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仙怪)——泡沫沫
泡沫沫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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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小王爷的消息?”顾府书房里,一个沉闷的声音问道。

  “主子,这小王爷藏的真是难找了些。这几日属下得了两条消息,赶过去看了,都不是,虽然一个少年长的漂亮又有几分相似,却不是小王爷。还有一个,未等属下到达,便被灭了口,查看之后,也确定不是小王爷。”那侍卫跪在主子面前,小心仔细的回答。

  “知道了,你继续追查,继续向我汇报最新的消息。还有,找到了千万不要伤了人。若他遇到了危险,也要尽全力护着。”那主子吩咐完了,才让侍卫走了。

  原本想垂榕你会好好保护那小人儿,可是现在局面怎会成了这样?太后拿你没辙,就拿他开刀,逼婚也就算了,竟让那小人儿连夜逃了,逃到哪里现在也不知晓。现在又传出什么‘仙子’、‘长生之药’一类的谣言,你到底要置他于何地?你可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抓他?有多少人借了这番混乱,要灭他的口?

  垂榕啊,垂榕,当日你就是心慈手软,才让那叶存向你下毒,这才害那小人儿为你身中剧毒!如今你又被软禁宫中,保护不得他。不出几日又传你身负重病,变了法的要寻那小人儿回来,又惹得花都上下暗杀重重,那小人儿如今生死未明。这便是你当日给我的承诺?你这皇帝,当得也太懦弱些了!

  当时的决绝,竟是我错了?

  那人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柔和的月光洒到了他的脸上。这才几月,那人的神情,却是变了那么多。那人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又陷入了深思中,自己对那女子,到底是何等的感情?

  24痛心疾首

  夕儿又等了几日,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到底垂榕病成什么样了,也是不得而知,夕儿不管真假,亦是等不下去了。只有冒着危险,和心叶、牡丹三人,到了镇洋的官衙,表明了身份,让官府的人,一路护送着回水月。

  却说垂榕这边,从听说了太后使了这番手段,害得全国上下是人心惶惶,夕儿的安全亦是得不到保证。到如今也没有找到人,生死未明。垂榕也是真正的的病上加病,又相思成疾,一日里,清醒的时辰也不过一二。醒来也认不清人,嘴里念的,只是那两个字。太医用了无数的法子,也不见好,最后只得禀报太后,‘皇上,得了失心疯。谁也不认得了。’太后一听,是真正没有了办法,只得命人先封锁消息,尽量想办法把皇上医治好。这里正着急,便听那里说,景香王爷到了。

  立刻宣其晋见。

  “干娘,夕儿错了,夕儿回来了。垂榕哥哥是不是病了?”夕儿一进养心殿,就跪在地上好好的认错。

  “你还知道回来……,垂……垂榕,呜呜,怕是除了你……谁也不认得了……。”太后一见来人,眼泪也是止不住了,其实她心里也是担心着的,夕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哪里不疼,要说,只能怪没有那一脉血液相连。

  夕儿一听,也吃了一惊,一路上也想过垂榕的病情有多重,按自己现在的状况,多少也是能医的,却是没有想到,竟是谁也不认得了。夕儿径自起身,走到太后面前,抱着她,轻声细语的安慰,“干娘不哭,夕儿再不走了。夕儿这就去看看垂榕哥哥,可好?一定会好的,干娘放心。夕儿在外遇到了一个神医,也跟着学了一些,干娘放心,垂榕哥哥我能治。”

  太后又哭了一会,才说,“怕是怕医好了他也没用,他一心只念着你,妃也不纳,皇后也不要,你说……,这要哀家怎么办?索性让他疯着吧,哀家……也,也不必再为他劳神了。”

  “……干娘,夕儿治好了垂榕哥哥就走,你放心,我也会劝他纳妃立后的。”

  “你走,你走到哪里去?走到又让干娘找不到你的地方?干娘舍不得让你受那苦了。舍不得,舍不得。”

  “可是……”

  “夕儿,前几日塞外的满族可汗前来纳贡,一并带了他的女儿来,希望和亲。干娘看那女子性情开朗大方,和你也是般配的。干娘把她许于了你,你说可好?你也正好到塞外去散散心,喜欢那里就留下,不喜欢,就回水月来。”

  ……

  “好。”

  夕儿知道,这是见垂榕必须答应的条件,虽然太后并不相信他能医好垂榕。只是想,让他们见上一面,垂榕会恢复也说不定。

  “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了。赶快去见见垂榕吧。”太后帮夕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派人带着夕儿下去了。

  进了未央的门,夕儿便让多余的闲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人走了进去。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垂榕的时候,夕儿还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这就是垂榕?那个万人之上的垂榕?那个拥有花都广阔地域的皇上?

