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残————仙魅
仙魅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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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带回来,虽然以一般男子的体格他算是很轻的,可是凭她一个弱女子的力气扛他就另当别论了。
扛回来后,她先将他的伤口止血,不过大型的治疗她先不做,她决定先观察一阵子。
她将他带回来已经七天了,第一天早晨时,她听见他带着愉快的声音说着梦话,但是每次都没有提到任何一个名子......一个也没有!不久,他的语气变了......变的哀伤,而且人多了一个......可是依然没有名子。然后他开始哭泣,也开始咬着唇,流了血他还是继续咬着。
她大胆的猜测,她为这人大概是失去记忆,不是忘记一切,就是忘记一部分的记忆,而那时恐惧却是他怎么挥也挥不去的梦魇。于是,她决定消除他当初所受的任何伤,连旧疤等都要将他消除,让他重新开始......
她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先治疗他,因为精神上的创伤,再加上肉体上似酷刑般的治疗,会使他痛苦不堪......要是醒来后......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便是第七天......他安静了下来,很平静,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为他做治疗,只是要治疗时,他神情又呈现了痛苦的状态。她还是坚持要在今天治好,于是她安抚他,等她再次平静后开始动手。
现在是治疗完后......
「告诉我!什么才是真实的──!」猛的张开眼,他只剩下左眼可以流泪了。
「醒了?」她伏他起来,将枕头放直,让他轻轻靠在那。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洛......洛?」他语气显的不肯定。
「你几岁?」
他沉默,他努力地想,然后缓道:「十七。」
「住在皇宫?」她问。g
这是当初她在帮他把手腕接回去的时候将布条打开,发现了个烙印,那个烙印她是无法将她消除的......没有人有没办法消掉。那个东西只有皇室的人才有,而且地位高,可是她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什么?」他语气显的有些恐惧,但他本人却没发现。
她认为自己揣测的没有错,他的确失去记忆了。
「洛,你有家人吗?」
他摇摇头,问了一句:「妳是谁?」
「吉玛。」她答。「吉玛.蒙瑟。」
吉玛叹了口气,说道:「你从上面的竹林那跌了下来,右眼因为冲击而掉落,因此你的右眼已经看不见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右脸。上面纒满了绷带。「是吗?看不见啦......」毫不在意,他只觉得全身酸痛无比,心中也觉得很空虚,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打起精神,就当作......是重生的自己吧,重新开始。」吉玛露出笑容,「我会当你的家人的!」
洛有些受宠若惊,头微微抬起,望着她好一会。
「别这样看我,被这么漂亮的男人看,小心我不顾你是病人,吃了你喔!」她开玩笑道。
「吃......?」
很单蠢。她想。
「没事没事。」她起身,帮他把被子盖好。「你要多休息,我去采些药草。」
洛点点头,觉得全身无力,稍微往下躺一点,就坐在床上小歇一会。至少他认为自己是睡了一下,事实上他这么一睡,就睡到三更了。
采集完药草回来的吉玛,见他坐睡在床上便将他放平。将药草捣成泥,解开右眼的绷带......血又流了。拿了白布擦拭了一下后,便轻轻地将药草泥抹在右眼上。这药草是止血用的名为──「茜草」;又将自制的外伤膏抹在全身,使伤口能够更快好起来。
每天都趁着洛熟睡时将药草泥抹在伤口上;白天便煎药喂他喝,就这么经过三个月,身体好了点,但还是虚弱的很。又过了五个月,他现在能够下床走动,身体也不再像当初那么虚弱,精神上也开朗许多。洛听从吉玛的意见──抛开过去,发展出新的人生。
能下床走动时,吉玛教他如何辨认各种药草的种类,还有用途以及是口服还是外用。
身体恢复差不多后,洛总是趁着吉玛去煎药时跑了出去。
这天,依然如此。吉玛端着药汤回屋,却不见人影。
「洛......?」吉玛叫了一声,却无人回应。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充满活力,一跑再跑,总是不听话。
话虽如此,不过吉玛也不过大了洛五岁罢了。
将药放置一旁,到森林外找人去了。
「洛!」在附近的树上放眼望去,只有茂盛的树以及草,就是没人影。
吉玛皱眉,她找了十几分钟了,药都凉了,但人呢?
