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影————夜昕寒[上部]
夜昕寒[上部]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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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耗透了两名孩子的脑细胞,那头非羽叹了口气,终无法不理幻枫,侧头望了他一眼。这一眼,却似乎让幻枫安心,更或者说开心,本苦着的脸有了些光彩。望着这样不同的幻枫,非羽突然有了个想法。
想知道...幻枫的过往。
幻枫和那个飞羽的过往...
虽然一经揭开或许会令自己受伤,但...他还是想知道。
"你和飞羽是怎么相遇的?"
幻枫一愣,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你就是飞羽啊...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那究竟是怎样相遇的?"
观察了‘飞羽'好一会儿,幻枫才确定地点点头,开始诉说那段过往,对他而言极为美丽的那次邂逅......

28
混沌的世界,每个人都遵守着这世界的法则-守护国家,歼灭外来者。不变的定律,直到某日闯入了四人后开始转变。他本该斩杀出现在他面前的四人,但在与带头那人眼神相触时打消了念头。不为什么,只因为那一眼,美得炫目。看过各种漂亮美人,但他从没想过,有人竟能如此让人移不开眼神。不是因为那人漂亮,其实那人仅只能算普通,但一身的清新、淡然气息却让他沉沦。那种气息,这世界里找不到。
那一瞬间,他选择了背叛。
背叛理念,背叛责任、工作。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心跳。
自己的心的跳动,那有些冷漠的心的活跃。
原来...心动,那么简单。
他为他们斩杀了寻来的‘同伴',带着他们逃到了无人知晓的地下水道。那里,是当初他设下的退路,至于为什么会想留下退路...他始终想不明白。一切,冥冥中似乎早有安排。
那一天,他给他们讲诉了这世界的所有。而那人在其余几人还在迟疑时毫不质疑地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微妙的一个人不是吗?但正因为那人的特别,他越加的被吸引了。
那一天,他们抛弃了原有的名字,依他吩咐般做出了选择。选择自己的能力、名字。听见那人说出选择的名字时,他有些恍然。因为那霎那,他在那人背上看见了双翅膀。
那一秒,他觉得飞羽会在晃眼间消失。
那一秒,他伸出手将飞羽紧搂进了怀里。
那一秒起,他的生命中已不可缺少‘飞羽'这人物......
"我没说错吧...?"停下口,幻枫有些询问意味地望向‘飞羽'。
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非羽随口应了声‘嗯'。虽然不晓得幻枫所说的是否属实,但若是事实,那他只能说自己绝对及不上‘飞羽'在幻枫心中的位置。他无法说出具体原因,但就像他对圣的感情一样,就算心中出现了他人,也不能抵过或让他忘却圣。同样的,飞羽的离开只会让幻枫更加思念,更无法接受他人。但...他虽然理解,却无法谅解。因为幻枫触碰了他心里的那块禁忌。
突然,晓空跑到他身旁坐下,握上了他的手。而被晓空挣脱的时雨一脸错愕地望着晓空,接着也跑了过去,又将晓空抱进了怀里。
"怎么了?"满头雾水地望着脸颊有些涨红的晓空,却得到了另一旁幻枫的轻声询问。
"飞羽...你怎么了?"
"啊?"他怎么了?
晓空抬起低垂着的头,望了非羽一眼,为非羽解答。"唔...你看起来...很像要哭!"说完,又低下了头。
听闻晓空的解答,非羽先是一愣。"没有。"而后,牵动嘴角给了身旁人笑容,非羽抽出被握着的手,径自找了一角休息。不一会儿,一个身躯靠了过来,一手轻轻地搭在了他身上。不远处,两名孩子相看一眼也渡到了他身边。
不作声地闭着双眼,非羽听着身后人渐渐发出安稳的呼吸声,似是陷入了沉睡。
那一刻,一滴晶莹液体滑落了脸颊。
的确,他是有些难过。因为突然间,他发现自己不知是为了什么而活。每个人都会是某个人心中的特别存在,但...他呢?
