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孙爸爸前年冬天不小心摔断了腿,孙悟空是老头儿腿刚好还不方便出去活动时孙穆送给他解闷的,刚抱回来时小小的狗狗顶着一身毛绒绒的黄毛在家里四处嗅,嗅到老头儿脚下就不走了,一扬后腿撒了泡尿,老头儿不仅不恼反而乐得哈哈大笑:"这狗认人啊,这是表示跟我亲呢!"
孙穆在一旁直撇嘴,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可不是老小孩么!
为了给狗狗起名一家三口绞尽了脑汁,孙穆想的那些贝贝欢欢虎子大黄之类狗用的名老头老太一个没看上,看着俩人认真思考的样儿,孙穆怀疑当初给自己起名字时他们都没这么上心。最后老头一拍大腿:"有了,就叫悟空吧!正好跟咱家的姓,孙悟空!"
孙穆一听差点没晕过去,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给狗起名还带姓的,那要是姓朱,是不是就叫猪八戒了呀!一看老太太在旁边听了这名字也挺高兴,得,你们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于是孙家的新成员--好好的一只刚满月的小狐狸狗给起了个猴名,还是大名鼎鼎的斗战胜佛!
给齐齐洗完澡又喂了瓶奶哄睡着后,孙穆拉起还坐在婴儿床边看着睡熟的小家伙的人进了浴室。不是第一次一起沐浴了,可是看着齐若晒黑的脸和胳膊,孙穆竟觉得他又添了些以前无法比拟的性感。两人在花洒喷出的温水中忘情的吻着,挑逗着彼此的激情,早已变得熟悉的身体不用主人指挥就自觉地找到更让人兴奋的地方,喘息声逐渐加剧,小小的浴室里温度逐渐升高,两具发烫的身躯在这方寸之间寻求彼此的依靠,树缠藤般依恋着,索求着,合二为一......
孙穆抱起累坏了的人儿轻轻放到床上,跑了两天又经过刚才的激情地身体软软的任由摆布,比平时多了些顺从的身体更加让他爱不释手,要不是体谅到齐若这两天实在是累的很,真的很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拿起刚才路过一家化妆品店时买的晒后修复液,孙穆把凉凉的液体倒在自己手上,轻轻地涂抹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人身上。刚才自己执意要去买这东西时还被他嘲笑了一番,说什么大男人晒黑了就黑了,还像个女人似的弄这些东西传出去让人笑话,却不知这两天的暴晒已经对他的皮肤造成了伤害,刚才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肩膀上胳膊上已经开始掉皮了,若是再不保护就更惨不忍赌了。
已经快要睡熟的齐若被孙穆轻轻往他脸上抹凉凉的液体的手弄醒了,有些恼怒的张开眼睛,却在看到那个细心的呵护着自己的男人脸上专注的神情时愣住了。那人浓黑的眉微微蹙着,细长的眼睛眼梢微微上挑,此时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一种被人用心照顾着的幸福满满的填塞在心口的位置,满的,似乎要从心里溢出来。
孙穆看着张开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的齐若轻轻笑了,伏在他耳边悄悄说:"亲爱的,你再这样看我,我可又要忍不住了啊。"
这人,自己刚被他感动一下,他就马上现露出不要脸的本质来了!叹了口气,把他拉到身边并肩躺下,齐若低声说:"你老老实实的躺着,咱们说会儿话。"
"好呀,说什么?"孙穆翻个身侧身躺好,看着齐若长长的睫毛在幽暗的床头灯暖暖的光里小扇子一样忽闪着。
"咱们今天在你们家,他们......看出来了吗?"齐若不是傻子,孙爸爸孙妈妈看自己的目光,不像是单纯的看着儿子的朋友那么简单。
孙穆轻轻舒了口气,说:"你和齐齐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我和他们说了,你是我现在在交往的人。"
虽然已经料到了,可是亲耳听见他这样说还是让齐若吃了一惊。"他们......你爸妈知道......"
孙穆好笑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样子,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着说:"我早就出柜了。以前玩的利害,他们巴不得我早点定下来呢!"
齐若看着他,他这么说,那就是说自己就是他"定下来"的人了?
