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馆第二话之~《死心替身》—— 奴玉
奴玉  发于:2009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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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未抱暖,算是…对谷彦一点点小小的惩罚呵……

 


「实哥哥…都深更了,你怎麽还未歇息,你的身体……」

「不碍事…我问你,谷彦怎麽会在聂府?」我坐落在花园边的石椅上,示意他坐在一旁。

「我、我…其实……谷彦一直都跟我身边。」祺愧疚的低下头,不敢面对我。

「你们…是为了『血烙』的最後解药故意让少爷找到的吧……」说完…听到了他的抽气声,我知道我说对了。

 

在祺和谷彦私奔的那天…因为行迹败露而遭到习弈的围剿,祺因此中了习弈痛下手发出的『血烙』。

身中『血烙』的人…刚开始全身会遭受到无比的灼热感,皮肤表面慢慢的浮出一道道血痕的伤口,血痕会依时间的过去慢慢变大、变深,若没有解药…中毒者就会全身被伤口蚀去──死亡!

但..与习弈同为一个师父教出来的祺…自然知道如何解开「血烙」,可是…要将『血烙』完全治愈,世上也只有习弈自己提炼的丹药才能有此功效。

祺…他本身的功力只能将血痕暂时压抑住…不让它复发,因此……最终他们还是得回来拿血烙的解药。

 


「放心…我不说少爷也不会知道。」我握住他软软的小手,感觉一切像是回到数月前…常与祺彻夜长谈的时候。

「实哥哥──」祺想说什麽…我却打断他。

「我本来答应你…要劝少爷打消娶你的念头的,只是……我忘了…我被下令不能进去内院。」我边说边自嘲笑著。


下令的不是别人…就是习弈。原因…可想而知……是不想让前来祝贺的宾客,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实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的你……」说著说著…祺就这麽撞进我怀里哭了起来。

 

呵…我可以感觉到身後有个人正用视线将我切成一块一块。


怀里的祺让我想起以前在「小官馆」时…也有一个爱哭的孩子……总是躲在後院偷偷哭泣,而我…就会同现在一般将他搂在怀里安抚著。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舍望太多的……」

 

揉著怀中头颅秀软的发丝……我这才发现…我已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实哥哥…跟我们一起离开好吗?这样…你就不会这麽痛苦了…」


那清澄的眼神…恳求著我。「不…我不能……我放心不下少爷……」


我不走…因为我不想离开习弈的身边,即时他需要的不是我…我也无所谓……我想用最後的这一段时间…将他牢牢的记在心里……


「可是──」


「不说这些了…你离开内院多久了?」我转移话题…以免最後我因为心软而答应跟他一起走。
呵…我可不想被那个闷葫芦怨死呢!

祺低头思索一会儿…说道:「我不清楚…很久了……」

很久?那…内院的喧闹八成是习弈派人在找祺引起的。「你和谷彦先到我琴阁去躲躲吧!明天一早在这里等我。」

「实哥哥你……」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我说过…我能帮你多少就帮你多少,既然…我无法帮你劝阻少爷,可我…至少能帮你取到「血烙」的解药。」放开怀中的祺,我将他推回他身後的高大人影的怀里。


「实哥哥…这不是要你背叛习弈吗?」他不解的问道。

 

背叛…?不…不是背叛,那是我对他的..报复!
也许是报复他…不爱我吧….


「快去琴阁吧…那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去搜的。」
不等他们回答,我转身走向火光烁烁的内院。


琴阁…是个被人故意遗忘的地方,除了我发病时有人来往外…平时只是一座只有我和舒月的孤城。

 

★ ★ ★ ★ ★ ★

 

看著实离去的孤单背影,祺眼框不住一阵发热。

 

「彦…我真的欠实哥哥,好多…好多…还不起了。」祺回身紧环住情人可靠的腰身,话中是满满的歉疚。

「不是你的错……」谷彦回抱住他,给予他支持的力量。「错就错在…他太像你了,却又爱上只爱你的习弈,一直看不开这个结,不知道放弃。」

「可他待我、视我如亲弟弟…对我来说更是良师益友,我不忍看他这样黯然下去……」

 


还记得数月前…习弈拉著我上街,说是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

那个人…就是实哥哥。

当我看见面貌与我相似的实哥哥时…一度震惊。

可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两人一见如故,因为实哥哥比我大上三岁,所以我唤他哥哥,我并不介意他身为小官的身份…因为那并非实哥哥自愿的。

