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大哥?”害怕的眼闪了闪。
“小月儿,既然你叫我月大哥,便是视我为兄长,虽我与你父朋友一场面,不过我也不将你当小辈看,任你唤一声‘月大哥’。好了,好了,我已明白你喜欢我,那是对兄长式的喜欢啦,你也不用多说什麽。明日,我还是会送你回去,你若想见我,我经常到默府看你便行了。如何?”
“不是的!”他大声反驳。痛恨!痛恨他如此刻意理解!
“我知,我知你的意思。其实你是把我当父亲吧?”白澜月一副完全了解的表情。
肩上拍的手,很轻,但他感动无比的沈重。
“可恶!”他沈下脸,大吼。“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喜欢’是何意!或者你知道,但故意不理!”
“小月儿?”他呆了呆。小月儿被他激怒了?这个漂亮的少年生起气来,竟依旧美丽非凡,更有一种绝豔的气韵。
“你混蛋!”他咬牙。
呃?连脏话都蹦出来了?可见气得不轻。
“混蛋!我恨死你了!”他捶打他的胸,眼中燃著怒火。从来,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气愤!他平时都很心平气和的,可是这个该死的男人竟惹得他气愤难当!他讨厌死他了!更讨厌此刻的自己。“我就是不回家,就是要跟著你行走江湖!如果你敢把我送回家,我还是会离家出走!然後,躲到一个地方,再也不让家人找到!或者……干脆去找杜幽吟,让他玩弄一辈子!”
怀中的少年,如一个任性的小孩,在无理取闹?带著气愤又颇撒娇的哭喊竟可爱无比!口中嚷著”讨厌他”,身子却紧紧贴著他的,脸深深地埋在他怀中,可怜之至!如此的他,使他心中升起一股无限的宠溺与怜惜之情,但听到最後一句话,他双眼一寒,两掌用力地扣住他的肩,阴冷地道:“不许!不许你去找那该死的杜幽吟!”
本来还在发火的默璕玉,因他突来的冷语而惊吓住了。睁著大大的眼,蓄著泪水,直直地盯著沈下脸、阴霾了眼、扯著冷酷的笑的白澜月。
可怕!
一个阴森恐怖的白澜月?
陌生?
这个人是谁?
少年像受了惊的小动物,缩著身子,红著眼,发直地瞪著他。他眼一眯,寒彻之光敛去,抱紧少年,低头吻上他如花般的唇。
“啊?”
唇被狂肆地含住,并被恣意地吸吮,在粗暴的蹂躏之後,牙齿被迫撬开,口内被无情的侵入。无力挣扎,被迫承受,在粗暴中,隐隐含著一丝温柔……
他──为何吻他?如此霸道的吻他?
他对他到底存的是什麽样的情感?
口中的纠缠令他脑中一片空白,身子被紧紧地嵌在他宽大的怀中,他宽厚的手按在他纤细的腰上,使他极亲密地贴在他身上,另一手不断地游走在他背上。他软了腿,无措地揪著他的衣,身子紧贴的部份滚烫无比。
白澜月无法压抑心中的妒忌,热切而占有地吻著他。
该死的!他要吞噬他!
他是他的!他是他的!
谁也不许碰他!
深深的吻,激烈的吻结束後,璕玉软在他怀中大口大口地吸气。白澜月不断地细吻著他的眼、他的颊、他的唇。深邃的眼中闪著诡异的精,他邪气地道:“小月儿,你若真要跟著我,那便跟吧!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你能否安全进退!所有後果可得由你自己承担啊!”
惊讶於他的邪魅地转变,但高兴於他终於肯答应让他跟著他了。心中的石头一放下,人便明亮了起来。
“月大哥……”他轻轻地呢喃。
“嗯?”白澜月简直酥麻了心,抱紧他,不断地磨蹭著彼此的敏感之处。
默璕玉搂著他的脖子,轻轻的呻吟。“我……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了啊……”低低的笑,残酷的笑。“小月儿,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啊,要跟著我,你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哦。”
“我……我不怕!”身体……变得好奇怪,月大哥……为什麽一直磨著他的下腹?