对谁而言,他是特别的?
爱倦了,他也想被爱。
可惜...只是奢望,因为没人曾真心爱过他。
但他真的希望,真有那么个人存在。
因为...他不希望死后没留下任何生存过的痕迹。
因为...他怕被遗忘。
因为...有种感觉,生命已渐渐走向尽头。
这一刻的感触,意预着即将来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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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取到血液已过了一日,风刃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渡过白发男子所说的观察期。白发男子将血液和什么溶解注入风刃体内后便说了得等,等待冰岚的血液能与那液体融合。待到那时,才能继续治疗。只是...他没想过,国主的血液竟能那么简单到手。因为那人竟在知道他来意后二话不说地割破手腕,给了他一小瓶的血。国主开出的唯一条件是,他必须再和他见面。一开始的不解,从国主望着他的眼神里找出了答案。他只是想不透,自己和国主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交集,又是在什么时候夺走了国主的视线。
床上人微微动了动,风刃停下了脑中思考,侧头望去。见冰岚睁开眼,露出有些恍然、焦虑的神情,风刃胸口一紧,即刻将冰岚扶坐起身。
"先喝杯水吧..."倒了杯温水,风刃温柔地递到冰岚嘴边。
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风刃递上的水,冰岚垂下的手缓缓动了动。他憎恨自身的这种无力感!就算死亡,或许都比现状来得要好!
放下杯子,风刃双手勾着冰岚脖子,额头贴到了冰岚额际。"...冰岚,你的笨脑袋不适合思考..."
感觉到冰岚的眼睫毛微颤,风刃笑了笑,又道,"如果始终治不好,那我就做你的眼、你的手、脚。"
"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不管是哪个你,我都喜欢。"主动轻啄眼前的唇,风刃笑着抱紧冰岚。
瘫软的手试图举起,却在移动了一会儿后宣告失败。
冰岚闭上眼点了点头。
为了风刃,他会努力活下、适应黑暗。
因为在黑暗中...他看见了名叫风刃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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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国.国主寝室
苍白着脸,赤焰有些不耐地瞪着消失了好几日的镜。后者含笑打量着他,最后将视线停在了赤焰包着绷带的手腕上。
"呀呀~焰小孩竟然做了那么伟大的事呢~"
赤焰冷冷瞪了眼一副嘲讽表情的镜,"你到底有什么事?"
"啊,别这么凶嘛~炎小孩!我只是想借样东西。"
"什么?"
镜眨了眨眼,指着赤焰包裹纱布的手腕,"血。"
"...你究竟想做什么?"
见赤焰似乎提起警戒,镜耸肩轻笑。"唔~不能说。焰小孩,不管答应或者拒绝,结果都一样噢~"
一咬牙,赤焰硬扯下手腕上纱布,在结疤的伤口上划了一刀。
达到目的,镜满意一笑,接过盛装血液的小瓶,对赤焰挥了挥手。"放心吧~焰小孩,我做的事对这世界无害。"
语尽,留给赤焰一个暧昧笑容。
"我做的,都是为了我的未来。和这世界无关。"

29
日子一天天流逝,在确定冰岚的身体对白发男子所注入的不明液体没有产生任何抗拒反应时,第二次治疗也开始了。照白发男子所说,这一次的疗程除了男子本身和那名叫婴的仆人外其他人都不可近房一步,连他也不例外。也正因此,趁着白发男子为冰岚治疗的两天空档,风刃去找了国主。为履行那时应许的那个条件。
花了几小时来到影之国,随之潜入宫殿中,风刃却发现宫殿内的守卫竟是出奇的松散。纵然心中满是疑惑,但风刃还是没停下脚步,反倒加速向国主的寝室奔去。不同以往的,寝室外应有的侍从竟不见了踪影,而敞开大门的寝室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人影坐在薄纱覆盖的床沿上。人影动了动,起身,掀开薄纱走了出来对风刃微微一笑。
"你来了。"似是已等待许久,赤焰对风刃伸出了手。
皱了皱眉,虽然对国主的举动有些不满意,但风刃还是递上手任国主轻握着。
眼神放柔地牵起风刃的手,赤焰领着风刃来到了宫殿餐厅。几名侍者对赤焰行了礼,恭敬地退了下去。
"请。"把风刃带到餐桌旁,赤焰为风刃拉开椅子。
再次皱起眉头,风刃面色有些难看地坐下,又抬头询问已坐到长形餐桌另一头的赤焰,"...你知道我会来?"