  “夕儿,夕儿。”垂榕嘴里的,只有这两个字。

  “垂榕,垂榕。”夕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叫了他两句,轻轻的摇了摇他,那人睁开了眼。

  “夕儿。夕儿。我这是在做梦。”

  “不是,我回来了。”

  “不信。”垂榕又闭上了眼睛。

  “垂榕,你病了,我担心,回来看你。”夕儿替他掖了掖被子。

  垂榕立刻就坐了起来,想要翻身下床,“我要告诉母后,夕儿回来了。”

  “你别动,好好躺着。让我替你看看病。”夕儿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你是假的!骗子!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冒充朕的夕儿,夕儿怎么会看病!小心朕砍了你的脑袋!朕就知道,朕一直不答应纳妃立后,母后怎么可能把你找回来!滚!朕要砍了你!”

  夕儿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眼里的泪不停的往外涌。他抱住垂榕,唇就贴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吻着他,不多一会,垂榕也有了回应,久久才结束了这一吻。

  “垂榕,这次可信了?”夕儿笑着问。

  垂榕呆呆的坐在那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母后给你用了什么易容术?又教了你什么勾引朕的方法?你尽管使出来便是。你告诉母后,真的夕儿不来,朕是不会妥协的。你可以滚了。朕累了,想休息。”垂榕说完又倒回了床上,不再理他。

  垂榕不是只认得我了。垂榕是,连我也不认得了。

  是我害了你。

  夕儿呆坐在那里看着垂榕,许久许久,都没有再动一下。

  夕儿俯下身,对着垂榕深深一吻,起身慢慢走出了未央殿。

  垂榕,唯有这样,才能救你。

  出了门,对着门口的太监吩咐,“皇上病愈了,现在正睡着。不出一个时辰,便会醒了,那时你们再进去。”

  太监还未敢相信这话,回神时,那人已经走了。

  等走远了,夕儿这才想起来,当日垂榕给他的那镯子,还未还与他,便又转身回去,想还了那镯子。

  一转身,却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顾塞。还有那女子。

  朝另一边迎面走来。

  …………

  “塞王爷。好久不见。”

  “夕……夕……,好久不见。”那人明显语结。

  然后便没有下文。

  “塞王爷是来看皇上的?他刚睡着,我看您还是改个时辰再来,可好?”

  “夕……”那人不知要如何开口。

  只听里面一阵响动,门随即开了,是垂榕。醒了。

  “夕儿!”垂榕把人看清了,随即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真的是你回来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夕儿任由他抱着,微微的摇头。

  “母后怎么会让你来的?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垂榕焦急的问。

  “没有。你才病好,快回去躺着。”夕儿责备。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告诉我,你答应了什么!”垂榕一阵猛摇,把夕儿恍得头昏眼花。这刚病好了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夕儿手里滑落下来。

  是那只镯子。

  垂榕把它从地上拣起来,问道,“就为了这个?你回答朕!是不是!”

  “不是。”夕儿回答。

  “那,又是为了他?”垂榕指着站在一旁的顾塞,暴燥的问夕儿。“你有没有看见!你有没有看见!他身边,站着的人不是你!是那个女人!你为何还要这般执迷不悔?”

  顾塞连忙出来解释,“皇上,我们是偶然……”

  “你给朕闭嘴,现在轮不到你说话!今天朕倒是要好好瞧瞧,那迷得你神魂颠倒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垂榕向前迈了一大步,一把扯掉了那女子蒙面的面纱,那女子反映不及,惊慌失措,却是也遮不住了。

  垂榕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被那门槛一绊,径直摔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

  夕儿也没去扶垂榕,双眼死死的瞪着那女子,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女子眉间一朵殷红的桃花,妖艳的胜放。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和自己的容貌,是分毫不差。

  只是,那人,是、女、子、罢、了。

  夕儿踉跄着后退几步,比那日看到顾塞和眼前的女子相依一起,更加的痛心疾首。

  “塞王爷,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伤心。您的新欢,竟然和我,长的是如出一辙。除了,她是女、子。”

  “夕儿。”

  “不要叫那个名字!我如今才是彻底死心了,她能给你的,我是一辈子也做不到。也对,你做得对。你做的是对的,只怪我自己,到了现在,才认清。”看似夕儿也站不住了,又退了几步。一手死死的扶着那格子门,才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顾塞立刻上前来扶,夕儿反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响亮,顾塞也没躲,硬生生受了。夕儿不停的挣扎,两人撕扯之间,当日那人留下的玉佩从他怀里跌落出来,摔在地上,登时碎成了几块。

  夕儿一把推开顾塞,拾起一块,捏在手心,抵在了脖颈之上,说道,“不要再过来。退过去。”

  顾塞吓得连退了几步,连忙让开。“你别想不开,你先放下手里的东西。”

  “塞王爷,你还真是抬举自己,你认为我,会为了你?伤害自己?”