随意绕了一圈后,她走到附近的另一条河川那,找的了人......一个正在剃发的人!
吉玛双眼瞪大,一把抢走了他手上的小刀,可惜的是他长至腰的棕发已经去了一半到肩膀了。
她惊讶地大喊:「你在做什么!」
「呃......就、就把头发剪短啊。」这么一个举动洛有些吃惊。他无辜地望着吉玛。
「这么漂亮的头发!」她又再次大叫。这么美的头发......别人想要还没有哩!
吉玛猛看着那到肩的发尾......参差不齐。
「要剪跟我说一声嘛......剪成这样,可惜了这么好的发质。」吉玛以非常哀怨的眼神望着洛的头发。
就是怕跟妳说妳会反对嘛......
经过这几个月的了解,洛发现吉玛对头发的好坏非常在意,每次要洗澡时,她总是要先将自己的头发好好地洗过一次后才肯离去。曾经拒绝过,却遭来她的白眼,以一句「不爱惜身体」给反驳,又威胁道:「在吵全身我都帮你洗!」于是,他乖乖闭上嘴,但每次到森林时,头发总是会变得凌乱不堪,不方便极了,想剪,但又怕吉玛生气,所以只好偷偷地剪掉,再谎称说是黏到一些怪东西,只好剪掉了。结果没成功......还是被发现了!
「走,回去我帮你修修。」二话不说,吉玛将他拉起往屋子走去。
她似乎没在生气。
洛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等会儿,他就会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笨蛋!留长一点不是比较好看吗!」不满的话持续从嘴里发出,手也开始在将头发修整齐。
「可......可是我又不是女孩......」心虚地应了一声,却感觉曾经似乎听过。
「谁说男孩不能留长的!你去双国幕府看看,多的是!」吉玛气的又念了几句才肯罢休。
「幕府......是皇宫的所在处吗?」洛直觉性地问道。
「是。八个月前......就是你在疗伤的那段时间,新一代的皇帝就上任了,听说他治理国家治理得非常妥当,完全不马虎,待人又和善,百姓都很尊敬他呢!」吉玛将外面的事情告诉了他,但还是一句:「新皇帝不也留着长发嘛!」骂了他。
洛心中是一阵阵委屈啊......明明是他的头发,剪短后,他是有些心疼,只是没想到别人比他更疼......
「等等,陪我去扫个墓吧。」
六年前的战争,都是在那时死去的......他们的忌日是在三日后,但因离这太远了,所以才决定今天就出发。
「在附近?」
「不,再呈府的西方,现在成了废墟,得先过沙漠......走个两天就会到。」
洛心中暗叫不妙,连续两天......用走的,还得越过沙漠!他也才大病初愈不久啊!
「嗯......嗯。」无法拒绝,还是点点头。
「之前从族里带回来的男传统衣都穿过了......」吉玛翻着衣柜说道。
也才带回两件......
之前伤受的重,穿上衣会使伤口裂开,即使绑上绷带还是会,所以只有用被子盖住身体。他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是第二件,另一件呢?在他爬树时不小心割破,又不慎跌下又破了个大洞,回去时又失足跌近泥摊里衣服又脏又湿,结果迷了路,衣服被荆棘刺破了更多洞,最后整个废掉。不过那件事,是在他去认识这整个地形时所遇到的惨事。
「那就委屈点,穿我的吧。」吉玛将传统服拿了出来,洛见了只想拔腿就跑!一个十七岁男子穿女孩子的服装能看吗?
「不要啊──!」此话一出,人便站了起来,往门口跑了出去,只是人的速度哪比的上物体飞过去的速度?一把锐利的小刀与洛擦肩而过,最后卡在墙壁上。
为了再这座森林里生存,也得练一些求生技能,所以她射刀的准确度可是精准无比的!