"对。"因为作为回报,镜给了他这讯息。也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将守卫放宽,更遣散了守在寝室附近的卫兵。因为,他想早些见到这人,他可不希望和这人见面的时间因为守备严密而被缩减。
沉默接受国主的回答,风刃脑中虽有不少疑问,却没再多加追问。不失礼仪地拿起刀叉随意吃了几口菜肴,风刃打量起了将目光锁住在他身上的国主。国主竟然知道他会选择今天到访?是巧合还是有人泄漏?还有...国主看着他的目光真的让他十分不舒服。
"合口味吗?"
"啊。"随便应了声,风刃放下手中刀叉,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若非因为不想欠国主人情,他根本不会再和国主见面。而且他本打算见了面后便离开,却没想到国主竟已准备好一切。有种感觉,他若再和国主多相处片刻或是再见一次,那他们间会产生种联系。他不希望和国主间有太多牵扯,因为他怕和冰岚间会产生裂痕。
"...我该回去了。"起身欲离开,赤焰却突然来到他身边扯住他的手。
"再一会儿。"
"没用的。"平淡说着,风刃硬将赤焰的手拨了开。既然不打算再见,那他也没必要虚伪应承。"你要的,我给不起。"
"你给得了。"注视着背对着他的风刃,赤焰再次伸手拦下了他。
"但我不能给。"给了最后答复,风刃头也不回地甩手离开。
望着风刃离去身影,赤焰却突然作出了奇怪发言。"我一定能得到你。因为你绝对会再来。"
走至大门的脚步一顿,风刃回头冷冷地看了赤焰一眼。"...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知道。"
随着声音落下,本敞开的大门缓缓关起。
一声低喃穿过门扇的缝隙传了进风刃耳中。
‘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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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间
带着到手的血液回到了时之间,迎面而来的是猫咪有些埋怨的眼神。无视猫咪的抱怨声,镜在一片白茫中招出了半影,将几滴血液融进了半影中。
有些好奇地瞪大着眼观看镜的举动,猫咪开口询问。"你做什么?"
"喂食。"简单地给了猫咪简短答案,镜将已彻底吸收血液的影子送回了原处。
"唔?"歪着头,猫咪依然不解。
"半影在还没和人类同步前需要进食。"拍拍猫头,镜眼眸一转,问道,"对了,我不在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镜询问,猫咪垮下了脸,哀怨地瞪了眼镜。"有人...唔...神闯了进来。不过幸好你给了我那东西。"
"哦?是吗..."得到回答,镜眼眸中精光一闪。
不知怎的,猫咪竟觉得镜的心情突然变得出奇的好。果不其然,镜突然勾起一笑,示意猫咪带他见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猫咪垂着头带镜穿过一道走廊,停在一间房间外。
推开大门,入眼的却是不应存在这世界的黑暗。一片暗黑中,突然亮起几根围成圈形的光柱。向着光柱的方向走去,镜在光圈中看见了一双血红眼眸。
"你把我困在这里是有什么目的!?"血红的眼眸直瞪着他。
轻笑着,镜耸了耸肩。
"你!!!"