“呵呵呵……”诡异而邪恶的笑在耳边响起,白澜月突然放开他,令他一阵巨大的空虚,但惊诧於他的邪肆,不禁皱眉。
这样的月大哥好陌生!
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不,他根本从未了解过他!
白澜月挑起他的一挫发在唇边轻轻一吻。“可以将我腰间的链子收回去了吧?”
“啊?”突然想到白金链还缠在他腰上,他脸微红。望著连著他与他的链子,心竟猛地加快了速度。他手一抖,白金链如蛇般地窜回袖中。
白澜月拍拍他的粉颊。“我去叫膳,你先休息一下。”
默璕玉呆呆地立在原地,捂著被轻拍的颊,愣愣地望他离去。
到底……是什麽令他突然转变?
月大哥……好奇怪哦!一下子待他好起来了!可……怪怪的呢!
走出房的白澜月来到回廊上,看到廊边开得正豔的牡丹,伸手抚上,瞳孔一缩,牡丹竟在瞬间枯萎!
扯著冷酷且邪魅的笑,收回收,手中有淡淡的蓝粉,闪著诡异的蓝光,他怜惜地一笑。
既然这颗玉,不顾他的百般提醒与拒绝,那麽……他也没什麽好客气的吧?
是他自己投怀送抱的哦!
洒下蓝粉,蓝粉飞入花丛中,花一沾粉,立即枯萎!一甩袖袍,他邪笑而去。
*** *** ***
“砰”,重物落地声,同时,扬起一阵灰尘。
白澜月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尽量不让怒气表现出来,好脾气地道:“大嫂,你……这是干什麽?”
红衣女子阴沈著脸,纤指一指地上的包袱,尖锐了声音。“现在,立刻,带著那小祸水离开白府!”
白澜月突地眯了眼。“小月儿……绝不是祸水!大嫂莫再侮辱他!”
红衣女子心惊了惊,震惊此时的白澜月为何会危险十分?但一眨眼,那危险的气息全无。
“总之,你走吧。”
“但是,大嫂,这黑漆漆的,你就急著赶我走,良心过得去吗?好歹也让我住一晚明日再走。”
“多呆一晚,相公……不知会变成什麽模样!”红衣女子咬唇,眼中闪著泪光,强忍著心中的恐惧。
“……”白澜月伸出手想安慰什麽,但终究没有动口。
吸吸鼻子,她硬著声。“走吧!反正你迟早会走,不差这一时!带那……小公子走得越远越好!”
叹口气,白澜月拾起地上的包袱。罢了,走吧。
水晶帘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撩开,默璕玉睡眼惺忪地立在帘边。他披散著发,身上只著单衣,透著灵秀而朦胧的光。
厅内的二人皆向他望去。
白澜月一笑,走近他,道:“怎麽醒了?”
默璕玉抓住他的衣袖,将头靠在他胸上,轻道:“月大哥,我们走吧。”
红衣女子摇晃了下身子,咬唇的力道加重。望著帘边那对相偎的人,心软了几分。但一想到相公今日的变化,她不得不狠心。
别怪她……她也是不得已的!
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些什麽呢?
“……好吧。”白澜月扶住他的腰,带他入内室。“你多穿件衣服,夜晚气温低,小心著凉。”
“嗯。”默璕玉心头暖暖的。无论去哪里,只要月大哥在身边,都无所谓。
月朦胧,树斑驳,寒气逼人。
二人背著包袱,出了白府的大门。CF15DA51间墙:)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望著门匾,白澜月暗自一笑。
终究……他并不属於这里!
他啊,只能生活在黑暗中吧?
璕玉偏过头,扑捉到他一闪而逝的苦涩,伸手便抱住他,轻道:“月大哥……”
不知该说此什麽?此时的他好寂寞。
黑夜中,那一轮孤月显得十分清晰。
白澜月横抱起他,他一惊,有些慌乱。“月大哥?”