「可不可以......不、不要穿女装?」洛转身,苦苦哀求道。
吉玛摇摇头,拒绝。不再给他任何请求的机会,直接将衣服套上。
「吉玛......我、我自己换好了。」终于知道了吉玛的恐怖之处,他妥协。
吉玛点点头,走出木屋,还不忘将小刀拔出,关上门。
从身上拿下后,便望着那件衣服......两件式的衣服,里面的那件是白色的袖子衣,外面那个则是黄色的无袖衣,无袖衣至腰的部分有一串翡翠色珠子;下摆斜一边的地方,也有。而裙子倒是没什么讲究,是以先白后灰的方式交错而成的。另外......床上还放了个头饰。准备的很周全,根本早就计划好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他根本不敢看旁边的镜子,怕看了之后会气绝身亡,所以换好后,他便扭扭捏捏地打开门。
吉玛看了露出完美的表情,一副他本来就是女孩子的模样。
「我去拿件两件斗篷,可以防寒又防暑。」吉玛拿了两件斗篷套在身上,还有盖住半个头只露出眼睛以下的地方,洛也有样学样地遮着。顺便拿了几十两银子后便出发。
失踪了八个月......傲云登基后,表面上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私底下却忧愁的整天在房里踱步,最后受不了,便到皇太后那儿。
「母后!」傲云连招呼都不打一下,便冲了进来。
「真是的,怎么连基本礼貌都忘了。」皇太后皱着眉将茶给放在茶几上。
「别在意啦。」傲云不耐地挥挥手,将皇帝该有的庄严都抛了,作着百姓会作出的随便动作。
「什么别在意啊,你现在可是一国之君哪!」皇太后拍拍他的肩膀。「要有皇帝的架式啊。」
「但此时此刻不是。所以不必。」傲云答。然后开门见山地点出重点:「母后,孩儿是想和您说八个月前的事情......」
皇太后皱眉,八个月前正是她给洛逃出宫的那个月。
「你想说什么?」皇太后有些不悦。
「是您将洛给带出去的是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
「是您将洛带回呈府,还让他看见那一幕的对吧。」只有她才有那个能耐。
「是。我是让他有机会逃出宫,也是让他有机会到呈府,而那一幕......我是特意要让他见到。」皇太后不遮不掩,老老实实地回答。
傲云吃了一惊,一切都不是巧合,让洛见到伙伴死亡的那一幕都是他的母亲一手策划的!
难道......真正掌握大权的是他的母亲,而不是他这位皇帝?
「如何珍惜一个人,如何深爱一个人,是你,年纪仅有二十岁便能够将一个国家治理妥妥当当的你,双国的皇帝,现在必须学会的一件事情。不管百姓再怎么尊敬你、崇拜你,你也不会高兴吧......唯一一个希望他能够爱自己的人竟然如此憎恨自己,你不难过吗?」皇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她只希望傲云能够学会爱一个人,至于国家大事......大可可以交给其它皇子,而爱却是无法交接的。
「如何真正爱一个人......是吗?」傲云疑惑地问。他只学过如何治理国家,如何善待百姓,读过许许多多的书,就是没学过以真心去对待他所喜爱的人。他不懂。
「是。」皇太后点点头。「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等那个人找回来后,你该如何对待他。以你认为最正确的方式。」
语毕,皇太后手一挥,本来在门外的护卫们便对傲云行了个礼,领着他出去。
以自认为最正确的方式去对待他......