"哟,感动啦?瞧瞧眼泪都出来了。"孙穆伸手抹去他眼角划下的一滴泪,开着玩笑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激动,这个人,真是个干净单纯的人,自己一句话就让他感动成这样。
"呸,谁感动了,我这是让灯晃着眼睛了。"齐若底气不足的狡辩着,被孙穆拥在怀里吃吃的笑。孙穆抬眼看看发出柔和光亮的小灯,心想: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人已经是我的了。
暂时睡不着了,齐若枕着孙穆的胳膊轻声和他聊着天,渐渐的知道了他和家人关系的转变。
早几年孙穆和家里闹得很僵,特别是老头儿,要不是老太太拦着,打死儿子的心都有。也是,谁家不是盼着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最好还能有点出息,找份好工作,一家子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孙家这儿子倒好,出息不出息的还没看出来,小孙一句"我是个同性恋",就把老孙儿孙满堂的念想给绝了。
孙穆在外面玩得最疯的那几年和家里基本上断了来往,后来渐渐收了心想回家看看了,老头儿还倔着不让进门,结果吵得街坊四邻都知道了老孙家的儿子在外面胡来,孙穆一气之下不再上门,老太太一天到晚没给过老头儿好脸,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孙老头儿这回是深有体会了。
前年冬天下过大雪后,老头儿有天晨练完回家时在没扫干净被北风一吹又冻起来的雪上滑了一跤,把右小腿给摔骨折了,孙穆一接到妈妈颤着声打来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往医院赶,伤筋动骨一百天,人年纪大了骨头长得比较慢,孙穆在老头儿床前伺候了小半年,终于把在家的居留权给伺候回来了。
经过这一摔老头儿也想通了,儿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他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也有个分寸,只要不出事就行。至于孙子的问题,有儿子孝顺着就得了,人不能太贪心。像隔壁老赵家,儿子倒是挺正常的,娶回家的媳妇也漂亮,可是自从给他家添了个孙子之后就恨不得把自己当成慈禧看,一家子都伺候不住她,整天吵得比自己家前些年还不消停,要是孙穆也娶回家这么一母老虎,还不如现在这样过呢!
尽管孙穆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齐若知道那时的他一定很不好受,这是一条怎样艰难的路,当他走上的第一天就知道了。现在,依靠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竟是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渐渐的倦意上来了,嗯,睡吧,这里,是可以让自己安心沉睡的地方。
倒霉孩子
八、倒霉孩子
天气渐渐转凉的时候,齐齐那对闯荡江湖的浪子爸妈终于回来接儿子回家了。齐若在一家新公司开始任职,那个网店又恢复了它半玩半赚钱的本来面目,托那俩疯子带回来的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福,齐若又狠捞了一笔。
孙穆书吧的生意空前的好,雇佣了一位女店员,结束了孙某人孤军奋战的历史。晚上亲热的时候孙穆凑在齐若耳边说:"我发现自从遇见你之后我的生意就越来越好了,宝贝儿,你有旺夫运呀!"刚说完就被齐若咬着牙一脚踹到床下。
两个人并没有搬到一起住,孙穆倒是提起过几次,但是每次都被齐若理直气壮的反驳了回去:"我要帮朋友看房子,不可能搬到你那边。你的房租已经交到明年了,不住满多亏呀!"
孙穆无数次暗暗咬牙:当初那个房东说让一下交两年的房租时自己怎么没多考虑就答应了呢!没远见呀没远见......