对于男子的再次怒吼,镜又一声轻笑,摇摇头。
"暴躁对现状毫无帮助。"
"不过放心吧,我会放了你。但在那之前请你合作。"
见咆哮声静止,镜满意地微点头,退出了门外。
回到时之沙漏处,不解地望着镜可谓得意的表情,猫咪摇着尾巴跳上了镜肩上。
"你关着他到底想干嘛?"
回视一眼,镜突然自空中变出了副透明的西洋棋盘摊在桌上。"他是重要的棋子之一啊~"
"唔?"猫咪疑惑地歪了头。
"要改变,就要混乱。而我又怎么能让负责修复混乱者组绕我的打算。"说着,在棋盘上摆开了局。
"唔!?你是说他是...!"从镜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猫咪突然露出惊讶表情。
"修复者。为了维持命运的平衡而存在的修复者。"
一笑,将手中棋子放下,镜在沙发上躺下休息。
望着镜刚刚落下那一手,猫咪无声叹息,跳到映着影之国动向的沙漏前继续关注影之国一切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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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之国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圣心中一开始的动摇已渐渐平复。第七天的夜晚,一阵吵杂声惊醒了本在睡眠中的圣。刚踏出房门欲察看究竟,一名士兵便惊慌地冲到了他面前。据士兵所说,祭台发生了暴动,那黑色球体有了异动。
疾步赶到祭台外,却见本应该关闭的大门已被打开,而施在大门上的咒语不知在何时已被人强行破坏。望进内部,黑色球体竟开始扭曲、变大,封锁着黑色球体的光锁则慢慢不敌黑色球体散发出的异光,消失了光彩。
心头一惊,圣奔进祭台,硬是施法将门扇封上。冲上祭台,在黑色球体不远处停下脚步,圣仔细察看了下四周。眼尖地在当初设下的结界中看见了特殊字样,圣移步到结界旁将特殊字样消去,再将多一股力注入失去光芒的锁链中。
啪啪!
鼓掌声突然响起,圣惊讶地转身望向声音来源,却只见一片空荡。颈间突然一阵被手抚过的触感,圣反射性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
"别找了,因为我不想和人类接触,所以你无法看见。不过我有事和你谈。"
强壮镇定,圣双手紧握成拳。
"你不是想那人死吗?我可以帮你早点实现愿望。要?不要?"
身体一颤,圣垂首了一会儿后还是点了点头。
"哼,人类..."空气中突然闪现戴着面具男子的嘲讽面容,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七天后这东西就会消失。"
抬头望着回复平静的几台,圣深吸了口气。
一屡血丝自紧握成拳的手中滴落在地。

30
在地下隧道度过了几日,非羽和幻枫等人终在第七天夜晚走出了隧道。感觉上很遥远的一段路,实际上却只是从南之国通往了北边国境。虽说这两国间距离不短,但若走大道,用时并不会比现今多。只是,倘若走了大道,此刻被追捕的可能性极大。
唯有一点他不甚明白,为什么白发男子竟让他来到北之国?男子说自己是引路者,那是否代表这里是必来之处?而这里究竟又会有什么事发生?
如果他的直觉还是那般的准...那就是......
可是,他不希望如此。
在还未听见想听的事实前,不希望。
回头看了幻枫一眼,非羽收回目光垂下了视线。
微风轻轻吹着,刮起了尘沙。
握紧幻枫的手,纵然心头再凉却也感受到了对方传来的一丝暖意。
这一丝的温暖虽然并不真实,却挥散了胸口百种思绪。
他...不应再多想。
他...应该选择沉溺。
因为什么都不知便离开的话,或许他还能感到幸福。
不知真相,真的会比较幸福。
所以常有人说,傻人总是过得更为快乐。
可惜,他想沉醉都不行。
可惜,他早把真相看清。
更可惜,那人始终不愿真诚以对。
"非羽..."时雨叫了走神中的非羽一声,非羽回过头对他报以歉意一笑,摸了摸一直紧盯着他的晓空的头,"走吧!虽然这里居民不多,但再待下去也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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