“别动,乖乖的。”白澜月贴著他的粉颊,笑。“夜寒,抱著你会暖些。还有,小鬼,你当月大哥真的没人要啊!竟然可怜起我来了!呵呵……”
“我──”他噤声。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语。
“怎麽了?”抱著他,边走边问。
埋在怀中的人儿闷著气,摇摇头。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不来白府……不让月大哥的兄长看到,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月大哥还可以安安逸逸地呆在白府,而不是像此时,被白大嫂赶出门!
他……他是个错误吗?
心在颤抖。
这张脸,还是毁了好些吧?
可是,爹爹他们会担心的呢!
从没想过,他的所作所为,会让一大堆关心他的人伤心!他固执地离了家,家里一定乱成一团了吧?
“你在烦些什麽?”头顶上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他抬头,借著月光望他。
白澜月抱著他走进树林内,月光被茂密的树叶挡住,林内漆黑一片,偶尔,有“咕咕”的怪叫声。
首次夜晚徘徊在外头的默璕玉不禁有些怕,紧紧贴著抱他的人,感受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没……”他咕哝。
“哦?”白澜月顿了顿,抬头打量四周,突然,身子一飘,人已飞上一棵大树的枝头上,倚著树干,将怀中惊讶的少年抱好。
“月大哥?”为什麽……飞到树枝上?
白澜月调好姿势,默璕玉纤细的身子完全包在他宽大的怀中。笑笑,道:“夜深了,总得休息吧?你当真以为我抱著你走一夜?”
窝在温暖的怀抱著,他一阵暖意。好喜欢……月大哥啊!虽然之前伤害过他,但此时的他待他十分温柔。
为他……值得!
“我……会不会重?”他腼腆地问。以往,常窝在父亲和大伯的怀中,如今换了个人,既熟悉又陌生,还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唔──”白澜月圈著他的腰。“的确有些重。”
“那……我还是……”他挣扎著想移开身子。他是男孩子,果然还是有重量的。
白澜月轻轻一按,阻止他再动。“我说笑,你当真啦?小鬼,你那丁点重量压不垮我。呵……”
默璕玉绯红了脸。他……他怎麽总爱戏弄他?不禁地,突然想起两年前的破庙中的那个青衣人……
那人,很怪!
明明不相识,却对他冷嘲热讽,末了还戏弄他一番。他虽不计较,但还有些介怀的。
不过,那人长什麽样,早已忘却了。因为,那青衣人的脸实在普通。是那种一看即忘的类型。
“在想什麽?”发现怀中的人特别安静,便拍拍他的颊。
“啊……没什麽。”月大哥怎麽老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
“哦?”白澜月也没在意,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粉唇。“睡吧,明天非得赶路呢。”
“呃。”窝在他怀中,闭上眼。
这个吻……好轻。
像羽毛落在颊上,十分柔情。
月大哥……百分之百产也是喜欢他的吧?否则,两个无血缘的男子怎麽如此亲腻地相吻?
今天,仿佛在做梦。
他,离了家,来到白府,遭到月大哥的伤害,却又受他的温柔。他对他,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情感?
即便月大哥喜欢他,但没他喜欢他多吧?还不够呢。
微微磨著他的心口,满足地睡。
怀中人那完全依赖的可爱模样,使白澜月苦笑。这孩子,对喜欢的人全无一点防备心!
信任地埋在他怀中,手抓著他的衣,像个小娃儿,软软地偎著。
他柔和了眼,低头轻吻他的颊。
对他,硬不起心肠!
看著他,瞧著他的脆弱,怜惜之心便遍布全身。可爱如他,完全勾起了他对他的爱怜。
如此一块美丽无瑕的玉,令拥有者又爱又怕。
爱他的纯洁与美好,怕他的脆弱与易损。
过度地保护,却使他蒙了尘,让他显於世,又怕别人抢走……
矛盾啊!
该琢磨他吗?
还是……任他当块只他一人赏得的璞玉?
然,玉不琢不成器!
不磨,那光无法真正发出。
可,磨出之後呢?
那光,会不会伤了拥有者?