之後没多久…习弈将实哥哥从『小官馆』将他卖进聂府,我以为那是习弈见我和实哥哥要好,替我为他赎身,住进聂府让我有个伴。

我知道习弈是爱我才为我做了这件事,当时…我确实因此对他冷癖的习性改观不少。

 

但…不久後,我才知道…习弈只是将实哥哥当成是我的代替品!对实哥哥作尽一切…他不敢对我做的事。

习弈对实哥哥的残忍…让我对他心寒,他不知道他这样对待爱著他的实哥哥是一种沉重伤害…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他更不知道…我每夜与实哥哥长谈谈起此事时,实哥哥总会忍著不愿流出的泪的令人鼻酸,诉说他的不後悔……

可是…也因为有我的存在…习弈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背後有一个深爱他的人。习弈不放弃对我的爱,实哥哥也同是不会死心一直爱他。


即使…现在我的心已永远属於彦的,这个结依然解不开。

 


「祺…不准你後悔跟我离开聂府!你若是不走…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他的不安实实在在的传递到谷彦的心里,令谷彦不禁紧张。

唉…我忘了,我眼前也是有个深爱我的人。「不会…我不会後悔!你别生气嘛……」
就跟实哥哥不後悔爱上习弈一样,我也不後悔…跟他走。祺抬起脸与他面对面,将眼中的决意让他看见。

 

「事情不会转变…可…人会变。」没来由的…谷彦丢出这句莫名的话。

 

是啊……希望如此。

 

知道他的意思,祺轻笑著没有回答他…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上……暗付著这句话。

 

★ ★ ★ ★ ★ ★

 

站在琴阁通往内院的通路上……我迎著冷风,等著习弈想起还有琴阁这地方没有找齐。

 

脚…有点酸了。风势似乎增大了些……

 

这条通路…是在一个一旁有小瀑布,看起来颇大的池塘上的一座全由白石砌成的小桥,我就站在小桥的上方,一面欣赏著因为深更而不一样的景色一面等著习弈的来到。


「咳咳──」我忽地又猛咳了起来。头昏昏的…让我想起…我尚未服食「一刻花」的花瓣。


这身子…真的到了极限了……拿出一片馨香的花瓣,我含入。

 


这时…火光自前方迎面而来,人声沸腾,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

 


「祺……」习弈带著数人…气势汹涌而来,和以前一样一看到我…脱口就便是「祺」这个字。


我没有说话…风掠过我们之间,似乎发现我不是「祺」後…他的神情从喜悦的模样转为平时那般冷漠。

「少爷,实有些话是否能跟你谈谈…?」

「嗯…」他轻声回应,并示意身後的仆人自行搜寻。

「你有看见祺吗?我──」

开口就是找祺,听得我心都酸了。


「走…我们去琴园说吧。」我打断他的话,并向前牵起他厚实的大手,拉著他走向琴阁旁…一座他专门用来设宴招待贵客的园子。

他的手…很温暖,又大又修长令我舍不得放开他。

我不想放开,然而…他想。当我们一走到琴园後…他却将手抽回,速度之快…像是碰见不该碰的东西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阵刺痛。


「你…想跟我说什麽?」他一人…坐上园里的石椅,那冷漠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

「少爷…您明天要成婚了是吧……?」
我边说边走向他…一股脑的坐落在他的腿上。
呵──面面相观,我看见他那双冷傲的黑瞳中有一抹讶异。


「嗯……」他没有推开逐渐紧贴上他身体的我,还是面无表情的轻声回应。


「那…实恭喜你了……」我将唇抚过上他的双唇,低声说道。
明知道…当面问他只会令我的处境更加难堪,我却还是这麽做……
也许..这就是所谓不见黄河心不死……


「实?你……」


在我双腿跨坐在他腰间两侧、双手环上他的肩膀时,他这才惊觉我其实是意图不良。
扬起手…他想推开整个人暧昧靠在他身上的我,然而这只是让我顺势拉住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


「最後一次……让实服侍少爷您最後一次…好吗?」
解开腰间的衣带,在解开襟口上的绣扣,我不知羞耻的用双手带起他放在腰间的大手,抚上我没有遮蔽的胸口……

他的手…源源不断的传递暖意进入我的心口,很暖和……

藉著他的手…我脱去身上的所有累赘,然後再吻上他紧闭的唇,缓慢的…缓慢的…吻著他。

 

终於……他耐不住地开始狂烈的回吻我,被动的双手开始回应我的引诱。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发生这种行为越矩的事…与他交合多次…我知道如何令他失控。

我们唇舌相缠…相贴的身体难分彼此,契合的激情…连冬夜的冷风也难已冷却。

 