此时,傲云脑中只盘旋着这个问题。

第七章
经过一天半的时间,总算到达废墟。放眼望去全是坟墓,坟墓上有许多青苔,墓碑上的字早已模糊。
风微微吹过,地上的沙开始翩翩起舞,一阵风沙吹过,坟墓的字迹显的更模糊不清。
吉玛走到坟墓的正前方,跪了下来,双手合起,喃喃地歌诵着。
洛闭上眼,全神贯注地听着吉玛背诵,不久,他嘴唇慢慢张开,唱着。唱着蒙瑟一族的挽歌。旋律轻快柔美,但歌词却如此沉重。
「那令人留恋的蒙瑟族呀,那令人陶醉的景色多美......几时才能够忘记你,忘记那欢乐的时光......」
渐渐地,吉玛也越唱越大声,也从缓缓站了起来。最后整个废墟全是他们的歌声。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唱,一次又一次,越唱越快,越唱越起劲,直到喉咙干了才肯停下来。
「我去拿点水......这附近有个绿洲,但我不确定一年后还在不在,你在这等我吧。」吉玛声音有些沙哑。
洛往下坐并点点头,吉玛便拿着水袋走了。
望着前方的墓碑。蒙瑟一族......曾经似乎有听过,就连那首歌......是谁教他的呢?在稀疏得记忆里,很像是个比自己高上两颗头的大叔教他的......是吗?
忽然地,洛提高了警觉,缓缓站起来,左手往前伸,右手为弯,左脚往后,右脚往前摆出战斗的架式,瞪着四周。
「真是的,才刚来就被发现了。」声音从墓碑后传出。
「那就没什么好躲的了。」语毕那两人便跳了出来。
洛静静地不动,只是瞪着他们。和吉玛再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应该是刚刚才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那两人都蒙的脸,只露出眼睛所以无法得知他们的特征......
「空有架式式没用的。」身高较高的轻视地说。
洛嘴角扬起。的确,他连自己真正的水平在哪都不知,可能很厉害,也可能弱的像只老鼠也说不定。
「乖乖跟我们走,就不会有事的。」另一个边说边靠近。
洛右脚快速地在地上画了个半圆,沙子扬起,那人便咪起眼来,洛趁着他咪眼时左掌握拳往他腹部打了下去。
「呜......」那人吃痛地抱着腹部。
洛在上前补上一脚,他便整个跪了下来。
较高的黑衣人见状,便从身后取出一把小刀冲了过去。洛侧身躲过,还不忘给予伤害。虽然攻击到了,但左手臂却被划伤,鲜血溅出。
洛抚着着手臂,双眼瞪着手上的鲜血......
颤抖。
「这小妮子似乎怕血呢。」他柔一柔刚刚被打到的脸颊,然后向前伸出刀子在洛的眼前晃啊晃。
直觉性地后退,但重心不稳跌了下去。放弃起身,洛直接抱着头,全身颤抖,嘴里喃喃道:「不要过来......走......走开......」。
「嘻嘻......动手。」语毕,刚被击中腹部的黑衣人狠很地往洛的头部一击,洛便昏了过去。
「洛......」吉玛拎着满满的水袋回来,却不见人影。
「有血迹......」吉玛放下水袋,蹲下拨拨沾着血的沙子。
「是他吧......在这种地方,可是,为什么呢?」吉玛皱眉,起身往东边走去。「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却是个杀手。」
但是洛,并不像通缉犯啊!
吉玛眼神转变,双手握拳。她要去他那讨人!
呜......这是哪?
眼前一片黑暗,四肢似乎被绑了起来,就连嘴也无法开口。
洛就像只蛆般地在地上扭动、摩擦,想将蒙着眼睛的布给摩掉,却在下一刻被制止了。
「起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呢。」那人压制了他。
洛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但看那快速的发音,大概就能猜想到是在骂人。
骂累了他才停止。他冷静了下来,他认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太愚蠢了!发泄不快对那人来说也影响,谁叫他连个字都说不出来呢!
放弃挣扎后,那人将他扶正,靠在墙上。
「你说,这个人该是卖去当奴隶,还是先捉去给老大看看呢?」声音变了,应该是当初和他过招的另一个人。
「但是她并非无处可去之人,捉给老大的话,应该会放了她吧?」刚才伏着他的那人说道。
「直接拿去卖吧!」另一个语气带点兴奋地道。「不过得让她喝下忆忘草,这样就算其它人发现......嘿嘿,也有理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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