍满腹的怒气未发,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装傻到什麽地步。

    媚娘继续笑说:「翟大人若是为了一椿家务小事来牵连什麽谋杀罪。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民女敢问翟大人

怎不派人追缉,却是在芝麻绿豆的小事难为。呵,外传翟大人明察秋毫,依我之见不过尔尔。」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答非所问。」翟颖一拍手中的惊堂木,拧眉怒道:「可别怪本官没给你们机会从实招来。

」怒火冲天,俊颜寒憎,翟颖高呼:「来人啊,立刻将媚娘和风纪延两人带下去用刑。男夹棍、女历指,本官倒是

要看看这两人能嘴硬到什麽时候!」


    「是。」

    衙差得令,一个个变成阴间来的鬼使神差,面无表情的上前揪住人犯,当场拖下去施予严刑--

    「啊啊啊--」

    登时,凄厉的尖叫与哀嚎响彻大堂之中,震人耳膜--

    风纪延经不起粗棍夹腿的痛苦,他马上求饶:「大……大人……我招就是…我招……」话一说完,他登时昏死

过去。

    媚娘尖叫得花容失色,浑身冷汗涔涔,十指根根夹在邢俱里痛彻心扉,红肿的指节渗出血丝,纷纷滴落於身上

、地上,再也耐不住十指连心的痛苦,媚娘一翻白眼,也同时昏厥……


    翟颖不禁露出冷笑,「用水将人犯泼醒,拖回来继续进行审问。」

    在场的众人均看著这场扑朔迷离的凶杀案件牵扯出不为人知的发展,个个是摒气凝神静观其变;没有人会同情

作恶多端的犯人因嘴硬而遭到刑求,受害者挺著身孕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致博得众人同情--


    好端端的一名女子,被亲人出卖、受非人对待,这残害她的恶人是罪该万死!

    风盛雄在一旁发著抖,眼见亲儿与妻妾浑身湿淋淋的被官差们拖回身边弃置,他仗持自己为官,处心积虑就是

要防止这天来临--

    「翟大人,请手下留情。」

    「哦,你有话要说?」哼,终於逼出老的狐狸尾巴。

    「大人有所不知,我与小妾媚娘是多年旧识,之後两人各分东西,直到某天我们在路上相逢,互问近况,我得

知她的日子过得苦闷,遂兴起纳她为妾的念头,於是要她抛夫弃子,嫁与我一同生活。我自知满足不了她的闺房需

求,也知我儿与她的年纪相仿,互相吸引乃是情不自禁,遂让媚娘伺候。」


    翟颖的脸上罩著三层寒霜,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风盛雄,你不惜为他们两人找藉口推拖,甚至说出私德荒唐的一面来混淆案子的厘清方向。很好……。」

    翟颖咬咬牙,耐著性子周旋到底。「本官问你,既然为当朝官员,应该知道於理法不容见於亲子奸淫为母,媚

娘虽是你的伺妾,在长幼尊卑之下,你放任其子与伺妾乱伦,此乃十恶之奸上亲、父祖妾,已与合者谓之内乱。这

该当何罪,你岂会不知。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吐露败坏私德之事……究竟是为了想瞒我什麽?」


    风盛雄闭口不语,心中盘算有官位加身,可免除死刑。

    翟颖岂会这麽简单放过,他问:「你与媚娘认识至今多久?」

    「将近八年。」

    「你可知媚娘当年乃青楼艳妓?」

    「知道。」

    「你是她的恩客之ㄧ?」

    「是。」

    翟颍确认无误之後,从桌案之上拿出远从外地调阅而来的资料,他交给邵军,「拿去给风盛雄过目。」

    「是,大人。」

    风盛雄伸手接过资料,看其内容除了为官任期几年之外,上面还记载他何时买官,就连本名一并换过的纪录都

在。

    吓!

    风盛雄的双手抖啊抖,脸色猝然惨白--

    「你……你……」

    老狐狸终於知道怕了啊。

    翟颖当场揭露所掌握的一切。「风盛雄,你本名为风盛唐,八年前只是一家妓院的老板,旗下的姑娘无数,红

牌就是媚娘。」

    风盛雄额上的冷汗直流,手中的一叠纸张落地,他登时趴跪在地上,不敢迎视堂上大人正在泄漏他的底细。

    翟颖继续道:「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收了多少银两才让媚娘从良。」

    「我……忘了。」

    翟颖提醒道:「我爹在当年迎娶媚娘的事迹轰动一时,不出一年,他死於非命。这事容易忘麽?个中的缘由还

需我来说明麽?」

    「翟大人在影射什麽,若无证据,翟大人不可乱说。有通判在此监督诉讼,请翟大人就事论事,若与案子无关

之事,大人不该提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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