  “夕儿,你先过来,先过来。”垂榕也慌了,叫着那人。

  “你们听我说。顾塞,今日一见,夕儿,没世难忘。”夕儿拿起手上的玉,狠狠的划下去。“如今,青丝断,情思绝。玉碎,缘灭。”

  说完把手里剩下的那半块玉扔在了地上,又碎成了很多块。割断了的青丝,随着风,伴着心,慢慢的坠落。

  “我会和满族的公主和亲,要跟随他们到塞外去。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不要!你不能答应母后!”垂榕大吼一声。

  “垂榕,你是一个好皇帝,一定要让花都百姓衣食无忧,这是你答应我的,记住。各位,今日一别,后会无期。”说完这一句,他转过身,慢慢的往前走去。

  垂榕立刻步履蹒跚的向前追去。

  “垂榕,不要再追。如此这般,还有什么理由,来让我留下?”夕儿亦没有转身,背对着说。

  “……”

  这时,他的泪,才成串的往下掉。

  只是,谁也看不到了。

  青丝断,情思绝。

  心无念。

  你若对我没情,我不信。

  你若选的是那女子,我便只有死心。

  与她相争,有何胜算?唯有远远逃了去,藏着这颗支离破碎的心。

  怪只怪太沉溺,竟然忘了自己的男子心。

  怪只怪太自信,偏偏漏了与女子的差异。

  只怪,情劫苦人。

  只怪,仙凡不能相恋。

  25风起云涌

  只见夕儿身边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一个手到把夕儿敲晕,顺势扶住。

  “你是谁?来人!”垂榕大叫。

  “皇上不必惊慌,我是主子在镇洋所救的女子,名叫牡丹,你大可放心,我也会一些医术。主子现在需要休息,否则体内的毒,又要发作了。皇上,可否将主子暂时先扶进去?”牡丹扶着夕儿,对着垂榕说。

  垂榕一听毒发,便也信了牡丹,立刻跑上前来,和牡丹一道扶着夕儿。

  “皇上,小桃的医术也不在太医之下,可否让她帮……,看看?”

  “你给朕闭嘴,你好好回府呆着去,朕早说过了,朕会好好保护他的。朕改日再来找你算总帐!”垂榕也不理会他说的话,搀扶着夕儿进了门。

  “是。”顾塞得了令,只得拉着那女子怏怏的走了,亦是不敢跟进去。

  “主子,你怎么那么傻?要不是我跟过来,你要怎么办?准备毒发身亡?你怎么可以把仅有的一点仙力,都给了皇上?”

  “牡丹,不要再说这件事情,这是我欠垂榕的。”

  “主子,你真傻,我怕你最后魂飞魄散。哎,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真要和亲塞外?”

  “恩。”

  “主子,历代只有女子才和亲到塞外的,你是男子,怎么也要和亲到塞外去?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牡丹真是不明白。”

  “牡丹,我已经决定了。你还是回天界去吧。”

  “主子。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等稍微身体好了些,我就走。否则垂榕……,哎。这是我答应了干娘的。”

  “牡丹,夕儿醒了吗?”是垂榕来了。

  “垂榕,我没事了,我想先回百花阁去,那里的人照顾我更方便些。”夕儿对着来人说。

  “不行,你就在未央养病,我也能照顾你。”

  “垂榕,有牡丹在,你就放心吧。我也没什么重病,再说,我也跑不了,普天之下都是你的,我也逃不了。”

  “不行,这件事情没的商量。”垂榕丝毫不妥协。

  “……”

  “太后到。”

  夕儿正试图劝解垂榕,只听人通报,太后来了。

  “夕儿,你听朕的,待会母后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朕来解决,听到了吗?”垂榕一听通报声传来,立刻拉住了夕儿的声音,简洁明快的交代,迎了出去。

  那人只得点头。

  “皇上,醒了,真是太好。哀家听李福说了,立刻就过来看看。”太后一进来便拉着垂榕的手说。

  垂榕也不理她,挣脱了手,说道,“母后,夕儿现在身体不适,正在里间休息,您有什么话就对朕说,请您不要再去打扰他。”

  “夕儿病了?你怎么不早说,哀家也是关心他的,自然要进去看看。”太后一听说夕儿还在,边说边往里间走去,垂榕去拦,也拦不住了。

  “夕儿,哀家来看你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病了,也不注意身子。”太后担心的走到床边,拉着夕儿的手说道。

  “干娘,没事,可能是路赶得急了些,有点累罢了。您也不用亲自来看我,也没什么事,我正准备到你那去请安呢,您就来了。”

  “那么见外做什么,你好好休息。那公主还等着见你一面呢。”

  “好。”

  “母后。夕儿不想娶那个什么塞外的公主!”垂榕一听说和亲的事情,立刻就出声制止。

  “垂榕。这件事情是我答应了的,我不会反悔。咳咳咳。”那太后听了夕儿这一句,才微微露了笑颜。

  “你看看,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去塞外?这个样子,莫说去塞外,还在半路,你就先丢了性命!”垂榕走过去坐在床边,小心的帮夕儿拍着后背顺气。

  “太后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主子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吃不消,奴婢就怕在半路上,主子就挺不住了,望太后娘娘宽限几日,待主子身子好了,再去塞外也不迟。”牡丹跪在地上,向着太后说道。

  “你们这是作什么,哀家来只是看看夕儿,希望他快点把病养好。这和亲的事,也不急,夕儿的病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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