原来孙穆以为齐若是个很细心生活很有规律的人,后来才发现那都是为了齐齐才表现出来的假象。齐齐在的时候他一般都会早睡早起按时三餐,可是齐齐一被他爸爸妈妈接走,齐某人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如果第二天不上班会通宵看碟打游戏,昼伏夜出的结果直接导致饭吃的是有一顿没一顿。
他还一饿就容易胃疼,孙穆星期六中午去找他,按了半天门铃没人答应,掏出备用钥匙打开门一看,床上的被子里蜷缩着一大坨,原以为那人睡得太熟没有听见门铃声,一时玩心大起蹑手蹑脚过去掀被子,谁知一掀开就露出了齐若痛苦得皱在一起的惨白的一张脸。孙穆吓得当就腿都软了,哆嗦着手就要打120,被那人颤颤巍巍的虚弱声音拦住了:"别怕,没什么大事,我这是饿的,吃点东西就好了。"
孙穆火速冲到楼下给他买了清淡的米粥小菜,看那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番有了力气,这才小心问道:"齐若,你被打劫了?怎么饿成那个样子都不吃东西。"
齐若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话表示鄙视,而孙某人听完了他叙述的前因后果后勃然大怒。原来这家伙头天一下班回家就开了电脑和人谈生意,进行至今日凌晨一点,觉得饿得有点厉害就起身找吃的。在把屋里翻遍之后失望的发现齐齐已经被接走快俩月了,他在的时候自己储存的那些吃的早就消耗的连点渣都不剩了,于是又回到电脑前开始玩游戏,一直进行到早上六点多,又饿又困的人才一头倒在床上昏睡不醒,俩个小时前再次被饿醒时还懒得下床,想到和孙穆约好了今天出去吃饭就想再坚持一下,没想到又犯了胃痛的老毛病,直至被孙穆发现才脱离苦海。
孙穆当时那个气呀,跳着脚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了一顿:"早就说叫你按时吃饭按时吃饭,你就是不听,现在好受了吧?我看你那天真把自己饿进医院就更美了!你说说你齐若,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你要真是因为饿坏了进了医院,不是给咱伟大的社会主义抹黑吗!要是我不来你把自己饿死在屋里了,那美帝国主义不更得举着喇叭宣扬咱们伟大祖国没人权呀!你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呐!"
把问题上升到一定高度不喘气的骂完出了一口恶气之后,孙穆押着吃过饭恢复了元气的那人就奔了超市,牛奶面包面条速冻水饺速冻汤圆,甚至果冻锅巴膨化食品,指挥着齐若塞了满满一购物车。齐若一边拿东西一边撇嘴:"我怎么觉得自己特像被暴发户颐气指使的苦力啊!"被孙穆一记凌厉的眼刀杀过马上闭嘴,推着小车在一群家庭妇女中左冲右突杀出一条血路,怎么说这次也是自己理亏让人家担心了不是。
晚上二人跑到"双齐"家看齐齐,自从小家伙被接回家后俩人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每隔三五天定要上门。齐云天齐菲夫妇表面上抱怨俩人总来蹭饭,背地里不知偷着乐了多少回:又多了一个免费保姆,以后跑路更放心了!
一进门就看见齐齐张着小手叫着"舅舅"扑了过来,被齐若抱起来好一通亲,咯咯笑够了这才注意到旁边一脸哀怨的孙穆,从舅舅怀里挣出来直接扑进了孙穆怀里,抱着脖子奉上几个响亮地亲亲,再看时孙某人已经眉开眼笑了:"嘿嘿,我们齐齐就是乖,不枉叔叔待你这么好!"
"切,瞧你那出息!"齐若在旁边一个大大的白眼抛来。
"唉,为什么我儿子和你亲的倒像是你儿子似的!"齐云天在旁边黑着脸抱怨,齐若又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出来:得,又一个哀怨的。
"我说孙穆,你怎么可以让齐齐管你叫叔叔呀!"齐菲跳出来指着孙穆说,其余几人都是一脸迷惑,孙穆发扬不耻下问的优良传统:"那应该叫什么?"
"你随我们齐若,当然是叫舅妈呀!"齐大小姐说得理直气壮,齐云天目瞪口呆,孙穆咬牙切齿,齐若一脸得意的奸笑,齐齐在孙穆怀里扭来扭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大人们所云何事。
"那个,我说姐,好歹您瞧瞧咱这体格,这气质,我还沦落不到‘舅妈'的地步吧?"孙穆说的言辞恳切,终于唤醒了齐菲的"良知":
"哦,也是哈,那怎么办呢?"齐菲作冥思苦想状,突然灵光一闪说:"齐齐,以后你就叫孙叔叔舅父!"
孙穆的马屁马上跟进:"哎呀姐,您真是大智慧呀,我就知道您这么举世无双天下第一的人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哎哟,齐若你踢我干吗!"
齐若那一脸奸笑早换成了苦大仇深,对着孙穆就是一通踹,孙穆把齐齐往脖子上一驾一边逃命一边大呼:"当心咱家齐齐,齐齐可是还在我手里呢!齐若你再追我我绑架他当人质!"