“该拿你怎麽办?”以颊磨著他细腻的脸。
怀中的人动了动,更是贴补紧他。
他笑,无声地笑。
“小家夥,既然你自己认了我当主人,可别怪我‘磨’你哦!你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黑暗中,闪著一双邪魅的眼。
第六章
潺潺的流水送远了如小船的绿叶,倒映在溪水里的绝美少年微微发呆。
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淌著,那清绿的水滑过柔润的溪石,奔向不在处。
“洗好脸了吗?”低沈的声音在身後响起,他急忙掬水抹了把脸。
“嗯。”尚滴著水珠的脸,晶莹剔透。一块方绢扔了过来,他手一接,不解。
白澜月道:“擦干。”
他微怔,即而贴著仍带著温热的方绢擦脸上的水渍。今早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窝在一个温暖而宽大的怀中,而使他眷恋不已的俊逸脸庞近在咫尺。从来未曾像今早那样满足过!睁开眼便见著了他。
一股葱香味隐隐入鼻,他抓著方绢,望向不远的白澜月。
“梳洗好了就过来吃早餐。”他向他招招手。
默璕玉缓缓地走向他。越近,香味越浓。只见白澜月手中一个油包里叠放著七八个葱油饼。
分了三四个给默璕玉,白澜月边吃边道:“亏得大嫂还有点良心,事先在包袱里塞了几个饼和香糕。”
拿著葱油饼,慢慢地咬下。
唔,好香啊!
不禁地,想起两年前,山脚下,破庙中,青衣人……拿著葱油饼粗俗地吃。
“味道如何?还吃得惯吧?”
“嗯。”他点点头,漂亮的眼中有些黯然。他虽出身富贵,但并不娇贵!
吃完早餐後,便开始上路了。
背著包袱,慢慢地踱步在林中。
走了许久,仍未出林。
默璕玉不禁问。“月大哥,为何不用轻功飞著走?”
“用轻功飞?”白澜月摇摇头。“又没有急事,何必施展轻功?何况一路过来风景不错,边走边欣赏,别有一番风味,不是麽?”
他笑盈盈地指指四周。“茂密的树,有高有矮,有翠绿有墨绿,阳光从树枝间透下来,成了凌散的星,草丛间的野花儿,红红黄黄点缀其间,煞是可爱。再听四周的鸟鸣声,溪流声──小月儿,如此一番美景不细看,岂不可惜?”
默璕玉惊讶地望望四周,再望望笑得一脸懒散的白澜月。从来……不知单是走个路也能如此别致一格。以前,回家的路上全未注意过这些。那时一心想早点回家,故施展轻功飞驰到家,路上有什麽景致,却很模糊,亏得他来来往往那麽多回。
白澜月摘了朵小白花,绕在指间把玩。“出门在外,便要随心所欲,随遇而安,且不可心浮气躁。到一个地方就要将那个地方看够看透,了解它,熟悉它,你会发现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情民俗。倘若匆匆而过,如白驹过隙,那便失去了行走江湖的意义了,还不如呆在家中死读书。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便是此道理。”
默璕玉虚心地点点头。“璕玉受教了。”
“呵呵……”白澜月走在前头,优哉惬意。璕玉跟在後头,心安气定。
如此走了两个时辰,日中天,已是晌午,但二人还徘徊在树林间。尽管肚子有些饿了,但仍忍著,一声不啃地跟著前头的那个颀长的身影。
白澜月仿佛不知时间在流逝,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踩著绿草,避过荆棘,一直向前走。
为了不使自己跟丢,默璕玉亦步亦足地跟著走。他,再也不要被抛下了!即使再多的阻挠,再多的痛苦,也不会放弃他!
“嘶──”
二人皆停住了,一齐看向脚边的荆棘。
带刺的荆棘上,勾挂著一块雪白的上好布料!而默璕玉的袍子下摆刚好少了一块。
衣服,被勾掉了!
白澜月将视线移向默璕玉全身。只见他一身宽大而累赘的丝绸蝉衣,立在草丛荆棘间,显得十分地格格不入,仿佛哪家娇贵的小公子迷失在丛林中一般。
拉回破了一角的袍子,懊恼地皱眉。虽然出门前已挑了些最简单的衣物,可如今行走起来还是很累赘!
“过来。”白澜月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