「我是实……请你不要忘了。」我语落进他的唇上。

 

现在…我只想要吻著你的双唇不让你吐出伤人的字眼。抱紧你的身体…不想感觉寒冷。我要用全身记住你的一切…在这最後…最後的一刻。

 

最後的这个冬夜里…我只是一个单纯爱著你的人,不再扮演你心中所爱的替身,我只是我…..短暂的做回我自己……不是别人。


也请你…请你能忘了你心中的所爱……在心底空下一个空间让我短暂停留。

我不会舍望你记得我的一切……
只是请你…能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偶尔想起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偶尔就好……

 

我会祝福你的幸福,作为报答……

 

★ ★ ★ ★ ★ ★


【续......】

死心替身【三】
更新时间: 01/2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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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十五…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公子…舒月已照你的吩咐,亲自送祺少爷他们离开了。」我背对著门口躺在床铺上,听著舒月带回的消息。

 

「嗯……东西…有交给他们吗?」我努力发出如细蚊的声音。

这身子自昨晚回来後就开始发起烧,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激情消耗太多体力,身体档不住病魔。

我活著的日子剩下多少,我几乎可以从身子每况愈下的情形上知道……

至少…昨夜我得到了一个短暂的美好,该满足了……

 

「有的,祺少爷转告我向你说声:「谢谢。」」

「嗯…我知道了…咳咳──咳!」来的突然──猩味的热液窜入我的喉间,令我忍不住剧烈猛咳著……


「公子!」


舒月上前扶起我不断颤动的身体,她著急的拿出袖中的手巾,让我靠在她自己身上。
她用著手中的手巾,擦拭我嘴角不断溢出的乌血。


「公子…你这是何苦呢?在入冬的夜里裸著身子与大少爷交缠……就只是为了帮祺少爷偷取解药,难道…你不知道这对你的身子是种伤害吗?」舒月拧著秀气的眉头,难过的指责我。


哈…在我凌虐过身子後,舒月总是这般表情。


舒月她是第二个知道我对聂习弈抱著何种感情之事的人,同时她更是将这件难以解开的情节…看的最明白的人。

舒月曾经劝过我别在爱习弈,原因不是因为她瞧不起我的身份原是个小官。
而是因为…她知道我再多麽的爱他…他还是不会爱我……这个原因其实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只是我从来不想去承认……即使她说到嘴酸,我也不肯承认。

於是到後来…...她放弃了,我跟舒月表面上虽是主朴的身份,可是她却是除了祺以外…另一个陪我一起难过掉泪、一起分享秘密的好友。

只是…她从不支持我继续爱著习弈,因为她知道我的死心眼…是到死都不会改变的。


我病的多麽严重,她更是最清楚的人。见我日渐消瘦、虚弱的身体,舒月她…内心难过,好几次她都在以为我看不见的偷偷的拭泪……

若…我有个万一,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亲人…朋友。


「你成全祺少爷…为何不成全自己的心自由呢?」


轻轻放倒我,舒月细心的替我盖上保暖的锦被,虽然…我身体的温度一直不断的下降…可是锦被还是令我很温暖。

舒月将染血满乌血的手巾放进水盆中不断搓揉…水成一片红。

 

「我…不想…因为我很爱他…决定死前都爱著呀。」说话时…我觉得我的气息好微弱呀…


是我的时间快到了吗?这麽快…

曾经…我答应过自己,只要我活在这世间上…我就会不断…不断的爱著习弈,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我的死心。
但…若我离开这世间後…所有的爱便会在我阖上眼的那一刻…停止。

所以…对死,我只觉得那是一种解脱。

从爱上习弈之後…就不断感到心痛的苦情中解脱。

 

只是…我还有点想看看习弈如何解决今天中午这场没有新娘的婚礼呢…好戏就快上演了,我该提起精神才是……

捻起我右手边…遍布整个床铺的花瓣,含入嘴中。

甜甜的馨香……洗净浑沌的脑子,我要记住这最後一刻。

 

「公子…难道你一整夜都在服食『一刻花』吗?」看著我…舒月的声音里有一点点颤抖。

「嗯……你知道我不想在最後的日子里过的恍惚的。」起身走下床…深觉身体似乎不在疲软无力了。


「公子你──」

打断她的话,我故作神秘的说:「嘘……有人来了。这件事就谈到此吧!」

 

哒达──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琴阁…替来人斟了一杯茶,我坐在矮凳上等著!


「实!」门开了,来人如我所料…是习弈。
他一身红艳的喜衣,令我看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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