齐齐搂着孙穆的脖子被他驮着笑得开心直拍他的脑袋,孙穆在下面大叫:"小乖乖你轻点,这是你舅父的脑袋不是西瓜!哎,宝贝儿,把手拿开,舅父看不见路了!"
齐若一阵气苦:引狼入室,自己又一次引狼入室了!
"嗨,你们二位,是那么回事就得了啊,你们不饿我儿子还饿呢!你们......"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齐云天终于开了金口,马上被自己的亲亲老婆打断:
"没事,打是亲骂是爱,这小两口是在表现他们的情深似海呢!"
正在追打与被追打的人立即停战,恶狠狠凶巴巴四道寒光直射过来,奈何齐大小姐不为所动,很洋派的耸耸肩外带送上笑靥如花。
玩得正高兴的齐齐不满意停下来,使劲拍着孙穆的脑袋叫:"驾,驾!"孙穆在下面哭丧着脸说:"小祖宗,该喂马儿草了,您老下来吧!"
孙穆曾经对风风火火闯九州的齐家大小姐很是好奇,在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来做客见到本尊之后就曾试探着打探她对自己弟弟的取向的看法,哪知这厢正小心翼翼生怕措辞不合适,那厢人家已经大笑着道破了孙某人的心思:
"孙穆你就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切,还朋友,朋友有你们那样的眼神吗?"
"啊?我们有这么明显?"既然已经被识破,孙穆也干脆亮明真身。
"明显的不得了!"齐菲偷瞟了一眼在厨房给老公打下手的齐若,把怀里抱着奶瓶吃的正香的齐齐又往上抱了抱,压低声音说:"我那个弟弟呀,就是别扭,这有什么呀,还说什么‘这是我朋友孙穆',切,小样儿,装都装不像!"
孙穆在心里默哀:这个女人,眼真毒!齐若,你道行太浅,势必摔在咱姐手上。
"想当初要不是我鼓励着他出柜,还给他打了耳洞以兹鼓励,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别扭着呢!"齐大小姐一脸得意洋洋志得意满的奸笑。
"啊?齐若的耳洞是你打的?我说呢,他可一点也不像那么前卫的人。"孙穆忍受着齐菲抛过来的和齐若如出一辙的白眼,继续作好奇宝宝:"那个......你爸妈已经知道他的事了?是你撺掇的?"
"瞧你说话那没文化劲,什么叫撺掇呀,我这是牺牲小我成全齐若的终身幸福!"齐菲奉行将白眼进行到底的原则,孙穆真怕她一不小心翻晕过去。"总之你放心和齐若过小日子去,我爸妈是不会哪天突然蹦出来管你要儿子的!"
"多谢姐姐成全。"孙穆一个弯身差点没把头磕地上,心中暗叹:非凡的女人啊!当天晚上当他从齐若口中得知那个耳洞的来历时,对齐菲的敬仰之情立即就上升为敬畏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趁我睡着了拿出不知从哪儿借的打孔器对着我耳朵就是一下,当时那个疼啊!那个笨蛋,消毒还不彻底,害得我跑了俩星期的医院!"至今提起当年事,齐若依旧愤懑难平。
孙穆再次感叹:强悍的女人!齐齐跟着这样的妈妈长大,不知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唉,倒霉孩子,还是跟着自家齐若好啊!又想起来齐若就是和这么个姐姐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又哀叹:唉,两个倒霉孩子!
孙穆获得"舅父"这一光荣称号的当天,就以行使"夫权"为由赖在齐若家死活不肯走,和齐若展开了压迫与反压迫的艰苦卓绝的斗争。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孙穆刚刚醒来,看着身边睡得婴儿一般香甜的美人,忍不住就伸出手去描摹齐若好看的轮廓,手指沿着他的脸庞轻轻摩挲,在眉眼上细细描绘,来到如花朵一般娇美的唇上时轻轻按揉起来。
被扰了好梦的齐若恼怒的张开眼睛,平时要早起受资本家剥削也就罢了,星期天一大早还有人不识时务阻他睡觉,这就不可原谅了。无奈刚刚睡醒的眼睛非但表现不出满腔的怒火,反倒是那种迷蒙懵懂的样子刺激的孙穆心潮澎湃,一翻身就把他压在了下面,唇毫不客气地覆了上来。